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Emma Frost在一起的时间,不出人意料,毫不愉快。她的厌恶如此浓重仿佛幻化成形,一如她通常的冰冷状态,她甚至几乎把温度降到了冰点。见了鬼的仿佛到了下一个冰河世纪。有人几乎会认为他才是那个翻看了她脑子的人。

  “你知道,”在他们俩游走于帐篷之间时他温和地说道,无视着那些明目张胆的视线还有窃窃私语,“这次外出注定不会特别愉快,但我还是想谢谢你,没有表现得仿佛你已经被不公正地被判处以残忍非常的刑罚。”

  她朝他的方向抛去一个讽刺的眼神。“甜心,你现在应该明白,Lehnsherr一生都不会费心于什么公正的判决。涉及到你的时候我从不期待他按规矩办事:不能单因为他是那个下命令进入你脑袋的人,就说明他已经稳重到可以承认,那意味着我对你那时的歇斯低里的不负责任。”

  这是现在他们如何形容一个人脑袋被撕扯开的反应吗?真是委婉极了。她没有错,不过:Erik应和Frost付同等的责任。尽管,Erik,他抱着一种纯粹的信念,他坚信着他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其真实性一如它的扭曲程度一样。Frost作为雇佣兵负责操作,简单而单纯,而作为一个心灵感应者,他明白撕扯开一个人的脑袋意味着什么。不知者无罪,但是他不明白自己的命令是何等惊悚。

  Frost,然而——她清楚地知道她在做什么。

  “你在回放。”尽管这回放比不上那一众扎营的男人,他们非常用力地回想着他是如何看上去浑身赤裸。两个心灵感应者,他们依旧无法理解被偷听的风险?伟大的众神啊。如果Erik在他的记忆里看见了这个——很有可能这些士兵会在隆冬被部署到Upper North去。“Erik充分认识到了他是有责任的。他只是希望我不会认清那点,而希望我会归咎于你。”

  她步履踌躇,然而并未停下脚步,她泛眨着眼,如同猫头鹰一般,直到她转过头眯起眼睛,睥睨着他。“我不认为你会为他辩护。”

  “而我不认为你会错把辩护当成真相:我没说他是无辜的,只是他认为他是。他只是深信不疑地在做正确的事,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我不确定他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对于一个帮过他——正在帮助他的人——我很惊讶你居然在意。”

  她嘲弄道。“宝贝,我曾为Shaw工作:相比之下,Lehnsherr又理智又稳定。我能忍受Lehnsherr派的疯狂,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期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我知道我和谁在一条船上,可问题是,Xavier。你呢?”

  “我打赌,比你清楚得多。”

  归根结底,几乎是所有方面。她也许知道Erik在坚信着什么,但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为何如此坚信,是什么把他推至那个境地,他是如何完美地坚定不移地活出自己的信念,同时又不喜欢随之而来的一些影响。恰当的例子如:他完全有权选择一个繁育者,然而在表达精神紊乱造成的不安时,他的行为导致(选择了)一个颇具争议的繁育者。

  当Erik强迫他接受一种他根本不想要的生活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至少有些事情说明了事实上Erik不是完全对他创造的动荡熟视无睹。

  不是完全熟视无睹。

  轻哼了一声,Frost指向靠近营地边缘的一个特别大的帐篷。正值战事,只有 Emma Frost才会提议的奢华。毫不惊讶地发现她用临时接上的流水发明了某种使她的餐食来得温热又准时的方法——一个在军事营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和Erik无数次最终不得不自己去找食物,饮食问题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再重要。

  到最后,真的不再重要,自从Erik开始为他们俩一起取食物。突然开始,得寸进尺地想要提供照料。如果他能早些认出Erik讨好的行为,那么——

  怎么?他会阻止吗?不会的。他想要Erik。他想要关心。在基本的事实上自欺欺人根本毫无意义。他想要Erik,他任由自己沉溺其中,现在他到了这个境地,要付出代价。

  就是如此简单。

  又完全不是如此简单。

  “我不想用你的那种方式了解他,Xavier。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但是当你任由自己被掌控的时候,连结使你疯狂。你一旦开始沉溺于那牵引力,你就开始做出可怕的决定——学着去掌控它真正让你成了个贱人。”

  无法否认他确实走到了那一步。拨开帐篷上的帘子,他慢步穿过帐门,尽可能有效地隔断了她的话语——然而并不怎么奏效,当她悄悄跟着走进账内的时候,她的笑声,刺耳得如同破碎的玻璃发出的尖刺声响,也跟着他进来了。更糟的是,她话语里的真相也追赶而来。迷失在连结中?是的。之前,恰当的例子:他和Erik还有Azazel说话的时候,他有一些意识模糊。他的意识太过接近,整个人都沉溺其中。好吧,很好。如果他知道是什么导致如此,他就可以避开了。

  是吧?

  必须是。

  “你——”但无论如何他想说什么都被打断了。有一个女人在帐子里,坐在远处的一张简易床上,那没有造成震惊,她的视线如此沉着,丝毫不惊讶他的来访。这并不是一个人通常被新客来访或是不知道她的客人是谁惊起的寻常反应。

  如果要他猜,他猜她一直在等着他。

  “Ororo Monroe,”Frost随意地解释道,示意着那个女人的方向然后在她临时摆放的桌边坐了下来。

  不出他所料,Frost的帐篷尽是不必要的装饰,只有零星几样家具,简易床上有一床白色的被子。Frost加了一个类似帆布帐篷的东西。她还有几把椅子和一个折叠的桌子。折叠床只有一张,显然,她一个人住这个帐篷:另一个女人肯定是个访客了。

  从这个女人的样子看来,她是一个真正的战士,穿着Erik军队标准配置的服装。不是一个军官,而是一个整装待发的士兵——不是负责传送信息的新兵蛋子之一,好像脸上还带着青春期的痘印。她也显得不那么年轻,但也不是太老:要他猜的话大概三十出头。

  她也十分美丽,麦色的皮肤像是加了牛奶的咖啡,大且乌黑的眸子控制着他的感觉把他拉近,使他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在屋内任何其他东西上,还有她身上其他的特征。那可真是惊为天人,她的头发是纯白的——但是,那很衬她,也不显老,头发垂过脸颊的样子衬得她甜美的圆脸变得更加温柔。

  “Monroe女士,”朝她的方向点头致意。“我想我们是初次见面。”

  他们之前也没有理由相见,大多数Erik军队中的士兵在他们追杀Shaw的时候都没有服役。但是...如果Frost介绍他们认识,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应该知道她。

  她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哭笑。“殿下。”

  他挥手打断她。“不必。”显然,Frost也不必为他提供一个座位,——尽管她可能只是简单地享受着使他不适的机会。

  Frost笔直地坐在那儿并翘着个二郎腿:这真是一个看他直挺挺地站在帐篷中央的绝佳角度,而Frost对于充分利用座位所带来的优势这点毫无悔意。

  管他呢:不管是否被邀请入座,他从房间边上伸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身体前倾着,手肘撑在膝盖上,坚定的眼神回望着Monroe的注视。

  “我们见过吗?”

  她的嘴唇抽动了一下。“你不觉得如果我们见过的话你会记得我?”

  “好吧原谅我,但是我不理解你为什么用这样的审视目光看着我。”

  因为这此时此刻就是如此。

  Frost用舌头发出不以为然的啧啧声。“想想看,Lehnsherr迷恋着你的心灵感应能力。你甚至用都不用。可怜。”

  是的,显然,尊重能力的分野并拒绝利用能力的优势还真是“卑鄙下流”的行径哦,呵呵。 “我更倾向于沟通,”他沉着地回答道。“不过,如果你在所有的互动中都依赖着你的心灵感应技巧,那就解释了你...自成一体的社交技巧。真的,Frost,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意识到了,你不该对你遇见的每一个人都脱光衣服。”

  不管她生气与否,她都没有显露出来,不过她带着恼怒地咋了一下舌,仿佛她只是想抱怨一下不喜欢的天气。“不是我们所有人都如此幸运地只拥有一个客户。”

  噢,刚刚他被讽刺成一个娼妓。嗯。却...并不怎么使人印象深刻。这些天确实发生得够多了。“是的,也许有一天你也会如此幸运,”他干巴巴地回应道。当然,她不会:她不是一个繁育者。但是如果她是该是多么美妙,想象着Frost得作为某人的繁育者游走于这个世界。“Monroe女士,不知你是否能好心地告诉我你对我的兴趣何在?”

  令人惊讶的,Monroe的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现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这是一个很美的笑容,友善而迷人。“叫我Ororo。我只是想要见见你。这些天你可是声名狼藉。”

  他点了点头。这段对话欠缺的只是一杯茶了。多么令人满意。声名狼藉,声名远扬,都是一样。“Ororo,那么。如果你不介意我问的话,你是什么军衔?”

  “只是一个士兵。”

  算不上是差强人意的答案。“新的?”

  “算是吧。我来自Genosha。我在你和Lehnsherr废黜了Shaw之后入伍的。”

  这些天,大多数人把所有赞颂都只给了Erik——更多的是因为现在他们知道如果不这样做就是要给一个繁育者军功。人们相信不管那是否可以令人接受并不是重点:他们不会在任何有影响力的人面前那样说。“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地区统一?”

  她耸了耸肩。“噢,不算是。但是留在Genosha...不是办法,这样的一次免费旅行是最好的离开首都的方式了。”

  这椅子——简单的可折叠的帆布椅子——远算不上舒服,但是他突如其来的烦躁并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不管这个女人是谁,她的态度有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有一种确切的感觉——她比她所说的知道更多。或是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些特殊的东西。也可能都不是。或是一些别的事情。

  读她的心可以解除疑惑...但是,读了她的心也能让Erik直接看到她脑子里的不管是什么东西,不管什么原因,只要Erik想看到。

  知道Erik能在任何他想要的时候浏览他的记忆,这使他惊慌失措。无可否认,Erik说Charles一句对其他人这样做了数年,他没有错,但是——这是Erik,Erik的目的远不是,远远不是简单的好奇。战争罪行,敌方军队——是的,他用他的心灵感应能力对付他们,但是他永远不会对朋友,对——他永远不会用能力对付Erik。

  这不一样。不一样。

  “大多数人会认为首都才是这种日子该待的地方,”他悠悠地说道,品味着舌尖上的字眼。“那是一切发生的地方。”

  轻轻拉回肩膀,她向后靠去,她的姿势还有她叠腿的动作和Frost如出一辙,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Charles。“我想我已经受够了那里。”

  “噢?”

  而她只是耸了耸肩。“我正担任Frost的助手,我问她我是否可以见你。我承认,我很好奇。”

  事情这样发展着,生活正如一个边境马戏团,若按小时计算更能具有无限可能。整个军队都着迷于他——他们以前从未想象过他赤裸的样子,但是,忽然之间,他成为了床上意淫的对象——他自己的公民无法决断他们是可怜他,怨恨他,还是敬佩他;几乎每个他遇到的人都对他感兴趣,他这么多年隐藏之下的畸形身份,如今被揭穿并且作为Genosha国王配偶的身份处在了这聚光灯之下。

  想到他挣扎着活过了过去几周。那简直是一个奇迹。

  “恐怕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他滴水不漏地答道,只是在痛苦的表情浮现并扭曲他脸皮的前一瞬间控制住了。虽然,痛苦依旧苟延残喘,连言语之间都是苦味。

  这一次,Frost哼了一声,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Xavier,那当然不是真的。”

  简直是荒谬。如果她们想要埋伏他,那她们干得还不错,在这点上他们也许想要继续,一直到他们所要的重点,不管他们要的是什么——因为这不可能仅限于简单的对话。没有一件与Emma Frost有关的事会这样简单,而Ororo Monroe则...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他之前和她并没有见过也无关紧要:这不是一次刚刚安排的偶然见面——或者并非完全是一次偶然见面。Frost不可能知道今天Erik打算派她来保卫他——

  “不。但是我可以让Azazel策划出一种使得他让我来陪同你的情况。”

  见鬼。他没——她不能——

  Frost露齿一笑靠向前方,手肘撑在膝盖上,用手捧住她的下巴,她看着他的方式几乎要使人厌烦,懒洋洋地半眯着眼。但这也是一种假象——她眼中的光芒有一些太过闪耀,而不管是否带笑,她嘴角的弧度都表现出了真正的愉悦。

  他过于猛地开启了防御以至于他的脑海里起了震荡——而,噢,那可不怎么令人愉快,一点也不。

  “放松,甜心。我没有读你的心。但是...你刚刚想得太大声了。有一点无礼,你觉得呢?”

  把Erik屏蔽在他的思想之外——连结使得他们的思想很容易交融——那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顺理成章地他就需要抵消掉其他地方的防御。当然通常这不存在问题?不,也不尽然——迅速地在他的防御上戳刺一下足够抵消疑虑——但是像Emma这样的一个心灵感应者可以捕捉到任何他泄露的信息...尤其是假如她正潜伏在他意识的边缘,期待着类似的东西,然后守株待兔。

  该死的谁教她这样做的?!

  “为什么你那么想要和我谈话却要那样做?我确信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并不是一次愉快的经历。”

  她耸了耸肩,眼神掷向Monroe,但片刻之后又回到了他身上。“你知道,你像这样是犯了大错。”但是她不能太生气,如果她大发雷霆,她治愈创伤的方式就如同是伸直了手给她的指甲来了个全面检查那般无用,她不会喜欢她发现的东西:她皱着眉头,撇了撇嘴,接着注意力又回到了他身上。“关于你和Lehnsherr攻陷Genosha那天你还记得什么?”

  谢谢了,他不愿回忆一大堆混乱的细节。“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那些事。”

  眼神又投向了Monroe,这一次,她们的视线交流更久——足以让Monroe简略又轻微地点了一下头。Frost只是叹了口气。“甜心,”她慢吞吞地说道,转动着眼珠,并且显然厌倦了久坐,一个令人羡慕的流畅动作站起了身。人们能够说出的喜爱Emma Frost,而且,不管什么情况下,她都体态优雅、神情自若。“你已经清楚地告诉了我在你占领首都时候发生的事情。你只是不记得了。”一只手覆在髋部,注视着他——带着同情?“我是说:你不记得你告诉了我,而当然你也没有回想起那一天发生的一切。”

  身下的椅子冷不防变成了纯钢制似的,所有的舒适荡然无存。别再来一次了。不能再发生一次。隐藏的回忆,Frost知道的事情——这是一场不该开始的博弈,即使开始了,Frost也是最最不可靠的同伴。

  她已经搅乱了他的脑子一次:绝不能再一次。

  “我猜你接下来要跟我说我向你吐露过,你会帮我唤回这些记忆,只要我放你到我的脑子里来。”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别搞笑了,Xavier。我们对彼此并没有多少好感——我很欣慰,这不是一件能在特定时间基于你的已知或未知而改变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说:在过去的一年里,那对我的品位来说也差的太多了。”

  “而众神禁止我们触犯那些。”

  对他说实话时她表情太过无罪,事实上,他并没有按照她希望世界运行的方式太过远离印记。攻击Emma Frost会使自己处于危险境地。

  “我不是你的朋友,Xavier。而Monroe是。相信我:你很幸运我欠她个人情。更幸运的是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如果这个世界还仅存一点公平,这些话就能被置之不理,但是...对他们而言有着一个吸引。不难理解是什么:是希望的魅惑,有些隐藏的事情可能可以拯救他,使他脱离现在这种境地。尽管,那实在算不上一个理由来脱离现实:Frost和他自己一样清楚地知道他有多想要一个远离这困境的方法。

  相信她说的任何话就是蠢出了新高度。

  “Charles。”这一次是Monroe,而——

  真是精疲力尽。忽然之间,他的心脏在胸口剧烈地跳动着,费力地将活力传输到四肢。却并未起多大成效:他的双腿一阵无力。如果他不是坐着,他得找个地方坐下来:这感觉包罗万象。他的手也是,开始出汗,他把手放在大腿上,带有敌意地擦拭着。

  懦夫。他的脑海嘲弄到。基于失败的存在——忽视一切机会。

  “噢,老实说。”

  Frost的脚进入了视野之中——某个时候,他把头埋入手中,揉捏着鬓角——还有,是的,必然要抬头来看她,不然鬼知道她还会有什么打算,但是——

  不必他亲手去做:她的手覆上他的脸颊,她完美的指甲的顶端,这样的关心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指甲嵌入了他下巴上方的肉里,猛地把他的头拉起。

  “干什——”但是这个问题被中途打断了。

  噢——她——噢——

  “零七,零六,十七零三。”

  仿佛被猛打了一棍子,这种记忆被迫想起的感觉——仿佛被一根棍子在头骨里猛打了一下。就是那:一段他的记忆,尘封的记忆,被那个密码触发——他的出生日期和月份,然后是Erik的——Frost就这样从他的脑子里拉了出来。

  太过了,太过了。这一切,就那样压倒,逼迫,从内里点燃了他的脑子。

  然后压力都消失无踪了。

  “Erik会感觉到那个的,”他喘着气。第一件闯入脑海的事情,就是关于Erik。他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而——

  这不是那种本该被埋葬却没有的事情。不幸的是,那恰恰是必须被埋葬的事情。

  这些分分秒秒,坠回原地散落在他的脑海里,他们又回到他们隐匿时空出来的位置。随着这些记忆的回归,他们一开始被隐藏的原因也浮现了出来——

  Shaw不在这儿。

  在他们进入宫殿短短的时间里那已经变得无法否认。当他们抵达大门的时候他还在这里,该死——在院子里都可以看见他——但他现在已经逃之夭夭,鬼知道他去了哪。宫殿已经被团团包围,整个街道一片喧嚣,但是Shaw在某处一定有一个未标注在建设方案上的逃亡路线。

  对于一栋刚刚被围攻夺取的建筑来说,这座宫殿算是处于一个非常好的状态。就算西边的一角现在有一点点...倒塌,那是在下面挖出通道并且用金属材质替代地基的时候造成的。疏散了通道里的所有人质后就任由了Erik将那金属替代物猛地一拉...。

  现在在宫殿侧面有一个巨大的入口。在Charles看来碎石和残骸覆盖得过多了些,不幸的是,战争的确是有牺牲的,无法事事周全。

  如果Erik在这里,他一定会大笑着挖苦——但是Erik不在这里,真是一个奇迹啊。考虑到Erik在最有利的情况下几乎不会犯错,在一次入侵中就更加不可能了。不过,那是必要的:Erik需要待在宫殿前方还有一些守卫支撑着的地方。导致他徒劳地搜寻Shaw的逃亡路线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惜逻辑并不会使Erik接受忽视的事实,Charles在没有提供关于预期的地点信息的情况下已经突然成功。

  说到Erik:他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在脑中发出讯息,而不是身体上的搜寻。【你在哪呢?】

  只有回应算是公平。【我很好。只是在试着找逃亡路线。】

  【你疯了吗?!你可能会在途中找到Shaw。】

  【我会叫你的。我不会单独与他交战。】

  【你可能没有选择——】

  那么,就够了。Erik知道他是安全的,知道他如果他不打算继续这样的话会告知他。【Erik,这争论没有答案。他逃走了。你去解决完守卫,我来看看我能不能找到他是从哪走的。】

  【Charles——!】

  【待会聊!】

  切断联系,他进入另一条走廊,搜寻着一切精神信息。有一个吓坏了的女仆,正躲在其中一间房间里,另一个则躲在储藏室里,还有——那儿。在其中一间屋子里。那思想——有一些不同。

  不管谁在走廊深处的那个房间里,他或者她的脑海里混杂着坚定以及深思熟虑,带着扭曲并深藏着苦痛。但是大脑本身并不是...残忍的。它很疲劳,带着刀刃一般的紧张,却也有柔和的角落。

  他应该呼叫Erik的。尽管在房间里的不是Shaw,那并不意味着无论那是谁都不存在危险。但是呼叫Erik意味着等待,还有,不止是如此,这个思想——这不是那种Erik能很好地处理的。Erik可以抚慰人心——事实上,这很惊人——然而是不会对陌生人这样的。对陌生人露出这种情绪会使他自己暴露太多并且在没有某种报酬的情况下创造一个大大的弱点。他会安慰朋友,却不会安慰一个陌生人。

  并且Erik默认的冷淡在此刻是不需要的。

  缓慢地前进,他把手覆在门上试图打开。锁上了。而且...是从外面锁上的。不管里面的人是谁都是被锁住的,而不是试图将自己与世界隔离。

  至少,对此Erik能帮上大忙。

  也是可惜,这门的材质是沉重的木材。但是所有带锁的门,即使是沉重如此门,也有钥匙。如果一个人是被锁在屋内,那么照理有人一定能进入门中提供食物。

  谁提供食物呢?佣人们。

  就像那个藏在储藏室内的那个。

  不错,快速地检查了一下这个女孩的脑海得出必要的信息:他负责递送食物给——

  该死的。

  给Shaw的繁育者。

  那么,好的。简单地在女孩的脑海中发出暗示使她从储藏室出来沿着走廊到他身边。另外再让她找到合适的钥匙交给他,始终眼神空洞得并且比她从前更冷静。事实上,是平静得多:可怜的女孩被吓坏了,他花了一会儿抽离了她目前恐慌的状态。【冷静点。保持隐蔽性。你会安然无恙的。】

  储藏室依旧是她最安全的选择,真是不可思议。他和Erik的士兵都严守命令不伤害仆从,如果她不离开那个小小的储藏室,她就不会冒着被任何战火波及的风险。于是...把她遣回去,是的,让她回去,安全撤离。

  很好。现在就是...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Shaw的配偶真的在那间屋子里...

  将钥匙插入锁眼,他一气呵成地转了开来后将手覆上了门,静待着。里面没有一丝声响——不像是有人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除了——那脑海中有了一丝了然,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直觉依旧是等待。

  好吧。她知道他在这。使她安定下来进入无意识状态?不。这似乎不太公平。如果这是Shaw的配偶,她一定在所有可能的情况里被剥夺的选择权。此外,她的脑海并没有在门转动的声音响起时陡生杀意。没有任何迹象指出他需要更具侵略性地对待她,尽管他已有所冒犯。在她所经历了那一切之后...

  打定主意,他转动了门把手将门推开。

  或是同情的,考虑到她的情况,他也没有粗心大意——于是,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保持着警觉并设法躲避了瞄准了他的头扔过来的书籍。

  如果那是她能够取得的最好的武器...Shaw已经使她孤苦无依,难以忘怀,即使是他正沿着侧面行进,看着精装书籍砸向了门口。

  随后书籍立刻从她手中滑落。

  “你是谁?”她质问道。

  Shaw的配偶,这个女人压制着暴风雨: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和他一样是变种人,正随着持续摇摆的动作半弯着腰,努力地看着Charles,因为她过肩的白色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Charles Xavier。”他举起双手,后退了一步直到背抵着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她直起身,将脸上的头发拨开。这乱糟糟的样子和她的容貌极不和谐:她深蓝色的低胸裙子完美地贴合她的曲线,露着一条相当令人印象深刻的乳沟。这看起来极其不舒适,但舒适可能永远不会是Shaw优先考虑的事情。

  “你究竟是谁?”她问道,同样地后退了几步。她的眼睛扫向敞开的大门,而闯出去会使得她背对着他,她的犹豫不决暗示着她并没有想要冒这个风险。

  “我是那个奠定了将Shaw赶出他的城市的计划的人。”

  显然,对Shaw没有感情——尽管她大脑的感觉没有显示这一点。然而,现在却是证实:她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放松了一些紧张使得她的嘴角勉强弯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你来了这里。是不是意味着你赢了?”

  “是的,他逃离了这座宫殿,很有可能已经逃离了首都。”

  这一次,她的微笑完整了,尽管带着愤怒的成分使得她的表情少了些美丽。太糟了:看她脸部的轮廓,她如果能完全展露微笑一定很美。

  “我想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是你的囚犯?”她问道,半带着苦涩。

  什么?囚犯?那从不是这次冒险的目的。她的大脑几乎是在尖叫着说她对Shaw并没有任何情感依恋:如果她不是一个自愿的同谋者,也就没有理由限制她的自由——反而有诸多理由来逆Shaw之道而行之。

  “你应该是如此下场吗?”他问道,试图用最轻柔的声音问出这个使人哑然失声的问题。

  他是属于好的阵营一方的:她的动作猛退又停住,她开了开口想要回答,但是纯粹的惊讶使她说不出话来——她无法将脸上的惊讶掩饰丝毫。“我已经在这里三百多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接受Shaw的观点。”

  如果他让她可以接近门口,她也许会感觉更好一些,并且如果她真的闯了出去,他也总能阻止她。作为一个心灵感应者的特权。不过,首先给她选择的机会可能对成为朋友大有助益。

  将手举到齐肩位置,他手掌朝向她朝边上退去。“从我的经验来看,忠诚的人们并不需要被关在上锁的门后。除此之外,我是一个心灵感应者。我不会在不必要的情况下读你的心,但是我能感觉到你不是...他的追随者,就是这样。”

  大多数人,当他们被告知面对的是一个心灵感应者,都会典型地畏缩着并要求他离她的脑子远一点。然而Shaw的配偶,照他看来是继续出人意料地,只是点了点头环起了手臂,端详着他。比起之前带上了更多的尊敬。有趣。

  “Ororo Monroe,”她说道,松开环起的手臂然后伸出了一只手来握手。

  他牢牢地握住了那只手并对她点了点头。“如我所说,Charles Xavier。还有,就像我说的,这次攻击目的是扳倒Shaw。非常欢迎你和我还有我的同伴站在同一阵线,当然了,追捕他,但是在经历了三百年后,如果你已经受够了,我也不会怪你。我坦诚的说:你对我们非常有利,但是如果你想走的话是你的自由。”

  松开了他的手,她又讲手臂环起并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你的同伴也是如此?”

  阿。好问题。Erik...远远不是固执。不是他不想要伸张正义,只是他可能没那么希望让这么一个有价值的人离开。像他一样地追逐着复仇,他也许不一定能理解有人为了完全远离她遭受的那数年而宁愿放弃复仇。

  Erik会逼这个女人帮他们吗?如果能肯定地否认当然很好,那可能是正确的答案,但是也有一些别的可能...

  “如果你要走,现在就走,”最终他说道。“Erik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好的领袖,但是...他太过努力。他会做也许是任何事来扳倒Shaw,如果你要离开的话,你在遇见他之前离开会更好。”

  她点了点头——这可能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她缓缓靠近了门口。“我愿意帮你,”她说道。“但是我需要找到一个人,我想对她来说我们离开会比跟随你要好,她已经受够了Shaw,我不确定她可以反抗他。连结会使人做出奇怪的事情的。”

  等等...“那你不是...?”

  她冷漠地笑了。“我不是他的配偶。但是向整个世界假装我是他的配偶倒是符合他的性格。一开始的那些年,我对他来说就是一件方便的武器。掌控着天气——对于一个需要清理他造成的污染的人,这是一个十分有帮助的能力。但是,这些天,随着对繁育者的种种限制,我想上锁的门更符合他的风格。”她对着门的方向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对繁育者的限制:如果她还没获得他的帮助,他起伏的胸膛确保了她现在会得到。“我明白。”他难道不明白吗。不只是好或是健全的问题。这可能会是他,被关在一个豪华的拘束的房间里,如果她没有已被关在这里数年——他不会逼她做任何其他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见到了你。我会让他们都认为你在混乱之中逃离了宫殿。但是你现在应该在任何人过来之前就离开。你有稍微不...一点的衣服穿吗?”

  她的手拂过裙子。“太明显了?我得去别的房间找才行。Shaw太恶心了,他喜欢让我选择那些他觉得吸引人的衣服。”

  正当Shaw不能变的更可叹的时候...“来。”解开了短上衣的纽扣,他将衣服脱了下来拿在手上。这是一件标准的军队制服:没有明显的军衔标志。考虑到他和Erik手下是联军在作战,统一制服是不可能的,并且在这样的一次入侵之中,更重要的是有一件坚固良好的制服而不是彰显军衔的。他的士兵们知道他是谁,而这也有利于防止任何对他的长相不熟悉的人太快地认出他。“拿一条裤子。就算不怎么适用于战争的也行,这件外套应该可以足够引开注意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夺过他手中的外套,她跑向了房间角落的一个很大的衣柜,打开衣柜。“谢谢你,”她背对着他说道,已经开始翻找衣物。“我——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祝你好运,希望至少一段时间内,我不会再见到你。”

  在一大堆衣服里找到了她需要的衣服后,她转身面向他,一手抓着衬衫和裤子,另一手是他的外套。“我欠你一个人情。”她轻微的,几乎是...安宁的笑容——这样并不预示着这是一件坏事。在和Shaw一起了那么多年后,令人震惊的是她的眼神依旧可以如此柔软,带着温柔善良的本性注视着他。“我希望最终我能有机会报答你。”

  “不论如何,我很高兴得到你的帮助。还有...不管你在找什么,我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快乐,平和,她想要成为的人——仅此而已。在她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她值得所有美好的事物。

  尽管,目前,靠不了他来帮助她那些。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他需要回头去,以免Erik最终追寻着他的踪迹来找他。那——不管是对他还是Ororo——都没有任何帮助。

  “不会太久的,Monroe小姐。”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请叫我Ororo吧。也祝你好运。谢谢你。”

  他最后对她笑了一下就出了门回到了走廊里。

  现在:此时,此刻。

  “很高兴再次和你见面,Ororo,”他低语道,费力使他的嘴唇顺从地动作;朝她的方向转过头,他露出一个半苦的笑容。在连结的另外一端是Erik带着轻微刺痛感的关心,但那很快消失,想必是一旦Charles并没有处于危险之中,Erik也满意了。考虑到Frost在一边,Erik很可能只是以为他们正进行一场不太愉快的对话。“真的是,很高兴。”

  经历这么久之后,这真是来之不易的奢侈,可以不用再违心说话。

  Ororo Monroe。 Ororo Monroe。

  看起来这位控制风暴的女孩从未真正失去下落。

  她只是一直被锁在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