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比赛很快就结束了。

  苏禾听着前面长老明显不如昨天活跃的发言,觉得他们可能也感觉有些无。

  毕竟对他们来说,看底下大多数人比赛,就像是大学生看小学生写作业,还要总结个几点出来,实在是难。

  苏禾在百无聊赖地编等下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好像传来了自己的名字。

  嗯?怎么回事?

  苏禾凝神静听。

  “听说太虚宗的苏念远苏长老,对于炼丹一道颇有心得,在下想听听她的见解。”

  听了这个声音,都不必看人,苏禾便知道是哪个傻缺了。

  这姓年的跟自己杠上了不是?

  她到底哪里跟他不对付?

  苏禾实在是想不通,她跟这太清派的年长老可以说是以往话都没说过两句,原主的记忆里对这年渊更是只知其人,不知其面。

  这人名字取得这么有逼格,怎么却是个傻缺呢?

  苏禾很想拍桌问他何仇何怨。

  这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一般甩不掉啊。

  但是她面上再不满,开了传音法宝后的声音还是很轻柔的,就跟昨天一样:

  “年长老对在下的赞美,在下实在是恐慌,谁都知道,年长老在炼丹方面的造诣是大陆顶尖,在下怎好意思跟他探讨呢?”

  “苏长老谬赞了,在座的诸位谁人不是大陆顶尖的实力?总不能是苏长老看不起在下,所以不愿意跟在下来一场比试吧?”

  比试?是怎么从听见解变成比试的?

  苏禾咬牙切齿,很想说对劳资就是看不起你,但最终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含了一丝轻笑,道:

  “怎么会呢?能跟年长老探讨,听听年长老对丹道的见解,在下荣幸之至呢。”

  苏禾努力想把话题从比赛往探讨的方面拽,可是那年渊显然并不领情:

  “那在下就和苏长老定个时间吧,这第一轮的比赛结束后,就在这儿比一场,如何?”

  苏禾之前一直的忍让只不过是想给他个台阶下,可谁知别人并不领她的台阶。

  “当然,在下等着年长老,等着您让人大吃一惊呢。”

  “苏长老不必妄自菲薄,”那年长老笑道,“即使你输了,也没什么的。”

  苏禾淡淡道:“那年长老何必废话?在下可不见得会输。”

  “看长老这么自信的样子,那就来一场赌如何?”

  “赌注是什么?”苏禾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若是在下输了,便答应你一个条件,而若是你输了……”

  那年渊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道:“你就当着众人的面说你是靠作假才炼出圣品丹药的。”

  “在下行的正坐的直,何须作假?!”

  苏禾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作为一个炼丹师,最气不过的便是有人质疑她的能力,还暗讽她作假。

  她现在总算是知道这人为何对她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不知道从哪里听信了谣言,就认定她作假?

  “唉唉唉,苏长老何必气急败坏?”年渊表情上是一副得逞的笑意,道,“莫不是被在下说了不成?”

  下面围观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有些惊疑不定。

  那御灵派的杨长老见事态的发展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开口欲劝:

  “两位啊……”

  却被那年渊打断了:“杨长老,咱们炼丹师的队伍,可不想要一个作假者吧。”

  把那长老噎了一下之后,他复又看向苏禾,道:

  “苏长老,考虑好了没?”

  “当然,”苏禾的声音不含喜怒,她道,“不过以后若是年长老被侮辱了,也不要气急败坏才好。”

  “那便这么定了?”

  “不,在下要更换赌注。”

  “什么?”那年渊皱眉道,“莫非是苏长老害怕了?”

  “非也,”苏禾打定主意,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起来,道,“若是在下输了,在下不仅当着众人的面说那些话,还自废双经脉,从此再不炼丹……”

  年渊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直到她听见了苏禾的后面一句话:

  “而若是年长老输了,也这么做,如何?”

  年渊心下冷哼一声,他才不认为自己会输,但是心头的一丝担忧也慢慢浮现。

  年渊强行压下这一丝不安,心道苏禾这种态度绝对是迷惑自己的,他道:

  “好,就这么定了,希望苏长老到时候可不要反悔。”

  “这句话也奉还给你。”苏禾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底下的讨论更激烈了。

  “年长老说苏长老作假,怎么可能?”

  “可是年长老那么笃定的样子……”

  “不过苏长老好像真的从没有在人前炼制过丹药哎,都是据说据说的样子。”

  “太虚宗也没必要造假吧……”

  “嘁,年长老还是太清派的呢,两人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可能吧,不过苏长老还加大了赌注,这下要是输了……”

  “你怎么知道输的一定是苏长老?真是……”

  “也是也是,再看吧。”

  ……

  见苏禾和年渊已经自顾自地决定好了,杨长老有些无奈,只好维持一下场上的秩序:

  “大家可以回去了,下午还有比赛呢。”

  见东道主发话了,众人才停下了明目张胆地八卦,开始一边走出去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杨长老看着叽叽喳喳的众人,略略有些无语。

  接着他便看向苏禾和年渊的方向,冷哼一声,走了。

  苏禾:明明是他先挑事,感觉自己巨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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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苏禾绞尽脑汁地想要炼制什么丹药才能比得过那年渊。

  虽说比赛的形式还没有确定,但炼丹师嘛,怎么也离不开“炼丹”二字。

  苏禾正苦恼着,一旁的越子戚拉了拉她的衣角。

  “怎么了?”苏禾摸了摸她的脸,道。

  “师父……”越子戚欲言又止,看着苏禾道。

  “没关系,”苏禾安慰道,“师父不会输的。”

  “嗯嗯。”越子戚嘴上答应着,面上仍然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还不高兴啊?”苏禾为了转移越子戚的注意力,便问道,“与其在这里不高兴,不如跟师父出主意吧。”

  “嗯,可是……”

  还不待她把话说完,一旁又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请问,是苏长老吗?”

  苏禾回转身,道:“有什么事吗?”

  来人正是灵石坊的少坊主钱旖然。

  苏禾本准备找她,却没想到她自己找上门来,她的态度跟她们第一次见完全不一样,并非局促,然长袖善舞也不失恭敬:

  “苏长老可在为那比赛一试烦心?”

  “是,”苏禾淡淡道,“你能助我?”

  “苏长老说笑了,”钱旖然笑得恭敬而疏离,令苏禾感到些微的不舒服,“在下对炼丹一窍不通,何谈帮助?”

  “那你这是?”苏禾话留一半,并不说完。

  “在下知道,那年长老说的都是无稽之谈,您在太虚宗范围内的名声是真是假,他们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是在下肯定是相信您的,”表达了跟她同一战线的阵营之后,钱旖然道,“不过,在下有一个朋友,或许可以助您。”

  “白莫云?”苏禾抬了眼,看向远方走来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