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她平时还要去做赏金猎人赚钱,杰西卡觉得自己能够考进去实在是有点运气加成。

  在巴黎第五大学,如果你不去旁听一点医学的话,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于是杰西卡也选修了一点医学系的课程,想着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万分危急了,说不准还能自己给自己做个小手术。

  不过她也就是这么想想。

  搞到了枪/支的杰西卡,浑身还带着硝烟和血的气息,匆匆忙忙进了教室。

  但是她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重了,是对课本知识的不尊重,于是就往后坐了几排,坐在了角落里面。

  旁边英俊的少年煽动鼻翼,微微皱起了眉头。

  但是对方也没有说什么,直到下课之后,经过杰西卡身边才说了一句:“身上的气味太重了,你应该注意一下形象,杰西卡。”

  “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可一点都不容易。身上的味道重一些在所难免。”杰西卡勾起唇角,然后站起来一拳打在汉尼拔的肩膀上,没怎么用力,“多谢你闹出来的动静,才让我也顺利跑了出来。”

  “如果我知道你当天也想要走的话,绝对会拉着你一起。”

  “实际上,如果你当时多嘴问一句的话,我肯定会有一个万全的计划。可是你自己不问问我,那有什么办法?被……咬了是你自作自受。”

  是的,杰西卡当然知道当时汉尼拔逃跑等我时候被狗咬了——他当时养尊处优,可不像现在一样手上带着茧子。

  说真的,那应该不是手术刀磨出来的茧子吧。

  于是杰西卡调皮地眨眨眼:“不过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就只有一句挑刺?”

  “well,按照逻辑,我这会儿应该问你声好,然后再细致问问你怎么到了大学。但是……考虑到我被人问话了,先问你一句,死在……我们当时藏身地方的那个男人,和你有没有关系?”

  句尾的时候,汉尼拔压低了声音:“有警探来我家问话了。”

  “他们怀疑是你做的?”

  “看上去我最有理由——在他们完全找不到你的情况下。”

  于是杰西卡耸耸肩,这至少证明了我隐藏的比你更深。

  汉尼拔跟着他的婶婶紫夫人一起生活。

  昔日的贵族沦落到了连遗产税都付不起的地步,以至于不得不来到异国他乡。

  “说起来,其实我们在立陶宛的那个古堡应该还在你的名下来着。”

  杰西卡接过汉尼拔递过来的面包。

  “就算是在我的名下,我也付不起遗产税。”汉尼拔扯扯嘴角,杰西卡注意到他脸颊上的那个像是伤疤一样的酒窝又加深了。

  温柔的紫夫人转移了话题:“杰西卡你现在也在巴黎第五大学读书对吗?”

  “是的,犯罪心理学。正好选修了医学才跟汉尼拔撞到一起——我发誓,如果我知道会遇见这个当初抛弃我一个人逃跑走的小人的话,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去巴黎第五大学念书。”

  “看我们现在的状况,也不知道是谁抛下了谁。”汉尼拔用筷子敲了一下杰西卡的手背——紫夫人喜欢用筷子,所以餐桌上永远放着汉尼拔习惯用的刀叉和紫夫人习惯用的筷子。

  杰西卡耸耸肩:“这是我自己有本事。”

  这个动作做起来十分不雅观。

  其实,杰西卡在做完这个动作的时候就后悔了——她总觉得紫夫人应该是阿尔弗雷德那样的角色。

  但是,阿尔弗雷德总是体谅自己在犯罪巷长大,每次自己做出来什么不雅观的动作的时候,对方就会看自己一眼,于是自己就会怂了吧唧的立刻坐好。

  紫夫人……没必要体谅自己。

  而紫夫人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汉尼拔入校的时候,本来以为自己是最年轻的学生,我也担心以他现在的年纪就进入大学学习会不会稍微有些着急了。但是,紧接着就听说犯罪心理学那边招到了一个年纪跟汉尼拔差不多的学生,还是个女孩子。”

  “那我就是这么厉害啊。”

  杰西卡笑一笑。

  晚餐结束之后紫夫人坐在沙发上插花——杰西卡再一次觉得阿尔弗雷德应该和紫夫人很有共同语言。

  而紫夫人或许是觉得作为一个女孩子必须能够学会插花,于是顺手把自己手里的剪刀递给杰西卡:“要来试试吗?”

  汉尼拔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家里两个女人在讨论什么品种的花配什么颜色的盆。

  他的婶母笑得很温柔。

  其实她一直很温柔,温柔又坚强,无论是孤身一人从贵族沦落为平民,甚至保不住丈夫的房子,还是独自一人带着自己这个半大拖油瓶,在自己犹豫的时候说:“莱克特家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