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嗅到不对劲的气味转过头，缓缓睁开眼睛看她：“你又和她闹掰了？”
秦思虞心虚低头：“也不是闹掰，就是上次送花的事她很介意就不想和我多交往了。”
“女性朋友送个花她那么敏|感干什么，怎么她和你一样都是弯的？”叶舟挑眉。
“……”秦思虞没说话不巧，还真是。
叶舟叹了声气转回头又闭上眼睛：“我答应人家让你问问了，你有空去问一下给我交个差。”
秦思虞闷闷地答：“……知道了。”
田嫚先开车把叶舟送回去，然后和秦思虞一起回家。
秦思虞刚喝完酒能保持清醒，过半个小时越来越迷糊，甚至有耍酒疯的迹象。
她一回家直奔卧室，捞起大布和四布待在屋里一声不吭。
田嫚给她倒了热水，又准备了毛巾给她擦手，结果一进来看见秦思虞抱着两只熊猫蹲在床上。
“……”田嫚沉默片刻开口问道，“思虞你在干什么？”
“我不想做演员了我想当熊猫。”
田嫚：“……”
谁来救救她的智障老板。
她把热水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想给老板擦手然而老板抱着熊猫死活不撒手：“我想让阿布擦。”
田嫚：“……”
那你想着吧。
顿了顿秦思虞又说：“时珂也行。”
田嫚：“……”
这可不兴想啊！
秦思虞没折腾多久解酒药还是有点作用她稍微清醒一点，自己擦了手喝了水，缓过片刻，去浴室卸妆，顺便冲了个澡。
干干净净上了床，秦思虞抱着手机给阿布发消息。
41：【我回来了[]】
她发的表情包是被亲了满脸口红印的可爱猫猫，看起来十分无辜。
阿布：【？？？你去哪鬼混了！[]】
秦思虞洗完澡就开始犯困，打字开始语无伦次：【今天和老板应酬喝酒，头好晕。要不是为了争取机会，我才不要喝这么多酒呜呜，红酒真的好难喝啊好难喝，我是土狗，我真是喝不惯。太难喝了，世界上怎么有这么难喝的东西！我只想喝甜甜的葡萄汁！】
时珂看到这话靠在墙边，不自觉地咬紧下唇。
她知道应酬时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41工作好辛苦。
什么时候才能和41走到现实？
她的小金库还算充足，她想让41不用再做辛苦的工作……
但是41是要强又努力的女孩，即便辛苦，她也会为了信念做下去。
以前问过41的梦想，41说她小时候的梦想是开餐厅，现在则是希望自己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道能让人记住的痕迹。
41正在刻画痕迹的路上努力，她这时候说什么“我养你”的话显然不合时宜。
时珂要做的是尊重她在这条路上的付出。
想清楚后，时珂快速打字：【宝宝辛苦了！但是你为目标努力的样子闪闪发光哎owo超喜欢！】
阿布：【给你揉肩，如果想停下来休息，我的肩膀随时准备给你依靠~】
秦思虞眯起眼睛，看着屏幕傻笑。
她以前想象不出来时珂那张脸如何才能做到可爱两个字。
现在却仿佛能看见她微微瞪圆眼睛，鼓着腮帮子，努力抬高肩膀给自己靠的样子。
真奇怪，她以为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会深深刻在脑海里，很难遗忘，现在却觉得那些记忆变得遥远，再想起来，仿佛不是自己的经历。
她闭上眼睛，想到的是时珂身上清新的香气，是她对自己偶尔流露出的不设防的笑，是她在温柔夜色下说“和她相处很舒服”。
秦思虞忽然想到什么，摇摇晃晃下床，翻出时珂送她的香水，喷在大布四布身上。
再抱住它们，鼻息间都是时珂的味道。
秦思虞很困，但她想在这个夜晚给时珂一个有新鲜感的41。
她抱紧熊猫，嘴巴贴着被子，喉咙收紧，沉闷又有几分可爱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
嗯，如果不仔细听，应该听不出是秦思虞的声音了。
就算能听出来一点……又有何不可呢？
她紧张地抓着熊猫爪爪，点下录音键。
数秒后，一条简短的语音跳到时珂的手机屏幕上。
她屏住呼吸，还没有点开听，先忙不迭地收藏消息。
随后时珂点开绿条，听见一个慵懒中夹杂着甜美可爱的女声：“嗯~你最好了。我好困，先睡了，晚安。”
时珂呆呆地站了会儿，又听了一遍。
好可爱……
41好像一只把头蒙在被子里的小仓鼠，闷闷地藏在里面说话，然后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探出头看自己有没有反应。
时珂中了邪似的连着听了十遍，听到后来都听出幻觉来了，好像身边真的有一个人哼哼唧唧地说“你最好了”。
她心脏怦怦乱跳，手脚发麻，心底几乎只剩一个想法——
想见现实里的41。
她缓了好久才想起来和41说晚安，对面已经没了反应，大概是睡过去了。
时珂喉间滚动几个来回，一次又一次点开语音。
这是41第一次给她发语音。
时珂听得出来，这不是41平时说话的声音，刻意放软的声线却刚好戳在时珂喜欢的点上。
41撒娇好可爱……
她像是着了魔，一晚上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语音，后来做梦都带着41的声音。
而另一边，秦思虞也在做梦。
她又一次梦见回到乡下，外婆躺在摇椅上晃啊晃，她背着包上山看萤火虫，却在山上迷了路。
夜深了，她抓着树不敢乱走，忽然，黑夜里伸来一只手。
“别怕，有我在。”
清冽的香，好似藏在积雪下冒着甜味的花。
是时珂的香水味。
秦思虞抓住那只手，跟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一处灌木丛，时珂轻轻说：“看。”
无数萤火虫从灌木丛中冒出来，莹莹光点升入空中，照清时珂好看的模样。
秦思虞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将手的主人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
一时间馨香满怀。
她抱着时珂，手紧张地发抖，抱得却很结实。
“时珂……”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是41啊？”
时珂温柔道：“你的声音太小了，我有些听不清。”
秦思虞抓紧她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时珂的衣服手感很奇怪，明明是夏天，上面好像带着厚厚一层毛。
她不热吗？
秦思虞来不及想这个事，重新鼓起勇气，大声说：“时珂，你……”
结果她声音太大，直接把自己喊醒了。
秦思虞茫然地睁开眼睛，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刚才是做梦。现实里，她正死死抱着带有时珂香水味的熊猫，手还薅着人家屁股上的毛。
“……”
哦，原来不是时珂大夏天穿毛衣啊。
秦思虞烦躁地翻了个身，因为梦境忽然中止有些不爽。
睡了一觉，酒意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有太阳穴微微发胀。她起身洗漱，一边刷牙一边回味时珂的拥抱。
忽然，她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梦……
好像带给她一点启示。
……
今天要拍一个公益短片，秦思虞早上整理好状态，跟着田嫚去了片场。
剧本她早看过，很简单，台词也少，几句话，看两眼就能记住。
跟着导演安排走完试戏，短片正式开拍。
今天是个适合户外拍摄的好天气，不晴不阴，云遮住炙热的阳光，又不显压抑，风里的一丝凉爽驱散开工作的烦闷。
秦思虞的戏份拍摄很顺利，导演夸她聪明，她笑着谦虚一番，和工作助理去旁边休息。
她和工作助理不如跟田嫚那么亲密，手机提示都关了，这会儿回来才打开微信自己看。
叶舟半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问她有没有问时珂杂志的事。
秦思虞手腕轻轻搭在头顶，叹了声气。
也不知道时珂的聪明劲都用到哪里去了，自己发出那么多暗示信号，时珂跟安了屏蔽器似的，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没有一点试探自己的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去提拍双人杂志封面，那不又要做她和41之间的介入者了？
秦思虞觉得有些难办。
正愁着，她收到一条让她有些意外的消息。
雷冰禾：【小勺，最近在忙什么？】
雷老师没事肯定不会找她，这样的开场白，一看就是带着事情来的。
秦思虞：【今天拍公益广告呢。咱们这关系别拐弯抹角了，雷老师有什么事直说吧。】
雷冰禾：【哈哈被你看出来了。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个朋友托我帮忙问MOTO封面的事情，小布那边我还没问，我先问问你这边的情况。】
秦思虞：【咦，我和时珂的经纪人没给他们回复吗？】
雷冰禾：【据说都模棱两可的，我朋友想再努力一把，让你们的熟人——也就是我再问问。】
秦思虞：【我还没拿过MOTO的封面，要是能上一次也不错。】
雷冰禾：【明白了，你先忙，我和小布聊聊。】
秦思虞捧着手机想了想，这个结果也不错，有雷老师在中间调节，总比自己直接去问时珂强。
雷冰禾不知道跟时珂聊了什么，十分钟后，时珂忽然来找她。
南瓜羹：【雷老师找我了，MOTO封面你有接的打算？】
她态度冷冷淡淡的，秦思虞心头涌上一点委屈。
昨天宝宝叫得那么顺口，今天找她连个称呼都没有。
秦思虞：【好资源我都会考虑。】
南瓜羹：【我们一起拍双人封不合适，你知道的，那都是炒cp用的。】
秦思虞：【我只是考虑，没说一定要拍。】
南瓜羹：【不是你找雷老师过来劝我的？】
秦思虞有些气闷。
才不是！
但她现在对时珂的包容度极高，面对这样不友善的态度，她依然态度良好。
秦思虞：【不是我，他在杂志那边有朋友，他也问我了。】
南瓜羹：【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那我和他说一下。】
时珂叹了声气，给雷冰禾发消息，说她确实不考虑拍这次的封面，如果他能帮忙争取下秦思虞的单人封也不错。
雷冰禾在两边这么一聊，很快就看出了问题。
上节目时好像是秦思虞不待见时珂，下了节目，两人关系明明好转了，现在却是时珂不待见秦思虞了。
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雷冰禾给她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地问：“你和秦思虞闹矛盾了？”
时珂半真半假地回复：“不算是，就是觉得私下相处有点尴尬。”
“哎，”雷冰禾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你们两个性格明明很搭，也玩的来。”
这一声叹息带着满满的惋惜，时珂忽然想起在节目里聊起和秦思虞关系时，自己对雷冰禾说过的话——
“要是有想不明白的，我们找你开导。”
她轻轻叹了声气。
可惜，这件事情不是别人能开导明白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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