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听清楚王曦怡话语的那一瞬间,祁长乐第一反应便是不妥,而后蹙眉。
她抬眸看了眼王曦怡, 对方似乎并没有一丁点的危机意识,只是单纯在为难与思索应授成的提议,
王曦怡忧愁皱着眉, 像极了有着少女心事一样。
祁长乐问她:“应授成说的跟,是哪种跟?”
王曦怡脸庞红了红,“姐姐……”她停顿了下, 支支吾吾的说道:“就是、那种跟。”
祁长乐眼睫微敛, 遮住眼底的冷意。
她甚至都不需要去思索应授成提出这句话背后的用意心机, 甚至都不用去考虑对方是否真心,只一点——
祁长乐抬起眸子,眼底冷清。
“应授成既然提了这件事,那他可为你计划好了?”祁长乐微挑眉宇, “纵然他此刻被打入冷宫,可是后宫之中, 皆是陛下妃嫔,你们二人同为陛下的人, 若是在一起了, 可知这是什么后果?”
秽乱后宫。
而且还是钟离御的后宫。
“况且,后宫之中都是陛下眼线, 如果你真的和应授成在一起了,又凭什么觉得仅凭你们二人的力量, 能够瞒天过海?”
听到祁长乐毫不留情的挑破,王曦怡脸色白了白,片刻后, 她嗫嚅道:“这些事情我也和他说了,但是、但是应授成说——”
哪怕身处冷宫却依然保持着一身矜贵少爷气度的男人握住了她的手,眉宇之间依稀可见往日傲气。
“可是祁长乐不是你的好姐妹吗?”
“曦怡,你去拜托祁长乐求求情好不好?如果有她出马,那么陛下说不定就会同意的。”
“而且,你难道就不想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吗?我们两人虽然说进了钟离御的后宫,可我们并不喜欢她啊。明明我们才是有情人,为什么不能终成眷属?”
“并且按照钟离御的性格,她应当也不需要留两个不喜欢她的妃嫔,再加上现在她已经有了祁长乐,便更加不会在意了。”
“曦怡,你去求求祁长乐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听完王曦怡的话,祁长乐脸上神情不变,甚至不带惊怒与诧异,她只是觉得,这的确像是应授成会说出来的话。
她只是不轻不重的笑了下,轻声道:“倒是好算盘。”
王曦怡白了白脸色,连忙摇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打算求你的,长乐姐姐,我虽然不太聪明,可也知道我们的事情麻烦别人并不好……”
她咬了咬唇,神情可怜,“我只是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有些心动,也有些六神无主,可我知道这样还不妥当,所以这次找你来,不是求你帮助,而是……单纯的诉说而已。”
她垂下头,紧紧捏着手指。
“我只是想要和你说说话,让心底平静一下。”
祁长乐看着她,而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如果是从前的话,祁长乐大概会毫不留情把应授成背后可能会有的心机,一件件一样样全部说给王曦怡听,哪怕这话伤人;因为她不想继续看着王曦怡犯傻。
但是现在,也稍微的体会了一番喜欢之情的祁长乐,反倒不忍心把所有事情都说破了。
因为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很脆弱的。
祁长乐垂眸思索了下,然后问她:“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王曦怡面色迷茫,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很开心。”她垂着眸,神情带了些许痛苦。
“姐姐,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好。”
祁长乐诧异挑眉,“怎么会?”
王曦怡道:“因为我……这样很不矜持。”她抱着自己,神情悲伤,“别人只是简单勾勾手指,我就、就迫不及待过去了。”
祁长乐沉默了下来,而后无奈轻笑。
“并没有。”
面对喜欢之人的邀请,谁又能够真的拒绝呢。
哪怕是祁长乐。
倘若她今天面对的是钟离御的邀请,恐怕也很难保持着应有的冷静吧。
“如果是姐姐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做呢?”
祁长乐微怔,“是指,和你一样的处境吗?”
王曦怡点了点头。
祁长乐思索了片刻,而后弯起唇角,眼底带着毫不畏惧的微光。
“倘若是我的话,或许就直接上了。”她调笑着说道。
不过这句话倒也不全是假的。
在动心之前,祁长乐冷漠、谨慎、小心翼翼且把握着尺寸,可是动心之后,她所有的性格特制或许都可以反过来。
主动、热情、并且充满赤忱。
或许她仍有着小心机,可是那样的心机,只为“算计”爱意而来。
并且祁长乐在动心之后,只要她承认了,那么她就会直面。
因此说自己会“直接上”,倒也不是什么虚话。
倘若现在情况更迭,她和钟离御是某位皇帝的妃子,那么如果她遇到了这样的情况的话,祁长乐的确会想尽一切办法,展现另一种价值,而后利用自己的价值去和皇帝交换,换取与对方在一起的机会。
不过好在她很幸运,现在的她无需忧心这些事。
她只需要去思考怎么喜欢钟离御、并让对方也更加喜欢她,就可以了。
听到祁长乐的回答,王曦怡有些怔楞,“我一直以为,长乐姐姐会是比较迂回的那种……”
祁长乐笑着挑了挑眉,“错了。”
恰恰相反。
她是会直接争取的人。
送走了王曦怡后,祁长乐脸上的笑意缓缓退却,而后她喊来素昔。
“去查下最近应授成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
素昔点了点头,应下。
祁长乐拨弄着自己的手指,眯了眯眸子。
直接让王曦怡来找她,毫无疑问这是冲着祁长乐来的。当然她也并不意外,毕竟应授成恨她也不稀奇。
可是,她很讨厌这种做法。利用王曦怡、欺骗王曦怡。
不过祁长乐很快又低笑。
她现在装什么金盆洗手的好人呢。倘若是以前的祁长乐,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利用吧。毕竟她从来不在意这会不会伤害到某个真心喜欢她的人。
但是现在的她……
祁长乐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大概不会再想和钟离御以外的其他人,有情感上的纠葛了。
想到钟离御,祁长乐发觉自己又有些想她了。
明明才和对方分离没有多久。
不只是心里上的思念,还有身体的想念。
想念钟离御身上淡淡的香气,以及喘息的声音。
*
因为迁到了新的宫殿,再加上她想要对付徐昭仪,所以祁长乐干脆就请人来她宫里聚一聚。
当然,只是简单凑个热闹,倒也不是什么大的聚会。
虽然这是后宫中少有的交际来往,但因为发起的人是祁长乐,所以有不少妃嫔都很给面子的过来参观了。
来到长乐宫之前,他们做足了心理准备。可饶是他们之前对长乐宫的装潢有所耳闻,当他们真的到来观赏的时候,还是被这里的奢靡给吓到了。
这就是……来自君王的宠爱吗?
哪怕是钟离御,在宠爱一个人的时候,也是这么极尽呵护、让人眼红啊。
尤其是,越是平时看不到的东西,此时全部尽数展露出来的时候,才越会让人觉得震撼。
钟离御的宠爱便是如此。
有的人心底忍不住腹诽起来,这样看来的话,除了那一身臭脾气,钟离御和其他君王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有的人甚至在想,倘若是自己也想办法争宠的话,会不会也像祁长乐这样,获得女君的宠爱呢?
当然,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
哪怕钟离御对祁长乐做的事情让后宫之人有些许改观,但依旧无法改变他们心底的阴影。
任谁,也无法做到大大方方的去面对钟离御。
有不少人给足了面子在恭维祁长乐,祁长乐只是弯唇笑笑。
“说起来长乐宫西侧连着御花园的湖泊,到了晚上灯光照耀十分好看,诸位不如一同移步去看一看?”
她都这么说,自然没有人拒绝。
祁长乐走在众人之间,靠近了徐昭仪那个位置。
她轻笑着道:“徐昭仪以为这里景色如何?”
徐昭仪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祁长乐心底已经计划着用如此低劣的手段陷害她了。
毕竟祁长乐在宫中只有一例陷害人的事迹,就是应妃那件。
可当时也说不上陷害,毕竟要说那些事,的确是应授成做出来的。
更何况徐昭仪也不会想到祁长乐玩阴的。因此在某种意义上,她放松了警惕。
听到祁长乐的问话时,她只是以为对方在故意针对她,并且有意炫耀,因此虽然心里不舒适,但确实没往其他方向想。
徐昭仪闻言只是弯了弯唇,“娘娘这里景色的确十分优美。”
祁长乐向湖那边望了眼。
“还有更优美的。”她唇角带着轻笑,脚步错了一分,而后指了指湖中间。
“昭仪看。”
徐昭仪下意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但下一刻,祁长乐却脚步趔趄的后退了一步,倒入湖中。
徐昭仪猛地睁大双眸,瞳孔骤缩。
当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场面已是一片混乱了。
“珏妃娘娘落水了!”
“快救娘娘!”
“快来人、快来个会水的!”
“去请陛下,快着人去请陛下和御医!”
徐昭仪这才明白过来祁长乐方才那些事情是为了什么。
所有人都热闹的往前凑,她却惊恐着后退。
“祁长乐……你竟然……”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如今已到秋季,池塘里的水自然凉了不少,冻得人发抖,使不上力气;但好在祁长乐通水性,且为了这次陷害她特地穿了比较单薄的衣服,不会到时候因为负重过沉而飘不起来。
她知道,自己这个计划既粗糙又充满着无法推敲的点。但是……祁长乐并不介意。
所谓陷害有两种情况。
一是做的天衣无缝,让人人都以为她就是受害者,完美置身事外。一如当初她对应授成做的那样。
二则是深受宠爱与信赖,无论是不是她做的,都会有人相信她,并且愿意以她的话为真。这便是祁长乐这次所做的。
她陷害徐昭仪并不仅仅为自己,更多的……还是祁长乐也想测试一番,自己在钟离御心中的地位。
她想要看一看,钟离御会不会为了她而枉顾原则与真相,只相信她一人。
想到这里,祁长乐唇角微微勾起。
或许听起来无理取闹并且不可置信了些,但祁长乐不在意。
她这样性格的人,在认真之后可能或多或少的……有点疯?
时候差不多了,祁长乐看着上方的水流,准备浮上去。
有宫女将祁长乐救了上来,随后,素昔立刻拿来斗篷为祁长乐披上。
她虽然也慌张,可却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这里的事宜。
先让其余妃嫔们散开,而后让宫女带祁长乐去长乐宫内休息,接着安排一拨人去请御医,一拨人去请钟离御,还有一拨人留下,看管着在场妃嫔。
大约是后宫中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因此在场妃嫔在最初惊慌过去之后,倒也都挺想留下来看看事情的发展。
毕竟事发之时他们并不在祁长乐身边,因此都无嫌疑,自然平静,反而是徐昭仪,当时离祁长乐最近,若是有事,也是她第一个被问责。
想到这里,有不少人看了过去,带着一些幸灾乐祸。
这宫中的水沉寂太久了,因此哪怕有一丁点波浪,都足够引人注目。
徐昭仪哪能看不出来其他人目光里的幸灾乐祸?可她却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事发突然,到现在她的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她被祁长乐陷害了!
想到应授成说的那些……她原本那是对方的狡辩之词,但想在想来,或许句句属实。
祁长乐这个女人不仅心狠,而且舍得下手段,就连自己也不会想到她居然能够以身试险,她就不怕淹死在湖底吗?!
徐昭仪抱着自己缓缓蹲下,面色苍白,眼底情绪带着阴狠。
祁长乐这个贱人,为什么不干脆淹死在里面!
以及……她该怎么脱身?
当时虽然人多眼杂,可她们位置偏僻,而且事发突然,没有人来得及注意这边,就来徐昭仪自己,一时也想不出来能用什么言论为自己脱身。
万一、万一被女君问责了呢?
想到来自钟离御的质问以及对方的发怒,徐昭仪不由抖了抖。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吧。
这么明显的陷害,女君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而且这次小聚会还是祁长乐组织的,来到湖边观赏也是对方的主意,她完全不知啊。
徐昭仪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脸色惊慌。
她该怎么办,被祁长乐如此陷害,她该怎么开脱呢。
此刻长乐宫内虽然慌张,却也井井有条。
祁长乐身上浸湿的衣服已经被素巧换了下来,对方给她盖上了暖和的被子保暖,接着,就等着御医到来了。
祁长乐算计着时间,听着外面的动静,在御医把过脉以后,缓缓睁开眼睫,清醒了过来。
“娘娘,您醒了?!”素巧一直都在留意她的情况,见祁长乐睁开了眼睛,她惊喜的说道。
祁长乐点了点头,脸色因为受寒而有些苍白。
“谢天谢地,您醒了就好。”
祁长乐朝外面扫了一眼,除了御医,没有看见其他人。
她问道:“素昔呢?”
“素昔在照看各宫娘娘们……”素巧顿了顿,犹豫问道:“娘娘,您这次入水……”
祁长乐微微弯唇,尽管这个笑容看上去有些苍白无力。
“我也不清楚,但现在想来,事发突然,我不曾留意,唯一还记得的,便是来自身旁的一个推力。”
她眼神黝黑。
“当时在我身边的,恐怕不是徐昭仪,就是她的宫女了吧。”
素巧张了张唇,“所以说,是徐昭仪推得您?”
祁长乐疲惫的闭上眸子,“我只是有这个猜想而已。”
但事实上,这个原因不一定能立得住。
可……能不能立住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理由都是给外人看的罢了。
她真正想要告知的人,是钟离御。
祁长乐睁开眸子,“陛下呢?”
素巧还没回答,外面便传来了宣声。
“陛下驾到,贵妃驾到——”
钟离御和贵妃一起来的?
不是二人路途中碰到,想必就是素昔派人去告诉的时候,他们在一起。
祁长乐来不及深思,下一刻,她便看到钟离御快步走了进来。
对方脸上面无表情,黑眸沉沉,眉心间带着若有似无的浓厚戾气,仿佛含着血腥杀气一般走了进来。
其余人在看到她表情的一瞬间,全部颤抖着退避下去。
钟离御走了过来,在看到祁长乐醒来的时候,脚步微顿,脸上神情敛了半分,但随后,她的目光落在祁长乐苍白的脸色与唇色上时,冷了冷。
“怎么回事?”
钟离御走过来,坐在床榻边,握住了祁长乐的手。
入手便是微凉的温度,几乎比她的体温还要低。
察觉到了这件事,钟离御的神色并不好看,她手心的力道重了重,眸底带着沉郁。
祁长乐想要起身,却被对方按了回去。
哪怕是对着她,钟离御神情依然不怎么好。
她冷冷的看了过来,眸底带着微嘲,“刚醒就想起身,是觉得自己好的太快了?”
祁长乐一愣,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当然初期那时候不算——接收到钟离御如此明显的嘲讽。
不过片刻后她就无奈轻笑。
因为隐藏在钟离御的冷嘲背后的,是她从不轻易示人的关切之情。
祁长乐道:“臣妾不起来,只是直下身子,靠着枕头就好。”
她这么说,钟离御总算不再反驳了。
她收回手,面容冷淡的垂下目光。可尽管如此,在祁长乐要起身的时候,她还是立刻伸手扶了过来,并且挡开想要帮忙的素巧,帮着祁长乐依靠在软枕上,确保对方没有不舒适了,这才松开了手。
钟离御的心情的确不怎么愉悦。
倒不如说,十分愤怒。
任谁忽然听见自己要喜爱呵护之人落水的消息,都不可能愉快的起来吧。
想到得知这个消息一瞬间时自己的那种心情,钟离御不由闭眸深吸了口气,这才能压下心底种种血腥的想法。
而后,钟离御缓缓睁开眸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祁长乐。
祁长乐看着她的双眸,停顿了片刻,垂下目光。
“臣妾与诸位姐妹一同在池塘边散步,一不小心,落入水中了。”
素巧一怔,下意识道:“娘娘,您明明说过不是不小心……”
钟离御侧眸看了眼素巧,顷刻之间便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她看了过来,伸手捏起祁长乐的下巴,让对方看向自己。
“你这个宫女说的可是真的?”
祁长乐抿了抿唇,有些犹豫该怎么回答。
钟离御眯了眯眸子,情绪晦涩阴沉了下来。
“长乐,你要对我说谎?”
“还是说,你想要包庇谁?”
她冷冷勾起唇角,“你难道觉得你不说,我就会放过追究此事?”
钟离御收回了手,眼底冷色不减。
眼看钟离御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苏暮和微微沉吟后,插入她们的对话。
“其他妃嫔在哪里?”
素巧道:“素昔姑姑领着他们在偏殿等候。”
钟离御冷笑了一声,“把他们叫进来。”
素巧微微犹豫后,还是听从了命令。
而至于祁长乐,本身也没想拦着。
她装着虚弱的模样坐在那里,垂眸安静等待着。
在其他人到来之前,她看了眼钟离御,而后缓缓伸手,去探对方的手。
感觉到手背上的触感,钟离御眉梢微动,而后将手撤离。
她还在生气。
不仅仅是对祁长乐落水一事生气,更气对方毫不在意这件事。
钟离御眼底含着冷意与嘲讽。
她那么放在心上的人,不舍得伤害一分,现在她自己却把自己弄出情况了。
这也就算了,结果对方还想放过罪魁祸首?
呵。
钟离御眼底阴郁加深。
她倒要看看,到时候选用哪种酷刑来得好。
而至于祁长乐——
这么不把自己身体情况放在心上,也要惩罚一番。
祁长乐倒是不意外钟离御避开自己,但她心底还是略带了一丝诧异。
毕竟这样直接撤回手的操作实在有些……稚嫩。
不像是钟离御能够做出的事情。
可是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露出了真实的一面,祁长乐又十分欣悦。
她锲而不舍的伸手继续过去,钟离御撤回了手,她就拉对方的衣服。
最终,还是不舍得冷落祁长乐,钟离御侧眸看了过来,眼角处仍带着凌厉的冷意。
祁长乐弯起唇对她笑了笑,“陛下,臣妾手有些凉……”
钟离御微微挑眉,看起来想要嘲讽什么,但最后又压了下去。
她轻哼了一声,而后道:“手伸过来。”
祁长乐便乖巧伸手。
钟离御垂眸,抓住了她的手,替她暖着。
原本心底成冰的冷意,此刻又退却了几分。
只留下怜惜。
作者有话要说: 开窍之前的祁长乐vs开窍之后的祁长乐差不多是两个极端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渣女回头金不换(?????)
*
然后这俩人,其实应该是某种意义上的屑x屑,以及某种意义上的疯批x疯批,只不过一个明一个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