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叶表情奇怪, 眼神躲闪间，江意月一把抓住一旁的苏日，说道：“现在可以把我的记忆封印也解开了。”
苏日难得这次有出息了一些。
在江意月的胁迫之下, 他毫不动摇，嘴里说着：“有这么求人干活的吗？起码也要低……温声细语。”
苏日在瞥见江意月那冰冷的眼神时, 立刻把“低声下气”换成了“温声细语”。
“你快点把她的记忆封印解除吧。”连向来不敢先说话的谭明也帮腔说道。
谭明自从想起来真正的“火种”计划是什么, 就恨不得立刻让顾叶她们加入这个计划。
之前因为车上有虞白在，所以他和苏日一直没法商讨真正“火种”计划的事情。
现在, 谭明真的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苏日他是谁？他向来是怕硬不怕软，在江意月还没有掏出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之前, 他是绝对不会把江意月的记忆封印解除掉的。
“让人干活, 总要先……”苏日再次卡壳了，这次倒不是因为江意月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而是他听到了顾叶说出了解除江意月记忆封印的密码, 然后他察觉到江意月的记忆封印自动被解除了。
明明当初他封印江意月的记忆时，设定必须要顾叶的密码，加上他的操作, 两者一起才能解开江意月的记忆封印。
现在，他好不容易能够趾高气扬一回，怎么这个设定就失效了！
其实这是因为之前的手术已经把封印松动得差不多了，所以只要用密码轻轻一推，封印就轰然倒塌，也用不上苏日这把钥匙了。
好在正在恢复记忆的江意月也顾不上和苏日计较。
她现在最应该去计较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眼睛眨个不停，还把自己抓得紧紧的顾叶。
顾叶在说出那个解除记忆封印的密码后，立刻拉住了江意月的两只手，生怕江意月生气要走。
现在腾不出手的江意月没好气的用额头去碰着顾叶这个大笨蛋。两个人额头紧贴着额头, 仿佛要传达着江意月脑海里的千万般无奈。
就像江意月当时看到部分碎片时想的那样，她们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她有那么一刻动摇了，如果她对顾叶的爱意比不过她自己的性命，那么她将会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
她那时是真的被顾叶逼到了绝路。
她和顾叶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比顾叶自己还了解顾叶藏在随和背后的倔强。
如果那天她和顾叶没有达成一致，顾叶可能会背着她再折腾出什么计划来，那还不如由她亲自提出一个计划，起码这样她还能在死境中求得一线生机。
好在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终于还是见到了生机。
“你就是仗着……”江意月说了一半，就又用额头狠狠撞着顾叶，在顾叶的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红印。
顾叶能仗着什么？顾叶就是仗着江意月永远会对她妥协。
年少时的那些争吵，每一次看上去都是顾叶先认输，可实际上却总是江意月在妥协。
假如她们两个争吵时有着一百步的距离，那每一次都是顾叶只抬起了脚，剩下的一百步是江意月先跑着过来，又背着她走过去的。
顾着还有外人在，江意月也没法和顾叶多计较这荒谬的计划，她只问了一句：“不折腾了？”
“不折腾了。”顾叶点头。她这回是真的想明白了，也是真的不会再折腾了。
这荒谬的计划虽然没有拯救世界，但是也改变了很多，最起码这对热爱折腾的情侣终于改掉了她们在相处时的缺陷。
在顾叶和江意月处理完感情问题后，久等着的谭明终于把他一直惦记着的“火种”计划提上了议程。
在沉默之城的那天，谭明只是简略地讲了一下真正的“火种”计划，现在为了更好地计划，他把他知道这个“火种”计划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那是我加入火种组织的半年后，我第一次跟着虞白去火种组织的内部基地……”
*
作为一个拯救世界组织，“火种”组织的成员招新速度远远赶不上成员的死亡速度，所以不到半年的时候，一开始还只能在“火种”组织外围打杂的谭明就进入了组织内部，并且可以称得上是老资格的成员了。
在谭明正式成为“火种”组织内部成员的那天，他终于第一次来到了“火种”组织的基地。
“火种”组织坐落在盾城和希望之城中间的群山之中，整个建筑不算太醒目也不算太隐蔽，是希望之城只要有心就能找到的地方。
第一次来到基地的谭明还奇怪了，不是说“火种”组织是被希望之城驱逐出去的，怎么还让它这么大大咧咧地在这里搭建基地。
“你第一次来，最好跟紧我，基地内部有很多陷阱，要是误闯了任何一个，就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带谭明来到基地的正是他的领导虞白。
说实话，一开始谭明是不想加入虞白这一组的，可是其他组的领导都不要他，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虞白。
谭明跟了他一段时间后，发现虞白这个人除了说话神神叨叨的，基本上也还算个正常人。
他也算死心了，不再想着跳槽去其他组，毕竟就他那个异能，真派不上什么用场。
在虞白的带路中，谭明见识了一间又一间的实验室，也见到了一样又一样的新科技产品。那些产品都已经快要超越末世前的水平了，像他们身上佩戴的屏蔽丧尸的徽章只是其中的普通产品。
谭明见识完这些珍惜的实验品后，忍不住问出了他在基地前的那个疑问：“基地离希望之城那么近，不怕被希望之城一锅端了吗？”
虞白嫌弃地回答：“你就放心吧，基地这里非常安全。基地和希望之城达成了协议，不会在基地范围内动手。当然，出了基地，这个协议就不生效了。”
“你要是胆小怕死，你可以天天呆在基地里，只要你受得了其他人的眼光。”虞白太了解自己这个手下的德性了，又多说了一句。
对于虞白的这句话，谭明一个字都没有反驳。
他真的很想告诉虞白，他不是胆小怕死，他只是不想把生命浪费在没有意义的计划上，特别是虞白那个预知未来计划。
“如果有一个我认可的计划，我会愿意献出我自己的生命。”谭明在心里默念着。
虞白带谭明参观完整个基地后，就把他关进了一个休息室里，还告诫谭明，在他没有回来之前，绝对不打开休息室的大门。
在虞白离开后，谭明试探性地推着休息室的大门，果然没推开。虞白走的时候，他应该是把大门也锁上了。
“他到底是有多不放心我。”谭明知道这是虞白的好意，但是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个成天把他看成废物的领导的好意。
和南方的基地利用原有的旧建筑构成基地不同，“火种”基地是完全新建的。
谭明现在所在的这个休息室墙壁一片雪白，室内只放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整个休息室素净到和禁闭室没有任何区别。
谭明脱了鞋子闭上眼睛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只觉得背部硌得慌，怎么也睡不着。
虞白离开了很久都没有回来，谭明在这个素净的休息室里连数砖块的乐趣都被剥夺了，他无聊到打开了自己的异能，试试能不能听到什么东西。
他的异能一开口后，无数嘈杂的声音挤进了他的脑海，他被吵得头昏脑涨，只好选取了最安静的方向调试着自己的异能。
那个方向一开始还只有脚步声、试管的碰撞声，偶尔还有几句谭明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那里大概是疫苗实验室。”谭明这么猜测着。
在虞白之前的介绍中，“火种”基地的实验室在基地最机密的地方，连虞白都不知道究竟在哪里。
其实在进入“火种”基地后，谭明脑海里还会忍不住冒出另一个想法，那就是除了一些高级丧尸，“火种”基地似乎已经具备了消灭大部分低级丧尸的能力，那为什么其他地方还会那么乱？
谭明也是从最艰难的南方基地一路来到北方的，他见识过，也体会过南方的惨剧。
在他刚来到北方的一些基地时，他甚至会怀疑北方基地是不是别有用心，才一直不去支援南方。
现在的他，已经比当初好多了，他只会努力为北方基地解释，北方基地也是有自己的难处。
“新生三号今天成功了。”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投入使用，明明我们那么早就做好了疫苗，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世界继续下去。”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我们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我们救了一半人，又害死另一半人吧。”
“科技研发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研发出催眠机器。”
谭明听到疫苗成果的时候激动到差点从床上摔下去，可等到他继续听下去，他的手开始浑身抖动，他的整个人都冷极了。
他又仔仔细细听了好几个方向的声音，大概是今天正好是新生三号疫苗成功的日子，所以有不少实验室成员都在说着这些，大概听了一个多小时后，谭明总结出了疫苗事情的真相。
在“火种”组织还没有被希望之城驱逐的时候，他们就做出了新生初代疫苗。虽然这个疫苗效果还不是很稳定，但是经过实验，确实是可以让已经变成丧尸的人类恢复部分理性。
只是不知道为何，希望之城并不支持他们对外投放疫苗，甚至在半个月后，在没有任何沟通的情况下，就封锁了他们在希望之城里的实验室，甚至销毁了他们所有的数据资料。
又过了半个月后，整个实验室的高层和希望之城爆发冲突，实验室的高层被驱逐出希望之城，而他们这些普通的实验室成员还能继续留在希望之城里。
只是当初的资料摧毁事件已经让他们丧失了对希望之城的新任，他们大部分人都跟着实验室的高层离开了。
在实验室高层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研制出了新生一号疫苗，这个疫苗比初代疫苗更好，基本上能让丧尸恢复所有的理智，还能留存身为丧尸时拥有的异能，目前唯一的副作用是会丧失少量记忆。
他们对这个疫苗非常满意，但是实验室高层却要求他们继续改进。
高层希望新改进的疫苗可以使注射者失去异能，并且丧失长时间的记忆。
实验室的成员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新改进的疫苗还不如原来疫苗的要求。
就在他们疑惑不解的时候，实验室高层又拿出了一种疫苗，那个疫苗叫“火种”一号。
那是让他们异常震惊的疫苗，那个疫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甚至怀疑世界末日是不是就是这个疫苗的泄露导致的。
因为这个名叫“火种”一号的疫苗作用就是把人变成丧尸王者。
“这个疫苗是在新生初代后研究出来的。”实验室的领导者齐明辉一句话打消了其他人荒诞的猜想。
齐明辉不是整个实验室学者里面最聪明的那个，但是他是实验室的精神支柱，是实验室绝对的领导。
“为什么要研究这个？”他的手下议论纷纷。
“因为当初希望之城不允许我们投放新生初代疫苗。”
齐明辉想起当初他和希望之城那些人的争辩，就觉得很无奈，那场争辩没有办法评判任何人的对错。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新生初代疫苗不够稳定，所以其他人没有信心，他拿着大量的实验数据去争论。
可是当他争论了整整一天后，他才听明白了那些人藏在话语下的潜台词。
那些人不敢让丧尸变回人类，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承担得起十几亿人类性命的责任。
新生疫苗是可以终结丧尸带来的世界末日，但是新生疫苗带不来和平的世界，它只会开启新的由人类打造的世界末日，那就是单方面的屠杀这些曾经变成丧尸的人类。
基本上所有丧尸手里都沾上过人类的血液，他们身上都有着屠杀人类的罪恶，即使他们那时已经失去了理智。
如果让丧尸注射新生疫苗，恢复人类的理智，那他们该怎么宽恕自己犯下的罪恶。
即使他们能够放下自己的心结，那么其他从来没有变成丧尸的人类会怎么做，那些人类会不会真的能够轻易原谅吗？
那些人类真的还能和这群人平和地继续生活下去吗？这种另类向来是战争开启的理由，人类的战争和末日一样可怕。
这些就是那些人说不出口的潜台词，他们没有魄力去承担整个世界的责任。
“你们再研究出新的稳定的新生疫苗，我们再来讨论投放的事情。”那天的争辩以这句话告终。
不过听明白所有潜台词的齐明辉已经不再对希望之城抱有希望了，他知道哪怕他们研究出再稳定的新生疫苗，希望之城也不敢投放的。
希望之城只敢承受拯救人类的责任，因为这个责任是意外的末日带来的，哪怕他们承受不住，也只是不可抗力，和他们的决定无关。
但是投放新生疫苗就不同了，他们害怕在几十年后，战火纷飞，人类分成两个阵营互相屠杀的时候，他们这个决定会被整个世界唾弃。
齐明辉把自己关在实验室一天一夜，然后他就召集了实验室的几个核心人员，告诉了他们他的想法。
“我想要研究出把人类变成丧尸王者的疫苗。”齐明辉向他们解释自己的想法。
末日来临初期的时候，人类的数量大幅度下降，转化出了不少的低级丧尸。
而到了他们现在，人类的数量基本上没有大幅度下降，低级丧尸的数量没有大幅度增加，反而有下降的趋势。
人类高等级异能者的数量倒是不断增加，远超过高等级丧尸的数量。
目前，南方基地，丧尸还具有较大的威胁，北方基地这边人类和丧尸之间的战斗力已经达到了平衡。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要再过几十年年，人类的战斗力就会远超丧尸战斗力，末日迟早会被人类异能者终结。
这就是希望之城为什么会愿意继续拖下去的原因，因为反正早晚末日都会终结。即使那些变成丧尸的人类都会彻底死亡，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有必要投放新生疫苗增加风险。
反正在他们心中，已经默认了那些变成丧尸的人类不再是人类了。
对于齐明辉这些研究人员则不是这样的，他们辛苦研究疫苗，就是为了救回那些变成丧尸的家人朋友，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
希望之城担心的那些，都建立在末日终结后，人类数量远超过曾经是丧尸的人类数量的这一前提下。
只有在压倒性实力的前提下，人类的歧视、战斗才会发生。
如果双方的实力相近，那么战争就很难发生，所有人都会珍惜来之不易的生命，或许歧视还是存在，但是世界能够维持表面的和平。
在齐明辉的设想里，要保留曾经是丧尸这方人类的实力，就必须要让足够多的低级丧尸活下来，活到新生疫苗大规模投放的时候，但是太多低级丧尸存活又会导致人类基地的存活压力骤增。
所以为了实现他的设想，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让可靠的人类异能者变成丧尸王者，控制住丧尸，让这些丧尸只在无人区域活动，然后撑到疫苗大规模投放的那一天。
被齐明辉召集过来的几个核心成员都赞成他的想法，最后这些人竟然在十几天内就研究出了“火种”一号疫苗。
之所以把疫苗叫做“火种”一号，就是希望这些注射疫苗的人类异能者，像最开始的火种一样，能够保护保全曾经变成丧尸的同类们。
只是可惜，他们在偷偷给希望之城高级异能者注射的时候，就被希望之城发现了。
在暴怒之下，希望之城驱逐了这几个实验室的高层，并和几大基地一起做出拒绝这些人再次进入的警告。
不过，希望之城也没有赶尽杀绝，他们后来还是和“火种”组织达成了在基地范围内的安全协议。或许希望之城也想看看这荒谬的疫苗计划会不会带来真的和平吧。
齐明辉之所以在新生一号疫苗研究成功这天说出这些往事，就是因为他打算放弃丧尸王者拯救世界计划。
在他们离开希望之城后，那几个核心成员就分散到了各个基地，其中有一号基地、荣城基地等各个基地，这些成员也投放了好几个“火种”一号疫苗。
那些注射“火种”一号疫苗的人类异能者都是他们挑选出来的品行绝佳、意志坚定、善良的人类。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挺过了疫苗注射，变成了丧尸王者，但是他们之后的行为却和齐明辉他们设想的不一样。
他们有些人渐渐迷失在了丧尸王者这个身份里，还有一些被没有控制好手下的丧尸导致血案发生的愧疚逼疯。
所以意志不坚定者迷失，意志坚定者愧疚，这一件又一件事情就像一个又一个讽刺一般，甩在了齐明辉这些理想主义者的身上。
最后让齐明辉放弃这个计划的是来自荣城基地的一封信。荣城基地是和火种基地联系最紧密的一个基地，甚至第一支新生一号疫苗还是荣城基地最先制造出来的。后来宁染染使用的新生一号疫苗就是这么来的。
信上讲述了孟青安的事情。
“她是最符合我们要求的，但是这些日子，我却在想，我们和希望之城的人有什么区别。他们拒绝责任，我们却是把责任丢给了这些拥有赤诚之心的异能者，他们失去了自由替我们承担了痛苦。我们在荣城基地研究所的这些人都决定把自由还给她，自己来注射火种一号，以后可能你也联系不上我们了。祝好。”
荣城基地距离火种基地那么远，所以信寄到的时候，孟青安火烧荣城基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齐明辉也真的再也没有联系上荣城基地。
听完齐明辉说完这些过往，实验室里的这些普通学者们有的面面相觑，有的沉思，有的仰头，最后他们问出了一句：“那么新的计划是什么，无论是什么，我们都会支持您的。”
“新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希望你们研究出不需要注射，只要皮肤一接触就能失效的疫苗，这个疫苗适用于人类和丧尸，在保留新生一号疫苗使丧尸恢复神智功能的前提下，让人类和丧尸接触到疫苗后，都失去异能和大部分记忆。”
这是齐明辉对疫苗研究者的要求，为了纪念之前做出牺牲的人类异能者，所以新的疫苗依旧以新生命名。
齐明辉对科技研发部则有另外的要求，他希望可以制造出催眠的仪器，将所有人类和丧尸都引出到露天场地。
在高空中飞向的疫苗喷洒器将会把疫苗喷洒到每一个群体身上，再利用催眠仪器引导人类和丧尸随意行走。等到疫苗效果过后，清醒过来的丧尸和一直是人类的人类就会混在一起，丧失了大部分记忆的他们再也无法判断谁曾经才是丧尸。
这些年火种组织不停地招揽各个基地的人，就是为了在疫苗喷洒前，派人摧毁各个基地的登记系统，销毁所有的人口登记记录。
这样有些人就算心里怀疑，但是没有登记记录，就没有一个人可以百分百致命自己一直是人类，那么怀疑的人就不会选择开口。
派人潜入这一部分倒是顺利，不少火种组织的卧底都在一些小基地混成了最高层了。疫苗部分也是越来越接近设想，到了谭明听到的新生三号疫苗，它已经基本上实现齐明辉设想的所有功能了。
目前唯一卡住的就是催眠仪器，科技研发部至今没有研发出可以催眠控制整个世界的催眠仪器。他们研究了很多精神类异能者，但是只研究出了小范围的催眠仪器，连整个火种基地都不能覆盖，更别提覆盖全世界了。
这也是为什么谭明有机会听到真正的火种计划的原因，因为直到新生三号疫苗研制成功的今天，催眠仪器依旧没有取得突破。
谭明被自己偷听到的内容震撼到脸上全都是汗，他又惊又喜。他自然也是支持火种计划的，他也有希望能够再见到的变成丧尸的家人。
虞白回来的时候，看到谭明那一身是汗，脸色发白的模样，还以为自己出去前没有锁好门，谭明误闯了什么地方，结果一听解释，谭明说自己是热的，他就又是一肚子火。
“你说末世结束以后，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谭明平时不信虞白的预知能力，但是在听到那么震撼的计划后，他还是想通过虞白为这个计划增添信心。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末世结束后，世界会崇拜着苏明，因为他拯救了世界。”
谭明觉得他是没法和虞白这个苏明崇拜晚期患者说话了。
虞白只在休息室呆了一会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谭明一边开着自己的异能，一边去参观科技研发部。
和绝对保密的实验室不同，谭明还是有权限可以去科技研发部领取产品的。
这一套下来，谭明终于大致了解了科技研发部卡在哪里了。
他们的催眠仪器是架构在末世带来的催眠异能上的，仪器的基地并不是搭建在现代科学上。
如果在现代科学的基础上，等他们实打实地研究出催眠仪器，可能五六十年就过去了，那自然达成了希望之城的结局，这仪器也就用不上了。
所以他们还是走了捷径。
但是走了捷径之后，他们就遇到了一个困难，他们需要很多的精神类异能者，哪怕基地内所有的精神类异能者都愿意牺牲，这个仪器需要的精神类异能者的缺口还是很大。
除非世界上刚好有那样一个精神类异能者，他的精神力强到无边无际。
科技研发部不觉得刚巧会有这种奇迹出现，所以他们试图继续改进催眠仪器，希望能够减少仪器对精神力的需求。
在知道了这些后，这些年谭明一直在寻找精神力强大的异能者。
他也对虞白口中会拯救世界的苏明抱有希望，可是见面了他才发现苏明的精神力确实强大，但也没有强到无边无际的地步。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虞白催促下，在他又一次无奈地去沉默之城时，他竟然可以听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他竟然真的找到了符合要求的精神类异能者。
*
听完了谭明讲述的来龙去脉，顾叶一下子又回想起了孟青安的那些问题。
“什么才算是人类？”
“沾染过血液但又恢复神智的高级丧尸还是人类吗？”
她想孟青安那个时候大概已经知道了火种组织曾经的计划，所以才会忍不住提起这些问题。
她也终于理解了荣城基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主动注射“火种”一号的荣城基地研究所高层就是在践行他们在信上说的话。
说完一切的谭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叶的脸色，生怕顾叶露出不赞同的神情，这可是他唯一能为“火种”计划做的事情了。
“顾小姐，您愿意去火种基地参观一下吗？”谭明问道。
顾叶还没回答，苏日就开口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就不喊我去参观？万一你这个计划需要的人是我呢？我才是那个拥有催眠异能的S级异能者。”
谭明这性格自然没胆说出S级异能者怕是连一格都充不满的嘲讽话，他继续低声下气地说道：“剩下两位自然也是要一起邀请的。”
其实不用谭明继续劝说，顾叶她们也都打算去试试的，毕竟她们为了拯救这个混乱的世界，连之前那个可怕的计划都愿意尝试，更何况现在这个计划就差最后一步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顾叶问道。
“我们……”
几分钟过去了，谭明一直支支吾吾，没法说出下半句。
顾叶不解地看着谭明脸上那尴尬的表情。
“要等我先让虞白申请一下，我没有权限邀请别人去火种基地。”
“哈哈哈哈哈，还以为你多厉害啊！就这！”
一时间，苏日嘲讽的笑容充斥着整个房间，谭明尴尬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还一副计划主导人的模样，结果竟然完全忘了自己只是个偷听计划没有权限的边缘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