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以为我会让一个小孩子去冒险啊,万一他一个人搞不定怎么办!再说,这里可是陈家的地盘,没道理我们出生入死,她们却在家设宴作乐。”

  “若是陈家主问起出了何事,属下如何回答?”

  “这个嘛,现在事无定论,说轻了她可能不重视,说重了她又可能往后躲,毕竟仙督在这……”聂怀桑思考了片刻,“就说本宗主的儿子进了家黑店,被人挟持了,让她带人来抄店!”

  “啊?可您尚未婚配啊!”暗卫对这个理由有点傻眼。

  “没婚配就不能有儿子吗?当年金光善还就娶了一房老婆呢!外边的儿子还不是一大堆!”聂怀桑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暗卫听到自家宗主的话,眼角抽了抽,但到底没再多说,领命走了。

  聂怀桑这才抬脚,向巷子口对面的酒楼走去。

  另一边,蓝景仪也已经走进了金鹤出入的那家香料店。

  那铺面看上去和普通的店没什么区别,里面有一个伙计和一个掌柜看店,生意有些冷清。蓝景仪先在前边扫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就绕到了后院。后院地盘儿不大,有几间屋子,大部分房间都很小,只有一处,是间库房,占了很大一片区域。因里边堆积着不少香料,蓝景仪进去之后还差点被呛得打喷嚏,好在及时忍住。

  怕再被呛到,蓝景仪在查看库房的时候一直憋着呼吸,等转完一圈后,都快要憋不住了。原本他已经准备退出去,可临出门前还是没忍住吸了一口气,因被憋得太久,这口气还吸得很深。

  未成想,也正是这一口气,让他察觉出了不对。

  在这浓郁的香气之下,竟然掺杂着一股腐臭味儿。

  蓝景仪强忍着呛鼻的味道,又仔细闻了闻,并不是错觉。

  他尝试在这复杂的香味中,寻找那一丝腐臭味儿,最终将位置确定在了一处靠墙的香料架子上。

  味道是从架子后边传出来的。

  蓝景仪推了推那架子,却没推动,他又试着注入一些灵力在手中,还是推不动。

  难道,有机关?

  考虑到这种可能性,蓝景仪仔细翻找起来。果然,在架子上的一处匣子里,他找到了机关的旋钮。轻轻一转,那架子直接向旁边移开,露出了后边的暗门。

  暗门是向着地下延伸的。因此时隐着身,蓝景仪怕里边有人,他也不敢点火,只能借着门口的光,一点一点往下走。好在到底部的时候,里边是燃着灯的。此时,离了香料,腐臭味更加明显了。

  地下的空间并不大,也没有什么隐秘屋子,只在中间有一圈半人高的石砖围墙。蓝景仪离得稍远,一时看不见里面是什么。等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往围墙里一看,差点将早上的精致茶点全部呕出来。

  池子里竟然摞着许多几近腐烂的死尸,而死尸身上有不少虫子在啃食腐肉。密密麻麻地,太恶心了。蓝景仪说什么也不想再看第二眼。

  他又扫了扫四周,靠墙的桌子上似乎供奉着东西。他借着屋子里有些昏暗的光去看了看,那被供奉的,长得像是一只大虫子,黑黢黢的,难看死了。一边还放着一些器具,有的像小鼎,有的像香炉,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蓝景仪也不敢碰。

  就在这时,一只香炉一样的东西里竟然有黑气冒出,蓝景仪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江澄在蓝曦臣充满期待的眼神之下,“勉为其难”地将那盅并不难吃的汤羹灌下了肚子。刚要同蓝曦臣说会话,就听到房间外传来嘈杂的声音。蓝曦臣率先起身去开门,江澄随后跟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蓝忘机也将房间的门打开了,魏无羡在他身边。四人对视一眼,隔着二层走廊的围栏,向一层大堂望去。此时大厅里已经站了不少陈家修士,陈家主本人也从客栈大门走了进来。她一抬头,正好看见楼上诸人,赶忙行礼。

  “哎呀,仙督,老身实在是没想到,在我辖下,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地方,真是太可恶了!”

  陈家主上来就这么说,蓝忘机难免疑惑,刚要询问,金鹤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

  金鹤未等到答案,楼下的陈家主却指着他的方向大声说道:“快,就是他,把他拿下!”

  陈家修士听到家主的命令刚要上二楼拿人,就听金鹤喝到:“等等!陈家主,我好歹也是兰陵金氏的亲眷子弟,您拿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与巫蛊之术有关,难道还不是理由吗?”这时,摇着折扇的聂怀桑也从客栈门口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面色不豫的蓝景仪。

  “聂宗主,您这是何意?”金鹤听到聂怀桑说他与巫蛊之术有关,并不紧张,镇定自若地问聂怀桑。

  “小金公子,我们已经去过你出入的那家香料店了,那铺子下面,可是有一池子的蛊虫,用人的尸体喂养,哎呀,可真够恐怖的。”聂怀桑一副我好怕怕的神情,“只是不知道小金公子身为金氏亲眷弟子又为何要去那种地方,还整整待了两刻钟?”

  “你跟踪我?”金鹤这才察觉,早上在茶楼里的相遇,并不是偶然。

  “巧合、巧合,是吧,景仪?”

  蓝景仪哼了一声,并未说话。

  “金鹤,你真的与巫蛊有关?!金凌的蛊是不是你下的?!”江澄意识到这种可能性,手中的紫电闪过了丝丝电流,竟已生了杀意。

  金鹤听到江澄的问话,并未作答,而是说道:“江宗主,我劝您还是别冲动的好。”接着,金鹤拿出一只精巧的小盒子。他打开盖子,将里面一只五彩斑斓的小虫引到了手心中。那虫子虽然漂亮,却也让人不禁想到,越漂亮的东西,就越危险。只听金鹤继续说,“若是我驱动了手里的这只母蛊,倒霉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他的这一举动,无疑是承认了自己与巫蛊之术有关,但他这么轻易就承认自己有问题,反而让人不敢掉以轻心。蓝曦臣听出金鹤话里有话,怕他对江澄不利,忍不住上前一步,将江澄挡在身后,问道:“小金公子,你这是何意?”

  看到蓝曦臣紧张的动作,金鹤忍不住轻笑一声,“泽芜君不会以为,我手里这只母蛊,会直接飞到江宗主身体里吧。放心,被驱使的子蛊,早已经隐藏好,等待被唤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