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你还好吗?还难过吗?”

  而赫敏看着苏那有些小心翼翼的动作觉得难过,心里的那点儿情绪早就烟消云散了,她知道是这么久的分离让苏开始不确定和不自信了,算算,对方回来到现在其实都还没过二十四小时,对两人来说可能都算突如其来,所有的情绪都积攒在紧凑的时间里,似乎都忘了给彼此一个疏解的时刻了。

  于是赫敏靠过去,轻轻舔着,把那点子血腥都卷入了口腔里,温柔地回答道:

  “我已经不难过了,现在有你在就好。苏,给我唱唱摇篮曲吧。”

  苏想到自己的歌声就有些尴尬,疑惑道:

  “你确定吗?”

  “刚好一大早清醒清醒嘛。”

  赫敏倒是干脆地调侃,苏抿嘴笑笑,似乎也不在意丢脸什么的,便清清嗓子,唱了起来。歌声确实一言难尽,可苏能听到赫敏的心跳又变回那个熟悉的频率就觉得开心。而赫敏则盯着苏认真的侧脸,只是感叹自己好幸运,可以遇见对方,虽然她错过了一些东西,但她明白,自己收获到的更多。苏感受着赫敏的呼吸,好似渐渐明白刚才对方所哭泣的是为何,可是她已经没法回转过去的岁月,或者不打算后悔,只掰掰手指头算算分离的日头觉得内疚。

  她想了很久,或许也只有一句对不起能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想法,虽然她留下日记和画册,就是希望赫敏有朝一日可以知道自己的故事和过往,能明白自己从未打算隐瞒过对方,只是不得以,或是不能够,但确实也没法改变赫敏曾作为被“蒙在鼓里”的对象,在之后,她用了自己的方式去“解气”,没人,也没有力量再可以去威胁到“赫敏·格兰杰”,去影响赫敏·格兰杰了。

  可是赫敏伸出手,捂住了苏的嘴中即将要吐露出的话语,轻轻摇头道:

  “苏,已经够了,那样的歉意和愧疚我在树旁听到了很多,不要自责,我明白,我都明白的。”

  对于这二十年里自己的事情,赫敏总是轻描淡写地略过,其实有很多人都认为,或者连苏也会这么以为吧,这二十年对于赫敏来言是孤苦,是一种可能无望的等待,但不是的,她是有过动摇和徘徊,埋怨和不甘,可也聪明看得很明白,她从未放弃过自己的生活,同理也从未放弃过苏。只是学会了思念的滋味和等待的长短,那些时光里,是日记,是画册,是苏的存在过的痕迹,她连记忆都变得色彩斑斓起来,即使是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未曾靠近过。

  苏喜欢赫敏的理解,但也愧疚于赫敏的理解,就像一句诗而言“白昼不会睡眠,除非在夜晚的怀抱里”,自己困顿许久的白昼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夜晚的怀抱里,而在以后的时光里自己会好好“看”着对方,那个唯一的赫敏·格兰杰,直到死亡将彼此分开为止。

  苏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之后的几天里,有好多故人都上门来探访,有问她好不好的,有问她之前经历的,有问她之后有什么打算的,也有问她什么回家吃饭的。伊芙望向苏,虽然时间已经让她学会淡然,可是面对苏,她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抱着这个由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那些波涛汹涌的终于只是过去了,她看着苏好好活着,是健康和平安的,这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苏,我一直在等你回家吃饭。”

  苏眼眶红了,仿佛不再有以往的不适感,回抱了伊芙,是啊,她也想了好久家里的饭菜啊,现在终于可以尝到了。在暖黄的廊灯下,她踏入自己生活了好多年的“老房子”,米诺已经上了年纪,而艾比比寻常的猫好些,似乎还没忘记自己的味道。

  苏没有让大家太过忙活,只是一起随意做了点家常菜肴,什么怀念和质问都很少,只有久别重逢的默契,她们还是一家人,永远都会是,而接下来的要做的就只是好好享受这一顿饭,和重新拥有的时光。

  随后苏也见到了邓布利多,过了二十年,对方的面容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相对于以往动作迟缓了点,他是知道苏会离开,所以从未试着阻拦过对方,再次重逢,两人也只是平和地饮着茶,说说生活而已,就像好久不见的“朋友”和师生一般。

  在那之后的很多年里,也许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邓布利多为霍格沃茨之战做了些什么,也会质疑他为什么不参加最后一战,但邓布利多从来都不解释,因为世界已经不再需要一个神化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而他从来也不是。

  而潘西一见到苏,就顾不上什么优雅和姿态,只想冲上去把对方狠狠地揍一顿,这家伙,假死瞒着自己,离开也瞒着自己,当她是什么,而且还用些似是而非的话跟自己告别,害得她后来每每都为自己那晚的愚笨而懊恼和后悔,罪魁祸首就是苏·兰德,所以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对方呢?

  于是潘西勒令着苏把之前答应的圣诞巨礼,还有这二十年差的生日礼物全给自己补上,一个都不能少,要是少了,她会来这里天天烦苏的,反正脸皮这种东西厚一点,就奈她无法。苏认输于潘西的磨人功力,认命般地为对方准备不普通又包含心意的生日礼物,费劲心力,简直是苦不堪言。时不时会和赫敏吐槽潘西的过分,对方倒是站在潘西那一边,又仿佛是在为自己表‘不公’,

  “现在吃苦头了啊,走的时候和解除契约时不是特别干脆嘛?”

  苏知道赫敏并不是要刻意要抓着自己的“错处”如何,不过是要来调侃一番罢了,她并不反抗,只配合地用上一副讨好的神情,轻轻捏着赫敏的肩膀,满足一些日常的口头情趣,

  “我错了,我错了,当时不该装潇洒,幸好格兰杰小姐一直不放弃我,小人真是万分感激,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苏以为赫敏会恼她个不正经的,结果对方一挑眉,就偏着头看着自己。她感知到赫敏的气息变化,对方心脏跳得很快,语调上扬:

  “真的?”

  “嗯?”

  “以身相许啊?”

  “啊,那个...那个...当然,当然。”

  苏虽觉得羞涩,但也没否认,赫敏则靠近到苏的耳边,把梦里的折磨一并还给了对方,看这个直愣子究竟得不开窍到什么时候,便故意调侃,

  “苏,你是真的不懂吗?”

  “我懂!”

  苏高声反驳了一下,随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

  “我当然懂,人体、动作和场景,为求真实都是刻画得很仔细的。”

  “哈?”

  赫敏一脸迷惑,不过是谁的人体,有什么场景,啧,这人背着自己真的是有很精彩的“过去”嘛。打着想“审问审问”的心思,往后退了一些。

  “你详细说说。”

  “例如这样......”

  苏欺身上前,用了生动而形象的方式为赫敏展示了一番,花费一整天的时间,最后只剩下两人大汗淋漓,回味起刚才的滋味,却又忍不住把彼此抱在怀里,毫无隔阂地靠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