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精致的井慕白站在人群中心。
尚雪在一旁询问着她的情况。
她一抬眼，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疼？”
后面尚雪的朋友帮忙把人都疏散掉，声音乱极了，就像井慕白现在的心。
她委屈地流出眼泪，在尚雪的安慰下哭的更凶了。
好丢人啊，被这么多人看见，被夏意嫌弃……
“学妹，别哭了，妆都花了。”
尚雪的朋友安慰道。
井慕白捂住脸，哽咽道：“学姐，可以把我送回宿舍吗……”
***
罗纯看了一眼睡熟的井慕白，迎着吕湘湘探寻的目光走过去。
吕湘湘压低了声音问：“咋样了？”
罗纯也低声说：“哭累了，睡着了。”
罗纯：“夏意呢？”
十点了，夏意还没回来。
吕湘湘摇摇头：“不知道在哪呢，刚问了，说今天晚上就先不回来了。”
她们这两个舍友，一个哭成狗，一个不回家。
今天的开学典礼，罗纯和吕湘湘只看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就被导员叫走说事了。
井慕白回来的时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夏意也不在，她们慌手麻脚的安慰。
看了学校论坛里的新闻才知道，退场的时候出了意外，井慕白都趴夏意身上了。
想想都觉得幸运，万一夏意没抓住井慕白，她不就从台上摔下去了吗。
罗纯她们自顾自地认为，井慕白是被吓到了。
可是夏意呢，她们猜不出来，从早上到现在，她们都没见到夏意。
井慕白哭了一夜，想着夏意睡着了。
梦里不断回放夏意冷淡的表情，与这几个月的相处大相径庭。
她睡了一会儿便醒过来。
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是因为她摸了她的胸？夏意不喜欢被人碰吗？
回想她们之间的相处时刻，井慕白仍觉得不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摸向枕边的手机，井慕白看了眼时间，熄灯还有几分钟。
转过身从床上望向夏意的床，夏意没在，被子也都完完整整地叠着。
夏意还没回宿舍。
井慕白给置顶的人发了个消息。
井慕白：你在哪？
夏意过了好久才回她，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你先睡吧。
手机的光照亮了井慕白憔悴的脸，眼角的泪水干涸后留下白色的痕迹，沙沙的。
井慕白：你今天，怎么先走了呀。
夏意没再回她，两人的对话就此没了下音。
第二天一早，夏意悄无声息地回来换衣服，舍友们都睡着，只有井慕白因为规律的生物钟醒过来。
她听见动静撑起身子，嗓子难受的紧。
“夏意……你要走了？”
夏意僵了僵身子，没和她对上视线。
“嗯，今天有早课。”
井慕白连忙穿起衣服来，“你等会儿我，我马上就好。”
夏意在原地局促，等也不是走也不是。
井慕白怕她走，动作快了许多，她穿好衣服就下床拿上书包，不打算洗漱了。
“好了，我们走吧。”
井慕白想要搂住她的胳膊，却被夏意轻巧躲过。
夏意走在前头，井慕白看着她背影，觉得似乎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时间晃着晃着就过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井慕白与夏意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上学期那样。
虽然还是一起走，但是距离明显拉开了许多。
夏意好像是在斟酌着和她说分开走的事。
吕湘湘快过生日了，她不希望在高兴的日子闹出不快来。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吕湘湘的生日聚会的日子。
她叫了好几个和她关系好的，形形色色，井慕白都没什么印象。
夏意来的最晚，座位只剩下井慕白和罗纯中间那个。
这是井慕白的一点私心，罗纯也配合。
热闹的包厢，因为夏意的到来冷了一瞬。
吕湘湘招呼她坐下，她点点头，坐到井慕白特意给她留的座位上。
“好啦，人都到齐了，那寿星我就说几句哈~”
吕湘湘说着话，她的朋友们也起哄。
闹哄哄地，让夏意的心更加乱了。
她似乎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注意力全在身边散发着柑橘香味的井慕白身上。
她们之前逛过香水店，井慕白问她喜欢哪个气味，她便说了柑橘味。
没想到，井慕白买了柑橘味的香水喷在身上。
她心动。
却抑制心动。
她遥远地想起去年夏天第一次见到井慕白那天，她说出自己喜欢女孩的信息后，看见了井慕白厌恶的眼神。
夏意因为她的眼神做了两天的噩梦。
井慕白在那个寒假和她保持联系，她认为，这是井慕白想要和她做朋友的信号。
她们顺理成章成为了朋友，在接下来的校园生活里依旧形影不离。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耳朵开始变红，心跳越来越快，想井慕白的次数越来越多……
夏意又想起了那个厌恶的眼神。
更加遥远的记忆，她看见一群小孩子围着她，通通是那种眼神。
夏意把记忆扯回来，险些落入恐惧的心情里。
如果喜欢井慕白……就会失去一个朋友。
她不能喜欢她。
所以她远离她。
“夏意，让你说话呢！”
夏意被罗纯拍着，回过神来。
吕湘湘让每个人轮班说出对她的印象，刚刚罗纯说完，现在轮到夏意了。
夏意站起来，简单扫过这桌上的人们，突然瞥见井慕白关切的目光。
该死，怎么把头转到这里了。
“湘湘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乐观大方，有很强的自愈能力，我希望你可以开心快乐。”
吕湘湘笑得猖狂，说道：“你是不是说我之前遇见渣男的事儿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轮到井慕白了。
夏意坐下来，柑橘味的香气随着井慕白的动作而流动。
井慕白说着话，夏意不记得内容了，只记得她的声音生涩动人。
就像之前她在夏意耳边说话那样。
上菜了。
一桌人没几个互相认识的，此时乱作一团，互相介绍着自己。
只有夏意和井慕白这边很冷清。
井慕白试着与夏意搭话，可话说了几句，都被夏意简单回答掉，没了下音。
井慕白心里憋着火，无从发泄。
她把火气化作酒欲，一个劲儿地喝酒。
喝到头晕，喝到反胃，喝到站不起来。
夏意终于决定制止她，抓住了井慕白手里的啤酒瓶，引来井慕白的反抗。
“太多了。”
井慕白眯着眼睛看她，看不真切。
“我想喝……”
“别喝了。”夏意把啤酒瓶放到更远的地方。
井慕白扑过去，扑到一半突然捂住嘴巴，跌跌撞撞跑出了门。
夏意愣愣地看着，被右边的罗纯提醒：“还不快去看看！”
夏意连忙起身出门，去找井慕白。
井慕白肚里翻腾倒海，好不容易找到了洗手间，冲进隔间抱住马桶猛吐。
好在这家酒店的卫生搞得还不错，马桶擦得干干净净。
夏意循着声响过来，进入隔间时，井慕白已经吐完坐在地上休息。
吐过之后好受了一点，井慕白仰头看着天花板，灯光照得眼前发黑。
发黑的时候，又看见了一个人。
井慕白心狂跳起来，眼角挤出几滴泪。
她没有力气起来了。
夏意蹲下来看她，没有掩盖住眼里的流转的情愫。
“还好吗？”她的声音温柔如水。
回来了，那个温柔的夏意又回来了。
井慕白看着她，热泪盈眶。
井慕白怯怯地开口：“我想漱漱口。”
夏意依着她，回房间拿了杯子接水。
罗纯问夏意怎么样，夏意也是只说还好。
回到隔间，井慕白酒醒了几分，目光却仍不清明。
夏意拉井慕白起来，被她身上灼热的温度吓了一跳。
井慕白一喝酒，浑身都发红。
她站起身来漱口，空出来的手还拽着夏意的衣服。
夏意问：“感觉怎么样？”
她多温柔呀，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
井慕白眼睛迷蒙的看着她。
杯子打碎的声音响起。
井慕白借着酒劲儿，对准夏意的红唇便是一吻。
“唔！”
聪明如她，亲吻的同时关上了隔间的门。
夏意被她亲得措不及防，被扑的同时，胡乱地向周围寻找支点。
“嗯唔……”
她发出的声音好好听。
井慕白把她抵在隔间的木板上，双手诚实地抱住她。
亲吻得太急太猛，夏意下意识地反抗。
小舌打开了牙关，夏意脑内轰的一声炸开，酒味儿不断从井慕白那里传过来。
她被动地接受着井慕白的吻。
太刺激了。
井慕白越亲越上瘾。
夏意猛地用力推开井慕白。
“砰”的一声，井慕白撞到另一边的木板上。
两人间好像有银丝滑落，对视着，双双红了脸庞。
夏意背靠着木板，同井慕白一样大喘着气，腿有些软，她支起身来逃似地跑出洗手间。
人走了，井慕白的思绪也渐渐回落。
看那些小说，女主角们都是亲完就在一起了。
井慕白激动，捂住脸害羞地笑起来。
妈的她太勇了，简直战斗姬。
幻想着她和夏意的甜蜜未来，井慕白捂着心脏走回包厢。
心脏跳太快了，她怕跳出来。
包厢内依旧热闹，罗纯身旁却空着两个椅子。
罗纯见她过来，问：“夏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