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往往黑色的最深处总是藏匿着荆棘与野兽。
但今晚似乎有所不同。
李宁玉被顾晓梦从背后紧紧拥住。
顾处长一手揽住玉姐纤瘦的腰肢,一手从她的臂弯下穿过,修长的五指将李宁玉纤细的两只手腕扣住。
力度不轻不重。
双手被挟制在小腹处。李宁玉想转过去给晓梦一个安抚性的拥抱,可是背后温暖的体温漫漫涌来,覆上她薄削的后背和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倒更像是顾晓梦在安抚她。
感到怀里女人的呼吸声渐渐平稳,顾晓梦才轻轻地把脑袋靠在她玉姐的肩窝处。
鼻息就这般毫不掩饰地侵扰着李宁玉脖颈上暴露在外的皮肤。
而李宁玉那熟悉的清冷墨香也像是长了触手般,不断挑逗着顾晓梦的嗅觉神经。
李宁玉不爱粉饰装扮,不抹口红不喷香水,身上却常年萦绕着她用的墨水香气,冷冷清清的,比一般花香果香茶香气的香水多了几分疏离淡漠之感。
一双薄唇也常年毫无血色,衬地人愈发显出羸弱不堪的病气。
叫人想去占有,然后摧折。
怀中的女人安安静静的,耳边是她细弱却平稳的呼吸声,手里握着的是她冰凉的小手。
顾晓梦看不到玉姐此时的脸色,是讶异、抗拒,还是面无表情呢?
于是松开李宁玉的手腕,抬手抚上玉姐的眉头。
其实顾晓梦除了跟李宁玉一样有良好的速写功底外,也绘得一手好丹青。此时顾晓梦就只是一个画匠,手指就是她的笔。
一厘一厘轻抚爱人的眉眼,好似丹青圣手描摹山水画卷。
做什么又在皱眉呢,我的玉姐?
小心翼翼地抚平李宁玉的眉头,轻轻刮过高挺的鼻梁,
最终来到唇。
明明毫无血色,却常常叫顾晓梦血气翻腾。
指尖一点一点擦拭着那软薄的花瓣,好似在试探着问询:何时才能采撷呢?
只有这时怀中的女人好像才大梦初醒一般,瘦削的躯体极细微地颤抖,呼吸稍稍急促,似乎是主人在克制着什么。
此外再无动静,搞得就像她李宁玉可以任由人摆布一样。
脑中闪过一个有趣的念头。
顾晓梦微微侧头,毫无征兆地,对着李宁玉冷白的脖颈张开了嘴。
狠狠地咬下去。
带着发泄,带着被爱人遗弃的愤恨,带着长久岁月里酿成的疯狂思念。
就是不肯带一丝丝怜惜。
“嗯——”后颈处吃痛,李宁玉自然地扬起头,嘴角刚刚溢出一声嘤咛又生生被抑回去。
顾晓梦不管不顾,继续撕咬。
她的小天鹅因这突来的变故而扬长了脖颈,
修长的脖子紧绷,依稀可以探知到那翻涌有鲜血的命脉。
李宁玉加快的心跳被顾处长精确捕获。
继续啃咬。
小天鹅颤抖着,—双手紧紧攥在—起,无声地对抗顾晓梦的暴行。
顾处长在心里快要笑出来,她倔强要强的杆子真可爱。
松口。
旋即湿热的吻落在发红的齿痕上。
怀中软玉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这横冲直撞的热度冲垮了防线。
“哈——啊哈——晓梦,别——”
清清冷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求饶的意味。
几丝不知何时生长的情欲,如同蛛网一般想要束缚住这本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冷玉。
高高在上的神祗沾染了风月的俗尘。
我信仰的神明啊!请与我一同去认识罪恶与欲念吧!
请原谅我,我将蒙住你的灵眼,囚住你,让你生生世世做个依附于我的凡人。
火热的吻如倾盆大雨般落下。
李宁玉终于抑制不住不自控地颤抖着,大口地喘息。
顾晓梦的吻就像酒精一样,渐渐地腐蚀麻痹她的大脑。
“晓梦,晓梦——”
理智负隅顽抗,让她不甘沉沦。
可是夜还长,后面还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