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元眼前一阵眩晕模糊,但还是强撑着抬起头看向金裕,“陛下,臣有要事相告。”姜淮元的声音此刻已经是几不可闻。

  看着姜淮元这么执着于禀奏,金裕也不在故意为难她,道:“说吧。”

  姜淮元张着嘴准备说出口之时,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前方,金裕半响没有听到她说话,看了一眼旁边的人,道:“你们都下去把。”

  金裕看着人都退下了,准备继续问姜淮元之时,却发现此时的姜淮元已经昏了过去。

  金裕以为姜淮元是装的,蹲下身子,用手拍了拍她,可连拍了几下,姜淮元的脑袋都是往下垂着,并没有回应他。

  “来人,快宣太医。”金裕有些慌了,他不过是给姜家一个惩罚,他可没有想让姜淮元死。

  “长公主到。”外面传讯的内监官,在看到金楚韫来之时,大声的喊了一声。

  里面挨打的是她的驸马,姜淮元又镇国公家的世子,他们这是有意在提醒金裕。

  果然金裕听到金楚韫到来,神色更加的慌张了。等他转身之时,金楚韫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金楚韫看了他一眼,连礼都没有行,便去查看姜淮元。

  看着姜淮元垂吊着脑袋,金楚韫手指轻颤扶起了姜淮元的脸,看着她脸上的汗和褪去了涨红之后的惨白,心一瞬揪在了一起。

  姜淮元还有呼吸,只是疼晕了过去,她需要立刻带她出去诊治。

  金楚韫将姜淮元扶起身,把她背在了身后。金楚韫在离开之时,经过金裕的身边,道:“皇兄今日打了驸马,镇国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金楚韫的话,让金裕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姜行知他不敢得罪,便去捏了这么个软柿子,可他忘了,姜行知很是疼爱这个儿子的。

  “还有,驸马今日来,是想要告诉你,镇国公准备要那三位侯爵的性命,她是想让你阻止镇国公的。”金楚韫将话说完,头也不回的背着姜淮元离开了。

  姜淮元被带回了府中,她没有去找别人,而是去找了姜淮宁。

  姜淮宁在得知姜淮元被打昏过去,急的哭了起来。谢喻也在得知后,立即让他的人过来,为姜淮元诊了伤情。

  “还好,没有动到骨头,修养时日便能下床了。”谢喻身边的随行的大夫诊脉后,伸手隔着衣衫检查了一下。

  只是她身上的皮有些被打烂的地方,还需要上药。

  “我来吧。”金楚韫接过了大夫给的药。

  她今日就不该让姜淮元独自去宫中的,她这个皇兄简直就是糊涂,他怎么能让人打姜淮元,于情于理他都是打不得的。

  不过眼下金楚韫最心疼的还是姜淮元,她今日对着金裕那般没了规矩,连一点温和的语气都没有,已然是气到了极点。

  金楚韫看着人都出去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膏药,往床榻前走了几步,准备将姜淮元的衣衫褪下,为她擦洗,涂上膏药。

  金楚韫伸出手轻轻去解姜淮元衣衫,却在动了一下,扯动了姜淮元的伤口,让她疼的醒了过来。

  姜淮元伏着身子,侧目看到金楚韫时,又瞧见自己在金楚韫的房间里,虚弱声音问道:“陛下可知道了?”

  金楚韫闻言回道:“嗯,我已经告知了。”

  姜淮元听到告知后,还是不放心,她迟了那样久,也不知能不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做势便要起身,可扯动了伤口,又让她疼的趴了回去。

  “喻妹妹方才让人来给你看过了,没有伤到骨头,但也需要养几日才能下床。”金楚韫说话间,脸上染上了一层愧色。

  姜淮元闻言看向金楚韫,怕金楚韫心中自责,笑了笑道:“不妨事,那就修养几日。”

  金楚韫颔首,却在低头的一刻,红了眼眶。

  金楚韫侧过身,掩面擦拭掉还未流出眼眶的眼泪后,转过身来道:“我帮你上药吧。”

  金楚韫说完便去准备脱姜淮元的衣衫,可姜淮元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道:“等……等一下。”

  金楚韫闻声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姜淮元支支吾吾了一声后,道:“还,还是让阿姐来帮我吧。”

  金楚韫听到姜淮元这句话,忽然觉得自己和姜淮元之间的关系依旧是那么的遥远,上药虽是要褪去衣衫,可她们之间已经相处了这样久了,姜淮元却还是防着她。

  “好,我去叫姐姐过来。”金楚韫并没有逼迫姜淮元,但心里的一瞬难过,也显现在了脸上。

  金楚韫往外走,姜淮元翘首看着,心里也松了口气。

  姜淮宁此刻在外面,看到金楚韫出来,眼睛有些微红,楞了一下后,道:“阿元怎么了?”

  金楚韫闻声怔了一下,忙解释道:“夫君无事,只是她想让阿姐帮她上药。”

  姜淮宁听到这话,看向金楚韫眼中的闪过的一丝难过,而后看向了谢喻。

  谢喻盯着金楚韫看了一瞬,又望向姜淮宁道:“既然她让你去,你就去吧。”

  姜淮宁和谢喻一直好奇着两人的关系,此刻看来,两人之间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的。

  金楚韫把膏药放到姜淮宁的手中,与谢喻去了院子里的亭子坐下了。

  谢喻看着金楚韫脸上的神伤,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她看得出来,金楚韫是喜欢姜淮元的,可姜淮元连上药这样的小事,都不让她做,想来是没有接受她了。

  而金楚韫则在片刻后收敛的情绪,换成了一贯的温和模样,唤着下人来给谢喻沏了些茶水。

  姜淮宁进屋后,看到姜淮元趴在榻上,轻声唤道:“阿元?”

  姜淮元闻声转过了头,看到姜淮宁的一刻,再也忍不住,疼的眼泪一直往下掉。

  “阿姐,我好疼……”

  姜淮宁听到姜淮元喊疼,身上不知怎么也跟着疼了起来。

  她最见不得自己的弟弟们这般受苦,何况姜淮元此刻已经变成了妹妹。这会还看到姜淮元的袍子后还有血渍,心疼的无以复加。

  “我帮你上药就不疼了。”姜淮宁忍着要哭的心绪,忙哄着姜淮元。

  药上好,姜淮宁出来时,脸上还挂着泪痕,那么纤柔白皙的身体,被打的肉都翻开了花。

  姜淮宁方才才掀开便被吓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帮着姜淮元清洗上药,她都恨不得去抽金裕两巴掌。

  金楚韫回了屋内,看到姜淮元还趴在榻上,此刻也已经换了衣衫,道:“药一会便熬好了。”

  姜淮元侧目看向她,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仿佛方才对着姜淮宁喊疼的人不是她一样。

  “还疼吗?”金楚韫知晓杖刑的伤口是什么样的,方才姜淮宁拿走的满是血迹的袍子,便已经说明了伤口有多严重。



  姜淮元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道:“不疼了。”

  “以后别这样傻了,皇兄若是想要打你,你便与他据理力争,再不济便拖到我来便是。”金楚韫若是在的话,她如何也不会让她挨这顿打的。

  姜淮元笑笑,并不在意,她当时只是想要快些告诉金裕去救人,却没想到杖刑这样的疼。

  再说,金楚韫今日用膳时与她说那些,不就是想让她保住那几人的性命吗。

  “父亲回来了吗?”姜淮元没有接金楚韫的话。

  金楚韫闻言,摇了摇头,道:“还没有。”

  半个时辰后。

  姜行知从外面回来,连带着金裕也一起过来了。

  金裕听到金楚韫话,亲自出了宫,想要阻拦姜行知,却只看到了三位侯爵的侯府家中的满地尸体。

  青天白日,姜行知以捉拿逃窜的乱党之名,屠了他们满门。

  金裕当时带的人看到尸横遍府,连动都不敢动,而姜行知也只是用他们窝藏乱党,拒绝搜捕之名搪塞了金裕。

  杀一个侯爵不好杀,可杀了个平民却是简单的很。

  而金裕对此,却是无可奈何,即便他想要为几位侯爵平反,也要看看姜行知手下的兵答不答应。

  姜行知在得知姜淮元被金裕的打的昏死之时,质问金裕为何要打他的儿子,吓的金裕当时差点跌坐到地上。

  金裕当然是不会承认自己在发私愤,只道是传话的人传错了话。这会他跟着姜行知过来,便是准备向姜淮元道歉。

  姜淮元看到金裕进了门,忙准备从榻上起来之时,却被金楚韫轻按住了。

  “夫君身上有伤,不必行礼了。”金楚韫小声的道。

  金楚韫此刻已经知道姜行知将那三位侯爵杀了,若非金裕惩罚姜淮元而耽误的事情,那三位侯爵是可以保住的。

  金裕听到金楚韫的话,面色不佳,但却没有反驳问罪她们。

  金裕扯了一抹尴尬的笑意,道:“驸马有伤在身,就不必多礼了。朕……朕今日不该罚你的,是朕不对。”

  金裕的话,让姜淮元楞了一下,但她看着姜行知坐在一旁,似乎并没有觉得不妥的样子时,便知道了金裕是被姜行知逼迫来的。

  姜淮元今日已经尽力了,如今姜行知手握京郊重兵,京城的大部分布防也都在他手中,若是金裕今日不来,姜行知怕是不会罢休的。

  “是微臣今日鲁莽了,不该在宫中喧哗。”姜淮元给了金裕一个台阶,虽是没有起身,但也在榻上忍着痛行了个礼。

  姜行知今日屠了三位侯爵府邸,心情大好,也不甚在意两人之间的对话,他让金裕来,便是想要为姜淮元拿回丢了的脸面。

  金裕走后,姜淮元伏在榻上,与姜行知说了会话。

  姜淮元并没有质问姜行知为何要杀那三位侯爵,姜行知也当无事发生一样。姜淮元想,姜行知复了仇,以后便也太平了。

  半个月后,姜行知屠杀三位被撤职的侯爵府邸,传的京城沸沸扬扬,姜家也备受朝中指责,但却无人敢在明面上站出来明责他们。

  姜淮元能下床后,便去了工部衙门,和工器制作坊。她前些日子新研制出了几种兵器,威力十分惊人,这会已经制作了出来,她要去查看一番。

  姜淮元看着兵器,欣喜的带出去,试射了一番,这比她之前做的推射器还要好用。

  姜淮元让人带着兵器,去了宫中。王公公看到姜淮元后,急忙去了御书房内通知了金裕。

  金裕也不敢像之前那般慢待她,出来后,跟着她去试射了姜淮元带来的推射器。

  看着弹珠将石头击碎,金裕兴奋的眼中冒出了光。

  “驸马真乃神人,这等上乘兵器都能做的出来。”金裕的夸赞溢于言表,不过还没等金裕试射第二发,校场百米外便有人传来急报。

  “陛下,黎阳失守!霍桓将军被擒!曲昭军已经跨过了黎阳河道!”

  金裕和姜淮元闻声皆是一愣,方才的话两人都听清了,却又觉得不真实。

  黎阳已属于金国北面,距离京城不过几日行程,黎阳失守也就意味着,曲昭军就要打到皇城了。

  看着探马跪在地上,将战报呈上,金裕神色凝重,打开了战报折子。

  确如他方才所说,黎阳失守,霍桓被擒,金国军队此刻正在回撤。

  “即刻召集朝臣到大殿,把镇国公也给朕请来。”

  延龙大殿。

  因霍桓被擒,金国损兵折将,剩下的兵将无力抵抗曲昭国大军,像丧家之犬一样正在往京城方向逃亡。

  金裕坐在大殿之上,一脸愁容焦急之色,问道:“可有哪位爱卿,愿意上阵杀敌?”

  大殿之上文官居多,武官虽是有些个才能之人,但却不能与霍桓相比对。曲昭国的军队如豺狼恶虎般,他们去了也是送死。

  金裕看着无人站出来,蹙起了眉头,站起身,在龙案前来回踱步。

  “朕的大金国竟无将领可用,真是可笑!”金裕顿住了脚步,冷笑着呵责了一声。

  姜淮元是文官,怎么也轮不到她,可今日朝中无人敢站出来来,她便想要试一试。

  她想救出霍桓,因为那是霍倾的大哥。

  可才踏出半步,便让坐在椅子上的姜行知拦住了。

  “老臣愿意带兵前去。”

  姜淮元听到姜行知要去,双眼一瞬放大,而后蹙起了眉头,忙抬起头出声道:“陛下,微臣的父亲腿伤还未痊愈,还是让微臣……”姜淮元话说到一半,却看到姜行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父、父亲?”

  姜行知望向姜淮元,神色威严,道:“老臣得名医诊治,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还是让老臣带兵前去吧。”

  金裕看到姜行知站了起来,便已经猜出了姜行知上次回来是故意的,他的腿并没有受伤,而是回来要杀那三位侯爵的。

  可这会朝中只有姜行知是最合适的人选,金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既然镇国公的腿伤已经痊愈,那便由镇国公带兵前去吧。”

  姜行知的家眷全都在京城,他在金国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了金国这些姜行知也就都享受不到了,他相信姜行知会全力以赴,何况上次他还将霍桓救了出来。

  不过姜行知要求带走的兵,是京郊的守军,而非新招的新兵。

  金裕思忖了良久,才答应姜行知把京郊守军带走,他也是把希望都寄托到了姜行知的身上。

  京郊东西两侧四十万大军,被姜行知带走,京城一下便陷入了危机。若此时有一只队伍绕过来偷袭京城,便会如探囊取物一样容易。

  兵部将新训练的新兵调集驻守两侧,并提拔了几位将领。姜淮元也命人加紧赶制军械,以用以帮姜行知驱敌。

  数日后,姜淮元在工部几日未休息,回府之后,等待着金楚韫为她做些吃的,累的闭眼躺在小榻上睡了过去。

  金楚韫见她劳累,便想与她松松筋骨,但才碰到她的肩颈处,姜淮元便舒服的哼唧出了声,嘴里还呢喃道:“娘子,痒……”

  姜淮元的话才落,金楚韫原本听着姜淮元哼唧声微弯的唇角便落下了。

  睡梦中,姜淮元想的人都是霍倾。

  金楚韫站起了身,侧过脸调整情绪后,才轻声唤道:“夫君,起来吃些东西吧。”

  姜淮元闻声慢慢睁开了带着血丝的双眼,在看到金楚韫温和的笑脸之后,唇边也弯起,道:“辛苦了。”

  金楚韫摇了摇头,道:“我今日给你炖了羊汤。”

  姜淮元点头,起了身,随手理了一下自己的官袍,往旁边的浣洗盆走去,搓揉了毛巾后,擦了把脸。

  金楚韫陪着姜淮元用着早膳,看着姜淮元这会似乎心情不错,随口问道:“今日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姜淮元闻声,下意识的想说方才梦到霍倾了,可又突然想起来这话不该对金楚韫讲,便改口道:“前些日子改良的祥宏大炮,今日试射,精确度有所提升,间隔度也缩小了一半。陛下也下令,准备将其运往父亲那里。”

  “那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情。”金楚韫帮姜淮元拿了一块酥饼。

  姜淮元接过,唇边浅笑。

  用过膳后,姜淮元准备继续回工部,却被金楚韫拦住了。

  “你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工部的事情会有人处理的,你也该休息休息了。”

  姜淮元闻言,有些为难。工部一时离了她倒是无妨,但她一闲下来便会不停的想霍倾,又想到霍桓曲昭军抓去,她心中便更是自责的难熬。

  “休息半日好不好?”金楚韫看着姜淮元眉心微微蹙起,便开始轻声哄着她。

  姜淮元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

  姜淮元想要去霍倾的院子,金楚韫却道:“就在这休息吧,我不会上去的。”

  姜淮元闻声心里一阵心虚,金楚韫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怎么还能拒绝。

  姜淮元脱了外衣上了榻,许是身体太疲乏了,才闭眼不过片刻便睡着了。

  金楚韫等了一会儿,走到了床榻前,她低头看着姜淮元这些时日没日没夜的在工部研究器械,折磨的唇色苍白,便去外面点了一炷安神的香,放到了姜淮元的床头。

  金楚韫脱了鞋履,上了榻,把姜淮元轻轻侧翻过去,用着这几日新学的按摩穴位的手法,帮姜淮元按起了身体。

  她在这府中也帮不了姜淮元什么忙,唯有这样她心中才能稍安一些。

  姜淮元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午后了。

  姜淮元起了身,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格外舒适。

  姜淮元拿起旁边的衣衫,准备穿衣之时,金楚韫从外面走了进来。

  “醒了?”金楚韫弯唇轻声问道。

  姜淮元点点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申时末。”金楚韫伸手帮姜淮元把玉带拿了过去。

  姜淮元接过,自己束腰,脸上有些急色道:“我睡了这么久了?”她记得自己的用早膳的时候回来的,这都睡了一天了。

  金楚韫颔首,并没有告诉她,她已经睡了快二十个时辰了。

  “今日天快黑了,明日再去吧。”金楚韫跟着姜淮元到了浣洗盆旁,将毛巾递给了她,“我又炖了些羊汤。”

  姜淮元擦了脸,听到羊汤,嘴又馋了,犹豫了片刻道:“好。”

  姜淮元吃着膳食,金楚韫才告知她,她睡了快二十个时辰的事情。

  姜淮元眨了眨眼,不相信自己睡了那样久,可下人的回答也都是一样,这让姜淮元不得不相信。

  但她占了金楚韫的床榻,也不知金楚韫是如何休息的,姜淮元神色有些尴尬,但也没敢问出口。

  为了缓解尴尬,当晚姜淮元便又回了工部的工器制作坊。

  几日后,姜淮元准备将清点完的改良大炮,以及新研制出的推射器送到姜行知那处时,却得来了姜行知的军队被大败的消息。

  京城一时乱哄哄的,朝中的大臣也都乱了阵脚。

  一派主死守,一派主撤离,而姜淮元便是主撤离的那一派。

  曲昭军已经过了黎阳河道,又无兵力阻拦,便如入无人之境。虽是京城有守军,可那些都是才招的新兵,皇城内的禁卫军也不过几万人,若曲昭国的豺狼军队抵达,他们是一定打不过的。

  姜淮元主张撤出京城,往西去。

  西部还有驻扎的一部分军队,京城的守军如果与之汇合,组成一只军队,便还有希望。

  姜淮元虽是文官,但她却熟读了霍倾送她的那本兵书。

  姜淮元让撤离,不止是因为京城守军都是新兵。

  这几个月金国军队连连大败,军心涣散,而曲昭国的军队却势如破竹,军心振奋。此时不宜再出战,应调整军心后,再行谋划。

  金裕此刻拿不定注意,姜淮元便让人去把府中的金楚韫请了过去。

  金楚韫在听到姜淮元的分析后,去劝说了金裕。

  当夜,金裕便下了令,舍弃皇城,往西,与西部驻军汇合。

  作者有话说:

  姜淮元:“快见到老婆了,老婆你在干吗?”

  霍倾:“当间谍。”

  姜淮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