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在得到命令时,早已进入了戒严状态,皮特罗和旺达被安排在安保性能最好的房间里,外面还站着几名特警,每一个人都荷枪实弹,显然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他们状态怎么样?”麦克格雷特对着警官点了点头,表示问候。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情绪还算稳定,配合我们做了基础的询问,只是......”警官顿了顿,指了指旁边的玻璃窗户。“我没怎么接触过变种人,还是说变种人在遇到危险时都是这个样子?”

  房间内,一个女孩儿坐在椅子上,她的手掌间漂浮着暗红色的光晕,玻璃杯有规律的上下做着运动,而在她的旁白,缠绕着一条条银色的光影,几秒钟后,男孩儿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扭过头焦急的看了看大门,又做起了超高速运动。

  “这是焦虑不安的表现,很多变种人在紧张时喜欢使用能力,虽然并不是有意为之,但能力是唯一与生俱来且表露在外的特征,能够让他们瞬间有所依靠,感到安心。”

  查尔斯回头看了眼史蒂夫:“谁进去跟他们聊一聊?”

  史蒂夫作为人尽皆知的英雄,在危急时刻带来的镇定作用不言而喻,但查尔斯作为变种人的领袖,他的出现往往可以成为所有人的希望。

  “还是你去吧,你能快一些,卡琳娜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不是吗?”

  查尔斯点了点头,握住把手拧开了房间的大门,听到动静的两人瞬间停止了自己动作,在看到来者的模样时,原本暗淡的眼神突然又亮了起来。

  “你们好,我是......”

  “查尔斯·泽维尔,我们知道你是谁,所有的变种人都知道你是谁。”旺达离开座位,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你不是能窥探别人的记忆吗?来吧,看我的记忆吧,皮特罗带我离开时,我专门记了路。”

  旺达抬头看了眼查尔斯,她察觉到了男人眼中犹豫,确实,在还未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就侵入对方的私人领域,是很多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情。她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攒住男人的胳膊,眼神和语气异常坚定。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就动手,do it!”

  那一刻,查尔斯在旺达的身上看到了埃里克的样子,他甚至觉得,单凭这一瞬间的状态,不用验DNA,就完全可以断定他们是埃里克的孩子,埃里克和他们一样,在面对一件我心已决的事情时,无论如何都会义无反顾的往前走。

  他抬手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太阳穴,一段段回忆出现在了脑海里,顺着旺达记忆中的一条条街道,他找到了九头蛇的准确位置,同样,他也看到了那个摸着弟弟妹妹的头叫他们别害怕的坚强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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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琳娜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尘不染的白色天花板,和有些刺眼的白色灯光,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束缚在了实验台上。

  在被抓住后,她被拖进了一个小黑屋,被人绑在椅子上,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电击,直至昏厥。在最后一刻她似乎感觉到了有人跟她建立了联系,自己也似乎发出了求救,不出意外,应该是查尔斯,看样子,皮特罗和我旺达已经安全逃出去了,救她的人不久后也会赶过来。

  “不要挣扎了,我的宝贝。”莫尔斯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慢悠悠的在她周围打转。“没想到你的能力这么强大,佩戴了抑制项圈,仍然能使出这么漂亮的能力,而且,手脚功夫也不错。”

  莫尔斯的皮鞋接触地板,发出哒哒的清脆响声,配上墙上钟表的滴答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异常突兀。卡琳娜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她第一次落入莫尔斯的手里时,就曾遇见过一个想要逃跑的变种人,最后也像她一样,被抓了回来,迎接他的不是死亡,而是惨无人道的折磨。

  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卡琳娜越发觉得,皮肉之苦是世界上最不值得一提的痛苦,内心的煎熬和精神上的折磨,才能彻彻底底将一个人打败,只有拥有信仰,打你侮辱你又算什么,为了最后的胜利,人连命都敢心甘情愿的豁出去。

  “我之前可能表述的不太清楚,我喜欢有反抗意识的人,但我喜欢的是在手术台上反抗的人,因为我喜欢看别人任人宰割的样子。”

  一直转圈子的莫尔斯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弯下身子,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对着卡琳娜开始大喊:“我不喜欢别人逃跑,听见了吗?我不喜欢。”

  最后四个字可以用声嘶力竭来形容,莫尔斯脖颈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因为常年少觉,眼眶里的红血丝布满了白眼球,显得异常恐怖。

  “谁TM在乎你喜不喜欢,我向来听人话,可不听非人类物种说道。”卡琳娜望着他的眼睛,露出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笑容,因为那种笑容只会出现在胜利者的脸上。“你知道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吗?你在临死前的日日夜夜都会被噩梦缠身,你死后,会下地狱,曾经在人间对别人犯下的罪行,会有恶魔一一偿还给你,到那时,你就会明白弱小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了。”

  “你之所以成为现在的你,也只不过是得到了九头蛇的招揽罢了,失去了这一切,你什么都不是。”

  “闭嘴,我让你闭嘴听到了吗?”莫尔斯显得气急败坏,不停地用手掌拍打着实验台,然而这样的情绪正中了卡琳娜的意,人的大意往往不是在平静中出现了,越是情绪不稳定,越容易出错,越容易做出有失水准的判断。

  “没有人会记住你所做的一切,你甚至连佐拉博士都不如,他起码真的让九头蛇发展壮大,而你,只不过是拖着九头蛇破碎的躯体,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苟延残喘罢了。”卡琳娜越说越起劲,声音也越来越大,全然不顾眼前人的愤怒表情,自顾自的,毫不示弱的继续说下去。

  “你所做的一切带来了什么改变,什么也没有?那些经过改造的变种人真的帮助到了九头蛇吗?我看未必,因为你忘了一件事,你改变的只是他们的身体,而不是他们的内心,内心软弱的人,即使身体素质再强大,也依旧唯唯诺诺,拥有坚定信念的人,即使拖着羸弱的身体,也不怕任何打击,也会奋勇向前。”

  “我说过,闭嘴!”

  卡琳娜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插进了他的心脏,他就属于那种人,觉得世间无一丝美好,觉得世间人人都不理解他,然而他的内心也很清楚,当你与世界格格不入时,很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自己。

  莫尔斯猛的把手中的手术刀举高,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却正是卡琳娜想要看见的,她集中精神力盯着刀刃,手术刀在离她胸膛一寸的地方突然改变了方向,直直的插进了莫尔斯的手臂,下一秒,从开始就未停止动作的双手也挣脱了束缚。

  卡琳娜坐起身子,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脖子,跳下实验台,一步一步走到了莫尔斯的面前,拽出他插进兜里的手,掰开他的手指,取出了一个小型呼救器。

  “还挺有骨气,竟然没有出声。”她把小型呼救器扔在地上,抬起右脚毫不犹豫的踩了上去。“人啊,有时候不要太过自信,干什么都要给自己留个余地,你说是不是?”她伸出右手,拍了拍莫尔斯惨白的脸蛋,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极其轻柔。“比如,虽然你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但至少要在你工作的地方安个监控,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你是谁?”莫尔斯因为疼痛满头留着大汗,在听到卡琳娜的话后,默默向后退了几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了解?”

  “我啊,我只是一个受害者而已,像进入这里的每一位变种人一样,只不过,我确实对你很了解,哦,对了,再给你提个意见,下一次见到我,就别戴眼镜了,你知不知道,上面的很多小零件在我手里都可以充当杀人武器。”

  卡琳娜把手伸到前方,对着莫尔斯的脑袋隐隐用力,一下秒,两颗小钉子就浮在了她的手掌上面,当然,眼前人的眼镜也彻底报废了。

  有了堪比钥匙的存在,脖子上的抑制项圈也终于可以和她说再见了,当那恼人的东西掉落在地上时,她甚至还回过头对莫尔斯说了一句谢谢,只不过,脚还没迈出大门,就停了下来,又默默按照原路返回。

  她对着男人笑了一下,把手掌放在了刀柄上,用力拔出,在莫尔斯的惨叫中,还不忘调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忘了送你离别礼物了。”

  “膝盖可是个好地方,怎么能白白浪费了呢?”

  实验室的大门随着卡琳娜的离去又重新阖上,房间里,独留一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人,和一滩鲜艳的红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