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徽雪眼眶一红,勉强地扯起了嘴角:“我没有家人,是院长妈妈时收养我,在前几年病逝了。”

  对她来说,回家是个很陌生的词。

  以前还能把院长妈妈当做亲人看待,现在人都没了,自己再回到那个地方,都是冲着回忆去的。

  庾澄连忙道歉:“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些就问了你。我也没什么家人,正好有你和兰其陪着我一起在剧组过年。”

  她把车停下来后,翻了自己的包,拿出一副蓝色的露指手套,“戴着吧,等会你工作的时候会有点用。”

  双手抱着奶茶的顾徽雪,呆愣地望向笑容很暖的庾澄,“不了,给我戴,你用什么?”

  庾澄就是这样,不经意的对人很体贴,让她有点受宠若惊,又有些心酸,然后只能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多想。

  “我还有啊,你看起来更需要它。手被冻坏了,做任何事都不方便,听话。”庾澄见顾徽雪不方便,帮她戴好了手套,看到她微红的眼眶,温和地笑着,“千万别感动地哭了,快去那边吧,我看娜姐挺着急的。”

  顾徽雪吸吸鼻子,嘴里不自觉地哈出了热气,“谢谢你庾澄姐,那我去了。”

  她看见董娜娜在那不耐烦地骂骂咧咧,手背和手心都残留着庾澄的温度,那温暖灼热了她的整颗心脏,忽然就不感到有所害怕。

  庾澄收好车钥匙,看见兰其那咂舌的神情,“怎么了,真被呛住了?”

  兰其把瓶子扔到垃圾桶里,“今儿太阳是打北极出来的吧,我还没见你对我这么体贴温柔?你说说,咱俩认识少说有一年零俩天,你不会想学那只臭羊,抛下我这个孤家寡人?”

  她们当初是因为杨丝念认识的,后来羊那家伙为了和高冷女结婚,就直接要退出娱乐圈,一下子损失了本可以好好培养的艺人。

  “不一样,杀青后我请你吃特色菜。”

  庾澄记得自己和阿雪杂七杂八算起来,认识了很多年,不是这一年就能比得了的。

  她的目光看着顾徽雪娇憨的听董娜娜训话,现在的阿雪,无需她出面解围都能应付这些小事,想来在她们错过的时间里,有所成长。

  兰其脸色一变,“就是雾墟料理的特色菜?我就是生吞臭豆腐,都不会再去吃了。别废话,赶紧换装,还有二十场戏就结束,算是不小的配角,你得好好表现。”

  庾澄拉好包的拉链时,瞥见了那支口红,那种奇怪的气息似乎已经消失,笑道:“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年后的打算?”

  兰其拉着她往前走,“我知道啊,以后要还是有戏找你,我可以继续做你的经纪人,现在你需要打下基础。做主播,你什么时候才能买到自己的房子?”

  庾澄看起来是不缺钱,住的房子一直都是租别人多年前买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人早晚还是得有个属于自己的窝。

  “你真是最贴心的经纪人,我会继续努力的。”庾澄笑完以后,便去化妆间那边,有点意外樊如优今天居然不在。

  兰其把她交给化妆师和造型师,转头去和副导演那些人沟通打光问题。

  庾澄坐在那无聊的玩着手机,发现自己的应援会在谈论自己疑似公开恋情的事,无声地勾起了嘴角,眼睛的余光看向那边胳膊挂满衣服的顾徽雪。

  今天的造型师换了个人,光是那副眼神让人就觉得反感。

  庾澄端坐在那,等化妆师帮自己戴好假发定好妆,由于那个时代算是远古,亮丽的唇妆不太适合那时的风格和色调,全程都是采用了淡妆处理。

  于是她今天特地在赶来的时候没涂口红。

  包里的那支,她有问过兰其不是对方送的,猜来猜去极有可能就是青郢,不然为何昨天会吓她一跳?

  “这件太俗,这件你瞅瞅哪里像夏商时应有的布料,赶紧让你们的负责人再去挑一件。哎,我有点渴,先给我倒杯水。”

  造型师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像他这样的高级造型师,伺候的都是大牌,庾澄这种新闻主播出身的,他还真觉得不够格。

  顾徽雪茫然地看向旁边,发现他说的是自己,只好把衣服收起来,“请问您要喝什么?”

  造型师随口说了句:“热拿铁。”

  顾徽雪二话没说直接去隔壁的茶水间,那正好有现磨的咖啡豆,是投资商赞助的。

  庾澄挺直腰板坐在那耐心等完化妆的过程,看见造型师不屑地眼神,朱唇微张倒也没吭声。

  这个人针对阿雪,看来也是欺软怕硬。

  庾澄显得无聊把玩了桌子上的那些饰品,她都不曾凶过阿雪,区区一个造型师就敢如此嚣张。

  等顾徽雪小心慢步的端着咖啡走过来,再礼貌地放在造型师的面前,他刚捧起了杯子,还没碰到嘴边就变了腔调:“这么烫的咖啡,你是想烫死我吗?”

  “是您说要热咖啡……”

  “我说的明明就是普洱茶,你是新来的吗,连这个都搞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