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回到太宰治刚活过来的那一天。

  他和侑子两个人在房间里谈了很久,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后续计划,情感交流等等。

  太宰治想在事情全部解决后迎来真正的死亡也是事出有因。

  出于某种限制,一旦过了某个时间节点,他和织田作之助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活一个,不然迟早有一位会因为意外而死去。

  由于现在的局势过于混乱,这个离谱的法则暂时没有影响到两个人,可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能改变命运的愿望,赌注必然不会小到哪里去。

  “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如果想要完成这个愿望,代价究竟会是什么。”

  在完全封闭的空间内,仅有在场二人能听到的对话。太宰治低下头去,较长的额发遮住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足以改变生死的愿望,恐怕连未来的最想要的可能都不会再有。”

  “如果是你的那位挚友,他的人生中,大概不会再有成为小说家的这个可能。”

  这里永远是平等的交易,不平等的交易终究会反噬到店主的身上。可哪怕壹原侑子愿意接受反噬,代价依然十分庞大,她知道太宰治这个愿意为挚友去死的人绝对不会接受。

  “果然如此吗。”

  太宰治语气相当平稳,似乎只是确认一件并不要紧的事情。

  从那刻开始,太宰治就想带着这个秘密独自死去了。

  如果说,mimic事件只是突如其来的意外,没有做好准备的鲁莽代替,那四年之后大约就是深思熟虑的矛盾。

  要说他对这个世界有没有留念,那应当是有的。

  他真的很想看到自己的挚友能成为优秀的小说家,被很多人喜爱,而不是成为一个虽是可能死去还会被普通人所厌恶的黑手党。

  还有安吾,不管他是几层间谍,太宰治并不是很想立刻在下面看到他。

  太宰治认识的人确实不多,还有很多是他讨厌的人。不过讨厌归讨厌,要是自己死去后这个所有人都很幸福,那大概也是他曾经活过的意义。

  “我可不是什么会为了世界和平而去死的人啊,只是单单追求符合我座右铭的死亡罢了。”

  壹原侑子活的通透,因此她才会觉得无奈。太宰治明显在哭泣着,在某处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哭泣,却又意外的成熟。

  现在的十八岁青少年,真的一个比一个可怕。

  太宰治作为透明人飘在织田作身边的时候,曾经陪孤身一人的织田作看过一场烟花。

  那是一场跨越生死的烟花。

  他看到织田作有些寂寞的背影,和无法察觉到爱的状态,复杂的不行。

  “但是织田作,只有活下来的那个人才有机会去重新体会何为生命啊。”

  这是仅有太宰治自己知道的叹息。

  来往的行人为宴会而欢笑着,他们或许昨天也经历了绝望的事情,在今天却能重新绽放笑容。

  他不是无私的人,可织田作是他的执念,为了织田作他宁愿改变整个世界。

  那个在平行世界成为首领的自己,不就是如此吗。

  “真是的,我怎么就过不去织田作这个坎啊。”

  刚活过来不久的人已经开始思考自己未来的死法。

  太宰治强忍着疼痛扯出个笑容,和帮助过自己的店主小姐说句永别,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横滨,解决自己濒死的伤势。

  太宰治还悄悄问了「书」,有没有无痛快捷的死法,实在不行他撕张书页下来自己编也行。

  他以聪明的不像人的头脑保证,自己写出来的死亡绝对不会有没有任何逻辑漏洞。

  随后太宰治就再也没见到过「书」。

  “好小气啊。”

  太宰治朝着空气抱怨,他知道「书」能知道他的怨念。

  明明是你太可怕了。

  ———

  今天应当是什么节日,正巧赶上烟花大火,织田作住的旅店位置还不错,正巧能欣赏到全程。

  他倒是许久没有完整的欣赏过一场烟花,上一次还是在任务结束修养中途。

  同一个地点,相似的烟火大会,来往行人更替,坐在这里的人心态也病不同。

  四年前的织田作仅仅只是看。

  他不能立刻回到横滨,才会选择看这些并不适合他的东西。

  一声接一声,漆黑的天际被染成各类的颜色。

  织田作难得穿了和服,除了满身的伤和一点都不开心的脸,倒是同烟花大会的气氛很搭。

  那是在太宰治刚死不久的时候,他还是无法遗忘那天黄昏。

  曾经在自己身旁会笑会动的人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任谁都无法在短时间内从悲痛之余走出来。

  不信轮回转世的织田作之助,也会在夜晚之时下意识许愿,希望太宰治下辈子笨一点,活的自由自在一点,别因为太过聪明而孤独的死去。

  也别认识自己这种不值得为之付出生命的挚友。

  已经死去的人闭上眼睛不知道去了哪一个世界,是否还有意识。留下来的生者艰难的呼吸着带有烟火味道的空气,依靠疼痛确认自己还活着的这个现实。

  被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却也无法欣赏被共认为美好的东西。

  织田作之助从没觉得自己是个感性的人,他周围的人也经常吐槽,怎么会有像织田作之助一样这么直的人。

  他向来有话直说,想做就做,中间的任何麻烦事他都不在乎,也很少冒出什么文艺的句子,只会因为过于直接噎到身边的人。

  所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是痛苦还是悲伤,亦或是怀念,似乎都无法准确的描写这种感觉。

  太宰治让已经失去理想的他活下来是想让他看到世间的美好吗?

  虽然失去了一切,但还有很多能重新获得的东西,比如能亲眼见到一场绚烂的烟花。

  织田作之助有些不理解。他在去看这些东西时,无法体会到现在的美好,只能怀念起过往那个还真真切切活着的自己。

  他们都不是愿意分享自己情感的人,有事情通常都会自己解决,日常聊天也是一些听上去很有趣的生活琐事,就仿佛他们从来不会因某些事而难过。

  于是,最后的烟花绽放消散只剩余烟。织田作站了起来,靠扶着身旁的树缓慢的回到了房间。

  假如,能再见面的话,他或许不是在想和太宰治当只会分享愉快事情,将彼此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的挚友。

  那应当是别的关系,具体是什么织田作也无从得知,反正总归不会是爱之类的情感。

  已经感觉不到爱的织田作之助,麻木的想着。

  而此刻,织田作之助的想法又有了变化。他还是不懂得如何去爱,伤势愈合要很久,复健也得有个过程,更何况是心理上的绝望。

  看不懂人,无法理解和融入,自然也无法写人。

  四年后的织田作之助就不是仅仅看着了。

  他开始思考,当年那种强烈的愿望究竟为何。在太宰治死后,他通过怀念,将这份挚友之间的情感转化为了什么。

  是思念过多的错觉,还是潜移默化中对事情看法的改变。

  反正谁都没认为那是爱情。

  织田作之助总算明白了,确实只有活着才能重新获得救赎。哪怕他曾认为自己长命百岁都不一定能重获新生。

  他现在也还在迷茫,太宰治复活会为他的人生带来什么转折。

  但太宰治要是再一声不吭的死亡,那绝对不会有任何转折。

  所以织田作之助意识到,自己必须要逮到太宰治这傻孩子,直截了当的和他谈一谈。

  无论是大吵一架从此分道扬镳,还是互相理解再为挚友,那都得是双方还活着。

  这辈子的事,这辈子一定要说明白。

  烟花绽放的声响掩盖了路边行人说话的声音,整个仿佛只剩下织田作自己。

  这回是真正的孤身一人,不再有透明的太宰治在一旁陪伴。

  因为太宰治,还在某个他不知道的角落谋划着怎么搞事。

  织田作之助轻笑了一声,有些事情一旦和太宰治联系上,就再也安生不了,走向也会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该说不愧是太宰治吗。

  织田作之助天天收到来自Reborn的情报,沢田纲吉被五条悟微妙的带坏了,现在他不仅爱上吃甜食,还有了点坏心眼。

  “虽然作为十代目来说,是该有些心眼就是了。”

  沢田纲吉不会拒绝别人,这几天跟着五条悟跑了不少任务,见识了许许多多的诅咒,整个人坚定成熟了许多,连使用死气之炎都变得熟练了起来。

  可怜死气丸早早的杀青,没了出场机会。

  这是好事,但Reborn面对自己的学生,终究还是狠不下那份心。

  “他迟早要接受这些,可现在会不会太早了点。”

  难得出现了个把孩子当孩子的老师,织田作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可置信。

  由此可见,森鸥外和太宰治是真的不会带学生。

  Reborn也没纠结多久,他们当黑手党的当杀手的,哪个不是从小就见识到这些负面的集合体。

  “我会把握好度,护住年幼的学生这种事情我还是有信心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并盛町已经要乱套了。”

  “等我抓到罪魁祸首。”

  Reborn,果然是个好老师啊。

  织田作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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