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伦是个商人,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不可以被钱财替代的。
他一直认为锦晗给他一样。
“锦晗我觉得你没有考虑清楚。”
锦晗摇了摇头。
“我想的很清楚,匡伦每个人到了一个阶段都会有不同想要得到的事物,现在的我有很想得到的东西。”
匡伦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有什么东西比挣钱重要?”
这样的问题一直都缠绕着锦晗,过去的二十多年每时每刻都在问自己。
在不久前,她好像找到了答案。
“匡伦,没有这个合作我也饿不死,可如果因为这样的决定我会失去一个人。”
锦晗停顿了。
“又会怎么样,失去可以再找…”
匡伦追问着。
锦晗看着他的眼睛笑了。
“我会死,不止一次的死去,最可怕的是活过来那个人依旧没有回来。”
匡伦不理解她的说法,什么样的人会重要到让她去死。
锦晗笑了。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钱这辈子挣不完,下辈子也挣不完,可这个人下辈子就再也遇不到了。”
匡伦皱着眉头把玩着手里的水瓶。
“看来我们这次合作不了了。”
匡伦笑了笑,其实这么久的朋友也不会因为一次合作而闹蹦。
就是觉得可惜而已。
锦晗伸出手。
“也许我们可以依靠实力获得合作机会而不是一味的依靠捷径,如果没有成功那就是自身的问题,得到了也会有荣誉感不是嘛,希望以后的我们是合作而不是交易。”
匡伦看着她无奈的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期待这次的合作,也许你说得对,我会努力争取的。”
匡伦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
“匡伦。”
锦晗叫住了他,匡伦回过头。
“一个女人跟着你生了孩子,为了你忍气吞声的生活在国外很辛苦,别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没有人一定喜欢谁。”
匡伦低下头没有说话。
临走时,他深深的看了锦晗一眼离开了。
锦晗知道他明白了。
爱这个字很狭隘,狭隘到容不下除她们之外的第二个人。
爱也是消耗品,有的时候没了就是没了。
如果有人还会回来,你就要知道还有残余若是不储备早晚那人就会永远的离开。
锦晗懂,匡伦似懂非懂。
第二天,锦晗一直在忙碌交接的事情。
她要开始休年假了,这次的休息没有回来的日期。
她要为自己活一次,不为那虚伪的荣誉,也不为那该死的地位。
这一次放开手,寻找自己的桃源。
过了两天,匡家传来了消息。
匡伦带着老婆孩子回了家,老爷子气的住了院。
用继承人还有家族成员身份的筹码威胁匡伦离开这个女人。
匡伦也不知道想通什么,就非要娶了女人。
面对家族的指责与谩骂。
他只说了一句话。
“这个女人不惜代价为我生了一个孩子,我很爱她,从始至终都爱她。”
锦晗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会心一笑,她知道匡伦会挺过去的。
或许他会失去很多东西,可也会得到很多东西。
他不用东躲西藏的把妻儿扔在国外,不用出门戴口罩帽子。
不用只通过视频看自己的孩子。
林笑笑忙碌着自己的画展,她将那天为锦晗画的那幅画挂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只不过那副不知道何时作的画依旧封存着。
画展的前一天,林笑笑给锦晗的公司送了请柬。
她一夜没睡等待着回应。
从天黑坐到了天亮,手机没有响,也没有任何消息。
画展开始了,林笑笑故作轻松的迎接着客人。
盛浅初看到那幅画时笑了起来,握住洛玖的手窃窃私语。
林笑笑站在门口数着请柬。
一共一百六七张请柬,如今收回了一百六六张。
只剩下了最后一张。
画展持续了一天,林笑笑始终等在门口。
六点的钟声响起,客人们成双结对的离开嘴里还在赞赏着画作。
本该高兴的林笑笑此时却笑不起来。
洛玖拿着一瓶水递给她,坐在了她的脚边。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林笑笑坐下一言不发。
“可能人家在忙呢,你也不能要求谁都要围着你转对吧。”
林笑笑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洛玖也不知道怎么劝说了,叹了口气。
“明天什么时候走?”
“上午十点二十的飞机。”
林笑笑目光始终望着入口的位置。
期待着那里可以突然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目的地呢?”
洛玖还没有问过她要去哪,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林笑笑摇摇头。
“不知道,南方的森林多,先去看看。”
“那我什么时候接你回来。”
“不知道。”
“怎么!你还要死在外面啊!”
“可能吧。”
洛玖用胳膊夹住了她的头,一个劲的弹她的脑门。
“服不服!让你跟我胡说八道!”
两人嬉笑打闹着夜幕降临,再也不会有客人来了。
洛玖站起身。
“走吧,等是等不来的,不如去找。”
林笑笑却摇摇头。
“不找了,回家,明天开始我的举行!”
洛玖对感情很执着,是那种即使过去了很多年也会停在原地的人。
而林笑笑不同,她会走,会往前走也会往回走。
只不过,回去路不一定是你在的那条路。
洛玖想让她回她们家去住,可是林笑笑拒绝了。
她将唯一剩下的画带回家,就是她为锦晗画的那幅画。
一件非卖品。
一个人回了家,收拾了行李。
她将那幅画挂在卧室的墙上,尘土飞扬弄的她灰头土脸。
第一次用电钻还不太顺手。
从楼上拿来备用的画框把那副突然出现的话装裱起来。
一副挂在画室,一副挂在卧室。
忙忙碌碌就到了凌晨三点,林笑笑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心中郁闷,只能用不停歇的工作来转移注意力。
都做完了,没有事干。
她拿起了画笔,想要像以前一样画一幅画。
窗外的风景她花了万次千次,如出一辙的景色并不困难。
她却画废了一张又一张。
“撕…”
她将最后一张画纸撕碎,呆滞的看着墙上的画心口似乎堵着什么东西。
她努力的呼吸,想起什么跑回卧室找出来那个小盒子。
打开,看着它。
又合上。
打开。
合上。
反反复复数十次,林笑笑摇摇头将盒子放进了行李箱。
隔天,她没有让任何人送一个人去了飞机场。
登机口她交出了证件。
“你在第几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