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顶得住啊？
顶不住顶不住顶不住……
还让闻这儿？谁敢闻？
我要hold住！
不行，一加一等于几来着……
呼吸陡然变了节奏, 何鹿不禁吞了口口水, 那声音在安静的后方毫无躲藏之地, 她羞耻得整个人好像沸腾后浮起的热气，恨不得融入空气，随风而去。
“嗯，喜欢吗？回头给你一瓶。”
何鹿的耳朵怂得如同本人，微微一抖, 连带声音也跟着微微发抖：“不、不用……我, 我……”
“我什么？”
是错觉吗……
总觉得，这会儿的祎祎声音很不对劲, 比平时淡淡的口吻多了点儿说不出的味道来。
何鹿支吾着，说不出话。
脸颊充盈着红润的羞涩, 在光线昏暗的车内, 看起来更是宛如初生的稚嫩和纯真。
莫祎祎瞧她满面羞怯，决定见好就收，微移开些许距离, 收起手理了下头发，笑了笑。
“到酒店还有段路，先休息吧。”
*
何鹿当晚又做了梦。
这回不是春梦，只有她和莫祎祎两小无猜, 一同长大自然而然相知相爱的一切顺理成章的剧情，清新唯美，甜蜜沉醉。
尽管昨晚睡得晚, 早晨却抢在闹钟前一步自己醒了，回味梦里的美好爱情，唇边的笑容半天压不下去。
哎呀是真的多好啊。
何鹿躺在床上，傻乎乎笑了会儿，摸来手机一看。
一小时前，莫祎祎已发来一条微信。
【祎祎：我先去片场，醒来发个消息。】
看一眼屏幕的时间，七点五十，消息是六点五十发的。
制片人也不容易，这么早就得工作。
何鹿对制片人还不算特别了解，以往觉得这是很牛的头衔，现在看来，牛倒是没错的，可也累得跟牛似的。
她先发了个早安，跟着又发一个表情包，蛋黄在小团被窝中伸懒腰，软糯可爱得很。
她下了床，圾拉拖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朝下探头看了看。
酒店旁边排着几栋小平楼，看着有些年代了，墙面落灰，街道也窄，这里看上去像是县城，自己所在的酒店是目光所及的最高建筑。
半夜又下了一阵绵软的细雨，空气含混着湿润的寒意从窗户挤了进来，何鹿被吹得肩膀瑟缩了下，重新关上窗。
微信还没回音，看样子是在忙。
何鹿握着手机，忽然有点担心自己这样过来，会不会真应了何母所说的，打扰了莫祎祎的工作和生活呢。
手机一震，她立即解锁点开微信。
【周亚京：昨天你交的稿子我看了，有几个地方我觉得可以再改改，你看下】
后面跟着一份文档。
……这熟悉的打开方式。
何鹿一瞬间想起董珍珠，真是异曲同工的催工模式。
可写微信稿，是自己的选择。
含泪混血也得吞了。
她先给莫祎祎发了消息，说要在酒店改稿子，待会儿再找她，接着在行李箱中取出笔记本电脑，登上电脑版微信，下载好文件，给周亚京回了收到。
开机时，何鹿也是苦哈哈一笑，这笔记本走哪儿带哪儿的毛病，看来也不用改了。
旁边手机屏幕一亮。
【祎祎：[]】
何鹿心情一瞬间雀跃，抿唇，找到一张柴犬趴在地上，狗头被主人的手轻轻摸着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那头回得很快。
【祎祎：好好改稿，别忘了吃早餐，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何鹿盯着最后四个字，嘴角抿了又抿，终是忍不住绽出灿烂的笑来。
她轻敲键盘，打得不快，一个键一个键敲得仿佛在合同上签字那样审慎。
【我头上有犄角：我当然等你。】
点开文档，上面需要修改的地方不少。
周亚京做事比看上去游手好闲的模样靠谱多了，建议写得犀利直接。
何鹿简单估算了下修改需要的时间，不是短时间能搞定的工作量，觉得先下去吃饭比较好。
她起身换衣，洗漱完毕，下楼用餐，脑里回放着刚才文档里需要修改的地方和建议，不得不承认，尽管周亚京夸她是新媒体天才，但自己要学习的地方仍有很多。
忙起来的时间飞快，等她改好稿子给周亚京发过去，电脑右下角时间显示：十一点二十三分。
微信清清爽爽，没有未读消息。
何鹿正要给莫祎祎发消息，还在框里敲字，消息突然就蹦了出来。
【祎祎：这会儿回来，等我。】
真是心有灵犀，她笑着回：好滴。
活儿忙完，又等着莫祎祎来接自己去吃饭，何鹿整个人放松下来，神清气爽，登上了QQ准备水会儿群。
最近连载到尾声，忙着写微信约稿，番外隔几天更一次，好阵子没水群，怪怀念的。
一登录上，小群群便跳动在右下方，显示消息99+
可以，还是那么活跃。
何鹿上去先打了声招呼。
【[阿飘]路路：大家早上好呀~】
刷屏的消息突然停顿一下，跟着齐刷刷蹦出好几条。
【[群主]阿阳：路路忙啥去了，好久不见你冒泡】
【[大演说家]小元宵：现充去了？】
【[大演说家]阿满：路路一直现充吧[抠鼻]我jio得谈恋爱去了】
【[江湖传说]咸咸：我刚点午餐外卖……哪还是早上啦！你睡懒觉了吧，今天不上班？】
何鹿哈哈笑，故意拉一波仇恨。
【[阿飘]路路：我公司已经放了春节假了呀→_→】
【[江湖传说]咸咸：……我柠檬了！！！！！！】
【[大演说家]阿满：昨晚我才刷夜等测试……自闭了】
这个效果，何鹿很满意。
忆起之前咸咸和阿满聊各自基友，那时自己还深深羡慕，现在一想到莫祎祎，早就没有单纯的找基友的心态，谁让祎祎如此完美。
甚至在内心深处，她有一点无法倾诉的隐秘希冀：能将她拥有。
神思不由回到昨晚的车里。
好险，好险，自己差点儿就把持不住，被祎祎知晓自己的心思那就真完了。
何鹿抚着心口，心有余悸地想着。
*
下午，莫祎祎开车带何鹿去了片场。
途中，她叮嘱道：“山里条件一般，拍的是原始风貌，小动物不少，你注意别乱跑。”
何鹿一下子紧张，声音紧绷：“有……有蛇吗？”
光是提到这个字眼，她都禁不住头皮发麻。
莫祎祎想了想：“可能有吧。”
何鹿张着嘴，整个人都不好了。
莫祎祎扭头，看了她一眼，心知她想了些什么，安慰道：“暂时没人碰见，我只是估计而已。”
“可是……可是我好怕蛇……”声音微微带上点惧意。
何鹿在心里怪自己好没用，一点儿出现蛇的可能就吓退她跟去见识莫祎祎工作环境的心。
“别怕。”
一只手越过变速器，轻轻覆在手背上。
何鹿转头。
见莫祎祎依然目视前方，另一手把控方向盘，淡淡笑道：“你跟在我身旁就好。”
她的声音既轻且柔，却神奇地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何鹿悄悄抿唇，没有拿开自己的手。
她转头看向窗外，阳光穿过山林照进车里，带着微微暖融的温度。
她眯眼微微笑起来。
真好呀，希望这段山路能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