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恶狠狠地扒拉开太宰治的头发和绷带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准备将自己体内暴动的信息素全部注射进他的体内。

  他凶狠而又迫不及待地将信息素注射、注射……他信息素呢?!

  中原中也傻眼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茫然的眼里闪过羞愤与懊恼。

  在他碰到太宰治的瞬间, 他的信息素就失去了作用,完全感受不到了, 更别说控制着注射进太宰治的体内将他转为自己的人。

  这根本就是无效标记。

  而太宰治也趁着中原中也愣住的时机彻底挣脱了他的束缚, 一个扭身反过来将懵逼羞愤的中原中也狠狠反压在了沙发上。

  中原中也回神的时候,面前正举着一把黑洞洞的枪口,还“咔哒”一声上膛了。

  中原中也没有在意那个枪口, 视线往上移。

  拿着漆黑手木仓的那只手纤细苍白但却十分有力, 鼓起的黛青色青筋表示主人现在真的被气到了。

  再往上, 是缠着雪白绷带的手腕, 以及凌乱露出的一截纤细手臂, 被漆黑的西装覆盖住了。

  再往上,他就看见了那条搭在对方肩膀上的红围巾,这在中原中也的眼里代表着太宰治成为首领的标志。

  中原中也的视线和注意力在红围巾上面稍微停顿了一下, 但思维又很快被上面染血松散的绷带、以及被太宰治单手捂住的冒血脖子吸引了注意力。

  中原中也沉凝的脸色瞬间卡住。

  他之前是真的下了狠心想着干脆直接咬死这个混蛋的,当然咬出了血。

  说实话, 太宰治现在看起来真挺凄惨的, 他本来就十分消瘦,皮肤很白, 还缠满了绷带,现在一染血……现场像是什么凶案现场似的。

  明明上一秒还在生气地想着咬死他算了,下一秒的中原中也又心虚后悔了起来,但是下下一秒又生气了起来。

  而且, 就算是这样, 他也没有找到太宰治的腺体在哪里。

  就算是Beta也应该有腺体, 只是没有发育得那么明显而已,要找还是能找到的。

  难道是因为,碰到太宰治后信息素失去了作用,所以也感受不到腺体的存在了?

  中原中也直觉哪里不对劲,而且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还没想几秒,就被压在他身上的太宰治打断了思维。

  “你在干什么啊中也,我讨厌疼痛。”太宰治垂眸地看着他,将冰冷的枪口直接顶在他的脑门上,“中也,你在对首领做什么呢?”

  中原中也终于将视线上移到最后,看见了太宰治的表情。

  那是一双毫无任何情意和动摇的冰冷眼眸,漆黑如墨,甚至充满了杀气。

  中原中也垂在两侧的手不由握成了拳头,胸口剧烈起伏,但最后还是把眼睛垂了下去,鲜艳的橘发和蓝眸都一瞬间暗淡了。

  “抱歉,首领,是我冒犯了,任由您处罚。”他面无表情地用僵硬的声音念出自己心中打好的腹稿,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行为,反复给自己洗脑这是首领这是首领这是首领。

  太宰治没动,也没说话。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几秒,太宰治烦躁的一声“啧”打破了沉凝的空气。

  “我可以把刚刚的事情当做没发生过,就当做被狗咬了一口,所以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太宰治说。

  他从沙发上下来,还踹了沙发上的中原中也一脚:“你脑子被易感期烧坏了吗?咬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Omega。”

  普通人被咬会因为信息素的影响而感受不到疼痛甚至是被麻醉或者感到快感,就算是Beta也一样,只是影响没有那么大,但还是有的。

  可太宰治不一样,他和信息素隔缘,和爱情也隔缘。

  他只感觉到惊悚和疼痛。

  “……别再提Omega了。”中原中也从沙发上坐起来,隐忍着沉声警告,“你最好打消那个想法,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说完他就站起身,一边用力擦去自己嘴边的血迹,一边大步往门外走去。

  他不能在这个有太宰治的房间多待一秒,不然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敢确定。

  不过,在最后离开之前,他一手握着门把手,停顿了几秒才回头看向太宰治,看向对方被他咬出一圈牙印的白皙脖颈。

  “……你记得把伤口包扎好。”他说完就彻底打开门快步离开了。

  *

  距离中原中也失控咬住太宰治脖颈试图标记他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两天,这两天,太宰治一直在自己家里办公,逃避去见他的中原中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是侧面从各种进过太宰治房间送过文件的人那里打探出来的消息,是没有什么异样。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后才想起来,太宰治的脖子一直也被绷带缠着,只要止血了就不会被其他人发现什么不对。

  太宰治也说了让他不要告诉其他人这件事,说就当被狗咬了。

  就算是这样,中原中也原本还以为对方不能明面上给他一点处罚,也会暗地里想办法教训他,这种事太宰治以前也没少做。

  但是没有。

  是因为怕影响他易感期吗?

  中原中也不知道,中原中也经常在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太宰治的人与他其实根本不了解太宰治这两种心态中反复横跳。

  他焦躁得这两天根本就没睡着,一直在研究自己单独度过易感期的方法,也一直无法忘记那个傍晚的黄昏,他将太宰治压在沙发上咬住脖颈试图标记的场景……

  无论怎么纠结痛苦,易感期还是到来了。

  中原中也早就将房门都关死了,也吩咐了部下在周围守好,绝对不能放进来任何一个Omega。

  而他现在,正蜷缩在床上痛苦忍耐着信息素的暴动,身边丢了一堆用过的抑制剂。

  好热,好痛,好烦。

  好热好热好热。

  好痛好痛好痛。

  中原中也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脸颊通红,眉头死皱,微长的橘发湿漉漉地贴在带着黑色choker的脖子上,蓝色的眼睛都开始恍惚了。

  时间都在无限的灼热和痛苦中被拉长,再加上浓郁的满屋红酒味信息素让他有点醉了,他的思维都开始逐渐模糊。

  不行……不能失控……清醒过来……好热……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叫嚣嘶吼着毁灭一切……

  就在他的理智即将被身体被暴动信息素撕裂的痛苦彻底绷断时,他好像隐约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一步一步逐渐靠近他。

  中原中也被惊醒,理智稍微清醒了一点点,却依旧不敢动弹,甚至怕动一下手指都让这个房间被瞬间毁灭。

  有人进来了,站在了床边。

  中原中也模糊听见对方叹了口气,眩晕中感觉身下的床似乎因为人坐下而晃动深陷下去,然后,他身前的灯光就被人完全挡住了。



  中原中也睁大眼睛,却只看到了一片漆黑。

  然后,一只白皙并缠着绷带的手,就这样从黑暗中伸了出来,触碰到了他的脸。

  于是,一瞬间,体内快要爆炸的失控毁灭欲和灼热痛苦都离他而去了。

  中原中也忍耐的颤抖身体和痛苦的眉眼也逐渐放松了下来,理智缓慢回归。

  他闭上眼睛,没有抬头去看。

  但他知道,是太宰治来了。

  肯定是太宰治,也只能是太宰治。

  太宰治肯定会来救他,太宰治不会抛下他不管,这是中原中也唯一敢肯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