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道锋利目光的逼视下,曼施坦因缩起脖子,老老实实坐回了座位上,乖巧而又警惕。

  计夏青缓步走了过来,眸子里是即将爆发闪电的乌云密布。她微微挑眉,带着一丝挑衅意味的笑意,“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曼施坦因伸出手,拇指食指并拢,从自己左嘴角拉到右边,随后用力摇头,示意自己会守口如瓶。

  青帝陛下冷哼一声,回头,看到小龙晾好床单走了过来,冲她点点头,抬起右手想要揉揉她的脑袋。

  嘶,好酸。

  计夏青刚抬起手就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右手吃痛,左手使劲按摩着右手臂的经络——尽管她并没有肌肉这种东西,但多多少少也有一点心里安慰不是?

  宿白走了过来,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嘀咕着,“昨晚我都觉得我快要干死了。”

  出了那么多汗。

  两人对视一眼,唇间都泛起笑意。

  曼施坦因弱小无助地缩在沙发中,努力思索着“为什么攻受好像又突然变化了”这一个严肃的问题,看着似乎突然陷在粉红色甜蜜滤镜里的两个人,忍不住用力咳嗽一声。

  宿白回头,没好气地说,“二师兄你怎么还在这儿,还有没给我的资料吗?”

  曼施坦因摇头,“没了。”

  “那就是还有事?”

  “没……没有。”

  宿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盯着曼施坦因。

  曼施坦因缩着不动。

  小龙眯起眼,又装模作样地看了眼终端上的时间。

  曼施坦因依旧不动。

  “那你还留在这儿干嘛?”多次向曼施坦因示意“赶紧走”却没有成果的宿白终于恼了,伸出双手和曼施坦因打了一轮王八拳,气呼呼地说,“非要我直说吗?”

  曼施坦因老委屈了,“这才多久啊,你说这才多久,我就不是你最喜欢的二师兄了么?还玩端茶送客那一套,真是翅膀硬了。”

  宿白心虚,看了眼旁边慵懒倚在门框上的师尊,又镇定自若冠冕堂皇地说了起来,“你看看这里有你容身之处吗?”

  曼施坦因啪的一声站起来,哼哼着,向计夏青走过去,手里变出一本厚厚的,甚至还没有拆封的牛皮纸包递过去,“这是老师让我给你的,说是先付一点定金,也希望你赶紧把东西整理出来。”

  计夏青接过,掂量两下,翻过来看着上面完好的密封袋,抬眸看曼施坦因,扬扬手中的牛皮纸袋,“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不知道。”曼施坦因摇摇头,“我哪里敢去偷看这里的东西。”

  “你想知道吗?”计夏青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巴别塔第二顺位继承人,也是目前来看最不像继承人的一个继承人——那位未曾蒙面的大师兄古德里安她多次听菲特、宿白、隆美尔甚至塔主老头提起过,是只杰出的龙,在他没有失踪前,其余继承人的继承权基本可以说是一个笑话,所有龙都认为他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塔主。

  而隆美尔,看起来是个智商不太高的肌肉壮汉,也多次被曼施坦因吐槽嘲讽,但应该是个心里有东西的主。而老幺宿白更是一直白切黑的小龙,看上去傻白甜,其实是个颇倔强也颇有能力的小家伙。

  唯独这个老二,她有些看不透。

  第一印象是一个面目可憎极为严厉的曼阎王,但相处久了发现是个好脾气的大白龙,还有一段悲惨的过去。

  然后呢?没了?

  计夏青总觉得,如果曼施坦因就这么简单,也不太正常。

  至于为什么看不透,青帝陛下觉得有两个原因:一,曼施坦因比这几个人更难琢磨,脑子里的思虑更加深刻,以至于到了一种“天人合一”亦或者是“看山还是山”的地步。

  第二种可能:他是真的有些傻。

  计夏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温声道:“你是宿白的二师兄,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会瞒着小白的——基本上不会瞒着的,”她想了想,还是打了个补丁,“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

  曼施坦因摇摇头,那狰狞的钢铁面貌居然露出了一股奇异的温和来,“我不想知道。”

  计夏青蹙起了眉,“为什么?”

  “连你的师弟隆美尔知道的都比你多。”

  曼施坦因笑着摇摇头,走回到了沙发上,幽幽地端起一杯咖啡,吹了吹,语气悠远,“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呢?”

  计夏青一愣,随即抿紧了唇,陷入思索。

  “我知道很多线索,我毕竟在这个位置上,即使不去关注,很多黑暗里的东西也会自动地向我伸出触手,但是,”他看向计夏青,一字一句地说,“我为什么要去管这些呢?”

  “巴别塔已经维持了八百年,自从八百年前它为了抵抗极诡侵袭建立起的那一刹那,其下的黑暗就已经存在了,宛若光和影,永远共存。”曼施坦因不紧不慢地说着,“巴别塔就这么运转了八百年,它还能这么继续运转八百年。八百年后,我也已经是垂暮老人,甚至早就是一坡黄土,我死后,巴别塔是什么样,又与我何干?”

  宿白看向低头喝着咖啡的曼施坦因,眼神里有一些震惊。

  她从未想过,二师兄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大师兄失踪后,你依然是这么想的吗?”她忍不住开口发问,“那是塔主的位置,至高的权力和荣耀?你不想要吗?”

  曼施坦因看向她,狰狞粗陋的铁下巴微微张开,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你不也不想要?”

  小龙合上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尽管最后得出的结果相似,但她察觉到了,自己和曼施坦因不愿意当塔主的原因其实毫不相干,甚至截然相反。

  计夏青掂量着手中的牛皮纸袋,若有所思,“你活着挺像只狗的。”

  宿白一愣,看向计夏青,嘟囔着,“师尊,你怎么还骂人呢?”

  曼施坦因却笑笑,制止了她,“不,不是骂人。”他看向计夏青,“我觉得,至少是只快乐的狗。”

  计夏青默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你挺痛苦的。”

  她挥挥手,轻声说,“你走吧。”

  曼施坦因这回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优雅地点着头,向两人告别,随即慢悠悠地向门外踱过去。

  “我能察觉到,你心底,有火焰在燃烧的。”计夏青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高声说。

  曼施坦因长叹一口气,“或许曾经有吧,但现在没了。”

  他关上了门,离开了。

  过了不久,他来到了巴别塔顶层,坐在了塔主老头的对面,带着温和无害的笑容,“老师,要我来什么事?”

  塔主老头儿批示着一份份文件,淡然地说着,“东西给第一青了?”

  曼施坦因点点头,“给了。”

  塔主老头儿终于抬起脑袋,看向面前曾经是他最骄傲的徒弟——甚至超过一手栽培的古德里安,叹口气,“等会她应该就会来找我了,你也在一边旁听。”

  曼施坦因啪的一声站起来向外走,“我拒绝。”

  “曼施坦因!”塔主老头威严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不能一生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吧。”

  他转身,带着轻松的微笑,只是那微笑在他脸上怎么看怎么恐怖,“老师,我现在挺好的。”

  “回来,坐下,等消息!”塔主老头儿怒喝。

  曼施坦因抿抿唇,不情不愿地回头坐下了,低头数着脚底灰色大理石地砖的纹路。

  -------------------------------------

  宿白看向微微垂着眸子陷入沉思的师尊,轻轻走过去,“师尊,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计夏青抬起头,走到窗边,看向曼施坦因离去的背影,微微皱起眉,“曼施坦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复杂。”

  他绝不是傻。

  “这该死的犬儒主义啊。”她叹口气,“却还偏偏笃信着神明?”

  宿白不明白计夏青在说什么,茫然地挠着脑袋,“曼施坦因确实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计夏青却微微摇了摇头,“不,我们可以打个赌。”

  “如果有一天,巴别塔内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渎神行动的话,曼施坦因一定会是最狂热的那个。”

  最笃行的虔诚,也会是最狂热的痛恨。

  她微微按了按自己发涨的太阳穴,又看向身旁的年轻龙,轻笑一声,“你在你们四师兄妹里,真的算是老幺了。”

  不管是从年龄上还是智商上。

  尽管小龙天赋异禀,但比起她的师兄们,还是差了不少。

  宿白苦想了一会,还是不得要领,干脆放弃了思考,脑袋枕在计夏青肩膀上,哼哼唧唧,“没事,师尊你负责智商这一块就行。”

  计夏青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脸,看向她惫懒的侧颜,忍不住低头亲了口。

  小龙幸福地眯起眼睛,反应了一会,突然蹦了起来,瞪大眼睛,“师……师尊,你刚才是干什么?”

  青帝陛下脸有些红,手掌虚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怎么?没察觉?”

  小龙疯狂摇头,“没没没,有感觉……不!”她突然反应过来了,挺起胸膛,“没感觉!要再来一次。”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眼前师尊微红的脸迅速放大,师尊手上的厚厚牛皮文件袋也放到了另一边。

  宿白抿住唇,整个人都热起来了,忍不住闭上眼。

  只是冷香一只萦绕在自己的鼻间,但那一份冰凉的柔软却迟迟没有前来。

  她觉得自己等了一个世纪,只好悄悄睁开一只眼睛。

  计夏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握着她肩膀的手缓缓下滑,捏住了她的肱二头肌,随后计夏青一个转身,将自己撞进小龙滚烫的怀抱,另一只手也扣住她的手臂。

  弓腰,发力,过肩摔!

  小龙被狠狠板在了沙发上,睁着茫然的眼睛,看着计夏青拾起牛皮纸袋扬长而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嘤嘤嘤,师尊,疼~”她超级大声地控诉着计夏青的暴行,撒着娇。

  计夏青不理她,看向厨房中的许多餐点,挑了笼灌汤包,淡定地吃着,看向在沙发上撒泼打关宣称要抱抱不然就不起来了的宿白,面无表情地吃掉一个小汤包。

  “呜呜呜,师尊,你怎么能这样欺骗人的感情?”

  青帝陛下略微挑眉,欣赏着这可以得金扫帚奖的假哭现场,又举起一只小汤包,咬破薄皮,喝着里面鲜美的汤汁。

  “师尊!我生气了!过肩摔很疼的!”

  计夏青放下手中还剩三四个的蒸笼,又拿起了一笼蒸饺,继续观看着龙表演。

  宿白闹腾一会,还是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嘟起嘴。

  根本不痛,师尊显然收了力道,又是摔在沙发上。

  她其实就是有点恼羞成怒,还有一点点不开心——那人就这么悠哉悠哉地在厨房吃着早点,根本不管自己。宿白沮丧地低下了头,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师尊大概,是不会哄无理取闹的自己的。

  她从各种乱七八糟的书上看到过,如果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大概是可以无限度地包容她的小性子,鬼主意。

  可是厨房里的师尊,显然并不是这样。

  她像一只霜打了的茄子,有气无力地瘫在沙发上,眸子微垂,有些低落。

  一对漂亮的腿却慢慢停在了自己面前,计夏青带着笑意看完好戏的声音传来了,“怎么?不闹了?”

  宿白默默坐起身,抬头看着计夏青,表情诚恳,“对不起,师尊。”

  正看好戏的青帝陛下一愣,“干嘛要说对不起?”

  “我不该无理取闹,不疼的。”小龙明明是抬着头的,但语气确是那么低落。

  如果知道没有好结果,自己还没有被宠得无理取闹的资格,还是早早道歉,免得后果更加恶劣。

  计夏青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这龙刚才脑子里过了什么,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坐下,微微皱眉,“到底怎么了?就刚才那件事?”

  宿白低头,似乎不把沙发上布料的纹理研究清楚誓不罢休,嘴里轻声说,“没事,师尊,我懂。”

  计夏青:我没懂。

  她伸出双手,强行捧住了宿白的脸颊,强迫她看着自己,佯装凶狠地说,“看着我!”

  宿白略微抬起头,眸子里有几分难以分辨的水意。

  青帝陛下抿了抿唇,终于叹了口气,将人抱进怀里,嘴里嘟嘟囔囔,“不就是没顺你的意么,用得着这样?”

  她只得亲了亲小龙的额头,无奈地说,“好了,装够了吧,别假哭了。”

  小龙眸子又垂了下来。

  和刚才的意义不一样的。

  “师尊,我们还是看曼施坦因送过来的这个吧,”她深吸几口气,小心翼翼将自己从计夏青怀抱里挣脱出来,迅速改变话题,唇角挂上笑意,“你昨天和老师做了什么交易吗?”

  计夏青看着密封的牛皮纸袋,拿过来,看了看一旁的小龙,犹豫了会,突然拿着牛皮纸袋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宿白愣在原地。

  还是得被瞒着啊,什么都不能知道。

  浓浓的疲倦涌上心头。

  青帝陛下站在门后,略微思索了会,突然开窍了,意识到这样做估计会让外头那个家伙更加误会。

  于是宿白看着门又突然开了一道缝隙,探出了师尊的脑袋。

  计夏青有些手足无措地说着,“不是这件事要瞒着你,是我想先咨询一下其他的事,那个,你先别伤心,不是要瞒着你的!”她特意强调了两遍,又觉得似乎还不够真诚,哒哒哒跑出来,认真站在宿白面前,揉了揉她细软的发丝,“让我先把一些事情搞清楚。”

  宿白看着师尊又哒哒哒跑回去了,手上依然拿着那个牛皮纸袋。

  她心中塞着的郁结突然又散了点,于是托着下巴乖乖在原地坐好等着。

  等着等着,她又想到了昨晚。

  声音嘶哑疲倦的师尊,手臂在梦中也不住地抖动,哪怕休息了一晚,今天的声音也多少有些中气不足。

  小家伙抿起唇,叹了口气。

  这样的付出,怎么会是不在乎自己呢?

  可是明明知道师尊的答案,却依然渴求她亲口说出来,甚至刚才的一系列行为,在她自己看来都有些莫名其妙和疯魔。

  不过是想听到她认真对自己说:爱的是你,对你好是因为是你,而并非他人。

  门内,计夏青面色凝重地踱了几圈,突然高声喊了一句,“太乙!”

  蓝色人影出现在书房。

  青帝陛下转身看着她,手指捏着下巴,苦苦思索,“刚才你都看见了吧。”

  太乙点点头,“看见了。”

  计夏青迷茫地摇着脑袋,“小白这是怎么了?她以前不是这么不经逗的啊。”

  太乙:“……”

  您叫我出来是问我这个的吗?

  计夏青看向她,有些不满,“我问你话呢。”

  “额,陛下,容我确认一下,”太乙谨慎地问着,“您是在向一个人工智能咨询感情问题吗?”

  计夏青看向她,认真的点点头。

  太乙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开始老实出主意,“我觉得,小白她吧,只是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底执拗得很,认准了的事很容易钻牛角尖,比如和塔主怄气的事。现在看来,小白对您的行为举止似乎过于敏感了。”

  计夏青急忙赞同点头,“我也觉得,为什么呢?”

  太乙迅速分出一条线程分析宿白的行为逻辑,想起了那晚因为去查游戏异样数据而忘记给出的提示,谨慎地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我觉得,小白似乎,总以为您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

  青帝陛下一脸懵逼地看着她,“不能吧,我除了一开始几次实在是有点恍惚,其余时候没搞错过啊。”

  她确信,她爱上的就是小白。

  老龙睿智又温柔,但她更多的是把她当成老师和朋友。

  太乙又分出一条线程看了看外头孤单坐着的小龙,这边出着主意,“要不您主动和小白告白吧。”

  计夏青手僵住,随后捂住脑袋,嘴里呜嘤着,“我拉不下脸啊。”

  小龙除了那晚,怎么就不主动告白了呢?

  “可是,我觉得现在是小白也在等一个答案,”太乙看着青帝陛下,叹口气,劝道,“面子有什么用?能卖几斤几两?为了您未来的幸福生活,还是您先开口吧。”

  计夏青思索一会,颓丧地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太乙点点头,拔腿就跑。

  “对了!”计夏青又突然叫住她,转过头,眼神恶狠狠,“等会不准偷看!”

  太乙瞬间麻了爪,犹犹豫豫地说着,“陛下啊,可是我们不是已经给了您充足的时间吗?”

  计夏青面无表情地指着门外,“你觉得就小白的性子,能等到晚上吗?”

  太乙看了看还在东边的太阳,沉默一会,手腕一翻,默默递过去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计夏青好奇地看着手上的小方块。

  “您可以理解为,数据真空的加强版,覆盖面积是这座屋子,”太乙叹口气,“我不能违背我的程序,只能继续进行监视,但是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这种强力版的军用数据真空,我也没办法,对吧?”

  计夏青笑着指了指太乙,“你老这么钻自己空子。”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上的小方块,“这玩意……”

  “一次性,一次三个小时,然后就不能用了。”太乙迅速告知了计夏青想知道的信息,在青帝陛下追问“那还有没有多余的?”之前迅速下线。

  三个小时,怎么着也够了吧。

  计夏青哭笑不得地将小方块收进了怀中,开始踱步,思索着等会应该怎么说才对。

  “小白,我想和你说件事。”她喃喃自语,随即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开口,“太平常了。”

  “小白,我觉得,有点事得和你说说……和刚才有什么区别!”

  “宿白同志,我需要向你汇报一下思想工作……什么乱七八糟的呸呸呸。”

  太乙看着一圈圈踱步的计夏青,忍不住捂住脑壳。

  或者她刚才应该把自己数据库里的关于表白的东西给青帝陛下打包一份发过去,也比现在陛下临时抱佛脚来的强。

  纠结了大概半个钟头的青帝陛下,终于鼓起勇气,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门外端坐着的宿白猛得抬起了头,眸子闪亮亮的看着她。

  计夏青大踏步走过来,面上带着温润又稳重的笑意,“小白,有些事想和你说。”

  话音刚落,青帝陛下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怎么就又回去了呢!

  宿白看着面前稳重表情突然有些许抽搐的师尊,微微点头,更加严肃了一点,“您说。”

  计夏青沉吟许久,温润又稳重地说着,“我没有爱上过任何人。”

  宿白鼻尖一酸。

  “在遇见你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想开真车了(bushi)

  不,主要是小家伙成年了,感情线该迈出一步方便接下来的剧情推动了(看我真诚的眼睛!)

  最后一次了!压第一夜的攻受,咳咳咳~

  感谢在2021-03-03 23:49:18~2021-03-04 21:3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octor11th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云11瓶;。。。。。。。。。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