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之托?”薛白诧异的问道。
“不知道,你心里还记不记得这个人,路蝶衣!”安翊鸣一字一顿的说道。
薛白满眼惊恐的盯着安翊鸣,“你,你认识他?”
“我一直在想,你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天看到你,我才觉得,你的样子倒是跟你当年做出的决定很相符。一个唯唯诺诺的柔弱书生,又能做出什么勇敢的事?”
“他——还好么?”薛白低着头,低声问道。
“很不好。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关注你,只是一直没在你面前出现过,你每次遇到难关的时候,他其实都在。他现在病得很严重,你,能不能回去看看他?”
“我——我与他,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又何苦,”薛白还未说完,安翊鸣便问道,“若是我说,这或许是最后一面了。”
薛白抬头盯着安翊鸣,想听她说,她刚刚说的话都是假的,可安翊鸣只是紧紧的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我与他,同为男子,这是——乱了伦常,既是有机会改正,还是不要再给彼此留什么念想。这份感情,本就是错的,现在就不要再错上加错了。”薛白说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同我回去看他!”安翊鸣压低声音问道。
“还请公子转告路公子,请他保重身体,薛白不值得。”
“你确实不值得!你知道,什么叫爱么?你爱的,是蝶衣的躯壳,还是爱他的灵魂,爱他这个活生生的人,你若是心里没他,何苦离开这么多年,还未娶妻。若你能够再勇敢点,这几年你们都不会这么痛苦,你觉得是你们的幸福重要,还是那些闲言闲语重要?”
“若是一直活着闲言闲语里,你觉得会幸福么?你不觉得,放过彼此,才是最好的选择么?”薛白问道。
“你没有选择过,怎么知道这种选择是错的?”安翊鸣问道。
“非要等到头破血流,才知道什么是对是错么?我心意已定,公子不必再劝。”薛白继续说道。
“墨玉!”安翊鸣吩咐道,“揍他一顿,别出人命,然后给他找个大夫,我在城外等你!”
不要赌天意,更不要猜人心,因为天意赌不起,人心猜不透——
待安翊鸣及墨玉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洛阳城,已是两天后,刚刚进城门,便看到曹婉等在那里。
“你们终于回来了,刺史府的小花来了好几次了,说路小姐的身体,不太好,询问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曹婉看到安翊鸣策马而来,赶紧上前说道。
“墨玉,你先回府处理下这几天的事,我先去刺史府看看蝶衣。”安翊鸣交代完便策马而去。
待安翊鸣走后,墨玉歪头问道,“路小姐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曹婉看着远去的安翊鸣,喃喃说道,“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吧!”
“那船的事?还来得及么?”墨玉问道。
“如果下水的话,肯定是来不及了。”曹婉答道。
“蝶衣!我回来了!”安翊鸣一路风尘仆仆,未加装扮,就来到路蝶衣的床边。
“你回来了,那,他呢?”路蝶衣在提到他的时候,安翊鸣分明在路蝶衣灰暗的眼睛中看到了光。
“他,自然是无事,官复原职了。”安翊鸣说道。
“我就知道,你亲自去,肯定是没问题的。”路蝶衣说完,向安翊鸣身后及门口张望了两眼。
安翊鸣看到路蝶衣的表现,笑着说,“我这几天没在,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嗯,还好。那个,他来了么?”路蝶衣问道。
“不知!”安翊鸣摸了下鼻子说道。
“不知?你不知道小姐撑着身子,就是为了等他么?”小花抢着说道。
“不知就是,我觉得那个人不值得你等!”安翊鸣继续镇静的说道。
“小花,扶我起来,翊鸣,你帮我上个妆吧!”路蝶衣说道。
“嗯,给你画个梅花妆好不好?正好衬雪景。”安翊鸣建议道。
一枝梅花妆,在路蝶衣惨白的小脸上,显得更加娇艳欲滴,“真好!”路蝶衣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的说道。
“翊鸣,若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或许,我能放下一些事,也不会活得这么痛苦。”路蝶衣说道。
“现在认识也不晚啊,以后,我负责让你笑,好不好?”安翊鸣问道。
“嗯!小花,把那个衣装奁盒拿过来。”路蝶衣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