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体温...”

  随即,一只手覆盖在邬玉的额头上,从那手大小和自己额头比例对比,她发现了一个更残酷的事实,她似乎整个人都缩水了,动动手脚,果然是如同孩童一般的身形。邬玉恐惧于这些异变,眼睛望着那只手的主人,是害怕且躲闪的眼神。

  面前的那人是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年轻女人,欧式面容,立体的五官,很是好看,可她并不认识这人。女人见邬玉苏醒过来,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贴心地把桌子上的一杯水递给她。

  邬玉的确是口干舌燥,又觉得这人看起来面善,应该不会加害自己。或者可以说,女人应该会认识这副突变身体的主人,所以起码没什么恶意。她心里有一个不好的想法,但又希望那只是自己猜测罢了。

  邬玉有些谨慎地接过水杯,将杯中的水饮下一小口,缓解喉咙的不适。她把水杯还给女人,下意识说了一句,

  “谢谢。”

  女人听到后惊喜地睁大了眼,话一出口,邬玉便觉得失言了,她习惯了说“谢谢”,而且还是用中文。听刚才的交谈声,对方似乎是用英文交流的。她可不想一醒来就被人识破身份,连忙又补说了一句英文的“谢谢”,企图把那话糊弄过去。

  可是没想到,这让女人更为兴奋,眼里装满了笑意。她猛然一把抱住了邬玉,头靠在肩头上,激动地说着,

  “苏,你开口说话了,太好了,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女人的话语说得快而强烈,邬玉反复理解好多遍,过了许久才勉强搞懂对方说了什么。可能原身之前有什么疾病之类的问题,而她略过了这种问题,所以让女人误以为原身在好转。女人的欣喜不似作假,邬玉想女人一定很爱原身,可惜现在是她了,多多少少有点愧疚。

  女人的拥抱没有持续很久,半晌后松开了邬玉,让其躺回床上休息,而她则急急忙忙出去了。等女人离开,邬玉才有时间来思考自己如今的状况。她可能真的是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英国。

  毕竟屋内的装修风格,还有那些花纹样式,看起来很像是英国八九十年代较为盛行的建筑风格,所以她不止是穿越到英国,更有可能是来到了八九十年代的英国。这个令人悲痛的事实,让她不禁捂住自己的额头。

  她看过这类型的小说,但真落到自己的头上,除了不可思议,更多的是迷茫和难过,来到陌生的地方,甚至要和人用陌生语言交流,那种格格不入感,足以让人感伤。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许学校还算是优秀,但唯有一点,语言天赋差得不行,所以英语这类外语对她来说是致命伤。高考时,还好其他科目成绩优异,她才能考上挺不错的学校。

  大学期间,四级考试就是一个大坎儿,考了好几次都不行。后来还是她拼了命死记硬背,和朋友一点儿小帮忙,才堪堪过了,不然她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说来邬玉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其他科目学起来还算顺利,中文也没啥问题,唯独外语这块像个致命短板。所以她这么多年在英语上努力的结果,也只是局限于较为简单的日常交流,能看懂一些,写起来就极为困难了。

  在她思索期间,女人已经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穿着斗篷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拿出一根细木棍,嘴里念念有词,对准一指。邬玉只觉眼前亮光一闪,险些花了眼。片刻,亮光没了,男人脸上露出一些笑容,转而对女人说道,

  “恭喜你,女士,兰德小姐灵魂回来了一些。”

  “那是不是意味苏以后就可以完全好了?”

  女人激动地面向男人,脸上既期待又欣喜。男人听闻,皱了眉,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着,

  “这说不准,她的灵魂依旧是破碎的,也许以后会变好,也许也不会。但不管怎么说,比起以往,她已然是在恢复了。”

  女人脸上不免有些失望,不过随即被喜悦代替了,只要“邬玉”在开始康复,就是好事。女人恭敬地送走了男人,而邬玉则一直盯着房间门口,她正在努力接受信息。

  细木棍、闪光、斗篷,要让邬玉相信这只是普通的医疗手段,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睡前正好在看《哈利波特》,联想到这上面,是极为正常的,道说她来到一个魔法世界吗?如此想着,邬玉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第 2 章

  

  女人回来时,见邬玉一直捂着自己的头,以为她还是身体很难受,连忙上前关心,

  “苏,头还疼吗,要不要再吃一瓶药剂?”

  邬玉专心于自己的心思,她甚至都还没搞清楚刚才两人有关这个身体交流了什么,灵魂,碎片啥的,过于模糊,让人也摸不着头脑。而这会儿她更没注意女人询问自己了,略微抬眼,带着疑惑。女人一副明了的样子,清清嗓子,又说了一遍,

  “苏,头疼,吃药好不好?”

  不同的是,对方这次是用中文说的,邬玉听懂了,也更觉奇怪,女人怎么就肯定自己会懂中文呢。而对方还不是学着旁人某个字词,而是自己组词造句,很明显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之后邬玉就懂了这其中缘由。原来原身是一个混血儿,她的母亲是中国人,而女人是父亲的妹妹,也就是原身的姑姑了。三人一起相处了许久,所以简单中文交流不成问题。而女人口中的“苏”大概就是自己的新名字了,她可能得开始学着适应了。

  苏(之后都用新名字代替)摇头拒绝了女人的好意,她并不是因为生病而不舒服,只是一下子信息量过大,让人有些难受。对方坐下,握住苏的手,温柔地说着,

  “苏兰德,你名字,说一遍。”

  女人满怀期待地希望苏再说说话,所以用中文试着引导一下。她有点受不住对方的期待眼神,便张口学舌,说了一遍,

  “苏兰德。”

  不过,苏立即察觉到问题了,原身的口腔肌肉力量太弱,咬不太准单词,比她似乎都还差劲些,感觉就像是很久没用过,极少锻炼。不过女人不在意,苏能出声,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惊喜了。于是她又抓起苏的一只手掌,放在自己的喉咙,慢慢地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