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戚听了这样的保证,这才作罢。

  “你也太宠你的徒弟了吧。”梁怀琰皱了皱眉头,有些淡淡的不解:

  “瞧这捧在心里的样子,怕不是养了个女儿吧。”

  听了这话,苏禾就不乐意了,道:

  “养女儿又如何?差着几百岁怎么就不能当孩子养了?”

  梁怀琰敲了敲桌子,小声道:

  “谁让你们的对话这么弱智,跟哄小孩似的。”

  苏禾懒得理梁怀琰是不是又再编排她,她站起身来,道:

  “说起那御酒宗一事,你靠卜算推算出来这跟魔族有关,但是对于这个,有没有更多的线索?”

  “线索?没有。”一谈起正事,梁怀琰就换了副语气,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书,展开道:

  “不过这个东西,你可以看看。”

  苏禾翻开那本小书,上面记录的是御酒宗的各项收支记录。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苏禾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边看边问梁怀琰:“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是怎么找到的?”

  梁怀琰顿了顿,才道:

  “……偷的。”

  卧槽这种东西真的可以偷来的吗?!梁怀琰你其实不是炼器师吧?!

  苏禾一边吐槽一边翻完了账本,她心下微动,却仍然把账本交还给了梁怀琰:

  “这账本确实是有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梁怀琰撑着脸道,她的头一歪,面纱掉了下来,露出了那好看的半边脸,声音里也少了几分低沉。

  “但是,梁怀琰,你我满打满算,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何要给我看呢?”

  “第二次见面……吗?”梁怀琰低低地笑了一下,又道,“你就当我和你一见如故罢。”

  一见如故?

  苏禾一向不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是以总觉得怪怪的,但是她看得出来梁怀琰对她并没有恶意,是以也只好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好,”苏禾接受了梁怀琰的解释,又把话题拉回到正道上来,“所以?这个账本上记载的东西,许多并没有酿造成酒,而是进入了清远派?”

  清远派和太清派,御灵派,道极派一样,是东凌大陆的四大宗门之一,主西方。

  门弟子以医术见长,各个宗门间流传了一首打油诗:

  “世上神医若有十,清远一脉独占九。”

  虽然颇有夸张的成分,但总的来说,也不算过分。

  “没错,”梁怀琰的指在书的封皮上摩挲,表情里带着淡淡的凛然,“他们的金钱虫,估计也是为了清远派准备的。”

  “可是……清远派主西方,而御酒宗却在东南,这期间要跨越多个大的宗门,御酒宗是怎么送过去的?”

  “一个储物袋足矣。”梁怀琰奇怪地看着苏禾,好像她提出了什么弱智问题一般。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禾暗恨自己的表达能力不足,“一个储物袋当然可以,但是,这么要紧的事情,总不可能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被指派去办的吧,起码也得是门派里信得过的元婴老怪吧?但是若是御酒宗每五十年派一名元婴修士去往清远派,那岂不是太引人注目了?”

  “这不是问题,”梁怀琰摇了摇头,道,“因为,不是御酒宗的人去,而是清远派的人来。”

  “是了,”苏禾恍然,道,“清远派悬壶济世,每次收徒不像其他门派一样,只在自己宗门选选便罢了,而是遍历大陆,几乎踏足东凌大陆每一个国家,要是这么说的话,的确有很大的操作可能啊。”

  “是了,”梁怀琰的脸色依旧带着一点凝滞,“清远派太好操作了,只需要到东沙城逛一圈……”

  “那怎么办?”苏禾问道,“别的那些大宗门,他们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梁怀琰摊了摊,道,“纵然他们知道了又能怎样?”

  也是,只不过是正常出售货物罢了,即使被发现,也无人可以指责清远派。

  “那……”苏禾有些伤脑筋,“所以这个账本,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确实,”梁怀琰两指一掐,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要不是前段时间我卜了一卦,也发现不了什么不对劲。”

  会不会是大佬你算错了?

  苏禾很想问,但是求生欲使她止住了嘴。

  “我也曾怀疑是不是不小心算错了,”梁怀琰接下来的话替她解答了这个疑问,“但是我算了很多遍,最后甚至动用了秘法。”

  苏禾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另一件事又浮上了她的心头:

  “秘法什么的,应该很耗神吧,可是你为什么……”

  按照原小说里的设定,梁怀琰跟越子戚差不多,并不是那种仁善之人,最后跟魔族开打也只是因为自己的利益被损害了。

  她们都属于那种,对自己的朋友很好,但是对于陌生人,无论正派还是邪派,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

  “为什么要这般辛苦,算得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吗?”梁怀琰自嘲般笑了笑,“可能是我心怀天下苍生吧。”

  听她这语气,苏禾就知道她不是在说真话,不过别人的事,她也不好干涉太多,只得道:

  “既然如此,今儿个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就先回去吧。”

  梁怀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就在苏禾即将要出门的时候,梁怀琰突然叫住了她。

  苏禾刚一回身,便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向她的方向飞来,她下意识地用去接――

  “砰!”

  苏禾低头一看,落在自己里的是四只巨大的金钱虫。

  还血淋淋的。

  苏禾下意识地缩回,又是“砰”得一声,它们俱都掉到了地上,长长的身子还翻滚了几圈。

  苏禾看了看自己的和衣服,果然,已经不能看了。

  看着坐在那里老神在在仿佛不关她事样子的梁怀琰,苏禾只想把上的血糊她一脸。

  但是她最后还是走过去,摊开两,看向梁怀琰,无奈道:

  “借个浴桶?”

  “没有。”

  梁怀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

  她没有水灵根啊,放不出来水啊,难道要她到外面的水池子里去洗澡吗?!

  尽管她心里恨不得要把梁怀琰一头摁在那堆黏糊糊的金钱虫上,但是她面上仍然是一副平静的样子,淡定地拿出一件衣服,披上。

  顺便大喇喇地掀开梁怀琰面前的茶碗,开始洗。

  梁怀琰淡定的表情装不下去了,她一把抢过苏禾里的茶盏。

  “这可是从北边带过来的好茶呢。”

  苏禾看了看自己的,已经洗干净了,便笑嘻嘻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一袋茶叶,道:

  “好了好了,这个给你。”

  梁怀琰看了看那包装上的字样,又打开一个小口子倒出一点儿闻了闻,然后看了看自己的那杯茶,最后默默地把自己的茶推了回去:

  “你洗吧。”

  苏禾摆摆,走了出去,看着地上的几只金钱虫,嘴里啧啧赞道:

  “你哪里搞了这么多的?”

  “你去那里不是因为有佣兵任务?”梁怀琰不耐烦地摆了摆,道,“你不要就扔回来,我还要去领赏金呢。”

  “当然要,”苏禾笑道,“朋友的心意,怎么能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