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再来哥谭了。”托尼从驾驶舱探过头——他才刚跟布鲁斯吵过一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偷走,还自称什么黑暗骑士?”

  “其实我觉得够稻草人吹一年的了。”康纳笑着补充了一句。

  “岂止是吹一年,吹一辈子都差不了。”

  小鸟(一)

  

  陶德没再见过那个阔佬。

  其实阔佬的人生肯定和自己这种小瘪三的人生不一样是不是?她觉得自己和那个小阔佬的人生已经如同两辆背向而驰的火车再也不会相遇。

  本来他们两个能遇见就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等焦点一过就越来越远。

  不过那个阔佬说的一件事没错——读书!要是放在两年以前,他绝对不可能说出来这么文艺的“如同相交的直线”的话,最多也就是说一句“咱哥谭人不和纽约阔佬一路”。

  顺带说一句,那个阔佬的手表确实相当值钱,她那个多少见过世面的现在已经不知道死到哪儿去的毒/贩老爸在看到那块手表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连连问她到底是从哪儿搞过来的。她随口撒了个慌——拜托,她可是个哥谭人,撒谎多正常——说看见有人抢劫,她猫过去捡到的。

  她爸皱皱眉,也不知道相信没有。仔细拿着手表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刻着一个S。她爸先找锉刀小心翼翼地把S磨掉之后才敢去卖掉,但是即便如此,还是给她带回来了五百美元的巨款。

  她爸郑重其事地把钱放到她手里,说这是她得来的,所以就该是她的钱。

  陶德蹭了蹭眼睛,对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嗤之以鼻——那个老男人最好别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然而她父亲失踪之后,她带着自己沉醉于针头和虚无缥缈美梦的毒虫母亲日子越发艰难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没觉得,后来是她母亲毒/瘾发作掐着她的脖子要她给自己找药的时候——陶德真的十分怀疑,她母亲明明早就被针头掏空了血肉,为什么在毒/瘾发作的时候还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奋力抓住一旁用来防身的撬棍,狠了狠心打到她母亲身上。她母亲尖叫一声,松开了手,嘴里不干不净:“把你的钱给我小/婊/子,我知道你爸那个混/蛋给你这个婊/子钱了!”

  “我没钱!”她和她母亲一样尖叫,像是把对方的声音压下去就不用害怕了。

  “我养你这么大,你也该养我了。没钱就去卖!去站/街!”

  陶德揩了揩眼睛,打了个哆嗦——觉得一定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今天才这么多愁善感。

  她一点都不想她亲爸,一点都不想威利斯·陶德!

  作为哥谭人就应该自己养活自己!

  陶德嘟囔了一声。

  当然她实际上还是很高兴的——自从开始勉强读书,她确实每个月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找旧书,小偷小摸赚钱去二手书店买书,但是她确实有感觉到整个人和以前不一样。

  比如要不是她无意中翻到了一本轮胎设计的书,绝对不知道自己能有胆子去偷蝙蝠车……的轮胎。

  偷车就算了。

  哥谭当中敢这么开这么张扬的车的还只有黑夜中的恐惧——蝙蝠侠!

  但是她现在也是有车的人了!

  虽然是罗宾摩托,而且她还没有驾驶执照。

  但是她也是有车的人了!

  杰西卡站在罗宾摩托上大鹏展翅,然后发现自己小短腿蹬不到车蹬。

  令人头秃。

  等等,头秃。

  不能瞎想。

  万一真秃了她就只能去大都会入莱克斯·卢瑟的光头□□了。

  令人害怕。

  “杰西卡。”

  “来了。”

  她从罗宾摩托上跳下来,跑到圆形训练台,稍息立正站好,眼睛看着蝙蝠侠,用尽了这辈子的严肃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