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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
托尼再一次从梦里惊醒。
这是他从太空回来之后第五次从梦里惊醒了，这种感觉他其实曾经是有过的，就是当初他从那个传送门掉下去的时候而产生的PTSD。
可是本不应该的。
被小辣椒叫起来的托尼有些烦躁，他本来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小辣椒阻止了。
她说：“一切都过去了，托尼。你现在在地球，不在太空。”
他现在在地球，旁边的是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还挺着一个大肚子，他实在是不应该再自怨自艾。
托尼·斯塔克能够找到新的目标，即便是他还未能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也是一样。
自从灭霸打了响指又失踪之后，又被复仇者杀死已经有五年时间了。
托尼其实不知道这五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看上去他没有失去那么多。他的妻子，他的女儿都还在，他应该是那个……最能够放下的人。
可是，他知道他自己心里是放不下的，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这种幸福就像是从别人那里偷过来的。
凭什么？你能够如此幸福？凭什么你能妻子女儿都活着，而其他人就要承受那么多的失去呢！
娜塔莎有时候会跟他说：“这是因为你付出了足够多，也许上天都在心疼你。”
可是他不知道。
他有时候想想克林顿现在的情况就会觉得恶心。
恶心自己。
所以当史蒂夫告诉他，他们有机会逆转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他不知道如果一旦逆转的话自己会不会失去这一切，上天会不会再一次怜悯自己，会不会让他失去自己的摩小根，会不会让他失去自己的妻子。
他不知道，也不清楚。
可是，当他发现真的可行的时候，他发誓他仅仅就是试了一下。
他真的真的不想为了拯救世界而失去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的。
可是他就是试了那么一下。没有办法，天才的斯塔克就是如此，他仅仅是试了一下就已经得出了结论——这个计划居然是可行的，也就意味着他们真的可以救回那些人的。
“托尼，一直以来不想让你去的是我，而不应该是你自己。所以，你就算是这会儿放下了，以后也会自责，也会放不下。所以，我不会阻止你去拯救世界。”
小辣椒是这么说的。
他看着自己妻子的眼睛，最后被对方抱住了头。他的头埋在小辣椒的胸口，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知道对方其实因为应该也是害怕的。
一直以来小辣椒都不希望他做钢铁侠，可是这次不一样，他们两个都知道这次不一样。
如果说之前的情况还能称得上是有危险的话，那么这次的危险系数是什么？这次与其说危险系数不如说生还系数。
接近于0。
可是他还是要去做，这是他的责任，一直以来都应该是他的责任。
“不，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没有必要把这个世界扛在肩膀上。”
托尼从自己的脑子里面又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他再一次觉得自己是幻听了。
可是他不知道。
每次这样的声音都是如此真实，真实到让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精神分裂了，幻想出来一个让自己好受的一点的声音。
“我不是你幻想出来的声音。”
不，你就是。
他在心里这么说。
托尼·斯塔克绝对不可能是个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