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晓坐了一晚上过山车, 一开始没经验,只觉得好慌,后来觉得好刺激, 最后觉得刺激过头了, 而且舌头有些痛,是她颠簸时忍不住叫唤自己咬到的, 好痛。
呜呜呜,桑晓又想哭了。
桑晓累得慌,睡得很沉,双手举在耳侧, 睡眠质量像婴儿一样好, 而罪魁祸首况清商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睡颜,睡着后的桑晓嘴巴微微嘟起,嘴唇有些红肿, 脸颊透着绯红,况清商眼神幽深了一些, 她好像有些过分了,应该再温柔一些的。
况清商托着腮, 回想起当时的状况, 满脸餍足,指尖戳戳桑晓脸颊,才跟着睡了。
桑晓早上醒来的时候, 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快要散架了,比在健身房慢跑半小时还累, 她相信直播间的网友们了,这玩意消耗的卡路里真的比健身多, 不但消耗体力,还水分流失严重。
她好渴。
桑晓艰难地睁开眼,撑着床坐起来,况清商端着水杯:“喝点温水补充补充水分。”
“……”桑晓脸骤然涨红,所有的血气都涌到脸上似的,匆匆忙忙地接过水喝了,结果因为喝得太急,噎住了,喉咙胀痛,梗堵感十分明显。
况清商又接了一杯水过来,拍拍她的背:“慢一点喝。”
桑晓就瞪她,昨天她让况清商慢一点时,况清商压根没听她的,变态!
桑晓钻进被窝深处,不愿意让况清商看到这样的自己,况清商把她拔萝卜似的捞出来。
况清商:“小心被闷到。”
桑晓脸颊红通通的,闭着眼睛不看况清商,然而脑袋里又出现那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她小声说:“骗子。”
况清商:“哪里是骗子,你不是从头到尾都在上面嘛?”
桑晓:“……”
况清商:“别生气了,很可爱。”
“哭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觉得可爱,幼儿园小朋友们哭时我也觉得他们很可爱。”桑晓说着把自己说哭了,她当时都哭了,况清商还是没有放过她。
变态,大变态!
况清商轻轻搂着她,哄孩子似的:“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是高兴哭的,还是难过哭的,应该不是难过哭的吧?”
“……”桑晓彻底没声了。
当然不是难过了,但是某些时候难过和快乐是可以互相转换的,她也不知道那时候是难过多一些还是快乐多一些,就感觉自己不受控制。
“再睡一会?”况清商问。
桑晓闷闷道:“我要洗澡。”
况清商说:“我去给你放水,你好好泡一会儿澡。”
桑晓不吭声,况清商起床放水,桑晓悄悄掀开被子看了看,立马盖上,然后又掀开一些,她现在都还能感受到异样感,那种破壳而出的异样感。
桑晓偏开头,用力揉了揉耳朵,不敢相信自己又脸红了,不痛,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有纳入式行为,况清商全程都在欺负一个东西。
啊啊啊!桑晓内心在咆哮,觉得自己好没用,就这居然消耗了她的大部分体力。
况清商出来关心道:“怎么脸越来越红,是不是感冒了?”
其实这还算常见,身体处于疲劳状态时,病毒容易趁虚而入,从而感冒发烧,更何况桑晓的身体本身就不好。
桑晓:“我才没有那么菜。”
她睡衣下空荡荡的没有安全感,一溜烟钻进浴室,脱下衣服,看到身上零星红痕,又一次红了脸,简单冲完澡后去泡澡,终于舒服多了。
桑晓出来时腿软没力气,好饿,况清商已经体贴地换了床单,桑晓假装没看见,不然又要脸红了,多没面子。
桑晓喊她:“况清商。”
况清商问:“嗯?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没,就是就是……”桑晓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地在况清商耳边说完,“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的,这是正常现象,过两天就没事了。”况清商非常笃定道,桑晓就放心了,心底却露出一个疑问。
况清商好懂啊,什么都懂,似乎就没有不懂的东西,全程都很从容,就好像很熟练一样,况清商唯一震惊的就是看到她没毛毛的时候。
桑晓舔舔唇,没毛毛又不是她的错,哼,她是天生的。
大概是桑晓的困惑太明显,况清商说:“抱歉,第一次做这种事,有些过于激动了。”
桑晓:“……”
好吧,没事了,况清商也是第一次做,那就原谅她吧?
当然不可能!
她要记仇,她要报复回来。
吃完饭,桑晓又去补了觉,结果连做梦都在做过山车,而且醒来时她居然觉得意犹未尽,桑晓打了个滚,把脸埋在枕头里,脸庞通红,她不得不承认,其实她有点喜欢的,像喜欢接吻一样,喜欢这种身心都愉悦的运动。
桑晓开始恶补知识,并且问边颜有没有这方面的东西,她知道况清商肯定看过很多“资料”,但是她不好意思和况清商提,她要偷偷出师。
边颜估计是要离职了,闲得很,回复得飞快:“你要这个干嘛?让况清商慢慢教你啊。”
桑晓:“如果我什么都不会,岂不是会被她狠狠拿捏?”
她昨晚就被拿捏了。
“不会啊,只会更有趣。”边颜吐槽道,“你知道两个什么都懂的人在一起,乐趣直接减半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吗?”
“太懂了会一点活力都没有,一来就直击要害,每次都是程序化运动,一下子就完事了,很快就到贤者时间了。”
“所以你和况清商慢慢探索着来挺好的,网上那些资料不都是别人总结出来的嘛,你们也可以自己总结出一套。”
桑晓:“……”
边颜说的好有道理,其实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学的,不就那么简单的重复动作嘛,她只不过是不自信,她的手指灵活度还没有测试呢。
桑晓:“你真要辞职了?”
边颜:“和上司说过了。”
上司,一个没感情的称呼。
桑晓问:“她什么反应?”
边颜说:“没反应,大概巴不得我走吧,不过要半个月之后才能走,目前还有事要收尾,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开始乱传了,有些烦人。”
桑晓:“是她透露的吗?”
“不会吧,然后别人说我勾引上司?或说她潜规则下属?”边颜沉默片刻,“我不想把自己喜欢的人想象得太坏。”
那也不能想得太好呀。
桑晓在心里默默地说,其实她对高琳印象还挺好的,一看就是精英的那种人物,但是边颜已经对高琳滤镜大开了,她当然要冷静一点。
边颜:“你昨天火急火燎的,是不是和况清商……”
桑晓:“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边颜:“哈哈哈,我知道了,你不用告诉我细节,我怕被况清商暗杀,她对你的美甲有没有什么反应?”
“呃……反正最近用不上。”桑晓红着脸糊弄过去了。
桑晓放下手机,趴在床上,半梦半醒间,突然感觉有些痒,她抬起头来,况清商正轻轻拉着被子给她盖上。
桑晓瞬间清醒:“你干嘛?”
况清商一板一眼道:“本来想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的,但是看你困了,就给你盖被子。”
桑晓现在觉得把后背露给况清商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她坐起来,把另一个枕头抱在怀里:“带我去哪儿?”
况清商:“游泳池。”
桑晓:“……”她现在身上还有况清商留下的痕迹呢,她胸口,肚子,大腿上,虽然更亲密的事都做了,但当着况清商的面想起还是很害羞。
况清商改口:“秘密基地。”
桑晓忍不住笑道:“你居然还有这种地方?你好幼稚呀,和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幼稚。”
况清商也笑:“你去吗?”
桑晓竟然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几分期待和紧张,她突然好奇起来,问:“远吗?我今天不想走路了,我腿软。”
况清商:“开车过去,我们可以在那边过夜,那里的星空很美丽。”
桑晓警惕道:“你不会要带我去荒山野岭吧?我怕蚊子。”
况清商无奈:“当然不是,你去吗?”
桑晓被况清商这遮遮掩掩的样子引得越发好奇了,反正今天也睡饱了,没事可做,起来收拾一下,就跟着况清商出发。
眼看车离市中心越来越远,桑晓问:“你明天不去公司吗?”
况清商:“明天周六。”
“哦,我忘了。”桑晓挠了挠头,放假让她连时间都不记得了,不过马上要开学了。
有些困,桑晓闭眼小憩了一会,再睁眼时震惊道:“这片草地是你说的秘密基地?”
绿油油的草,随着晚风的轻拂掀起了绿浪,院子里还有各种设施,秋千、吊床、帐篷……像是把某处野外风景偷偷挪到这个别墅院子里了。
桑晓直接躺在草地上,打了个几个滚,绿草到小腿那般高,躺下后,什么都看不见了,目之所及都是绿色的,鼻尖嗅着草的清香,桑晓感觉自己变成了草从里的生物,能看到的只有天空和草而已。
况清商躺下来:“喜欢吗?”
桑晓眼睛很亮:“喜欢,光是这片草地我就很喜欢,已经很久没在草地里打滚了,以前看书时,看到描写草原风光的,就想在草地里打滚。”
况清商:“我们下次可以去草原旅游。”
桑晓说:“那我要骑马,在草原上骑马,你会骑马吗?”
况清商:“以前学过,再去马场熟悉一下的话应该能骑。”
“况清商,你好厉害。”桑晓侧着身子看着况清商,况清商平躺着,周围绿色的草丛成为最佳背景板,况清商的眉眼、口鼻处处完美,桑晓就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人,她突然有一种吻她的冲动。
桑晓及时打住这个想法,亲了况清商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如果她们在草地上……
桑晓越想居然越觉得刺激,周围都没有人,空荡荡的,但是空间这么大,而且她刚刚看了,这边的海拔最高,就只有这栋别墅,桑晓捂着眼睛,她怎么能想这些?
况清商问:“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桑晓感觉自己被况清商带坏了,她问:“你这个秘密基地弄来干嘛的?”
况清商看着她,桑晓怀疑起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你想到哪儿去了,用来放松的,这里连车声都听不到,足够贴近自然。”况清商望着天空,声音有些空灵,“可以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吗?”
桑晓沉默起来,之前醉酒后和况清商说过有秘密,但酒醒后双方都没再提起这事,她以为况清商不会问的。
“挺无聊的,不好玩。”桑晓本想敷衍过去的,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而且她和况清商之间好像没有再瞒着这些的必要。
“其实小时候的事都不太记得了,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开始我以为所有小孩都和我们一样,是没父母的,后来才发现……不是的,人应该天生就有父母的,先有父母,才有小孩。”
“后来被我现在的爸妈收养,那时六岁,开始上小学,有一次上生理课,老师问我们知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同学们的回答不再五花八门,几乎都说是爸爸妈妈生的,只有我说我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那时有同学嘲笑我装蠢,一年级了还不知道自己是父母生的,但我真的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啊。”
“我们老院长说,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婴,是环卫工人在垃圾桶里捡到的,捡到我的时候我都差点被憋死了,脐带都没剪干净,所以我肚脐眼没别人的好看。”桑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院长连骗我们都不愿意,总是实话实说,但挺好的,我才不想被骗说是流星生下的崽呢。”
“我们老院长是个很有爱心但是看起来不好相处的女人,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未婚,不过福利院的孩子就是她的子女,以前我们还经常去福利院看她的,后来她去世了,我和边颜就没有再去了。”
“对了,边颜也是福利院的,不过她和我不一样,她一开始是有爸妈的,后来出事了才没的,她比我大三岁,我小时候都是跟着她混的,好多东西都是她教我的,我们俩关系特别好,所以你别怪她,她失恋了,才会带我去做美甲的。”
“我当然不怪她,做做美甲而已。”况清商搂着桑晓,“对不起,我好像又把你弄哭了,昨天才刚刚哭过。”
桑晓一抹眼睛,才发现早就湿了,怪不得刚刚觉得眼前模糊呢,她靠在况清商怀里,道:“才不是,我昨天是自愿哭的,不是你弄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