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修炼一途, 苏禾的心态一直很平和。

  徒弟练气了, 她金丹初期,她不急。

  徒弟筑基了, 她还是金丹初期,没关系, 她不急。

  徒弟筑基后期了,好了, 她终于金丹中期了,她不仅不急甚至还奇奇怪怪地冒出几分骄傲。

  徒弟结丹了, 她金丹后期了,她不急。

  徒弟金丹中期了, 她金丹大圆满了,苏禾还是心静如水。

  可是, 在看到越子戚成功迈入金丹大圆满了,而她还没有成功踏入元婴的时候, 苏禾表示——

  不行,劳资很急。

  要是让见微那个小兔崽子超过了自己,那岂不是她想怎么样都可以了?

  虽然苏禾并不排斥, 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更强大, 而不是寄希望于别人的强大。

  是以越子戚最近每次去找苏禾的时候,都只能听到门外小童的千篇一律的话:

  “越长老, 苏长老在闭关修炼呢, 您请回吧。”

  越子戚摸摸鼻子, 思考着自己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是上次太过心急了些,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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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部边陲的一个小门派的旁边,突然冒出来一股巨大的灵气。

  这门派的宗主捏着胡须的手一抖,生生拽掉了自己的几根胡子。

  “这这这……哪位前辈在此突破?”

  ……

  将功法运行完一周天之后,苏禾内视了一番自己的丹田,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半闭着眼,手指掐成莲花状,静静得呆在她的丹田里。

  苏禾拍拍屁股,准备出关。

  门外,越子戚早就等着了,她双手抱拳,成恭喜状,道:

  “恭喜师父突破元婴。”

  一突破啊,苏禾的感觉可好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带劲了。

  除了身体上的轻松之外,更重要的是五感的灵敏。

  如果说凡人的世界都蒙着一层纱的话,那么练气期的修者就是去掉了这层纱。

  筑基期的修者更加的耳聪目明,更可以延伸神识,做到目不睁而视物。

  金丹期就像筑基的升级版,五感皆可通过神识感知,而且能听到仿若一草一木的呼吸,可谓是细致入微。

  而元婴期,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对于自然中的一叶一花一草一木,都有着如臂指使的感觉。

  看着眼前无比清晰的世界,苏禾的心情不由得高了些许。

  她对着越子戚笑了笑,道:

  “子戚不必忧心,你肯定也能突破元婴的。”

  越子戚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道:

  “哎,真是的,好不容易和师父的修为一样了,现在又轮到我来追了吗?”

  “别啊,”苏禾眉梢一挑,道,“你才多大,日后啊,必定是师父追你才是。”

  “我也想看师父追我呢,”越子戚语带双关,“就是不知道师父能不能放下身段了。”

  “你——”

  苏禾一捶她,直接把她轰到了近处的一棵大树上,见越子戚半天爬不起来,苏禾做了个鬼脸,提着裙边跑了。

  走到外间,想着她刚刚弄出的动静颇大,不知道会不会引来其他人,连忙放下裙子,做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正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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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子戚却很快灰头土脸地追了出来,她一把将苏禾抱起,把灰弄了她一身。

  苏禾想叫,却又怕被别人听到,只好气鼓鼓地瞪着眼前人。

  看着怀中人闹脾气的样子,越子戚心下一动,在她的脸侧落下一个吻。

  苏禾一愣,下一秒,外面就传来了隐隐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元婴啊,真是了不起...”

  “苏长老的弟子也是天纵奇才吧,加以时日,必定突破元婴。”

  “这下顾阑那个老儿要高兴咯,太虚宗啊太虚宗,这下是要崛起咯...”

  “太虚宗本就是太清派座下四宗里最强大的,哪怕在十六宗里,也是能说的上话的,谈何崛起?是更上一层楼才是。”

  听到外面两人的话,苏禾恶狠狠地威胁她,还不忘压低声音,道:”放我下来!”

  越子戚笑笑,并不放手。

  苏禾又怕自己挣扎会伤到她,只好又眼神传递自己的怒火。

  越子戚的手依然紧紧地搂着她的腰,没有一丝一毫想放她下来的意思。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苏禾默默地估算着,准备实在不行就把这只粘人的大狗踹开。

  谁知在门被推开的那一霎那,越子戚的语气却突然变得焦急:

  “师父你怎么了?可是伤着经脉了?”

  ...

  推开门的两人见越子戚抱着苏禾一脸焦急的样子,再观苏禾满面飞红,确实是一副不太舒服的模样,便殷切地上前关心,道:

  “苏长老是突破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吗?可要在下看看,不瞒您说,我清宁宗可是有名的岐黄之派。”

  苏禾恨地咬牙,又只好做出一副灵台失守灵气紊乱的样子,闭嘴不言。

  越子戚认真道:“麻烦张长老了,只是不用了,我为师父护法就够了。”

  张长老还想再说什么,只是越子戚点了点头,转身抱着苏禾回了后面。

  一旁的米长老拉住了他,对着他摇了摇头,小声道:

  “看破不说破啊。”

  “什么啊?”张长老摸不着头脑。

  米长老看着挚友的傻样,不由得摇了摇头,道:

  “没啥。”

  这傻东西,他还以为宗门上下都看出来了这对师徒的不对劲了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

  越子戚从来不是一个傻子,她早就知道别人看出来她们之间的关系了。

  也只有这个傻师父,还傻乎乎地想要瞒着别人。

  越子戚掐了掐苏禾的鼻尖,表情里是无可奈何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