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姿进了湛江辞的办公室,把咖啡放在桌子上面，湛江辞一直埋头在电脑面前，说了一句,“放下吧。”就没理会顾姿了。
顾姿嗯声，之后退了一步,往门那边走去。
湛江辞视线从电脑移开,看向顾姿的背影,她最近的身影都透露着一股子垂暮的气息，明明还是个年轻人,湛江辞轻声叹了一口气。
就这样也不跟她开口吗？
“你最近看起来状态不太好。”身后传来声音，顾姿回头,看见湛江辞抬眼望向她,平静的眼里透露出一丝担心。
“湛总.....”
办公室一阵沉默——
顾姿是跟了她很久的下属,是从她哥哥湛奇那边转过来的，湛奇的眼光一向很好，顾姿有才，为人也很努力,工作上的很多事情湛江辞都可以放心交给她。
这么多年过去，两人不仅仅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或者，可以称之为朋友,至少,湛江辞是这么认为的。
“你最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既然她不说，那自己就先问吧。
顾姿睫毛颤颤,“湛、湛总......”却也没说出什么话。
湛江辞心里叹一口气，还是不说啊。湛江辞：“是你妈妈的事情吗？”顾姿抬眼：“您，您怎么知道？”她明明没有向公司任何人透露关于她妈妈的事情。
湛江辞解释：“是我上次去医院看我朋友,然后才看到的。”
顾姿：“......原来是这样。”
湛江辞：“需要我帮忙吗？”她上次看到那副场景，认为这是顾姿的私事，她可能并不希望别人知道，于是湛江辞就当作没有看到一般，然而过了这么久，顾姿的状态越来越差，湛江辞认为估计是跟这件事有关系。
人的一辈子里，最重要的不过生老病死几个字，而这几个字都跟医院有关。
顾姿抿紧了唇。
湛江辞也不说话。
之后湛江辞缓和着语气，“如果，你实在是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跟我开口。”不管是作为上司还是朋友，湛江辞都不希望顾姿还是这副状态。
顾姿在那里沉默好久，也仿佛是挣扎了好久，最后终于说：“湛总，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点儿钱，或者，能不能预支点我的工资。”
“可以”，湛江辞答应。“你要多少？”
顾姿踌躇着，“三年可以吗？”她母亲最后要做手术，这笔手术费她实在是凑不出来。接着，她连忙保证，“我保证，我会按时归还的，还有......还有利息，我可以按照高于银行的利息率归还的。”
她没有任何资产，甚至还有负债，从银行也贷不了款。
湛江辞笑了，“那倒不用，按银行的利息就好，你好好工作就是，为公司创造价值就是最大的利息。”
仿佛压在身上重如千斤的担子被人卸了下来，顾姿眼尾都是红的，有些哽噎，“谢谢你，湛总。”
湛江辞挥挥手，看不得一向是女强人的顾姿这般模样，递给她纸巾，“行了，事情解决了就出去吧，帮我把门带上。”
顾姿带着鼻音应声，“好。”
顾姿在关上门的时候最后回头望了望了湛江辞，女人坐在电脑面前，带着副防蓝光眼镜，神情很是专注，时不时皱皱眉头，像是思索着什么的样子。
女人对视线敏感，向门这边看过来，“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去准备我交给你的方案，我晚上之前就要。”语气很是无情了。
顾姿微微笑，“好的。”
之后关上门，拉上门的同时在门那里伫立了一会儿。
她好像总是对湛奇留下来的人报以格外的宽容，给予格外的恩惠。湛奇......想到这个人，顾姿叹了一口气，心里再次纠结了，她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湛江辞呢。
顾姿回了自己的位置，有人看见她眼尾还是红的。
低低私语着讨论，“我的天哪，不会真的被开了吧。”“我看是，不然哭什么。”“让她平常得意，仗着自己是老人，哼，摆出一副样子给谁看。”
顾姿沉着脸，向那边看了一眼，小团体如鸟雀般散开，不敢再说话。
窗外的阳光直射进写字楼里面，照得每分每寸阴暗都无法藏匿。
好似......平日里那个威严、骄傲的顾助理又回来了。
有人槽道，也有人勾起了嘴角。
——
苏清欢最近被人拉着去练舞，是秦柯的舞蹈协会。秦珂在舞蹈协会里面担任副会长，这次负责校庆的一个演出。
舞蹈协会打算跟上时代潮流，跳一首热门韩舞。
韩舞，首先要求就是要身材好。然而南方的大学，女生身高普遍不太高，一米六以上的都少，更别说一米六五以上的了。秦珂就要一米六五以上的，还要身材好的，一点点胖都不行。
本来舞蹈社进来的有很多都是想要跳跳舞，减减肥的，真正的好苗子不多，这一剔除就给剔除掉了好多人，秦珂找遍了整个社团，甚至放低了些许标准都没有找到7个人，最后只得死乞白赖把苏清欢拉过来。
苏清欢常年健身，但是不喝蛋白粉，身上的线条感很好，腰细腿长的，当然，秦柯觉得最重要的是，长得好看，而且她小时候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舞蹈，虽然是古典舞，但是好歹有底子。
苏清欢不怎么想去，她对跳舞兴趣一般般，练舞还累得很。然而秦珂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连吃个饭，都在跟她说这件事，苏清欢数了，吃了20分钟饭，秦珂说了50次。活生生把苏清欢给磨怕了，最后只得答应。
当然，苏清欢答应最重要的一个因素不是秦珂，而是
“听说校庆那天湛江辞也会来，你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你优秀的一面吗？”于是，苏清欢答应了。
然后苏清欢这些天几乎每天晚上都泡在练习室练舞，连夜色都少去了好多次，她心里都有点儿后悔了，这要是去夜色，能看见湛江辞多少次啊。
而且她在台上唱歌，不比跳舞差多少啊。
苏清欢坐在练习室的木板上面，靠在身后的镜子上，她当初真的是脑子一抽就信了秦珂的鬼话。
天天晚上练舞，与湛江辞相处的时间简直是急剧下降，她本来一天和湛江辞相处的时间就不多，就早上一个早饭，然后下午湛江辞下班有一个晚饭的时间，这期间还要刨除掉她姐顾慕也在的时间，真正的和湛江辞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屈指可数。
容城大学舞蹈社团的练舞室里。
苏清欢屈着膝盖，脑袋枕在膝盖上面，两颊微微鼓起，看起来有些委屈，她已经两天没看见湛江辞了。
最近湛江辞公司好像有点忙，早上起得简直比顾慕还早，她晚上又在学校练舞......
苏清欢瞪旁边的秦珂，秦珂缩了缩脖子，脸撇向一旁，不敢直视苏清欢的目光。
旁边传来细微声音，有人在苏清欢旁边坐下，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穿着练舞的宽松服装，扎着头发，因为运动脸色有些红晕，有点瘦，长得还不错，但是秦珂觉得没苏清欢好看。
“你好，我叫祝听晴，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那人浑身散发出友好的气息，看上去对苏清欢兴趣很大。
秦珂撇了撇嘴，槽道，苏清欢是真的能招蜂引蝶。
苏清欢面对外人，一向修养很好，“我叫苏清欢。”
“清欢？可以这样叫你吗？”
苏清欢：“......”你叫都叫了，还问我。
祝听晴：“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你是我们舞蹈社的人吗？”
苏清欢：“我不是，我是被你们副社长拉过来凑数的。”这支舞需要七个人，苏清欢就是凑那个第七个人的数。
祝听晴觉得苏清欢说话有趣，于是笑，“这样啊，我看你跳得很好的，不像是来凑数的。”“还好吧，以前有一点点基础。”“基础？你学过别的什么舞蹈吗？”“古典舞。”两人继续聊，当然，主要是祝听晴在说，苏清欢并不怎么想跟人说话，她跳舞都要累死了，现在只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然而从小良好的教养让她做不出赶人走的事情。而且，祝听晴还一脸笑容，伸手不打笑脸人。
休息时间结束，祝听晴回到自己的位置，苏清欢也站好位，开始练舞。
半个小时后，休息时间到，苏清欢靠在镜子上面喘气，天哪，她觉得跳韩舞跳半个小时比在健身房待半个小时还累。
湛江辞到时候要是不夸奖她，她肯定要跟她哭。
不到一会儿，旁边又凑上来一个人影，祝听晴再次跟苏清欢找着话题聊天。苏清欢实在是累，连回答的时候都是慢了半拍。
......
秦珂看到那边的场景，最后感觉到苏小霸王估计是要炸毛了，才把祝听晴拉到一旁，让苏清欢好好休息休息。
待秦珂一把祝听晴拉走，苏清欢就耸拉成一团，简直是要累瘫了。
晚上十点
苏清欢结束几个小时的练舞，回到家，湛江辞正好还在楼下，苏清欢一进门就用那种哀怨的眼神盯着她。
湛江辞:“......”她做什么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般来说，你们的评论我都会回复的，我也挺爱看你们的评论的。至于有一些没有回复的，应该是没有实名认证，最近晋江规定了，没有实名认证的只有作者后台才能看到。我找了一下，在作者后台我也看不到全部的没有实名认证的用户的评论，只能看到一部分，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晋江又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