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想摸一摸她的脸都做不到，无形的力量始终在控制着他的手，让他觉得自己这是在犯罪。
朱朝阳的字典里其实并没有罪恶感，朱晶晶坠楼那次把他吓坏了，但也只是害怕，到后来他连害怕都感觉不到，只想一切尽快结束。
只有对小敏......
但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某些念头一旦被唤起便难以压制，他躺在她身边如置身火炭之上无法合眼，面前全是小敏昔日枕畔怀中娇声软语的模样。
他忘不了一切是怎么开始的，也是在酒店，也是这样一个安静的夜晚，她沉沉睡去，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置身于何等危险的境地。
后来还是小叶手机响了两声打断了绮思，又是双马尾，她问你们俩今天晚上怎么睡的，有没有更深一步的发展。
关你屁事，他飞快地打出来，又一个字一个字消掉。
小叶正在做梦，梦见自己穿着象牙色的婚纱站在一座漂亮的别墅前面摆pose，新郎的脸还没看清就被叫醒了，沒好气地睁开眼睛。
“今天看动物，越早越凉快！中午动物就都躲起来了！”穿戴齐整的大朱催命似把她拎坐起来，他明白小丫头们的用心了，也找到了对策。
“谁要看动物......”小叶叽叽歪歪起床洗漱。
他们坐敞篷车漫游在人工的自然环境里，一路上有长颈鹿伸长脖子好奇打量，经过狮子远眺江山的荣耀石，母狮比她老公还神气，被火烈鸟围观，中午朱朝阳领她们吃有名的烤肋排，周春红和老马兴致勃勃各种拍照，小叶也长了见识，只是......
干什么呢？双马尾问。
给羊驼刷毛，她沮丧地回答。大朱还在喊她看过来，小叶挤出假笑，对镜头比了一个V，留下一张和羊驼的难忘合影。
没关系，晚上看你的！双马尾继续怂恿。
动物园6点不到就闭园，小叶又燃起希望，以为可以有机会和大朱在房间里看星星聊人生哲学，结果大朱带她们去市中心吃晚饭，看演出，还有群众自发唱歌跳舞，小叶又在回家路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又是大天亮，大朱象个专业导游一样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今天目的地是环球影城，整整一天各种娱乐项目都玩遍，和所有人物排队合影，晚上又去步行街吃阿甘炸虾，然后找了个热闹的酒吧继续喝酒看节目。
大朱问周春红愿不愿意在这养老，周春红说养老可不行，吃不惯，投资还可以，你问问奥兰多学区房多少钱一平。
大朱笑着说这不讲学区房，都有校车。这时电话响了，是客户。
他走出酒吧接完了电话，回头发现小叶静静地站在身后。
“里面太吵么？”他问。
小叶摇头，“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我在美国打了五年工。”“那是在旧金山，”小叶仿佛发现了他的秘密，“你来过这里，和谁？”
还能和谁呢？小敏失去孩子以后他带她来奥兰多散心，海滩公路，迪士尼，所有的地方都是他带着小敏一起走过的。
“人不可能五年呆在同一个地方，”他拍拍她的头，“里面变魔术呢，进去看。”
“他好象是在隐瞒什么。”她发出一条消息。
双马尾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是那本护照上的人吗？”
“肯定是。”
双马尾对这种狗血前女友桥段表示极度好奇，可又提不出更好建议，只会让小叶近水楼台先把人拿下。
“他比我酒量好多了，根本不管用。”
“下药？”双马尾发出后立即撤回，然而还是被小叶看到了。
“你疯了吧！”小叶气得关了手机。
心情不好，只喝了两小瓶啤酒她就晕晕乎乎，不知道怎么回的酒店。
大朱就是存心的，根本不给她机会！可和我这样年轻漂亮的美少女同居一室，他怎么就不动心呢？
最后一站是纽约，周春红一直想去奥莱，他们在那里买了许多衣服鞋子，然后逛第五大道，大朱要给小叶选个礼物。
小叶终于开心了点，大朱在蒂凡尼选了个全钻笑脸项链，问她怎么样，小叶摇头，说刚才经过另外一家，拉着大朱进了梵克雅宝。
四叶草，蓝色，中间一颗钻石，大朱看着柜台里面的项链，整个人都木在那里。
这是命运的安排，整条街数不清的奢侈品店，每家都有数不清的款式，她唯独选了这一条。
他想起电影卡萨布兰卡，同样见鬼的相遇，见鬼的巧合。
戴着白手套的柜员把项链用深蓝色天鹅绒的首饰盒托着，一边轻声道你们很幸运，这是全美国唯一的一条，是今年的限量款，小叶兴奋而期待的望着他。
他直勾勾地盯着那条项链，后背沁出冷汗。
“是太贵了吗？”小叶有些忐忑，可能觉得自己还是学生，不应该戴这种东西。
“阿姨给你买。”周春红见小叶实在喜欢，大朱又迟迟没有动作，便去掏新买的lv钱包，被大朱按住了，”不是，......换个颜色，红的显白。”
“不，我就要这个。”小叶坚持。
他叹了口气，“好吧。”
逛了一天的街，晚上又去宾州车站看NBA，场面激烈，老马手气好，中场游戏的时候抓了一件球衣，十点多散场，小叶强打精神走回两条街相隔的酒店，鞋子也没脱就一头倒在床上。
你够狠，老男人，她想，然后便沒了知觉。
“怎么样？”肯尼迪机场，双马尾还在不屈挠地打听。
“铩羽而归。”她回复。
“为什么？”“没有机会。”
广州机场意外地碰见了杨锐，他和母亲去加拿大转机经过，看见小叶把他激动坏了，又加微信又问考上了哪所学校。
小叶想起双马尾最后一招：找个小鲜肉刺激他。
杨锐听说两个人在一个城市读大学，兴奋得脸都红了，“咱们以后可以一起去......”列举出一堆景点。
“谁说不是呢。”小叶报以虚情假意的微笑。
“老男人根本不接招！”小叶气呼呼地坐在垫子上，双马尾盘着腿坐在另一个垫子上，她刚跟父母从丽江回来，家里布置得跟网红打卡地一般。
“表面上没有反应不等于心底没有波澜，”双马尾煞有介事地摇摇手指，“我跟你说，老男人的心思很深很深，不要以常人眼光推测......你确认他半夜没有趁机碰过你？”
一抹红晕飞上小叶脸颊，她没有象以前那样斥责女友胡说八道，只是惆怅地叹了口气，“没有。”
“你确认？”双马尾不信，“孤男寡女大晚上的，你不是说那次喝酒的时候他摸你腰了？”
“他就是......碰了一下，”小叶支支吾吾，“哎呀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就别戳我伤口了。”
双马尾的表情比小叶还要失望，这可怎么往下写呢，编的话就会很违和，因为毕竟不是主人公自己的选择，可是，这个男主也太墨迹了，他都快三十了心里没个13数吗？
“他说让我去学车，我让他教，他说没时间。”小叶不是想炫耀，她只是想把所有这些拿出来跟女友分享，然后让她帮忙分析，到底他是什么意思，对自己是纯粹长辈的疼爱，还是男人对心爱女人的纵容，她实在没有经验也太渴望成功了，大朱对她笑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亮了，大朱忙起来不接她电话，立刻觉得活着没有意思。
小说里不是这样的啊，都是霸道男主围着小女朋友转，双马尾有点后悔磕这么一对CP，真情实感了这么久要是没结果，我还不如磕艺术班班花和篮球高手那一对，人家两个听说都见过家长了呢。
两个女孩各怀心思，默默无言地坐了一会儿，小叶脑海中浮现出一幕情景：自己穿着高跟鞋从一辆红色敞篷车里钻出来，一副大墨镜遮住半张脸，海藻一样的长卷发披在身后......他喜欢这款成熟女人吧。
大朱给她卡里划了一笔钱，小叶到北京的时候他人已经在日本了，朋友圈里发了一张夜幕下的风俗街，小叶气糊涂了，答应杨锐跟他夜游北海。
三年没见杨锐更吵了，说个没完，小叶只想安安静静看夜景想心事，有他在耳边聒噪不停，真是牛嚼牡丹。要是大朱坐在这里，他一定是手里端着一杯茶，一语不发地看着窗外夜色，眼里是她看惯的那种怅惘和思念。
他还在思念那个人。
临走前她又去了一次他家里，她有他家的钥匙，那件冲锋衣放在柜子最下层，翻到护照的时候她却犹豫了。她要看的是怎样一个结果呢？
看过了又怎样？她捏着那本护照，手不停地颤抖着，颤抖着，最后还是放了回去。
那是个怎样的女人，她到底哪里好，跟他有过怎样的过往，究竟哪一点让他念念不忘，这些都不是一本护照，一张照片能够解释。她之前总是自作多情地认为，叔叔是为了照顾自己才蹉跎至今，可现在她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小叶，你尝尝这个。”杨锐把一碟点心推到她面前，她面前已经堆成了小山。
“我实在是吃不下了。”小叶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太晚了，我想回学校。”
“也好，反正，以后来日方长。”杨锐自我感觉良好地解释。
双马尾人在天津，小叶还是习惯了跟她讲心里话，双马尾开解她杨锐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年轻，男人年轻很重要的，小叶嗤之以鼻，她觉得利用杨锐心里过意不去，既然大朱不吃这套，也没必要再跟他敷衍。
每次她和杨锐出去吃饭或者看电影她都要发朋友圈，大朱每次都会点赞，小叶气死了。
这个周末外面下着小雨，室友告诉小叶有个帅哥在楼下等，小叶探出头，看见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高大身影。
“我不想要这个帅哥。”她喃喃自语。
杨锐看见小叶一瘸一拐向这边走来，张口结舌，“你怎么了？”
小叶眼底含着泪花，“是高一那年的车祸，腿有旧伤，阴天下雨就会这样。”她说的跟真事一样，以为杨锐会安慰她几句然后找个借口告辞，没想到被这厮一把抱住了。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不要啊，小叶想挣脱开他的胳膊，可这家伙力气实在太大了。这是我第一次拥抱啊，她欲哭无泪，又一想，以前叔叔也抱过我的，不是第一次拥抱，那就算了。
“杨锐，你先把手放开，听我说。”小叶感觉都要窒息了，杨锐还在自我感动中，直到发觉小叶的声音变了调才松开手，小叶弯下腰，大口喘着气。
杨锐想起当年朱朝阳不同意私了简直不能更英明，就应该让对方受到应有的惩罚，让罪魁祸首进局子，吃窝头爆*菊花，“小叶，他们蹲了几年？”
小叶没明白他在问什么，只一心想跟他说清楚，“杨锐，你听我说，我......”
杨锐睁着大眼睛，屏住呼吸等她往下说。
“我有喜欢的人了。”她看见杨锐眼里的亮光蓦然暗淡，心下凄然，为他，也为自己，她本性善良不想伤害谁，特别是感情方面......“我不该让你产生误会，对不起。”她诚恳地望着杨锐的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场责难。
杨锐眼睛卡巴卡巴，“你喜欢的人，他也喜欢你吗？”
小叶直定定看了他半晌，眼里渐渐涌出了泪。
杨锐回到宿舍抽了半盒烟，他不是看不出小叶对那个姓朱的叔叔有意思，他只是不相信，两人之间相差十几岁，根本就是两代人，怎么可能......他翻开小叶的朋友圈，关于他和小叶约会的那些内容都删掉了，最近的一条是一个月前发的照片，一只男人的手放在方向盘上，地点是迈阿密，配文是最远的心最近的人。
小叶，你竟然爱了他四年吗？
朱朝阳打麻将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想给谁点炮就给谁点，想赢谁就赢谁，方建平夸他是高手，这天带着女儿给他认识，方丽娜考到上海学习影视表演，打扮得跟小网红一般，看见朱朝阳，态度矜持而不失娇羞地给他敬酒。
这什么情况，朱朝阳脑中警钟长鸣，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拿我当儿子，果然，方建平态度暧昧地说女儿英语不好，想去好莱坞发展，让朱朝阳有时间辅导一下。
“你班那个叶什么，就是人家辅导的，现在考上外语学院了。”方建平拍着朱朝阳的后背，颇有肥水落与外人家的遗憾，朱朝阳心说你少来，就方丽娜那不求上进的还去好莱坞，又不好驳人家面子，毕竟老方小方都是他的老朋友，何况人家又没直说。“其实是请的家教好，我只负责监督，论英文程度肯定不如专业老师。”他煞有介事地给方建平介绍了几个有名的老师，方建平也是人精，见小伙子不接茬，便嘻嘻哈哈转了话题，说起聘请设计师的事，朱朝阳说日本那边都是设计和保护并行，应该吸纳知识产权方面人才，以免同行抄袭，方建平点头称是。
方丽娜本不想来，父亲说要是和朱朝阳成了一家人，家产就不用拆，他辛辛苦苦打天下，可不是为了外人坐享其成，方丽娜奇道你不能拿女儿的幸福当联姻，方建平横了她一眼，“就你找的那些鱼鳖虾蟹，哪个能养得起你大小姐？”
就很不服气，方丽娜凭着女孩子的本能，觉得大朱和小叶之间肯定有猫腻，每次大朱开家长会小叶的表情就很耐人寻味，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亲戚，这话又没法和父亲直说。
而且朱朝阳太精明，这样的人她驾驭不了，方丽娜有自知之明，没有感情的联姻最为致命，说不上什么时候就给你背后一刀，到时候人老珠黄被扫地出门......“娜娜，你想什么呢？”方建平打断了她的异想天开，她才发现手里的酒杯倾斜，洒了一桌子。
“我在想后天试镜的事，哦对了爸，我去做个头发，导演说要成熟点的feel。”方丽娜拎起手包，向朱朝阳点点头。
方建平很失望，但叶驰敏的反应更大，十一国庆节她早早买了机票回宁市，她从新闻里看到朱朝阳在银城宾馆开企业家座谈会，到家已是黄昏，她也不回家直奔宾馆，正看见朱朝阳跟着一帮西装革履的人走出大堂，他身边是大腹便便的方建平，她刚想迎上去，一辆红色敞篷跑车滑到跟前，下来一个披着长波浪的墨镜妖艳女，迎着朱朝阳走了过去。
叶驰敏呆呆地看着这帮人说说笑笑从身边经过，就像是一家人......她死死捏着手里的香奈儿皮包，这也是他在纽约给她买的，娇嫩的羊皮被掐出了一道深深的月牙。
朱并不知道小丫头提前回来了，他还打算去北京看她，所以提前把手头事情安排好了，和新聘请的律师见了面，然后回家收拾行李，他的行李很简单，一只背包就可以搞定，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门就开了，里面有人。
还以为是周春红来给他打扫房间，没想到却看见红着眼睛的小叶。
“你回来啦、”他一愣，然后笑着走过去想拍她的头，被她一把拍掉，“怎么了？”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以为小姑娘在外面受了欺负。
小叶原本攒了一肚子的气要发泄，可真见了这人，看见他进门时眼中那一瞬间欢喜的光，心就软了，想质问也无从说起，自己又算他什么人呢？凭什么干涉他交朋友的自由？
她侧过脸，指尖抹去眼角泪水。“怎么了？”他又焦急地问了一遍。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喜欢你，可你始终对我没有任何回应，然后去和别的女孩子说说笑笑......眼泪越擦越多，她开始抽泣。
“杨锐欺负你了？”朱朝阳颇有要撸胳膊挽袖子开揍的意思。
“我跟他分手了。”小叶冷然道。
朱朝阳放下了心，随即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为什么呀？”他问得毫无诚意，也不是很想知道答案，仿佛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叶驰敏觉得心都要被他的无动于衷撕碎了，她咬紧牙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又听朱朝阳问她有没有吃晚饭饿不饿，自己正打算坐明天第一班飞机去北京，所以家里没什么吃的，“出去吃海鲜好不好？”大朱弯下腰，一副讨好的姿态。
“我就想吃你做的饭，”小叶终于开了口，“给我煮方便面吧。”
大朱松了口气，拍拍她的头去了厨房，也不至于就煮方便面了，冰箱里还有些冷冻的鲍鱼海参，他做了一道海鲜粥，烤蒜蓉龙虾，香喷喷端上来，小叶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她想，双马尾说过，越闹男人越烦，而且自己现在是大人了，要用大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不是喜欢成熟的吗，明天她就去烫头。
“小孩家家的烫什么头啊！你想当妖精啊！”
双马尾发来一堆女明星，让小叶照着烫，小叶正兴致勃勃挨个琢磨，大朱过来劈头就是一句，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这个狡猾老男人，她悻悻然收起手机。
大朱哼了一声，“人家明星有化妆师24小时跟着，你看见楼下卖河粉老板娘了么？你烫完就那样。”
小叶立刻死心，她可不想在他心目中变成卖河粉老板娘，她瞧见大朱撂在茶几上的背包，想到他方才说要去北京，精神一振，“你要去北京看我，就是说这几天没事呗，在家陪陪我吧。”
“好。”朱朝阳本就作此想法，小姑娘吃完饭带她出去兜风，那辆黑色皇冠已经淘汰，他买了辆奔驰AMG，小叶赞叹不已，“真酷！等我学会开车，这车给我开吧。”
朱朝阳瞟了她一眼，笑笑没说话。
看来是不打算给我了，也是，女孩子怎么能开这么硬线条的车呢，跑车更适合吧，红色的......想到这里小叶又泛起醋意，忍不住问他，今天那个开红色跑车的长头发妖精是谁。
朱朝阳终于知道小丫头心情不佳的原因了，心底有隐约的欣喜涌上来，又对自己说小女孩都是这样的，父亲、兄长有了女朋友也是这样嫉妒，这并不意味什么。
“你同学都不认识了？”他淡淡地说，“方建平的女儿方丽娜。”
“是她呀。”叶驰敏简直不敢相信，当年自己身后的小跟班现在居然出落成大美女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什么大美女，”朱朝阳投来鄙视的眼神，“女孩子就应该打扮得清清爽爽的，自然才是美。”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她在心里说。
小敏到美国第二年烫的头发，是因为想换个心情，朱朝阳并没有干预，而且觉得挺好看，长长的波浪发和她身上的母性气质很相称，特别是在床上格外迷人，这种感觉小女孩驾驭不起来，反而弄得不伦不类。
可是小叶喜欢成为什么样子，自己又有什么权力干预呢？
“我给你介绍个朋友吧。”大朱说。
小叶心一凉，没搭茬。
“市长秘书，人大毕业的，研究生。”
“......前途无量。”
接下来就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