路予怀去验了伤，做了笔录，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皮肉之苦。林一方被吓得不清，恐惧跟屈辱感如影随形。
“对不起，小路”林一方声音嗡嗡的带着哭腔，很低落。背对着路灯，她显得瘦弱极了。
“没事。别在意。我送你回家。”路予怀克制住想把她搂进怀里的冲动，垂下的手捏成了拳。
“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那你跟我回momo？现在四点多，马上就是早餐时间了，希娣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嗯”
路予怀牵起林一方的手。
“你呀你。其实我一个人也应付得来的。伤得严不严重？”希娣熟练地给水果摆盘。
“没什么大事。皮肉伤。”
“你呀你，人家家事不好管奥。小心被倒打一耙。”
路予怀正切着面包片，突然停了下来，无比认真的说“她不是别人”
“你真的认识那个女的啊？”希娣往机器里灌着酸奶。
“嗯。”
“唉，你这个朋友看着文文静静温温柔柔的，蛮漂亮的。那个男的那个德行，真是可惜了。女人呀，遇到一个坏男人，这一辈就毁了。”
路予怀没有去纠正她，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工作。林一方是个好女人，那个男人毁不掉她的，没有人能毁掉她。
momo的早餐是自助式的，样式不算多，不到五点半就准备好了。
路予怀在做收尾工作，希娣去接了杯热水，端去给林一方，发现她只是趴着，并没有睡着。
路予怀这个朋友啊，长得确实好看，文文气气的，像有文化的人。唉，就是可惜遇到个神经病老公，真可怜。她觉得小路也不一样，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谢谢”林一方的声音因为疲惫而沙哑。
“不客气的。小路子的朋友嘛。奥对了，一会儿六点一刻开餐，可能会忙一点。我们有员工餐，一会儿我们一起吃吧。”
没有等林一方回答，希娣好像想到了什么，自顾自走开了。一会儿功夫，路予怀跟希娣端着早饭来了。有清粥小菜、油条和玉米，热气腾腾的，很可口的样子。
“是不是困了？”路予怀看着小口喝粥的林一方。
“我没事。”
三人吃饭的功夫，老板娘桃子突然来了。希娣有点紧张，毕竟员工餐是免费不限量的，拿来招待朋友就不妥了。昨天晚上那么大动静，也不知道老板有没有知道。
“林老师！是林老师吗？”桃子看到林一方，确实很惊喜。
“我是林一方”
“林老师，您可能不认识我。我选过您的公选课，我是哲学系毕业的，找不着工作就自己创业了。”
“哦。很高兴再见到你。”林一方强打精神，扯出一个微笑。
“林老师这边吃点东西吧。她们两应该都准备好了。”
“哦，不用客气了。我等小路下班，一会儿就走的。”
桃子确实很疑惑，路予怀跟林一方是怎么认识的。林一方回国时间不算长，印象里只有回来的第一学期开过公选课。林女神长得好看，耐心温柔，讲课有意思，每次旁听的同学也很多，要提前抢座。
当然桃子对林一方印象这么深，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当年有个文学院的师兄追桃子，用现在的话说，这就是pua男啊。有次师兄接桃子下课，一路上都在说“女生考研有什么用呀？读书读出来都多大了。”“你们这种专业出来能干嘛呀，读了博也找不到工作，还不如别浪费时间。”“你们宿舍都考研是她们瞎折腾，你离她们远点，别跟着瞎闹。”桃子一路上既委屈又不服，在岔口跟师兄分开，就抹起了眼泪。
“同学。”后面有人叫住自己，温温柔柔的女声，不是林老师能是谁。
“林老师。”
“不好意思呀，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只是刚好走在你们后面。”林一方说着递给她一包纸巾。
“考不考研，不是你的性别决定的。是你的判断，你是不是需要并且希望去考研决定的。”
那天她们还七七八八聊了一些，林一方还顺路送她回了宿舍。后来，桃子没有接受这位师兄而是嫁给了师弟，两个人一起开了这家momo。虽然桃子最终也没考上研究生，但是她心里一直记着林一方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