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盘窝窝里,不跟你睡
这点要求, 刑越自会满足,看她脸红的样子在那脸蛋上用力亲了好几口。
好像怎么稀罕都不够,每天都要抱着步窈睡, 上午在院子里晒太阳,拿梳子给步窈梳头,扎扎辫子, 也不嫌无聊,玩头发都能玩半天。
这种日子, 一直持续到年底,刑越开始犯困了, 经常大白天坐在飘窗上都能睡着。
到了跨年夜, 刑越想陪步窈出去走走, 她冬眠前没有买烟花,现在也买不着,只能看看别人家放的。
“你是孕妇, 你怎么不爱睡觉?”走过一条木桥,刑越疑惑问。
这几天下来,她感觉步窈一点都不爱睡觉,比以前没怀孕的时候都要有活力, 除了行动不便外,大多数都精神着呢。
桥下是一个小湖泊, 上面都结冰了,岸边的树被积雪压折,铺天盖地只剩下白色。
唯有白蓝色的冰面, 倒映出绚烂的烟花。
第十一年了, 刑越……
步窈握住刑越的手, 下巴微微埋进围巾里, 说:“喜欢跟你睡呗。”
自己一个人睡不喜欢睡,刑越睡,她才睡。
好不容易刑越醒来这么几天,要不是晚上需要休息,夜深了都不想睡。
她太黏人了,恨不得钻进刑越梦里,连梦境都想占有刑越。
还好刑越不讨厌她这样。
“大小姐晚上进来饲养箱,跟我睡一块?”刑越手臂托着步窈的后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调侃道,“不过我身上又冷又硬,抱着睡不舒服,你就挨着我边边睡。”
刑越不知道的是,步窈在她冬眠后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尾巴耷拉在她身上,把她当成床垫盘着睡。
又冷又硬又硌人,触感实在说不上舒服,步窈还是就这样睡了。
刑越容易犯困,她们没有在外面逛太久。
在陪步窈跨年后,刑越就彻底睡了回去,爬进饲养箱盘成团团,一动不动的,连呼吸都让人听不见。
幸好步窈也要冬眠了,还能跟刑越一块呆饲养箱里,但她睡十天左右会醒来一次。
自己爬出饲养箱,捣鼓吃的喝的,再花时间给刑越更换饲养箱的木屑,调整一下照明灯,在刑越蛇体湿敷泉水,滋润滋润……
寒冬渐渐消逝,雪都化开了,刑越比预估的时间还要晚起来,二月初才醒。
原本浑浑沌沌的脑子,看到窗外树上长出来的新嫩绿叶,突然想起最多怀十二周,这会都十四周了,她一个劲晃头,想清醒一点。
嗅觉逐渐恢复,她闻到了淡淡的腥气,抬起蛇脖,在饲养箱环顾一圈。
树头下,有个用木屑和棉花筑的巢,两个巴掌大小的蛇蛋堆放在一块,火红色的蟒蛇正盘着这两枚蛇蛋,蛇身蜷紧,呈保护状,均匀的呼吸起伏,看得出来孕母蛇在睡觉。
刑越悄悄爬近,歪头,打量着小火蛇和产下来的蛇蛋,低伏下来,热窝贴在蛋壳上面,软热的触感很微妙,除了有步窈的气味,还有新的信息素。
她拱了拱,稀罕得用蛇信子舔舐,又给步窈清理身体,通体蛇身被她舐弄了一遍。
还在睡觉的小火蛇都被吵醒了,打了个哈欠,盘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晶莹剔透的竖瞳浅浅缩张,看起来并不是很想搭理刑越的样子。
刑越一愣,不留余地的讨好小火蛇,舔舐得更卖力了。
步窈还是懒洋洋的,蛇身都没动一下。
这时房门从外面被打开,寂文嫣拿了一碟鸡蛋羹过来,放进饲养箱里。
小火蛇才抬起蛇脖,用蛇信子沾蛋羹吃东西,里面都是肉沫,细嚼慢咽地吃倒也舒服。
刑越看她吃的香,也探头过去要吃碗里的东西,直接被寂文嫣从饲养箱里捞了出来。
“窈宝现在孵蛋期,会有攻击性,你把她惹烦了,小心她攻击你。”
寂文嫣把刑越放到地下,现在都二月了,已经过了寒冬期,刑越睡得有够久的,整个生产过程都是她在陪同。
蛇产蛋的时候很安静,就算痛的“嘶嘶”作响,也不会有别的动静,除了孕妇,没有人知道产蛋到底多痛,连通过叫声想感知一下也没有可能。
蛇是非常安静的生物。
刑越落地化回人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对“孵蛋期”这个词有些陌生:“怎么不放孵蛋器里?”
有孵蛋器可以自主控温,就不用孕母蛇孵化了。
寂文嫣不是没试过,她有点怨念:“谁知道你怎么照顾人的?窈宝有分离焦虑,把蛇蛋拿走她就满饲养箱的找,根本不放心,医生过来看了,说是有些孕母蛇确实会出现这种情况,不算少见,让她自己孵化蛇蛋就好,你千万别乱碰。”
一般孕母蛇生产完后,都会独自离巢,再给宝宝找能控温的孵蛋器,根本不需要自己孵化。
有分离焦虑的孕母蛇,多半是因为孕期伴侣不在身边,或者关怀不够,这种情况下,母蛇会把注意力都放在蛇蛋上,从而造成了看不见蛇蛋就会焦虑的一种现象。
等小蛇孵化出来能有效缓解。
冬眠期不受控制,寂文嫣虽然有点不满,但理智上也没谴责刑越什么。
刑越看着饲养箱,想到步窈刚刚对她爱搭不理的样子,有点不是滋味:“我碰也不行吗?”
她是蛇蛋妈妈也不能碰么?
寂文嫣解释:“不是说不能碰,是你一碰蛇蛋,窈宝会焦虑,会很紧张,尽量少碰。”
这段时间,都是寂文嫣在照顾步窈,她偶尔也怕自己照顾不周到,试过把家里的仆人带过来,但步窈反应很激烈,在饲养箱里一直弹立蛇身,不断发出威胁的信号。
别人没办法靠近,寂文嫣只能让仆人回去,自己亲力亲为。
刚刚在饲养箱里,步窈对刑越懒懒的态度,都算是温和的了,甚至都没凶刑越,任由刑越跟蛇蛋贴贴,但甩尾巴的幅度还是能看出来多少有点不耐烦。
刑越看出来寂文嫣脸上的疲态,年过半百的妇人,公司和女儿这里两头跑,估计累得够呛。
但寂文嫣一靠近饲养箱,看着步窈乖乖吃蛋羹,眉眼比迎春花都要柔软,满满都是母爱泛滥的样子,毕竟从步窈成年后,她就没机会看步窈的蛇体,这段时间看了个够,跟看到了小步窈似的,被萌化了。
“步姨,你先回去吧,”刑越开了口,有点担心会失去照顾步窈产后的权利,脸色如常,“这段时间辛苦了,我会照顾好大小姐。”
寂文嫣正给小火蛇喂水,闻言,回头看了看刑越:“你能行吗?孵化期还有一个半月,窈宝脾气多变,不知道能不能接受你喂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刑越隐约感觉寂文嫣有跟她炫耀的成分,那话里好像在说“窈宝除了我,都不要别人靠近的”
不怪她多想,世界上确实是有这种母亲,会因为儿子女儿更在乎伴侣,而心里不平衡。
刑越再三保证:“我会每天给您录制视频,跟您报平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会积极开口,您放心。”
看刑越这么坚持,寂文嫣的脸色似乎冷下了几分,倒也没再说什么,微微弯的眉眼看着步窈。
“小越,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妇人收拾了下包包,准备离开,“你的母亲刑女士,这段时间也过来了两趟,她不太会照顾孕妇,我就把她请走了。”
她说出来,只是于情于理该让刑越知道,这期间刑母有来过,要不然刑越还以为自家媳妇怀孕,妈妈一次没来探望。
这种误会还蛮伤感情。
刑越目光微滞,颔首:“好……”
她就回国的时候跟刑映暖说了一声,后来过冬了,很多事她都是寥寥草草说两句,没有说的太详细。
当时电话里刑映暖也说过要来照顾步窈,还说想搬过来帮刑越带一段时间的小蛇,被刑越拒绝了。
一个连小孩都没照顾过几天的人,怎么有经验照顾孕妇和小蛇?
寂文嫣临走前,给刑越拿了一个文件袋:“医院里拿来的性别管,我跟窈宝的爷爷都看过了,还有,他老人家想给孩子取个名,窈宝说要问你意见。”
搁成以前,户口都上好了,哪里还会等刑越慢慢考虑。
步窈一直坚持,说什么都要问刑越才可以,取名字的事就耽误了下来。
刑越接过文件袋,把寂文嫣送到小区门口,然后才回来自己拆。
里面的两根管子,分别装了小纸条,文件袋上面清晰写着,粉色的纸条是女孩子,蓝色的纸条是男孩子。
虽然刑越嘴上说都可以,真到了这个环节,抑制不住激动,她拆开第一支管子,倒出来的纸条是明亮的粉红色。
刑越对着纸条拍了又拍,开始拆第二支管,小心翼翼倒出瓶口,同样的色调步入眼帘……是两条小雌蛇!!!
她织的小发卡,小发圈,不愁用不完了。
刑越把两条颜色的性别条拍在一块,发了朋友圈:【噢,是姐姐和妹妹()】
除此之外,文件袋里还有一个信封,刑越打开看,信纸上的字迹她一眼辨别出是步爷爷写的。
她听步窈说过,步爷爷喜欢颜真卿书法,就连硬笔字都有颜真卿书法的影子,很是明显,她了解过一二。
上面写的,是步爷爷取的名字,说是给长女取的……
刑越有点不舒服,里面提的要求,写明两条小蛇都要跟步姓,第一个破壳小蛇是长女,名字由步爷爷取,幺儿的名字让步窈定。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这字里行间的口吻很威严,把先后破壳顺序的小蛇看的很重要。
刑越虽然看得不舒服,但也没意见,孕母蛇是步窈,姓步情理之中,她只是在想,步家阶级化这么严重,大宝是步爷爷取名,这点会不会让小宝被区别对待……
兴奋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刑越回到卧室去看步窈,小火蛇吃饱喝足便惬意的休息,从她离开饲养箱到现在,小火蛇在同一个位置盘孵着,没挪动过一寸。
她手隔着玻璃,搭放在上面:“大小姐,要不要泡泡澡?”
步窈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安静得像个玩偶。
“宝贝?老婆?”刑越偏就见不得步窈对她冷淡样,化出尾巴,探进饲养箱里拨弄小火蛇,“抱一下好不好?超想的。”
估计从生产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饲养箱,那种腥味有点挥之不去,倒也没有很难闻,是下雨天泥巴土壤的腥气。
步窈被弄烦了,肉眼可见的来了脾气,“嘶嘶”骂刑越,骂完才缓缓攀到刑越的尾巴上,沿着蛇尾一点点爬出饲养箱。
刑越把小火蛇抱入怀里,手捻起尾尖,翻出底面想看看,一秒的功夫,小火蛇马上从手心溜走了。
“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刑越委屈,托着大蟒蛇拍了下圆润的蛇身,“又不是耍流氓,看看都不可以了?”
她把浴缸放满热水,倒了一些温和的玫瑰精油,跟小火蛇一块进入浴缸。
雾面质感的蛇鳞在她掌心摩挲,刑越从尾部托起,露出浅色底面,想给步窈清理一下。
察觉到步窈试图反抗的动作,刑越在那蛇蛇脑门上亲了一口:“别动,很快就好,我不给你洗,叫护工过来帮你?”
看这样子,寂文嫣也没能近步窈身嘛,就负责投喂,根本没机会给步窈清洗产后的身体。
听到刑越要叫护工过来,小火蛇终于安分不少,没再乱动,大半蛇身挂爬在刑越身上。
刑越拇指把尾巴尖尖揉搓了一遍,上面干掉的分娩液都被她洗掉,又用蛇信子做清洁,刚触碰到蛇鳞,整个尾部都在剧烈翕.动,明显被她刺.激到了。
“好好好,不碰了,”刑越安抚她,没再做清洁工作,把她抱下来,在水里揉揉,“等会我还要把饲养箱的木屑都换掉,可能要把蛇蛋从窝里拿出来一下,换好了再把蛇蛋放回去,你不会咬我吧?我还是你最爱的女人不?”
她捧起蟒脸,近距离看着这双红色竖瞳。
“嘶嘶”步窈吐露蛇信子。
刑越虎口掐着她尾身,从上至下按捏……
不知道掐到哪了,小火蛇蜷抖了一下,化出人身,满头长发湿漉漉的,正坐在刑越怀里。
“干嘛老闹我?”她脸上还是烫人的红温,被刑越刚刚那番玩.弄尾巴,呼气还没有平息下来,“我要盘窝窝里,不跟你睡!”
刑越刚结束冬眠期,精力正旺盛,听到步窈要去孵小蛇,不理她,抱着步窈脸埋玉颈里:“不要。小蛇放孵化器,你陪我好不好,大小姐最好了,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