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皱眉,抿抿嘴,情绪明显低了一下,她知道自己说留下,对方会留下来的,而她也知道自己说一起走,对方会和自己一起走的。可她们也明白彼此的追求是什么,又在为什么而坚持着,所以谁也没用这样的话语来让对方为难。

  她们从来不是什么保护和被保护的姿态,也不认为对方一定是需要保护的,只是那种包含着喜欢和爱的情愫会在危急时刻或是许久不见的距离里化为在意和偏爱,是她独一份,是她唯一个。不忍心为难,却也没法控制不在意,于是赫敏省过那些流程,直接跳到最后一个问题,是那个尚未回答的问题:

  “苏,你会回来吗?”

  而苏也没有接下这个话题,她先是从脖子上取下那条坠子,温柔地挂在赫敏的脖颈处,并说着:

  “希望它可以保护你。”

  虽然是妈妈那个身份带来的什么祖传之物,不过物件要用在有用的地方才是合适的,所以她也没过多的留恋就将其又送给了赫敏。随即苏从袍子里拿出两个本子塞在赫敏的手里,没解释那是什么东西,只是说:

  “这个给你,也没想到这么久才给你。”

  之后又像是絮絮叨叨一些有的没的,

  “天气冷就记得用保暖咒,可不要着凉。”

  “还有不要边看书边吃饭,对消化不好。”

  “以后工作啊,也不要太辛苦了,劳逸结合比较好。”

  “家养小精灵这件事也急不得,慢慢来就好。”

  ......

  如此种种,没有一句在说她要离开,却每一句都在说她不会回来了。赫敏知道的,她早就知道,可是也没法接受这个结果,她想要一个承诺,一个回答,所以只是把那些东西往袋子里一塞,直面着像是话家常的苏说道:

  “苏,你会回来吗?”

  苏愣住了,她一直避免在这件事上给出承诺,因为她害怕等待和期许带给赫敏的折磨,所以在楼梯上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苏可以对任何人都冷静对待,或是给出似是而非的回答,但惟独面对赫敏,她没法这么做,不愿意骗对方,可也不愿意说实话。

  时间流淌,且所剩无多,苏好似盯着赫敏在看,她在纠结,也在徘徊,直到最后下定决心般地上前抱住了赫敏,在对方耳边轻声说着:

  “赫敏,记得带我回来,再见!”

  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唯一的话别。听着苏的话,赫敏终于展开了笑颜,使劲点头,

  “苏,我会的,我会的!”

  随即赫敏松开苏,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戴在对方的手腕上,那是一块老旧也没什么特色的手表,虽然历史长,但还能走动。她不知道这手表对苏有什么用,只是觉得那是一种陪伴,或是什么象征,所以她送给了苏。

  “苏,有时候别忘了看一下时间。”

  苏点头,正要转身离去,但赫敏却抓住她的手不放,眼圈微红,泪光闪烁,而苏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看,即使是两个如此冷静理智的人,在也接受了这样的结果时,其实还是舍不得。赫敏把苏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带着对方经过每一寸,无言唯有心声述说着铭记这件事。但钟楼的钟已经快敲响第十二声了,时间不多了,苏咬住嘴唇,将自己的手指从赫敏的掌心中一根根抽离,带着对方脸颊上的余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苏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时,赫敏也依旧没收回自己的目光,泪还是滑落下来,包含着思念,不舍,和离别的痛苦。她的苏走了,在一个有月亮的晚上,而她会在一个有太阳的白日,等到对方归来吗?

  没人能回答赫敏的问题,只有匆匆赶来的罗恩急忙喊住她,让其赶紧过来。赫敏过去之后才知道,哈利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披上隐形衣离开。她暗道不好,哈利始终不愿意把最后一个魂器对他们明说,多半是觉得危险,又难以做到,所以才不肯说。现在对方肯定是去销毁魂器了,但哈利披上斗篷,他们一时也是没办法找到对方,只希望哈利一定要平安回来,或者说是在午夜之前回来。

  而那边哈利从离开礼堂之后,就在想伏地魔现在会在什么地方,纳吉尼又会出现在哪里,自从到了霍格沃茨,他的伤疤就一直灼痛,哈利明白是因为伏地魔一直处于情绪激昂的阶段,但这虽然有所影响,但也方便他探知伏地魔的思想,找到对方所在地。

  哈利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来思考,再睁眼时,他发觉自己站在一个破败却又异常熟悉的房间中央,周围的墙纸都破烂了,窗户都用木板封死,只留了一扇。哈利想自己应该是来过这个地方,但究竟是哪里呢?

  伏地魔把目光落在魔杖上,似乎想通了某个问题,连忙让纳西莎叫来斯内普,对方忧心自己儿子的下落,显得有些慌乱,但也不敢违抗伏地魔的命令,便低头匆匆离开,打算去叫斯内普。而纳吉尼就在伏地魔的身旁,这也许会是自己的机会。

  哈利去到礼堂之前,曾在路上见过马尔福,他们一见面还以为会打上一架,但最后对方也只是面色难看地放哈利走了,隐瞒了一行人的踪迹,混到人群中,好似要赶往哪里去。经过这一阵儿,哈利也终于想起来那个熟悉的房间究竟是哪里,不正是尖叫棚屋嘛。

  一得知去处,哈利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在这个过程里,已然是到了午夜,伏地魔大军进攻着霍格沃茨,一时之间,各种嘶吼声四起,陷入了混战。但哈利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毕竟尽快杀死纳吉尼,完成任务的最后一项,不然大家的努力就白费了。

  哈利悄悄从一个隐蔽的石壁口钻到了尖叫棚屋里,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被挡住的另一侧就是漂浮在魔法保护球里的纳吉尼。伏地魔在不远处,和斯内普在交谈着,暂时没发现这边的细微声响。一见斯内普,哈利心里就蹿出一股火气,但他还是按压着自己的冲动,侧耳细听两人在谈论些什么。

  “让我去找那个男孩,让我把波特给您带来,我知道我能找到他,主人,求求您!”

  哈利没想到斯内普会在恳求伏地魔,但他的眼睛还是盯着纳吉尼的魔法球,想着怎样快速击破防护,将对方击杀,而且还是在伏地魔的眼皮子底下。这么高难度的一件事,即使是哈利,也感觉一股冷汗冒出来。而伏地魔还在斯内普身边徘徊,打量着他,眼里透出一股杀意,

  “它为什么对我不管用呢,西弗勒斯?”

  果然老魔杖就在伏地魔手上,但是对方似乎还没能成为魔杖的主人,所以发挥不出其的力量。

  “这根魔杖没有显现出它该有的奇迹,我在想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你知道是什么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只是低着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答着:

  “不知道,主人,但我请求您让我回去,让我找到波特。”

  “你们谁都不如我了解波特,用不着去找,他会自己送上门来的。我知道他的弱点,一个很大的缺陷。他不愿意看着别人在他周围被击倒,况且又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他而发生。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阻止。他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