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从比赛大厅出来,颜老师和陈坊被围在人群中间,前面是记者架着相机拍摄。
秦暮把车子慢慢开过去, 刚好能让颜老师看见, “你要不要去接一下?”
看这架势,他们似乎有的聊,颜老师想脱身应该没那么容易。
“好。”魏青桉特意戴了个口罩下车,身上穿的是秦暮的西装,虽然上下短了点,但看起来气势还是非常足的。
魏青桉还没走到跟前,颜欢已经看到她,小手偷偷在一旁和她招呼,让魏青桉赶紧过来,这客套的场面她都快要尴尬死了。
拉着人聊了三个小时。
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魏青桉收到信号, 直接穿过人群, 当着众人的面说:“颜老师,这边有点急事,您还需要多久, 我们这边非常着急。”
颜欢装的疑惑,问道:“马上,马上。”
于是她扭头便对各位领导和前辈尊敬说:“不好意思,我这边突然有点急事,谢谢各位前辈的支持, 祝我们陶瓷发展的越来越好,有更好的年轻人加入我们。”
“好, 路上小心。”
“颜老师慢走。”
终于放人走,颜欢跟着魏青桉离开, 但还是场面的一步三回头的打着招呼,就连坐上车隔着车窗,那眼睛里也都藏着感动。
直到车子走远,颜欢在松懈了身子,一个歪身倒在后座上,疲惫不堪道:“这应酬真是折磨人啊,站的我脚后跟快掉了。”
魏青桉取了口罩捏在手里,扭头看过去,“饿不饿,带你去吃饭,还是回酒店?”
“回酒店,回酒店。”
她现在只想瘫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秦暮直接开车回酒店。
第二天上午,秦暮和颜欢到酒店前台退了房,车子也还给了租车店,她们三个打车到机场回帝都,忙碌的工作终于结束了。
但这对秦暮来说,只是刚开始。
公司那边的事情年前要大体整理好,等到明年正式招聘开工,之后更有得忙。
两人回到家第一件事,大扫除。
秦暮请了家政把房子做了一整个大扫除,她没让魏青桉动手帮助,只是把送去干洗的衣服交给她,让魏青桉送去干洗。
晚上,大扫除结束。
忙碌了一整天,整个屋子焕然一新。
虽然之前也挺干净的,但整体的打扫一遍,除了屋子干净,看着也是美好的。
临近年关,做手术的事情提上了日程,秦暮联系了国内优秀的眼科医生,医院先拍了片,确定好手术方案,手术可以进行。
医生说,她已经近视到六百多。
做的是全飞秒。
魏青桉提前住进了医院,还没做手术,她这会儿依旧戴着眼睛,身子绷的僵直,右手抓着秦暮的手,已经一个小时没松开。
“别紧张,没事的。”
秦暮温柔的安抚她,但这人根本没听进去,手怎么也不肯分开。
“秦暮。”
魏青桉喊着,声音里都有了颤音。
“在呢。”秦暮起身轻轻吻她。
“万一,手术失败,我眼睛永远看不到了,你还会在身边陪着我吗?”
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是真的太害怕了,秦暮握住魏青桉的手贴在脸颊,吻了吻她的手背,“第一呢,手术不会失败的;第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第三,你放松好心情,给我们做手术的都是国内顶级的专家,他们和你修复文物的经验一样,非常丰富。”
秦暮尽量平复着她的担忧,青桉之所以这么害怕,大概是有心理的原因。
她的右手手腕,是被硬生生打断的,那一下,该有多疼。
秦暮一想起曾经在学校见到过那么落寞,颓废的魏青桉,心里也跟着疼,她起身抱住魏青桉,“放心,我在的,我在的。”
九点,医生和护士进来了。
魏青桉被护士推进手术室,秦暮不能进去,她站在手术室门口和魏青桉挥手,那人自从进到医院后,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真是个笨蛋姐姐。
手术室的门关了有一会儿,秦暮转身坐在门口等待的长廊上,她刚坐下,心口突然再次揪了起来的痛着,她皱眉,脑海里没有意识的开始回放当初小曦被送进医院的画面。
秦暮捂着胸口,冷汗慢慢从额头沁出。
青桉、小曦,青桉……
“小姐,你没事吧?”路过的护士看到秦暮难受的样子,一路小跑过来关心。
秦暮白着一张脸,勉强挥手:“没事。”
护士见她的手一直捂着胸口,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于是弯腰蹲在她跟前,“小姐,看你这样,要不要去做一个全身检查,你自己说没事,但不代表身体没事。”
护士也是好心,秦暮松开了手,额头上的冷汗沿着鬓角滑落到下颌,她感激道:“好,但我家人现在正在里面做手术,我等她出来就去做个检查,谢谢您的关心。”
“没事,那您有需要记得喊人。”
秦暮再次感谢,“好,谢谢。”
小护士走后,胸口已经没有那么疼,秦暮伸出右手颤颤巍巍的从包里拿出纸巾,把脸上的冷汗慢慢擦拭了干净。
纸巾被紧紧握在了手里。
半个多小时,手术室门开了。
秦暮连忙起身过去,医生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24小时后就能拆纱布。”
“好,谢谢医生。”
秦暮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重新回到病房,青桉还在麻醉中,眼睛上绑着白色的纱布,护士说她大概要等一会儿才醒,趁这个空隙,秦暮去做了个CT。
虽然她的家族里没什么心脏病的遗传历史,但秦暮怕压力太大或者劳累过度,导致心脏出了问题,所以还是检查下比较好。
做完CT回来,秦暮刚推开病房的门,里面便传来焦急呼喊,“秦暮,秦暮。”
秦暮心中一紧,连忙关门跑过去,抓住魏青桉伸向空中的手,“青桉我在呢,对不起,刚才出去了一趟,你感觉怎么样?”
魏青桉握紧她的手贴在心口,安心道:“有轻微的疼痛,不过还好,医生怎么说的,手术成功吗?我多久可以拆纱布?”
秦暮拉过椅子坐下,“医生说手术很成功,24小时后就可以拆纱布,到时候会给你戴一个眼镜,防止被感染。如果恢复的理想,两三天后你就可以不用再戴眼镜了。”
“好的。”
魏青桉说话的语调明明显轻松了点。
晚上颜老师来了,带着水果。
而且,穿的格外粉?
颜老师把水果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坐过来说:“小桉子,感觉怎么样?”
“还好,秦暮照顾的很好。”
魏青桉还看不到人,只能凭借声音找颜欢的方位,唇角一直弯弯的。
秦暮做了些魏青桉喜欢吃的流食,还切了一小块炸鸡,大概大拇指的大小,切成小碎块放进了流食里,这样更有味道。
秦暮端着饭盒过来,“吃饭了。”
秦暮是想喂她的,但青桉说喝汤而已,她自己来就可以。虽然只是喝汤,但秦暮也没打算走,在旁边等着她喝完。
不过现在颜老师来了,秦暮就没在她身边看着,洗了点水果,还把其余的炸鸡汉堡从厨房那边拿了过来,“颜老师吃饭了吗?”
“没呢。”
秦暮把炸鸡和手套递过来,颜欢戴上手套拿了个鸡腿,在魏青桉旁边啃着。
魏青桉眼睛是看不到,但鼻子很灵,她闻到炸鸡的香味,便嗅着鼻子,小心翼翼凑过去说:“颜老师买了炸鸡来吗?”
“当然不是。”颜欢吃了一大口,“你老婆买的,诺,你汤里也有。”
“有吗?”魏青桉很是怀疑,用勺子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慢慢品味时才尝到,原来汤里面真的有炸鸡肉粒。
秦暮刚好忙完过来说:“医生说让你吃点清淡的,我怕你吃的不喜欢,所以放了点原味的炸鸡进去,味道应该会好一点。”
魏青桉听到,心里连连诧异。
这女人怎么可以细心到这种程度。
于是魏青桉低头把汤喝的一口都不剩,勺子碰在碗底,叮叮当当的。
秦暮用剩下的食材煮了面,也吃了几块炸鸡,饱了后起身去把碗筷洗了,忙前忙后的,比魏青桉自己对自己还要好。
颜欢看进眼里,小声和她说:“你以后对人家秦暮好点,从你做手术前,到做手术后,人家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一点都不用你操心的,好老婆要懂的好好珍惜。”
这话好像是责怪。
魏青桉也自愧,“我知道。”
秦暮的好,她用一生都还不完,所以魏青桉会用余生加倍的爱她,对她好。
“你们在说什么?”秦暮洗完出来。
颜欢咳嗽了一声,坐回原位,魏青桉依靠在床头,朝秦暮伸出手:“在说我老婆多么好多么优秀多么温柔,多么让人心动。”
秦暮走过来站到病床的另一边,轻轻打了下她的手指和掌心,随后又握上,“下次这种好听的话可以当面说,我想听。”
“好,我今晚多给你说些。”
秦暮捏了捏她的掌心,“贫嘴。”
秦暮握着魏青桉的手在另一边坐下,问颜欢:“颜老师,最近感情状况如何?”
“什么?”颜欢目光下意识躲闪,“单身狗一枚,天天吃你们两的狗粮。”
魏青桉眼睛蒙着,看不到颜老师慌乱的神情,但秦暮抓了个正着,问道:“看样子有情况,颜老师单身多年的桃花是要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