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是韦江澜先醒的,七点的闹钟,姑娘黏在自己身上,人随着呼吸起伏,睡相还真是不优雅。

  不过在韦江澜眼里,这些就都变成可爱了。

  她手撑着,要起身,结果怀里一紧,秋佐嘟囔着哼了一声。

  韦江澜好笑地顺顺她长发:“不早了,快起。”

  秋佐迷糊地睁开眼,只露出一条小缝,又立马闭上:“不。”

  过了两分钟,秋佐感觉自己睡得更沉,几乎要再次陷入梦乡了,忽然惊醒,从韦江澜身上下来,用被子卷出一条楚河汉界。

  她……还没穿衣服呢啊!

  居然就这么抱了一晚……?

  韦江澜挑挑眉:“害羞了?”

  秋佐用被子埋脸。

  我不是我没有。

  “想吃什么,我洗漱完去买饭。”

  床的重量轻了些,是韦江澜起身,走到衣柜前,挑了件蓝衬衣出来,旁若无人地换衣服。

  那边秋佐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到的是韦江澜近乎完美的背部曲线,一片光洁,说不出的诱人。

  黑色内衣挡住一块后背,不过不妨事。

  “我吃什么都行。”秋佐赶紧移开视线。

  韦江澜把扣子一颗颗扣好,到洗手间洗漱,拿毛巾擦擦手,边解发带边出来。

  秋佐露出一双眼睛,正眨巴眨巴地看她。

  “还要躺会儿么?”

  秋佐不吭声。

  韦江澜瞧着她,一副娇羞小妻子模样,绕过去,拉她遮脸的被子,寻到她的唇轻吻了一下。

  “还疼不疼?”

  秋佐点点头,又摇头。

  韦江澜抿唇,她知道姑娘需要对昨晚事情接受的时间,晚安吻给了,想给的安全感也说了,或许现在自己还是离开几分钟的好。

  “我去买饭,有事情打我电话。”

  “好。”秋佐说。

  过了会儿,外面传来门声,她才松了口气,伸手摸到床边的手机,后知后觉有种裂开的感觉。

  有些乱七八糟的事和话就适合倒给朋友,比如秋佐和蓝天,很默契把彼此认定为忠实垃圾桶。

  秋佐拨出电话给蓝天,响了半晌,接通。

  “喂,姐姐,你起这么早。”

  “蓝天……”秋佐拍拍脸,被自己手掌感受到的热度烫了一下,“我……”

  “怎么了?”

  “我和韦江澜昨天晚上……”

  蓝天已经意会完了:“你俩那啥了?”

  “……嗯。”

  “咳咳。”蓝天期待地搓搓手,“澜江大神功夫怎么样?”

  秋佐:……???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下面那个?”

  蓝天翻了个白眼,可惜秋佐看不到。

  “闭着眼我都知道。快说,啥感受?”

  “我感觉快散架了……”

  其实昨天韦江澜还是挺照顾她感受的,哪怕秋佐傻得说不出话来,整个过程中韦江澜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动作,有没有疼,有没有不舒服……貌似秋佐单方面的享受更多一点。

  “几回啊?”蓝天恨不得手动滑稽。

  秋佐:“拒绝回答,滚。”

  “不行,这可不能滚。”蓝天说,“你现在在哪呢?你邻居家?这大早晨的。”

  “是啊,她去给我买饭了。”

  秋佐忽然想到,她得把衣服穿好。

  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到床单上,她闭着眼不去看韦江澜昨天留下什么,蒙着头一件一件地套衣服。

  “啧,真好,起码人家不是拔指无情。”蓝天有点恨铁不成钢,“等你啥时候攻回来再和我说感受吧。”

  攻回来……

  像昨天那样吗?

  秋佐害羞捂脸。昨天她连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事情,对韦江澜……

  “不行了,秋佐,你现在把我瞌睡虫都赶跑了!”蓝天“声泪俱下”得控诉她,“我昨天为你家太太激动到半夜没睡着,去微博跟之前黑粉们大战三百回合,你俩居然背着我?嗯?”

  秋佐靠在床头:“听话,改天我请你吃饭。”

  “呵,女人,改天就是没空。”

  蓝天戏精上身,秋佐表示不想理她。

  “嗨,没想到现在最想磕百合cp居然是自己家的朋友,这种感觉真奇妙。”蓝天说,“我换个衣服哈,也多谢你把我call起来,正好上午公司有个会。”

  秋佐:“好。”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

  磕cp……自己和澜江,居然有一天能被当做cp来磕了……

  “OK了。”蓝天拿起手机说,“我毕竟还是一个物质的女人。”

  “嗯??”

  “你给我要到签名没??”

  秋佐愣了愣:“没啊。”

  蓝天:“好吧,作为秋佐最好的闺蜜,她的女朋友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顿饭?”

  秋佐:……

  “你怎么老想着吃?”

  “我对吃的和澜江都有兴趣,一起吃饭,这是两全其美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各得其所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秋佐:“不行,你不能对她有兴趣。”

  韦江澜:“好吧好吧,毕竟你现在是人家的正宫了,你说啥都对。”

  “蓝天,我是不是特别不矜持啊……”秋佐咬了下唇,“这么早就和她这样……”

  “哪有啊。”蓝天说,“我前男友,我俩能滚的地儿都滚过了,就是没跟你说,搁现代挺正常的事儿,怕你思想上接受不了而已。”

  确实,现在秋佐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了。

  “说点正经的,你家太太挺不容易的。”蓝天叹了口气,“网友不知情去骂她,她被冤枉也不能发声,都怪那个狗屁甜甜圈,让澜江白担了一身骂名。”

  “那我就不客气地代表各大粉丝,把亏欠澜江的补回来吧。”秋佐俏皮又欠打。

  到底是秋佐的亲朋友,最后蓝天说:“澜江这个光环太大,根据我丰富的情感历史,你千万别有什么压力,觉得你配不上她之类的啊,要记得,秋佐很好,天下最好!”

  她这番话正中秋佐下怀。

  秋佐叹了口气:“韦江澜就是澜江这件事,我比最开始能接受得多了。但是有时候还是觉得反应不过来,就感觉还是有刺,要慢慢磨平。”

  “已经很好了啊。”蓝天说得意味深长,“生活不就是这样吗,两个人搭伙过日子,管他是男女还是男男还是女女,我这阵子看澜江的文连思想都看深刻了呢,大家都是互相了解互相磨合,合得来就过到死,合不来就散,都是一个道理。”

  “哼。”秋佐说,“厉害了你,看着我老婆的文章,竟然还教我道理。”

  说完脸就红了,以前单纯粉澜江的时候,整天我老婆我老婆地叫,也不知道害臊,真在一起了,偶尔蹦出一句那可要了命了。

  蓝天对此却毫无意识。

  “不客气。”她说,“我准备去吃饭了,不跟你扯了,等着吃你老婆买的爱心早餐吧。”

  “蓝天,”秋佐忽然正经了,“谢谢你啊。”

  “你这孩子,都说了不客气。”蓝天又跟她插科打诨几句,挂了电话。

  正巧通话结束,韦江澜就开了家门,一阵叮叮咣咣不知道钥匙碰撞还是洗手放饭碗的响声,秋佐在的房门随即被打开。

  “你回来了啊?”

  “嗯。”韦江澜走到床边,“能起来么?”

  这要起不来,可真要成千古佳话了。

  除了有点疼之外,加上被蓝天开放思维一熏陶,秋佐又是那个活蹦乱跳的秋佐。

  “能能能。”秋佐颤巍巍地起来,韦江澜扶了扶她。

  “先洗手,我买了豆浆油条,你要是不喜欢我再带你去吃别的。”

  韦江澜主动去拿碗拿勺筷,就像在照顾家里的小朋友。

  “看我做什么。”韦江澜笑笑,“可以吃了,小家伙。”

  ……

  听听,听听,更像了。

  “官司结束应该会很快。”韦江澜拿油条沾了沾豆浆,“秋天了,等你有假期,带你去看枫叶吧。”

  “好啊。”

  秋佐吃着油条,倒也是金黄酥脆,或许是豆浆不好,或许是油和面不同,比起上次在老家吃的差很远。

  她抬头望着韦江澜,就像跳进清澈的泉水里,只要想到那些自己记忆里好的东西有个人从此陪着自己去,就好像有人在心上放了烟花一样兴奋。

  “先吃饭,有话吃完跟你说。”

  解决掉餐桌上的油条豆浆,秋佐一脸期待地看着韦江澜,明明吃完了饭,却还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麻雀。

  这小家伙。

  韦江澜忍不住又低头去亲她,直到姑娘唇角那一片红得像加了色素,她才终于放过那唇珠。

  秋佐听见她在自己耳边,认真地字句清晰地说。

  “我本来打算封笔的,做任何一个行业,再不碰这些了。

  昨晚你说不愿意我发微博公开,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也会忽然想到,只这样公开太不正式。

  我知道你一定要说这样会让我掉粉,妨碍以后发展,可是小佐,你也要知道你对于我的重要性。如果不是那晚你的收留,澜江就真的无家可归了,如果没有你的善良,或许我至今也无法和高新月了结……”

  秋佐选择了沉默,听韦江澜说完。

  爱人之间的沟通至关重要,既然她的想法韦江澜已然洞悉,她也没必要让韦江澜非要按照她的想法来。

  “你不用觉得,澜江是对你而言很遥远的人物,小佐,她就在你旁边。没有你就没有她。”韦江澜指腹揉着秋佐的侧唇角,很轻地。

  “我想写一本新文,关于你和我的。记得你说过,我写的所有文章里你最喜欢《花路》,小佐,陪我走这条路吧,哪怕无人问津,只有你我。”

  秋佐眼眶酸酸涩涩地红了一圈。

  她很喜欢悄然的浪漫,也艳羡地见过好多。

  譬如玩音乐的会说,“我给你写首歌吧”,学数学的会说,“我会把所有辅助线新交点以你的首字母命名”。

  这些无分高低,无关哪种感情,都是浪漫。

  韦江澜说,想要为她写本书。

  叫她如何不感动。

  如何不感动。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你们都甜齁了

  要跟我一起牙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