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在并不愉快的气氛下结束,雷狮走出议政厅,见门口空无一人,抬眼扫了下四周。随后出来的丹尼尔见状,心领神会道:“百花骑士应该仍陪伴在玛格丽特小姐的身旁。刚刚在来时,我将远道而来的贵客托付与他照顾。”

  雷狮闻言,面无表情道:“那主教大人是否清楚, 他们去了哪里?”

  丹尼尔摇摇头:“抱歉, 陛下,想来这是他们个人的安排。”

  这时,年迈的约克公爵在数名随行使臣的簇拥下走过来,到雷狮面前不动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风霜的痕迹,这位叱咤风云大半生的贵族却依旧挺直脊梁,精神抖撒。他的双手盖在纯金雕花的手杖顶部,轻轻一敲地面站定,即使对上高他许多的国王,也分毫没有被压制的迹象。

  “陛下,”公爵不卑不亢道:“我的孙女玛格丽特自从在昨日的巡游中见过您后,就一直牵挂着您,如果陛下愿意去看看她,想必她会十分高兴。”

  “当然。她既是我未来的王后,自然要多多关照。”最后几个字节被雷狮咬得格外意味深长。

  公爵最后深深凝视他一眼,行礼告辞。雷狮则在与他擦肩而过后,迈步径直朝花园走——那位刻板迁腐的骑士除此以外,也不会再有其他选择。

  随行在侧的丹尼尔转头道:“看来陛下对自己的骑士了如指掌,您们的关系真是亲厚到令人羡慕。”

  雷狮对他言语中暗藏的试探不置可否:“这地方也就花园能让女人提起点兴致,倒不如说是安迷修更了解那些女人们。”

  不久前的会议中,这位态度暖昧的主教再次做了件教人捉摸不透的事。当时局面正因雷狮的强势态度而陷入僵持,约克公爵绞尽脑汁思索扳回一城的方法,雷狮则以不变应万变,继续蛰伏伺机而动。

  就在这时,丹尼尔站了出来,提出一个看似折中的意见——以封地为界,贵族们遵照新王法令,肃清领地内乱象。同样的,王都附近区域则需雷狮派遣人马,以儆效尤。

  也就是说,大家都要出兵,丹尼尔将所有人的起跑线,一并拉回到等同的位置。这本就不正常,在王权确立的情况下,教廷作为神权代表,应与王权代表——也就是俗世的王井水不犯河水,既不忤逆,也不参与。而现在丹尼尔的做派却恰恰相反,他不但参与其中,甚至变相阻碍雷狮的计划,但同时,也不算彻底偏向约克公爵,更像一种制衡。

  由于种种原因及其历史特殊性,象征神权的教廷一度与王权并重,甚至在从前,拥有废立君王的资格。到现在虽渐势微,却仍具备一定的干涉能力,可以说是除却基本被算作后院失火的约克公爵外,另一股棘手的势力。

  丹尼尔不以为意,若无其事地接口:“看来陛下同百花骑士一样,也十分了解女士的心思。”

  雷狮眯起眼睛,咄咄逼人:“主教似乎对我们的家务事颇感兴趣,不知谁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您先尊降贵,动了心,思。”

  “陛下误会了。”丹尼尔微微一笑:“在下的心只为神跳动。”

  雷狮道:“听起来真像可歌可泣的美好恋情。”

  丹尼尔不动如山:“承蒙陛下夸奖。 ”

  年轻的王见状,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不多时,丹尼尔借故离去。

  雷狮到花园时,安迷修刚和玛格丽特从小径深处走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朵红蔷薇。雷狮瞥了眼安迷修手里的花,就向远道而来的公爵小姐发出了午餐邀请。而对方在见到他的一瞬间便红了脸颊,呈现出少女含情的扭捏模样。在之后的会餐中,表现得十分端庄得体、斯文秀气,仿佛刚刚的强势敏锐暗藏锋机,都是安迷修的错觉。

  雷狮在面对即将要成为自己伴侣的玛格丽特时,似乎也展现出了足够的耐心,整场会餐表现得颇为有心。他本是个气场强烈、甚至具备一定攻击性的人,就像被温暖和煦的阳光软化了棱角,他收敛起锋芒,直至午餐结束,派人将她送回宅邸,才又在安迷修面前原形毕露。

  他起身往办公厅走,斜睨着跟在侧后方的骑士:“这花怎么回事?”

  安迷修答:“玛格丽特小姐送的。”准确的说,是在他送给对方后,又被以种种原由转赠回来。骑士心情沉重,不知该如何处理。礼教告诉安迷修要妥善保管他人的赠礼,可花朵背后的含义……

  雷狮脚步一停,转身抽走他手里的红蔷薇,托着花萼放到安迷修颊边,打量片刻,笑了:“不错,倒挺适合你。”

  红晕不可遏制地爬上脸颊,透出薄薄的肌肤。安迷修将花拿下来,低着头沉默不语。

  两人拐进办公厅,雷狮在办公桌前坐下,开始处理堆积的政务。安迷修拿着红蔷薇有些尴尬地站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雷狮不动声色地瞄他几眼,盯着面前的公文若无其事问:“你觉得她如何?”

  安迷修一时间摸不透他的意思,困扰多时的念头于心中盘旋,几欲脱口而出。他想到雷狮面对公爵小姐时难得的和颜悦色,但身为属下,有义务提醒自己的王远离危险。像是下定了慨然赴死的决心,安迷修道:“属下有件事需禀告陛下。”

  作为封口的条件,玛格丽特的要求是获知雷狮突然同意联姻背后的真相。这看上去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雷狮略一思索,就想通了其中关窍。

  显而易见,玛格丽特是一名拥有随时为家族利益牺牲觉悟的贵族女性。她的培养者耗费心力,并且成果显著。特权阶级出身的人在享受一切优于寻常人的待遇后,理应回馈家族,而从长远角度来讲,要想延续这份殊荣,就需要每一代的人为家族奉献。没有什么是可以凭空获得的,要想拥有什么,就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众所周知,包括金雀花王朝在内,这片大陆上的诸多王室祖先都是海盗出身,掠夺是流淌在他们血液里的本性,依照雷狮的性格,只会咬住大皇子身死的先机穷追猛打、以绝后患,根本不会陷在如今的局势里。

  这也就足以说明,能够迫使雷狮做出改变的,必然非常重要,只要能掌控这个可被称之为弱点的存在,就不愁拿捏不住他。什么小女儿家面对危机的心思,根本不存在,玛格丽特从一开始,就是约克公爵的影子。

  “谁会将敌人当做谈情说爱的对象,那套说辞又能欺骗谁。”雷狮想到不久前少女绯红的脸颊,笑了声:“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安迷修没有接话,他同样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雷狮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是什么?但明显,雷狮不会为他答疑解惑,甚至还反过头来问,“我很好奇,她以什么要挟你。”

  安迷修当然说不出口。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玛格丽特会提这种条件,就说明她不知道对象是雷狮,不然约克家直接拿这件事发难即可,何必再迁回婉转地绕圈子。他踟蹰片刻,无声地将红蔷薇递过来。

  雷狮一挑眉毛:“以它?”

  骑士垂下眼帘,藏在头发里的耳尖悄悄透出红来。

  雷狮却懂了,他暖昧地笑起来,心情很好的模样。一把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包覆进自己手心,拉到跟前不让人有逃脱的机会。“那你打算怎么办?”

  安迷修整个人都被拉扯地往办公桌上倾,另一只手扶着桌沿稳住身体,低声道:“请陛下下令,由百花骑士团出城清扫乱象。”

  雷狮道:“事到如今, 你不会不清楚他们的用意。既然握有你的把柄,就不可能暴殄天物,哪怕你不受威胁,也不会白白荒废。你这一趟出去,很可能无法再回来,你一死,骑士团就将易主。”

  “不会的。”安迷修断然否决,眼神无比坚定。“属下会活着回来。”

  他有条不紊地道:“属下不在王都,他们就无法以属下为由威胁到陛下。百花骑士团本就代表陛下的威仪,又属下出面执行任务再合适不过,而且这样一来,您的身旁还有骑兵队可用,不至于陷入被动。同时,陛下也可以借此树立威信。”

  雷狮淡淡道:“你要是回不来呢?”

  安迷修回:“属下上次不也活下来了吗。而且——”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悲悯:“平民们是无辜的, 如果可以,属下想救他们。”

  一切的原罪因人的欲望而起,是上层的权力争夺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不论原因为何,他参与其中,就同样有罪。

  雷狮看着他,忽然道:“安迷修,不要用这个表情,我看着恶心。”

  在被拉上办公桌时,安迷修仍然是茫然的。他在茫然中被剥去衣物,被彻底的进入,于摇晃的颠簸中逐渐沉沦。细微的喘息从嘴中发出,他才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什么。

  怒张的性器嵌入他的身体深处,穴口的褶皱被撑平,结实平坦的小腹不断撞击他的身体,粗硬的耻毛戳刺着敏感的括约肌,而后被抽插带出的肠液润湿,涂抹在雷狮的小腹上,泛起一层淫靡的水光。

  激烈的交媾将落在两人交合处的肠液浆捣成一圈白白的细沫,安迷修的喘息剧烈起来,乏人问津的前端往外吐出精水,细微地顫抖着。他的鬓边摆放着一朵红色的蔷薇花,衬着他酡红的脸颊,就像吸取了花的精气,高潮后的身体蒸腾起一层艳情的粉。

  少年国王修长的手指拔弄他滴着精水的性器,在尽情施为的肆无忌惮下,自眼底流露出一丝空虚。他埋在骑士的肠壁间驰骋,蛮横地攻城略地,嘴中却问为什么不反抗?安迷修没法回答他。

  痉挛的内壁收缩挤压,紧紧吸着体内的异物。在经历一阵疾风骤雨的抽插后,雷狮掰开他的臀瓣,射在了他的身体里。

  灼白的精液自腿根滑落,安迷修躺在桌上,凝视着雷狮如困兽般怒火勃发的脸:“如果您想要我的忠诚,百花骑士团本就归陛下所有,如果您想要我的性命,它本就属于您。”

  ‘荣誉、牺牲、奉献,这是我存在的意义,而对象则是您。”

  骑士顿了顿,刚刚经历过情事的眼睛春潮未散,却袒露出一片赤诚:“陛下究竟还有什么不满呢?”

  雷狮一怔。

  的确,他已经得到了安迷修的一切。那么,究竟还在不满些什么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