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变几乎是瞬间的:先前那不断晃动,以他俩欲望的热反馈来刺激他意识的金属,现在冷却了下来,围绕Charles的思想并挤压着,仿佛试图要用这些金属小片将他扼死 。Erik不是读心者:他大概对所作所为没什么概念,但天哪这很疼。实在很疼。

  “放开,放开——”他在呜咽,就像个受惊的孩子,但这疼痛至极,就像是寒冰在他的思想边缘冻结,并一直扩张,占据越来越大的空间,将他的意识挤压到越来越小的地方。“你伤到我了——这很痛——”

  几秒之后这些(金属碎片)在空中碎裂,用手肘支撑着,困住了Charles,像是经历争斗后粗喘着——同样地具有危险性。他的瞳孔放大,眼睛里几乎看不到光彩,怒视印在Charles的肌肤上——那儿本该留下他慷慨的吻。这使他显得空虚,不过是狂怒的拟人体。

  “你永远不,”他发出嘶嘶声,咧开嘴露出牙齿,“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永远不要想她。”

  如果Erik期待一个答复,那他分配给它的时间未免也太短了。他俯身噙住Charles的唇,激烈得牙齿相碰发出响声,Charles被挤得更往枕头里去,颤抖地伸手紧抓住Erik的肩头,纯粹只因反射。重新拾起那些精神屏障——他需要重拾防护,让它们准备就绪,并且上锁——

  他的唇突然被闲置,在Erik的牙齿陷入他脖颈的几秒之前。没有用力得足以弄破皮——但他静止着,颤抖着,忍受陷于Erik牙齿之下的自己脉搏的咚咚声。“你再试试把我挡在外面,”Erik在他脖子边低吼,在俯身前移开了一段时间以便讲话,然后将牙齿印在已有痕迹的地方。

  本能是有趣的东西:它说当优胜的猎食者朝你颈动脉下手时,你会停止移动,以免喉咙被扯掉。但…他抗争着不为本能所驱使,是吧?以及这并不令人愉快——Erik说如果疼他就会停止的。

  他应该大声告诉他这一点。将这说出来,用语言,任何三岁以上的小孩都知道要怎么做,该死——

  他试图翻身,试图扭动身子逃离。

  不出所料,他所有努力换来的只是一只牙齿锋利的鲨鱼:Erik更咬紧了一点,以咬痕处作为着力点不断摇晃Charles。这使他的牙齿陷入更深,直接深入脉搏,那里的血液冲击着Erik的舌头。

  孩提时Charles曾在手里拿着幼鸟,感受它的心脏在指间颤动,发狂似的,并且恐慌。掌控生命是种强大的感觉,尽管被控制生命的人想法恰好相反。被Erik从本质上尝舐生命,舌头撩拨脉搏,他能做的就只是眨眼,眨到眼睛酸痛,凝视天花板,思考,祈祷。

  如果Erik直接咬在他脖子上该怎么办?他可以用牙齿扯开咽喉的——显然这不是不可能。

  这也绝不会是吻痕。

  “停下。停下。”好的:这恰恰就是他应该说的——Erik承诺过。

  Erik还没有到忘记这点的地步:他立刻松开撤回身子,粗重地呼吸。

  在其他时候,在其他情况下,他会对Erik恶语相向。先前他会总是会这么做。但在如今的情况下,愤怒并没有让他的欲望消减:Erik贴在他脖子上的唇仍然是Erik贴在他脖子上的唇,不管是因愤怒而啃咬还是其他。他的手仍放在Erik的肩上,他体内的本能在大叫着反抗,但愤怒驱使他用手进一步探索,下至Erik的背,抓紧并重重使力。

  看Erik的眼睛能睁到什么程度本应是件滑稽的事。

  这并不可笑。一点都不。这是引火烧身。

  “操,”他低吼,将指甲嵌入Erik的背,往下划。重重地划。

  这会见血的。他能感到手指下的滑腻,在他移来移去的时候留下污迹,直到移得太远,血由于阻力而流尽,只留他的手指在肌肤上移走。Erik哼了一声,和他扭成一团,晃动臀部,将他俩挤到一起,胯骨相撞,猛烈得足够撞出淤青。他瞥了Charles一眼——他看上去迷惑,茫然,瞳孔依旧大张——

  不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他感到害怕——他该感到害怕吗?相对恐惧来说,愤怒更为容易,也绝对比被本能控制要好。那可怕的本能使他无法逻辑地思考。如果他现在停下,他眼里的刺痛感会化为泪水潸然而下。

  那么,还是选择愤怒吧。这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但肌肤就是肌肤,渴望被触碰,渴望被抓挠。他可以轻易地让手指穿过Erik的发间,就和往常一样。见鬼去吧——他想要的一切,他应该得到,对吧?如果Erik强迫他做这些,那该死的,Charles可以好好操控这支骨骼相缠的疯狂之舞。

  一把猛拉使Erik有所后退:要使Erik推离这并不奏效,事实上他是在将他拉得更近,往下拉得更近 。

  “你想干什么——”

  难道不明显吗?他陷入枕头里,弓起腰,在床单上摩擦,背上的细小汗珠留下痕迹。这张床令人厌恶。

  他不用言语作答,只是将Erik的脸往下推至腹股沟附近,和Erik对抗直到他会意,让Charles蹂躏他的发,手伸进碍事的裤子然后扯下,用手抬起Charles的臀——他总是如此强壮,如此充满吸引力,可恶,他真是可恶——脱下他的裤子——这是婚服的最后一部分,然后随意地将它扔到一边。

  当然Erik还穿着裤子,但在这一时刻,真正不平等的是这场游戏的本质。

  耐心和裤子一样也离他而去了:如果他们再等一会,他会丧失理智的,所以就——“现在——”“继续,来,继续——”

  Moria曾这么做过,一次或两次——不,别想这些,不要,专注于这潮湿的热度,Erik的舔舐,这如天鹅绒般丝滑的热度——实在太奇妙。他扭动着,伸展收缩的肌肉,用腿钩住褥单,几乎将它弄松散。他似垂死般抽泣,扭动肩膀,通过运动身体其他部位以抵消往Erik嘴里顶的欲求。从未有人告诉他感受会是这样。张开,闭合,将手伸入Erik的发里——柔软的发,浓密的发,到了能拉扯的长度,Charles以此引导Erik找到他喜欢的节奏。

  噢,噢,他——Erik在发出哼哼的声音。该死的,这是什么?他从来不知道这会是如此的感觉,就像是——

  他还有些许自制力。是的。所有的欲求都可以得到控制,快速的起伏动作可以抑制为时断时续的移动,顶多只是臀部的几下抽搐。但他做不到合上耳朵,不去听自己不断溢出的喘息和音调攀升的呻吟,也无法阻止自己不去听Erik发出的下流的水声。Erik的手放在他臀部上,拇指陷入他臀骨上方的脊柱凹槽里,生理构造提供给了他一个压住Charles的方法。Erik的手像是网,遍布在他身上,黏住他,裹住他,困住他——但总是十分安全。虽然此刻他的手十分潮湿,放在他俩之间,和他们一样都已汗湿。

  这太美妙了——比美妙的感觉还美妙——

  拔出来——奔赴高潮,然后这——他仍然是个得体的人。他在做这个,但他是个得体的人,他不会在别人的嘴里高潮——不再没有准许的情况下。“拿开——”另一声高昂的叫唤,他的鼻子也震动起来,Charles试图扯Erik头发让他扭开,在他高潮的几秒之前——但这被无视了。他硬着射在了Erik喉咙里,身体颤抖得手指也痉挛似的大张,然后放开了Erik。他太专注于释放出心里逐渐增加的情感。起初这耗散了他的能量,令他感到失控,但他会安定下来,沉静下来,平稳下来…

  之后,一切都是平静的。

  如果除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他可以忍受其它,他也许会试一下,但他做不到看Erik,即使他能感受到Erik在他大腿旁喘息。他的喘息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大声。他的呼吸潮湿,在Charles的腿上留下水汽,这些都可以是反对的理由,虽然…不完全是,接下去要发生的会远比这更具侵略性。

  如果他放松的话就不会那么疼,是吧?

  好的一面是:他确实感到十分放松。在丝绸般但又痛苦的世界里漂浮,Erik的拇指爱抚着他臀部,轻柔且缓慢,令人舒心,这是在争斗之后他能够给予的。Erik现在能提供一切,在他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的时候。当然他不会等太久。

  拜托,别耽搁太久。如果Erik不急着来,如果中间有时间让他思考…

  但Erik…在乎他,这使事情变得复杂。他会试着缓解,让这变得美妙,不明白这只会更糟:这意味着他的感受会与愉快的回忆联结,那一部分不应该被玷污。或者——他也许愿意保留这些记忆,如果它和最初一样,Erik还是温柔的,在Moria泄露一切之前。

  不。防护——噢,他将它们建构了起来。这——也许这就是伤到至深的原因。像和一个他无法真正感觉到的人做爱。当然这种感觉是空虚并令人愤怒的。另一边空无一人。身体是如此得清醒————完全不知道另一半是谁:他从未有过的这种性爱。在Erik之前他只和一个人睡过,没有联系,这——为什么人们乐意这么做呢?这令人反感,使人空虚——甚至仅有一次也不会是这样。人们可以通过这来共享各方面,但因为他竖起了防护,他还没和Erik分享什么:触碰他的可以是任何人。当他无法感受到任何想法的时候,他永远无法知道其中的不同。

  比不去感受Erik意识更糟糕的只能是感受它。

  好吧…他还挺好,他可以地哄骗Erik进入下一部分,对自己的伤害也最小。如果他不想,他就不需感受任何事,如果他这么做的话。比起被强迫,像这样在自己掌控之更好。他可以应对的。他会应对过去的。

  “来吧,”他低语,尽量地温柔。他再次将手指插入Erik发间,将头发打结处弄平。还不错,就像这样按抚,只是轻轻拉扯,Erik顺从着——颇像一个迷路的男孩,贴上来寻求这手的抚慰——以令人惊异的敏捷度爬上床,置身于Charles之上。作为一个健硕的男人,他的重量挤压Charles的肺,仿佛要把肺压到胸腔里面,尽管呼吸从不成问题。他很小心,将手肘支在两旁,让床垫承受他的大部分重量。

  “我很抱歉,”Erik喃喃说。“这对你来说一定很难。我将愤怒发泄在了错误的地方。

  有点迟了。这已经发生了。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能让这变得可以接受?

  他确实试着这么做,小心翼翼吻着Charles的脸颊,几乎可以算是纯洁。“我能理解。你需要将悲伤表达出来。”

  不,他不理解。也许他觉得自己理解,但他不可能领会他的处境,当他得知消息时的处境,走进房间,看见Moria躺在病床上,接下的日子看她渐渐衰弱。又或许仅仅只是这么想更为容易:更容易被误解。不管怎样,他是永远无法理解的,眼睁睁看着一个美好,坚强的女人消逝。Moria不仅仅只是他的妻子:Erik也许没直接安排她的死亡,但是他的行动让Raven踏上了这条路,剥夺了Moria的世界,而这世界恰恰需要她。

  “早前我告诉过你,只有我们的时候,我们独处的时候,一切会更好。我——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这种不确定的表情放在他脸上真是精彩极了,若是这男人心里也是这般犹疑不定的话就更好了。

  不管有什么能让这变得容易点;等待已经是足够糟糕了:“快点,嗯?”他低语着,看上去仍然呆滞,眼睛微闭,双手捧着Erik的脸:他用拇指拂过Erik的脸颊,看着对面的人因抚摸而扬起嘴角,他眼中的柔软是先前未曾有过的。但他们之中仅有一个人在笑。热爱不能改变这点,对于Charles肋骨之下那片冰冷的地方来说,这也是不合适的。“我准备好了。继续吧,但不要装作这很浪漫——

  Erik抚摸着他,亲吻他的手掌。“我有个主意。如果你愿意听我讲完。”

  “说的就好像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Erik值得赞许的是,他足够聪明,没有立马以辱骂回击:他没让嘴巴闲着,一从Charles的手腕往上游走——没有绷带的那一只,噢上帝,不要去想它——他张着嘴,留下略显潮湿的痕迹,越往上就越用舌头轻触(Charles的肌肤),直到他来到Charles手肘处舔弄。

  当他退回来的时候,他俩之间也几乎没多少距离,但足够他往上注视,以目光将Charles锁住。这显得颇为奇怪,他的眼睛半被睫毛遮盖,那在蓝绿的色彩上不断扇动,往下扫着。“这不仅仅只是完成连结,你知道的,”他平静地确认。“我想要你。”

  为什么不呢?反正他可以轻轻松松地一举两得。被运气宠坏,这真是太可爱了。“我想要你。我想要你,以任何我能拥有你的方式。还有,是的,为了完成连结,这意味着我和你需要插入式的做爱。但,Charles——”他低下头,呼气在Charles手肘上,使他激起了鸡皮疙瘩。“我希望这是美妙的。”

  如果Erik有提议的话,他不妨说出来:这样的序曲全然是多余的,他散发出的热度也足让以他分心,如果他俩再耗一会,Erik所说的任何话都会在扰人的迷雾中消散了。“我知道性可以是美妙的,”他打断,但…他没有将手臂从Erik那抽离。“我有过经验,又或许你没注意到,David和我在许多方面都相像?”

  显然蛇鲨不是Erik追寻的目标:他轻轻地往下咬,缓缓滑动,让自己的胸膛和Charles的相贴,汗液胶着在一起。他推进着,脚趾挤压床垫,大腿紧绷,引导Charles看这些肌肉的移动。不管Erik是什么身份,他都是身材的优秀样本,从头到脚。

  当Erik再次放手的时候,他露出了个温柔的笑容,但它因沾沾自喜而变味。“你知道性爱是美妙的,但你不知道和我一起做有多美妙。”

  噢,看在上帝的份上,Erik应该将他的老二掏出来,好好夸耀一番,虽然他一直在这么做,难道不是吗?“我不相信这——”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知道你在害怕。你觉得自己很无力。但你错了。这:性——当我说此刻没有任何人比你更有控制我的力量的时候,你就应该相信我。为了能使你享受这,我愿意做任何事。让我来证明——让我来证明这不仅仅是机械化的动作,不仅仅只是为了完成连结。”

  如果这只是为了连结——如果只是为了连结,那Erik的陪伴便不会意味着什么,他们起初也绝不会成为挚友。连结是什么,是人体荷尔蒙更强烈的版本吗?这种吸引——是自然的。想要滑过Erik光滑的肌肤,它因汗液而闪闪发光;想要他以自然的甜蜜的方式移动,以满满的热爱亲吻Charles的前额,亦或是他试图寻求进一步亲密时,身上灼烧的热度:一个落在唇上的吻,一直往下,到脖子,胸,腹部,还有腹股沟。他们最终会到那的,Erik会知晓他身体的每一部分。

  但,到目前为止,Erik的凝视,以及准备的动作:Erik犹豫着,没有奋力前压,只是撑住上半身静止不动。他还是紧绷着肌肉,缠绕着,等待着。并不是说Charles有圣人般的自制力:Erik的腹部像是雕塑出来的,他的手腕几乎在恳求被爱人的手握住。

  将手放在Erik身上是危险的,很显然也不明智——但皮肤的热度传到他手中,他没松手,呼吸着,频率跟随Erik胸腔的起伏。

  愚蠢。但感觉很好。美妙至极。

  除开发达的大脑功能区传来抗议,这样的运动像是要耗尽他肢体的所有力量。剩下的只有看见,只有观望…Erik。Erik看向他,就好像太阳升起,并单单只照在Charles Xavier的身上,就好像他此生除了这,就再无其他需求。现在的情境将此中的意义撕碎,但碎片缠在一起,对Charles来说也是同样的,将他拉入困境中,一直将他陷在那。

  “你怎样——”他吞咽着,舔着唇,声音沙哑,“你打算怎样向我展示呢?”

  这无法完成,当然。

  但…上次Charles看到别人眼睛绽放如此明亮的光彩,这表明着狂热。而Erik——他看上去近似疯狂,趴在Charles的身上,用手和膝盖支撑着,将身体紧贴在一起,非常地紧:他们的鼻尖几乎碰到了,Erik的膝盖锢住Charles的双腿。

  “操我,”Erik低语,舔着自己的唇,同时盯着Charles的。但当他确切往上看的时候——一枪打在脑袋上会更容易忍受。所有的强烈情感都隐匿在Erik放大的瞳孔中。他们竭尽全力地喘气,因性欲而饱受折磨。“我想要你明白,你拥有我,就像我拥有你一样。这不仅仅只是我占有你的身体。如果只是为了占有,我几天前就可以这么做了。我想要这——我想要你,我想要你理解这件事所给予你的权力。

  操。

  字面意思上的。

  Erik不可以——他不可以——守卫者不是被操的一方,不在一个繁育意味着一切的世界里。如果有人发现Erik让他这么做…

  这不重要。

  这不重要。因为Erik是君主,没人敢质疑他。人们起初就相信繁育者。一个战俘,不愿意成婚——这样的指控难道应该严肃对待吗?他应该在中心广场喊出他的主张。没有人会听到的。

  这就是权力,如何?

  但——介于Erik让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这确实表明了足够的信任,当信任是如此易受伤害的时候。性是脆弱的。被刺穿会造成伤害。而Erik愿意冒险…

  没什么。在事情发展过程中,他真正冒的险是什么?任何时候事情越了界,他可以停止。他永远都不需要担心,“不”是否会是一个选择。

  但。但是…

  但没有任何一个守卫者会同意刚才Erik提出的事。

  Erik的唇在Charles脸颊上的粗粝质感将他从思考中猛拉出来,他扭动着,在Erik之下弓起身子,尽管这还不够让他俩的髋部相贴——这使他推挤着往下挪,后背贴着床。Erik是对的:丝绸床单会是噩梦。棉花的能吸收他背上的水分,这简直是一种恩赐。

  尽管恩赐总是处于诅咒的伪装之下:此刻向Erik索要答案会显得更为明智,但他说出来的就是:“我们没准备任何东西。”繁育者能自动润滑,但Erik——Erik只是人类。他生来不是为此的。幸运的混蛋永远不需要担心自己身体的背叛,使得他能未经允许地利用别人。

  但Erik只是愉悦地哼了几声,在Charles脸颊上印下一个甜蜜几近纯洁的吻,之后将手放在床上,往后滑去,离开Charles的身体。他倒在被单上,斜倾着身子,往床头柜的方向胡乱摸索。猛拉一下床头柜便打开了,伴随滑道吱吱的声音,就好像是反对这突然的使用。

  “润滑剂应是卧室里触手可及的东西。 ”他回答歪着头询问的Charles。“我猜你没探索过这抽屉。”

  没有。他应该的,但…称之为盲目的信任吧,确信Erik不会在床边桌子上放任何东西,任何可以用于Charles目的的东西,任何Charles认为也许有用的东西。这比简单承认他不想到床以外探索桌子要听起来好太多。他不害怕这些家具。他不。

  当很显然不会有一个答案的时候,Erik扬起嘴角浅笑,他朝手的方向点头,向Charles拿着润滑剂。“那么,继续。”

  做什么?随意地用手指打开Erik,悉听尊便?这似乎…不对。但Erik的肌肉,下背部——他总是有触摸的欲望,到现在也没有消散多少。

  略微发抖,他伸手从Erik那拽出润滑剂,拿自己手里。

  Erik笑容的锋利程度足以把一个人钉得死死的。

  同样:将视线从脱衣服的Erik上移走也太不容易。一颗纽扣爆裂,拉链下拉,拉扯袖子露出肩头,衣服落在地上…像是有一股乱流穿过,他觉得房间剩下部分都陷入了迷幻的境地…

  直到Erik拉扯着,腾出一只手,以泛起波澜的情感切断这幅景象。

  这很荒唐,一切都是汗涔涔的,润滑剂的瓶底潮湿,以及——他的眼睛也是,当他将视线移开Erik的时候。

  不要想这些。

  这的准则和女人的没有多少差别,对吧?除开要有更多准备。Erik看起来并没有多紧张,足够优雅地转身,在床垫上安置好自己。当显得不够完美的时候,他调整肘部的角度,陷在枕头里,使自己稳固。以及——噢,还有一幅画面,Erik拿了一个枕头放在臀部下面,撑起自己,展示着屁股。

  稳住。这…没多奇怪,考虑所有一切的话。Erik之后会对他这么做的,生物学上也没有什么阻止反转的。只是,这其中有一丝不稳固的迹象——一种奇诡的,相反的谬误,渲染这伸出的动作,也是开始显得极其困难。

  但Erik…非常漂亮。

  他用膝盖朝前挪,直到离Erik更近——不,这不是个好主意,抬起臂膀,伸出手…

  他以轻柔的触碰作为开始,用手指扫过Erik脊背的凹槽,轻轻拂臀部的曲线。这其中有惊讶的暗示:Erik颤抖着,Charles荒唐地觉得这和马试图赶走皮肤上的苍蝇差不多。但Erik很快就静下来了,弓起腰用臀部去贴合Charles的手。这不该是如此甜蜜的,不该这样触碰,感知Erik皮肤那略微粗糙的质感,不如他自己的白皙。

  “我——”

  “你很棒,Charles。继续。”

  “你以前这么做过吗“

  “让别人上我?没。但我对别人这么做过:非常知道这效果有多好。”

  这是怎么起效的?这根本不起效。在沙场上的男人们夜里感到寒冷寂寥,同盖一床被也不是没听说过的,但这也只不过是紧张的一种迅速释放。两个守卫者之间存有实实在在的感情是不可能的。两个不繁育的男人?那好。但永远不会有任何原由,有人能操Erik,且不超出常理。以及,如果Erik说的是真的,他也不会多费心的。

  没有什么惊奇:Erik当然喜欢在上面。守卫者就是这样的:又是该死的自然法则,试图让所有物种都永久存活。繁育者也是这样:将他和守卫者放到同一张床上,他很可能就会喜欢扮演下面的角色。并不是说在生理上这是不可避免的,他无法停止,但——他生来就是为了被操,难道不是吗?和守卫者同在一张床上,应该就会产生这样的结果。

  这不是特别好的想法,特别在他打开润滑剂,将此涂在手上的时候。

  但…也许这不完全正确。那种错误的感觉到现在都还没消散。

  “当你觉得我是个守卫者的时候,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Erik轻柔的笑声一半隐匿在枕头里,但他还是礼节性地抬头,让他的下句话能听得更清楚,它从Erik的嘴边跌出来,飘过他的肩头来到Charles近旁:“说实话我没想那么远。”

  不,自始至终他也没有想过这个,又或是他从未经受过。但…他没有过分地表现出烦扰,即使Charles朝他凑近,右手指湿滑。他用干净的手支撑在Erik的一边,将手指嵌入皮肉当中,往前滑移,舞动着来到Erik的肋骨处。他那里精瘦,几近瘦削,尽管他总的重量已足够抵挡任何真正的忧虑。

  “漂亮的肌肤,”他低语。不能说完美——比他自己的粗糙,不是奶白的肤色,但这很完美地贴合了Erik的性格。这尝起来会?——是的,是这样,吻变成了轻舔,都压着Erik汗水积聚的背部的曲线。“上帝。”

  他在做什么?

  但——Erik移动时肌肉的形状——这是一幅景象,会让人上瘾的那种。完全令人痴迷。然后——Charles伸出手,手指在Erik发上盘旋。Erik肯定感觉到了:他往后倾斜了一点,头撞向他的手,发出叹息,在Charles轻抚之前几乎是在咕哝,拉扯他的手指在极其柔软的发丝中游移。

  仅仅只是触摸就好了。然后再更多一点的触摸。

  尽管如此,保持稳定早已超出了可能的范畴,在一阵轻抚之后他用手指滑过Erik的后颈,拖至脊椎时将触摸减到只剩一根手指,一次次地冲击。不久后的哪天,他也许会用舌头试试这个,如果Erik乐意效劳。现在的迹象表明他会愿意。

  他现在的行进路线问题出在终点上:他的手指,一旦溜完Erik脊背的长度后,就直接悬空在了Erik的臀部上方。

  试图在动作中隐去感受到的不确定性,他转换了手,用湿滑的手代替了干净的那只。

  “我就要——”

  Erik臀部的震颤做出了回答。还有他的手指,湿滑的手指,滑进Erik的臀缝里,滑过Erik的小穴。它在触摸之下痉挛,但Erik没有说什么,只是哼哼了几声,臀部再次搐动。

  好吧。这发生了。这现在发生了,感觉也很好,那些夜间时光他在他们的帐子里幻想Erik,他到底觉得什么会发生呢?

  答案是?Erik会扮演上面的角色,当然:这永远是幻想的主题,但…这很重要,和性不一样。Erik让他这么做——这很重要。如果拒绝他就是个傻瓜。如果这感觉有些难以接受,但和这幅画面比起来就没什么:Erik,在床上伸展着,手指抓着床垫,臀部上翘,头发因触摸而凌乱。

  所以:往前推进,将指尖挤进那湿润炙热的地方,然后——噢。

  这——很奇怪,但感觉很好,在Erik咬紧他的时候,在Erik被起伏的情潮拨乱情绪,双肩上下颤抖,更加张开双腿,将床单也弄乱的时候。床单被完全挤到了床底下。

  “你还好吗?”

  Erik的轻笑隔着枕头几乎听不到,但他还是抬起头来回答:“将你的手指完完全全地放进来,亲爱的。像你现在这样,我们根本不会有多少进展。”

  他说得对。这需要更深入:再一次的推动,陷入第一节 指节,往里面,然后——扭动,试着伸展以缓解肠壁的紧张程度。起初有点难度——Erik咕哝——但不久肌肉就放松了下来,颤抖着,一点点地张开。

  这应该会很好.这应该是完美的。在今天Erik所做的一切之后,最终有机会将控制的表象拼凑在一起,这应该感觉起来像是救赎。相反——Erik很漂亮,惊人地具有吸引力,但——

  这感觉寒冷。

  这里有过热度,当Erik在…主导的时候。该死的,这——这种念头——Erik该死地在他身上打下了印记,还有过去的一些事——操——这里有过爱,但这并不能弥补什么。Erik是在控制,不是主导。不,但这——这有相同的热度。这想法不对,觉得这一切没错,觉得Erik值得拥有。这不——这可以很简单,不是在这样的情境下。爱并不意味着这个,不是吗?

  躺下然后接受?为什么这想法使逻辑占上风的那部分也变得模糊呢?这不明确,不在此刻也不在之前,但,手放在Erik那一侧,小心并慢慢地将他扩展——这使他开始颤抖。

  上帝,移开,移开。他的脑袋里,胸腔里,手里像是有一阵拉力,推动他往前,它不想他触碰Erik。就这样翻个身,这声音说,让Erik在上,做完这。

  不。听着——别听。相反…完全地抽离。不,不——这会痛,想想就会痛,以及——有一阵小小的震动,像是冲击,朝他头骨袭来。

  继续触摸。

  然后呼吸。拜托继续呼吸,不要滚下来。如果这发生了,那么就接受Erik提供的,随后再从他那分离。

  这是什么?

  他为什么不能——他哽咽,吞咽着呼吸。这应该很简单的:他,毫无生气,在Erik操他的时候——他承诺过,超过身体之外,今夜他不会再给Erik什么——但相反,回忆缠住了他,以及——事情都渐渐模糊。这不是他。这不可能是他。

  如果他真是如此脆弱…

  “很好,亲爱的,继续,”Erik喘息着说,脸半埋在枕头里,往一侧倾斜。

  这是错的,他胸膛的紧致说。但这是可行的,和一切都停下相比。那是不可能的。让Erik从性爱中抽身而退?不可能的极点。操,事情是怎么糟糕到这一地步的?这本来是——本来是他很害怕,想要这更为简单,是吧?其中有些回忆,还有让Erik触碰,这是怎么变得如此混乱的?

  懦夫。

  还有…身体的热度,Erik的气息…

  这没有奏效。不管这是什么——这多半是所有坏主意中最好的残余部分,但,在此刻,这是种高度可能的抗议,当他的身体因停止这一切,阻挡Erik这一想法而紧锁的时候。这应该是可以的,分离这个想法。为什么不是呢?如果所能期待的最好结果比因为要操Erik而锁住好不了多少——好吧,这真只不过是恐惧,是吧?不是什么实在的抵抗。,

  不,这不公平。争斗和这一切相比可没那么容易…

  没错:呼吸。既然Erik已经足够放松,这也不再和被湿热环抱住的感觉相似——是时候撤出的,将两根手指一起挤进 ,然后要停止思考。他闲置的手按着Erik的背,放在右侧身子上起支撑的作用,得以使他往前斜倾,放进第三根手指时重量压在Erik身上。

  Erik很紧。这肯定很疼,但Erik没说什么,尽管他开始流更多的汗,他很镇定。“我不——”

  “弯曲你的手指。摸索一下,看你能不能找到——”

  前列腺,当然。顺带说说Erik声音哽咽了,然后转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呻吟,很可能他找到了那一点。很好,找对地方了。用指尖按摩那一点————然后Erik就那样,抬起臀部以迎合触摸,手指如此狂躁地陷入枕头里,仿佛布料都表示着抗议,Erik的指节伸展呈现苍白的颜色。

  继续。呼吸。

  “加入另一根手指,”声音回归时Erik立即建议——花了一些时间——以及,尽管那样,它还是不自然的。

  如果Erik在他上面就不会那么麻烦,知道这是很宽慰的:他自己的试验足以将他教得很好,打开他相当简单,就像Moria为他做的那样。但那时是不同的。他会…害怕伤害她,甚至,当他们最终实实在在地结合的时候,她会骑他,以自己的节奏,之后拉着他一起。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有原由去发现,湿润是多快就涌上来的。然后这股潮——能够解释为什么看到Erik这样呈现,他自己两腿间也会潮湿。然后,是的,他的阴茎开始抬头,也许是对这些进程有些兴趣。

  三根手指。“还好吗?”

  Erik咕哝。但:“是的。弯曲它们。”他这么做了,Erik发出嘶嘶声,蜷曲脚趾,将它们压进床单,一直到床垫里。织物在他脚趾周围纠缠,比第一次更为激烈,堆在一起被扯来扯去。他们会弄坏这张床的,在夜晚结束前。

  好极。那就让他们拆毁这整个房间。

  但——目前…

  他再花了几分钟扩张Erik,直到Erik的呼吸加快,倾斜臀部的角度以贴合在体内的手指。他没有放松,确切来说,但他比先前要好,当他说出继续的指令时也没有撒谎的意味。他的声音对于一个十足的谎言来说,太因呼吸而粗重。他的背上也已蔓延上粉红。

  很明显,他不是不受影响。

  “摸硬你自己。”

  “我知道。”

  仅仅因为他以前从没操过男人——老实说,他也没有那么无知。

  控制自己是件危险的事。他几乎是全勃了,但触摸——任何触摸,甚至是他自己的——都刺激他重焕活力,然而他不再是青少年,倾向于早早结束。这要更加复杂,比于——这——这不仅仅只是要和Erik做爱时,他想要感受。尽管这显得…有些不在状态,很显然他的阴茎和大脑相比疑虑要少多了。当他终于把自己撸硬。。。或者让自己硬了起来

  当他组织好自己,一只手撑在Erik一侧时,疑虑还要更少。

  这是错的。这是极其错误的,但他还是不住颤抖,闭上眼睛(或许)会有帮助。要拿开的想法在他心里纠缠,拖拽他的内脏,将他撕得粉碎。这根本无法停止。

  没错。呼吸。积继续呼吸:这会好起来的。这会很盛大,这很不错,这很简单。

  往前——就一点点:他将阴茎的头没入Erik的湿热中。

  噢天。这是——这——这无法用语言形容。紧致,灼热,但不是这些的总和,也不比这少,但是更多,永远比这更多。再没入一英寸左右——当然他必须这么做,当Erik咬紧,往里吸他时,还有——真是太尴尬了,起先有一声抽泣。

  噢,但是——这真是相当令人震惊。这——

  再往里一点,深入,深入——

  然后就是那里,是的,完完全全的 。

  他全部都在Erik里面了。双手放在Erik腰际的各一侧,阴茎睾丸都深埋在Erik的屁股里。这种热度一直吸着他——他往前倾,哭叫地啃噬Erik的脖子,吻着他的肌肤,吻着他脖子上的汗珠。Erik的肌肉从内部按摩着他,实在可怖——他——怎么。不行。思考。不是这样。

  “Erik…”

  Erik也在喘息,他也很紧张,在他自己下面并起双膝,将它们都抬得更高,推挤Charles的大腿和自己的摩擦。他的小腿在Charles膝盖的两侧,而Charles跪在Erik的中间。

  “继续,”Erik喘着气讲。“这——这很好。Charles,继续。”

  虽然这没那么简单。就好像——他不想弄伤——不想弄伤Erik。但瞧到自己,观看自己是怎么消失在Erik的体内,看他们结合的地方——这是错的但从来没有任何问题:他不能这样老是不动。

  第一次的冲撞使他俩都往前冲了一下,如果不是Erik撑住的前臂他俩都会滑下床垫。然后再一次,一次再一次,直到他完整进入Erik,伏在他的背上,手臂围住Erik的腰,抓紧不放。每次冲撞时,Erik的腹部都在他掌下剧烈起伏,没有畏缩,但只是在他掌心里收缩,促使他们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接触。

  他们一起移动,以完全同步的节奏,臀部一次次地动作,甚至他们的呼吸都是连接的:当Charles因为疼痛而哼唧的时候,Erik等着他适应他,听到任何声音的提示时挤压内壁。这感觉很好——这简直绝妙——他的牙齿陷入Erik的肩里,Erik的腿在他两侧收紧,他们俩共同陷入迷茫之中。

  (但)这并没有持续很久。Erik,在这里,让他操他,他太久没有做爱了——自从——自从Moria去世——自从——

  他呻吟着到达了高潮,将他自己的都涌入Erik里面。

  “Erik——Erik——”

  噢。噢。

  所有能量都像是在空气中被拉离,向下向外游萦,然后坠落,等待心跳渐缓,肌肉放松。

  这一刻他心里什么也没有想:这太过于复杂,难以被感知,而且目前会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包裹在谬误的衬垫里,贯穿他们刚才所做的事。

  但这是最好的。Erik所提供的是无法拒绝的。

  现在,但:动一下,是吧?他们都摇晃着,还有——现在他们无法控制了,都沉醉在其中,Charles在Erik身上笨拙地动作,拍打着他,潮湿的皮肤黏着潮湿的皮肤,贴着他的背。Erik也垮了,他们都垂直下落,跌到床上的力量足以使他俩反弹起来。床单,肌肤,还有他们的脸都有一半压在里面——Erik呼入满满的空气,因为Charles的重量这当然不易。挪一下,尽管——这很困难。如果他的四肢不像果冻那么软就好了,而像是——

  噢,上帝。他发出了尖叫——很肯定是尖叫——当Erik滚到一边,让Charles的阴茎推出身体的时候。

  但Erik还没高潮。

  没有。这很明显。他的阴茎全勃,向着他肚子自豪挺立着,因为触摸而呈现紫红色,又因没有干完而显得失落。噢,这完全不是得体的礼节,对Erik没有任何帮助,但——

  看向Erik的这一眼打消了他试图移动的想法。

  半闭的眼睛——竟然睡意已经涌上来,那现在停止是非常机智的——他看着Erik侧过来,身体重心放在臀部,然后往前伸出手——噢,这很好——他将遮住Charles眼睛的头发往后扫。他脸上的神情——Erik一直擅长这样吗?这过于甜蜜,过具有迷惑性,于沉迷无异。

  而这都指向Charles。

  “你是我的稀世之珍,”他低语,指尖拂过Charles刚刚露出的眉毛。因为Charles反应慢——所以更容易假装这一切就只是这样了——他伸头去迎合这触摸,懒洋洋地朝Erik微笑。

  不。他为什么——这不对。他不应该这么做。Erik他——Erik——

  不。要。慌。

  逻辑地思考。不要挨着他——不管他的身体在哭求什么——但也许需要一些规矩。礼节就是礼节…Erik为他做了许多惊人的事,以及,是的,将Erik的阴茎握在手里是令人生畏的,但如果不相互给予,那他就是糟糕的床伴。这不——他有权利拒绝帮助吗?介于他从Erik那拿走了一些东西。拒绝显得残酷 ,一切都显得复杂,在边缘令人琢磨不清。

  他朝Erik阴茎的方向点头。“想要我——?”

  很明显不是:Erik俯身,在他前额轻吻。“不,亲爱的。翻过来就好。到这里,就像这样,很好——”但他没有引导Charles到他背上,将他的头置于枕头上。虽然Charles是自己这么做,进行着一系列值得称赞的动作。

  但——

  但是什么——?

  “这——这还好吗 ?”

  “这很完美,亲爱的。非常好。现在放轻松——像这样后退,就是这样。”

  在Charles屁股上快速拍了一下,Erik 慢慢的流畅的往后退。他们做了这些之后,他肯定觉得疼痛,但Erik精通隐藏痛苦,将弱点伪装起来:他现在这么做也没什么惊奇。他真的没有任何痛苦的迹象:他来到床尾,置身在Charles两腿间,每一丝迹象都显示着舒适。

  不。

  太过了 。太快了。他并拢双腿,只不过是自觉的反射。Erik他——他在做什么?给自己设下——噢。没错。这永远不会以只操Erik而结束。

  当然。

  Erik不需要任何帮助。他自己就能照应这一切,他需要的就只是…本质上来说,大部分就只是躺下来,让Erik做他想做的。所以,是的,躺下来,放轻松——又或者来说,至少躺下里,不要阻止,事情就会——很显然它们不会费很长时间的吧?

  上帝,可是, Erik腿间流下的精液根本无法忽略,粉红绽放在他脸上。如果他高潮,他也会斜躺着,在Charles的腿间不起来,准备好好来一场。

  但比想这些更糟糕的,是——所有的事,思考它们太困难了。

  上帝,发生了什么?

  “我不——”他试着说话,但他喉咙像是卡住,视线也定格在Eirk的阴茎上。这应该是在他里面的。无可否认Erik是巨大的,没有到异乎寻常那一点上,但也绝对是在很大的范畴内。

  他就要——就要——

  温存到此为止。那种迷醉的感觉正在消散,被逐渐增加的热度与拉扯取代。

  “为我张开,”Erik告诉他,埋下头然后在Charles膝盖内侧印下一个吻。不满意仅止于此,他亲向往更高的地方,张嘴以近乎吮吸的方式在Charles大腿内侧亲吻,散布小小的印记——有一些直接覆在Shaw造成的伤疤上——然后随着每一个动作,离Charles的阴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这潜在着问题。或是:非常有问题。一次的高潮不意味——这并不妨碍下一次…因为,不管是已废还是没废,Charles还没那么老。在这么两次之后,他显露了兴趣,他妈的他应该得到荣誉勋章,虽然只是微弱的。这会花点时间,但二十九岁——需要多点时间恢复。或者——这与生物学相关吗? “这有必要吗?你——噢,你——”

  Erik转过头,用胡渣摩擦他之下的敏感皮肤。Charles的大腿,“我想要你享受这个。”这样的拉拽和灼热太具刺激性——令他发痒,但没有哪种痒让他感觉这么棒过。

  “就——就这么做。”

  Erik再印下一个吻,轻轻叹息,不具羞耻心地舔着他的肌肤。“做爱绝对不是一个任务,亲爱的。你应该享受它。”

  享受它?怎么做?这——如果有个宝宝,他们该怎么做?这怎么会令人享受呢?当苦痛降临的时候,记住这还值得吗?Erik灵活移动的手,他现在脸上所带的神情,往前滑时注意着Charles,测试在Charles颤动前他能移近多少。

  “你已经很湿了,”他说——就好像有人重击他的脑袋,看上去十分惊讶,十分…愉悦。好吧,不,如果有人重击他的脑袋,他是不会看起来这么开心的。错误的暗喻。这是一个暗喻吗?上帝啊,Erik现在离得更近了,刺激他的神经,更近了——以及…他从来没明白那种悸动,那通往内部的隐匿的小点里的悸动——那种想要被填满的渴望,甚至和Moi——

  不。

  他会说他想要被填满,然后就这样吧。

  “如果疼你会告诉我吧?”

  “是。”

  谎言:谎言,谎言,以及谎言,对Erik,对所有人,对他自己,如果这就是要付出的代价。

  在Erik的手指往下,轻轻擦过Charles已经疲软的阴茎,并引起一阵轻颤的时候,再展现一个诚实的笑容——噢,这——Erik在做什么,只是挑逗他洞穴的外部——这很痒:Charles的臀部因为这触摸而抬起,他的呼吸也开始困难。他的眼睛肯定睁得很大。但…他不知道感觉会是这样。就像是通电导线在他的内部挤压,不是很愉快,不是像周日早上来杯茶的那种愉快与舒适,但令人吃惊,就像是以非常危险的速度赛跑。对手就会在这个时候求饶。这是理智的边缘,极速将逻辑冲刷,吞没。

  “还好吗?”Erik拖长声调说,听起来挺愉悦,眼睛也只是懒洋洋地半睁。

  他轻轻地呻吟,臀部也不住地颤动。是的。非常好。如果他按得更重一点——是的,就那里。

  滑进他体内的第一根手指刺激他碾压着将其吞入,以感官做着试验,测试摩擦不受自己控制但在自己体内的事物会是如何的感受。虽然感觉还是很好的,以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吮吸似的热度。这是他的身体。但先前也从未像是他自己的。这只不过是存在的事物,当他孤独且寂寥的时候,不适用于黑暗里至多只是偶尔的触摸的情况。

  “还要吗?”

  他点头,当Erik挤入第二根手指的时候,迫使自己迎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睛很诚实 :Erik看上去确实很关心,以一种愿意献出一切的眼神看着他,坦白地说,这很招人喜欢——又或者说会招人喜欢的,对于一个没偏见的参与者来说,也许…对Charles也是。他闭上眼睛,在往下看之前用鼻子呼吸:是的,也许这对他来说也是招人喜欢的,尽管只是稍微的。

  已经令人疯狂。摆脱它——试图与之抗争…

  事物在坍塌。

  呼气,他合上眼睛然后吸气,吸收Erik的气味,因为勃起而显得浓重。

  这很好,有任何不舒服的迹象,Erik就会停下,看Charles移动着让自己适应,让自己的肩头更有力地陷入床里,为了抬臀而弓起背。以一种他擅长的坚定的专注姿态,Erik观看着,等待着,在Charles的臀部上散布吻痕,往上到他的腹部,当Charles调整好才重新用手指开始。这十分舒服,以致他腹部的肌肉——他的很纤瘦,很柔软,而Erik是精瘦,坚硬的——开始在Erik唇下开始颤抖。

  尽管这样,Erik还是很有耐心的,恰好到他表面上愿意为Charles几分钟扩张一次的程度:Erik用两根手指取悦他自己的几分钟,将它们交叉在一起,用它们按抚Charles的内壁,从里面探索他,小心翼翼地防止指甲刮到敏感之地。至始至终,他都跪在Charles两腿间,空出的手放在Charles的右大腿上保持平衡,偶尔弯曲他的手指,俯身亲吻任何他能亲到的地方。膝盖内侧,大腿内侧,腹部——他采取画圈圈的形式,将一切彻底攻陷,当Charles在他唇下颤抖战栗的时候,只是贴着他的皮肤浅笑。

  就像是闪电在他的神经之间穿梭,将他的心脏送上发狂的节奏,直到他扭动再扭动,往上攀登并渴望更多,逃离过分的部分——然后再重新跳入,因为不要简直不堪忍受,也超过了他能控制的范围。

  让他这么做,然后——保持这样。其他的一切——如果没有耐心,这会更加糟糕的——会更快,更重,他根本没有选择。目前——这还有愉悦,满足——当然比起不感受这些事情,这是更好的。虽然也会更加愧疚。卑劣地沆瀣一气,蜷曲他的脚趾,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推向Erik的嘴巴,直到他的皮肤上留有Erik唾液的黏腻痕迹。上帝,他完全兴奋起来了。

  他确实兴奋起来了。

  当Erik实实在在伸入第三根手指的时候,疼痛不过是轻微的灼烧感和稍稍的拉扯。这没理由不是这样:他生来就是为此的。他的身体是为了容纳阴茎,承受妊娠。有第一次有时会疼的说法——当他更为年轻时的流言。但——

  “噢。”

  ——处女膜,大概是这个术语——肯定在多年以前就破了,承蒙一直以来他活跃的生活方式。骑马,跑步,剑斗,爬树…

  “别停…”

  当Erik最终恰当待他的时候,也许这根本不会疼。最好是这样——必须是这样。他要求过Erik要温柔。肌肤相亲的甜蜜,手游移着并打旋,了解着他,灼烧着他的神经。他要求过,以这代替血和伤痛。

  喉咙轻轻地发出声音,他抽离Charles,这——噢,上帝,这很疼,身体上灼烧他的肺和腹部。但掩盖任何犹豫,只需快速抖动他的臀部,展现诱人的姿态——又或者说这是不由自主的,渴求更多触摸,吟唱着鼓足勇气。然后…这平息了欲火。

  “我——我想我准备好了。“他静静喘息,用膝盖戳Erik的大腿。如果他能找到任何门路,这会更有效,但他被汗水浸湿,膝盖滑到了两侧。

  这床单太——太令人敏感了——非常暗黑——

  Erik皱眉。“当我说你准备好你才准备好了。”

  关心不会这么具有控制性——但关心是这的根源:Erik只有在担心的时候才这么皱眉。但这不公平,他可以扭曲那种关心——那灵巧,灵巧的手指——然后以此控制。

  又一次控制的失败。不公平。

  “不,”他反驳——噢拜托,拜托呼吸 ,让这场争执由他主导,抗争——慢慢地,尽可能地慎重,因为,该死的——“我说我准备好了就准备好了。因为这是我的身体。我告诉你,我准备好了。操我,要么从床上滚下去。”

  他有听人说过,繁育者拥有权利的唯一方式,便是在卧室里。好吧,那就让他统治——要么在上要么在下——他都能做得很好,基于Erik在抽出手指时会有多拘谨。他们都汗涔涔地闪着光,当他抽出的时候,指尖带出一串发亮的腻滑痕迹。他没有擦去——只是用手托住Charles的臀,转移这湿痕。

  当他抽回将阴茎拿在手里时,指引它到Charles的小穴时——

  再给更多时间不会太糟,也许永远不会再好了——停下。他在...步步失陷。这就是全部。在这之后,Erik就会——上帝。全部。但不包扩他特殊的礼物。不去抗争或许是个错误的决定。Erik说过不论如何他都会这么做,但他也许不能进行到底。仅仅只是因为Erik认为他知道——他不可能知道——在遇到眼泪,拒绝和尖叫之前不可能知道。他会在所有压力之下撤退。但现在是Charles置身于此,屈服于他,仅仅只是看在不是承受的份上。

  可怜。懦弱。

  但他没开始尖叫。他没有踢,没有打斗,没有抗议,或是做除了躺下看Erik起身之外的事。Erik来自上方的一瞥,他从睫毛之下凝视这着Charles;当Charles深呼吸时等待着…

  第一下的推入夺走了他的呼吸。这不疼。不是很疼。但——这在他的大脑里。不,这不对:这已经在他大脑里了,但它在扩大,在灼烧,拖拽着最后一丝谬误感,将其燃尽。有什么在破裂,就像是湖面上冰的裂缝。先前修固好的也破裂了,展现它真实的样貌,聚拢在一起。

  他实际的意识在崩碎。

  而他就坠入这些裂缝里。

  这和操Erik不一样。这是有关心灵的。

  “真他妈的该死,”Erik喘息,咬紧牙关。断开心理上的联系。断开那意识里逐渐增长的,窄成银线的灼烧感:但它无法摆脱,无法切断。那线是——快速闪动的银色,如果他非得有个说法。它穿梭在他意识里的每一部分,像是被针头牵引那样穿梭着。疼些吧——如果疼,那这就是糟糕的——但这不疼。这针就像是快感的闪现,在他大脑呈现炫目的景象,在一处闪烁,又往另一处奔去——他以可能的最好的方式被撕裂,怎能称之为毁灭呢?

  “Erik,”他几近窒息,不停乱动,手挥舞着,然后落在Erik的肩上。他的意识随意飘着——这肯定是抛锚。

  “这里,”Erik在他上面喘息,臀部往前顶,然后挤压,挤压,滑入。

  快感并不都他的大脑里。有些在他身体的其他部分,更下面的部分只不过他大脑里共振——快感的源头,就某种意义来说——但他的意识此刻或许也在他的腹股沟里,在更深的地方,他体内的那个点——他有读到过——有听说过——但这远不止——美好。那份紧致,他身体里双重的快感,然后靠得更近,因快感而蜷缩,从里面挤压Erik。

  这感觉更好——远不止更好——和在上面相比。这没什么不正常的,他能再呼吸了,虽然无法吸气。

  但他的意识太——太多,一口气接收的太多了。那抹银色还留存着,将他穿过,最终爆发,远离,沉到Erik自己的意识里,然后使他们彼此贴近,以思想和欲求之线穿过彼此。他俩意识之间的闪光随着快感的上涌而接连爆发,Erik冲撞他的次数也由此可以得知。

  “噢,噢,噢——”这或许是快感的喷发,或许是他的喘息,亦或是他俩已融在一起。

  “永远和我在一起,”Erik喘息,俯身亲吻Charles的脖颈,那还有他先前的痕迹。虽然镇定对他来说还远不可能,完全做不到自控。他没有理由不亲吻Charles的肌肤,舔舐那被他用牙齿欺凌过的皮肉。“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当只有我们俩人的时候,这个夜晚会更加美好?”

  意识上的针。不断拉紧,将他俩绑起,系上结——又一次冲撞,他发出一声呻吟——他的肺里已没有残余的空气——因为臀部的抽动而加重,这会擦伤Erik的,会擦伤他俩。他们会以无尽的方式,永远留下彼此的痕迹。

  Erik喉间哽咽着。对他来说感官上的刺激也太多了。Charles知道。这是相同的——“我能够感觉到你,”Erik呢喃。是的,确实如此。他们的意识向对方敞开,一切都在那里。再一次冲撞,他埋进床单里,不停动着,头向后仰,手黏糊糊的,身体随着每一次Erik的推入起伏着。“你的意识——从来——我从来——很棒。”

  这和任何其他都不一样。没有其他连结会是遮掩:和读心者的连结不仅是连结,也是心灵感应的联系——双重危机。旧世界的用语。但偶尔仍然会使用。这是Charles从一本书上读到的…不经意的,那也是他得到性教育的,地方。

  那些尘封的旧时书从来没说过这感觉会是这样。

  “继续,”他哀怨道,修剪过的短指甲陷入Erik的背里。这不够。要更多,拜托——尽他所能地要更多,尽他所能地贴近Erik,用腿环住Erik的大腿肚,用脚踝陷进那皮肤,肌肉,推自己向前。他能感觉到Erik的冲撞,一直往上到他的腹部——收紧,绷紧,这总表明他就要——

  这就是原因了:呼吸一次,两次——噢上帝,就是那里:他的精液遍布在他肚子和Erik的胸膛上,他呻吟着,喘息着,颤抖着说着什么,说着一些事——被过腻的满足和迷乱的甜蜜缠住的一些事。黏腻洒在他俩之间,就好像先前他身上没留下痕迹。

  这很简单,但又诡异的意义深远,Erik贴近他,费力地咬紧牙关,呼吸吹在Charles肩头上,一次次地推进他——但他也抱着他,在他臂弯里偎依着,就像刚刚Charles颤抖着第二次高潮时他做的。太多了——太敏感。肌肉——他们——这…这很难思考。高潮时肌肉会收缩。他很紧——或应该是这样——环在Erik阴茎周围。他们的意识也收紧了,拥抱着彼此。

  “Charles。”

  这就是发生的一切了:Erik僵直了身体,然后呼吸,他也到了那一点,喘息着,在Charles的意识里颤动着表达他的欢愉。起初这是白热的状态,上下不停地回荡——噢,他也在呻吟,高声并且尖利,一起咬紧牙关——太多了,这感觉太好了——

  但这沉静…然后稳定了下来。他放松下巴,疼痛袭来,而他的意识时断时续地传达着,起初是缓和虚弱的,但随着他找回呼吸而逐渐强壮,快感令人眩晕的闪现也停止了在他大脑里循环穿梭,被高潮之后四肢酥软的愉悦感所取代。

  但这仍然是Erik的意识,在他的意识里,就在那。

  哈喽,那意识说,欢喜地撞着Charles的,尽管因为疲乏和愉悦导致的虚弱而摇摇晃晃。他俩实际上没说任何话,当然——只是意识上。只是最本质的Erik和他自己,以最深的层次融汇在一起。

  甚至是更深的。然后是他体内的热流,那种热度使他颇为震惊。他们会有宝宝吗?这可能会很快发生。有时候一次就够了。大概是母亲说的:“一次都不行,Charles,不要这么做;以你的身份,这会毁了你的。”

  目前还有更为紧迫的事情:紧迫,最字面上的意思,当Erik伸出手臂然后往前掉的时候,他试图稳住自己,但几秒之后再落了下来,这一次砸在Charles的胸膛上,然后待着没动。Erik一点也没为此生气,如果有的话,他隐藏的很好,用嘴唇轻柔地拂过Charles的下巴。

  Charles这么的过于敏感——这么短的时间就高潮三次——Erik肯定会错觉地他是个青少年。二十九岁并不算老,但…对繁育者来说几乎不算年轻了。大多数繁育者在二十岁成婚,有时会更早,现在已经有许多孩子了——

  “不要再想了,”Erik嘟哝,嘴唇挑逗Charles下巴的下沿,轻轻地咬着那片柔软,没有骨头的部分。他转换自己的重量,侧到一旁躺在床垫上,靠着Charles,胸膛仍然有一半遮着Charles。就好像他们还不够亲近,他将腿跨到Charles的上面,疲累地微笑着,难以置信地得意——指尖下移至Charles的胸膛。

  “我从来不停止思考。”但,如果他现在这么做,这会是很不错的。在做爱之后他总觉得有些虚弱,但这很可笑:这种想要重新倒在枕头里、闭上双眼的需求荒唐无比,简直比先前他抽离Erik之后还要糟…

  并不是说他不想睡觉。不是在床上。以及——那是Erik,和他缠在一起,触摸着他胸前黏糊糊的液体——这是——这怎么——他怎么到了这一地步——他怎么让这发生的——?

  他要吐了。

  随着一声可悲又痛苦的哀嚎,他摇晃地离开Erik,跌向床的一侧,奋力试图在泪眼朦胧中看清事物,爬离伪装成床单的死亡陷阱。他没有——噢——被绊住了脚,一直滑着,滑着——

  好的方面是,手着地撞到地板上确实消除了他的呕吐感。至少他是手着地的,虽然会有淤青,这也很疼,很疼,刺痛一直传到他的手臂上,右手腕有伤痕的地方更加疼。磨光的石头对一个人的皮肉来说永不会有讨喜的结果。

  “Charles!”

  啊,是的,这就是起初他迫使自己离开床的原因。然后是那种呕吐感,很高兴见到你,我的朋友,刚才的二十秒里我很想你。他显得很荒谬。还有——他为什么想大笑?为什么是这样,是的他非常想。长时间的,高声的,毫无顾忌的,就在那里,涌在他的喉咙里

  但如果你无法大笑,那就哭——解释就更为容易。噢,不,没关系:他现在又哭又笑,同时进行着。他就是这么一个超出预料的人。

  这很糟糕。Erik会觉得他不正常:不稳定的繁育者典型,而且也许这是对的。他的意识不是他自己的,这渐渐变得非常明晰。厌恶和贪求混杂在一起,以及他胸膛里那最终,最终在做爱之后消亡的压倒性力量——这些都不应该在一起,这不是他。

  又或者:这是生物学上的他,是他的倾向,不带有理智和自制。

  “Charles?”

  往后倾,他——用手这么一直撑着自己不是个好主意。他们…会有瘀伤的,也许。加上他手腕上缠着的绷带,如果他继续受伤他就很像战时的牺牲者了。他还觉得…疼。体内的。这疼痛比起真正的心伤只不过一般,但也是他不能忽略的那种。

  但…他往上看,试着看Erik。这也许很重要。他应该这么做。

  是不是歇斯底里就是这样的?

  也许。但,Erik的脸——担心写在他的脸上。他这么觉得很正常:如果一个人歇斯底里地大笑,然后在做爱之后滚下床,这不可能是很好的迹象。

  “我——我感觉不怎么好。”他确实不怎么好。迟钝感,模糊感…不,一秒之前他可不是这样的。一秒之前他在大笑。什么时候这一切变得模糊的?他在摇晃,退回到床上,也许——

  他的胸腔紧绷。

  “Charles,呼吸。”

  难道他没有吗?但…没有,实际上。这就…解释了一切,他想起来了,如果他没有足够的空气,他的大脑很明显就会迟钝。他看到Erik的脸在他眼前摇晃,这完全就是奇迹。

  “我没有——我——”失去意识。他——他想要什么?此时此刻,他真正想要什么?二十秒之前是呕吐;现在这消减了,他也再次呼吸,所有这些都变得非常模糊奇诡。

  睡吧。这会起效的 。如果睡觉,他的大脑就能停下,他可以推开这一切,到早晨再处理。歇斯底里,厌恶,自我仇视,欲望——这些都与今夜无关。

  然后计划。早晨的时候。因为这——这已被无可避免的生物学反应搅乱——不能再次发生了。

  拜托,不要再发生了。

  他摇头,碰到——这是Erik的手。在某个时刻,Erik用自己的手框住了他的脸,稳固地捧着。很明显,这也需要他很近很近地倾过来,凝视着Charles的眼睛,尽管如果Charles想这么做的话,他可以立马回以凝视,好好地看眼那双的确非常漂亮的眼睛。Erik是个有魅力的男人。迷人的眼睛。英俊的男人。

  “我能感觉到你有多混乱,”Erik告诉他。

  他能吗?他试图这么说,但他的嘴唇不听话,他绕不过那询问的表情,舌尖也吐露不出不满的反驳。

  但Erik向来了解他,知晓他未说出的话语:“连结。即使你构建出防护——你现在将它们造得非常高——从现在起我总能感受到你情绪的波动——不是想法——只是你的感受。”

  只是?以他的立场,他可是感受到了情绪的大幅波动。坐着。往下滑。

  噢,然后他就是这样了,往一侧滑去——

  Erik抓住了他,一只手伸出,然后放在Charles手臂之下,几乎就是他的腋窝之下。但他们到现在已经看过对方的一切了——手放在不怎么吸引人的地方又有什么关系呢?Erik可以随便抓他想抓的地方,或许是法律这么说的,尽管它没有说什么专一和热爱。所以大概Erik是怎么将他拉近怀里的它也不会作何评论。他抬起他,将他往上拉——他屁股经过床沿的时候有小小的碰撞,但随着一把加大的力,Erik擒获了他——然后将他放到床上——

  他杂乱无章。精神上。然而这很有趣:知晓这点并不说明他愿意停下。这很令人愉快,以它自己的方式,当没有人,尤其是他自己,指望他讲理的时候。

  “我的意识…”他在减弱。好吧。不管他要说什么,他都已经忘了,所以这不会是太重要的事。

  Erik不同意。“…肯定是觉得混乱,”他帮他说完了。“有人告诉我,读心者进入连结需要几个小时。你还是睡一觉比较好。”

  谁告诉他的?他说的就好像读心者多得很。

  “不想睡觉…”但他正往床垫里陷,试图不让皮肉在骨头上滑来滑去,抗争头再次朝下的不适。他扑通一声落了下来,不断折腾着,Erik帮他转过来——然后这样就行啦,还是面朝上好。没有很好,但比刚才要好。

  “当然不是,”Erik纵容地同意,在Charles的太阳穴上落下一吻,延伸地足够远,最后鼻子都埋在他的发间。

  他们不知怎么地缠在了一起,靠得很近Erik能够亲抚他,一次又一次,当他面朝Charles躺着的时候。他眼睛中有狂热的光亮——着迷似的光亮——每次Charles稍稍动一下,Erik的凝视就变成了动态。这一定是为了他自己好。难道这不符合逻辑吗?Erik在监视他,确保他不伤害自己,或是不生病,不被纸划伤,不会不小心地被痰噎住,亦或是其他可能发生的致命事件。

  “这是连结的原因,还是我疯了?”

  Erik挑了下眉。“我猜只有真正关乎生物的事,才能让你把这个问题说出来。

  “那么,是连结?”

  Erik眨了眨眼。“是的…”缓慢地…“我觉得是吧。你知道这会让人脱力吗,当我们开始完成连结的时候?”

  “我不——我——”他也眨了下眼,就和Erik一样,然后往上盯着宽广的灰色天花板:这看上去就像乌云。“嗯…”多么呆滞沉寂的颜色。“Erik。”他深思熟虑地说,但此时他是深思熟虑的。“我不喜欢这个连结。我——去掉它。就现在,拜托了。”

  一阵停顿。然后:“它不是这么开展的,亲爱的。”

  “但你不会的。你可以你也不会的。”

  “不。”

  当然不会。

  当然,当然——他现在到底是有多精神错乱?

  非常。明显。

  “那我自己会找到办法去除的,如果你不的话。”

  但愉悦带来的小小刺痛不停地搅乱着他,即使他现在已陷入疯狂。拨动一个疯狂的人没有好处,可他的大脑似乎不知道这点:那可怖的连结搭接在无意识的边缘上,偶尔很高地漂浮着,就在撤退和消失前,触碰到边缘的摇晃牵动着他。他做不到像这样思考。

  “你——你应该去除它——那个连结。你是我的丈夫。这就意味着你应该照顾我。我想——想——”

  另一个吻。“我知道。宝贝。”

  哦?他知道吗?他可真好。“我…现在要睡觉了。”像很自豪地那样将它说出来。他确实如此。他现在仍然能自己决定的事情没多少了。

  “一个绝妙的选择,”Erik同意。

  也是一个实际的选择,他依偎着枕头,自己的脚和Erik的在被单下纠缠——Erik肯定是把被单拉到他俩身上了——这非常地舒适,他可以缩小自己的世界,只感受Erik手指在他发间的触摸,满足流露在他心间——这感觉起来不像是他自己的满足——干净毯子的气味,闭上他难以想象的重的眼睛的享受——

  即使是疯狂,最终也已到了尽头。

  那么睡吧。就睡吧。

  虽然这没有哪点是公正的,当这是以如此不正当的方式得到的时候…

  但,目前,他将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