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鸣人,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从他身上分取一些勇气。

  “我所知道的东西也很有限。”鸣人说道。虽然没叫他说的时候他是那么地滔滔不绝,但是一旦我真的让他给我解释解释关于我过去的真相,他反倒有些拘谨了,真是可爱的孩子。

  “没关系。”我放轻柔了声音鼓励他道,“只要是你说的我就愿意相信。”

  我的视线对着鸣人,实则是在观察他背后的旗木卡卡西。那个男人这时闭着左眼,右目低垂着,似乎不敢看我。

  一副动摇了的姿态……这时袭击他应该是很容易得手的,但是考虑到拦在他身前的鸣人,和边上已经警戒了起来的凯和佐助,我放弃了再次对他下手的打算。

  “你和卡卡西老师都是……四代目火影的弟子。”他以结结巴巴的叙述开了头,“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你死在了神无……神无……”

  佐助:“神无毗桥。”

  “对,神无毗桥。”鸣人挠了挠头,“然后就是那个时候你把左眼给了卡卡西老师。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但是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时候你又出现了,以宇智波斑帮手的身份,还偏离了他的计划成为了十尾人柱力。后来斑被打败了,而你封印了自己体内十尾的意志和自己的记忆留在了木叶……”

  “还真是耐人寻味的说明哪。”放置烛台的桌子旁正好有两张椅子,我在大蛇丸对面坐了下来,用手指敲击着桌子,“也就是说,是那个男人植入了同伴的写轮眼,并且带着眼睛主人的死讯回来了吗?”

  这下就连鸣人的脸色都变了,他说:“你……你说什么?……怎么个意思?”

  “那是你自己给他的眼睛!”佐助提高了音量说道。

  “但是你没看见吧?当时不可能有其他人在场吧?除了卡卡西之外,难道还有谁能作为旁证吗?”我问。

  周遭自然只是沉默,没有人能给予我肯定的回答。

  “但是卡卡西不会医疗忍术呢,一定还有别的帮手。”我转向了大蛇丸,“大蛇丸大人,这中间有您的关系吗?”

  “如果我介入了,你以为那只眼睛还能是他的?”大蛇丸冰冷地笑着,舔了舔嘴唇。

  他说的对,这个说法非常合理。但正当我想要对大蛇丸表示认可的时候,一只拳头砸在了我的脸上,将我撞飞了出去。我被嵌在了墙上,而我的面具碎裂了。

  一时稍稍被打得有些懵,我晃了晃头,看到了凯的脸。浓眉距离太近了……有些恶心。刚才本来应该虚化的,但是果然还是没有习惯右眼的能力。

  凯拎着我的领子,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一脸愤怒的表情对我说道:“别因为他为了当初救不了你,一直对你心怀歉意,就在这里大讲特讲你的阴谋论啊!”

  “哦?那么你是要说服我,是我自己把眼睛送给他的吗?凯?”我笑了起来,“难道你觉得这是正常人会做的事?”

  凯又揍了我一拳,大声吼道:“你是正常人吗?你又懂他什么!”

  “凯!”旗木卡卡西叫了他一声。

  但是凯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对我大叫:“他在慰灵碑前为你祭奠了十八年!原本守时的他每次迟到用的都是当年你用过的借口!而你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不止一直记在心里,也成了他教育学生的守则!”

  “哦。”我说道,“听起来真像个贞烈的寡妇。”

  凯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更愤怒。

  “不许你这样侮辱我的友人!”凯挥拳又要攻击我,但是我虚化穿透了他的身体,并借机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扔了出去。

  “住手吧,体术攻击都是徒劳。”我朝又打算攻上来的凯说道,“我不可能让你碰到第三次。”

  他虽恨我恨得咬牙切齿,这时也只能退回去了。

  “那么这一部分存疑。”我转向鸣人,“按你的说法,我是四战时宇智波斑的帮手,即是对忍界来说,是四战最大的战犯之一?但是为什么我会封印了两眼的能力,并且失去了过往的记忆,留在木叶呢?”

  “啊。”鸣人抬起了蓝色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这部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因为是我的亲眼所见。”

  我示意他继续。

  “你会成为宇智波斑帮手的原因是因为,你想实行月之眼计划,将世间的一切都收入永恒的幻术之中,得到真正的和平。但是,后来你发现这是错的。”鸣人垂下眼睛说道,“幻术无法让人得到永恒的和平,战争只能带来灾难。当了解到这一点之后,成为十尾人柱力的你就使用左眼的轮回眼封印了十尾的意识,以及自我的记忆。”

  “是我自己封印的?”我问道,“连同记忆也是?”

  鸣人点点头:“而你的右眼则是……四代目火影封印的,在之前为了对付你的能力的时候。而且当时,似乎连同一起封印的,还有宇智波斑的查克拉。所以,他说过如果你右眼的封印松动,很可能让没有记忆的你接触到宇智波斑的意识。”

  “他是指四代目火影?”我问道。

  鸣人又点点头。

  “看来大蛇丸你真是在关键部分全都欺骗了我啊。”我说道。

  “但也不能证明鸣人说的就是真的呀。”大蛇丸露出了一贯冷飕飕的视线,“按你的说法,正常人会封印自己的记忆吗?鸣人还是个孩子,这说不定是木叶方面教给他的说辞。”

  “正常人也许不会这么做。”我说道,“但是凯说的对,我可不是什么正常人,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而且,鸣人可不是那么聪明的孩子。如果教给他这么长一段台词的话,他怎么可能记得住。”

  “诶?那么,你是相信我说的吗?”鸣人用一种有些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我不能相信你?”我问他,“难道你是那边的木叶第一骗子技师?”

  我这么说的时候,鸣人又露出了那种有些悲戚的表情。

  “请你不要那样说卡卡西老师。”就连他也在为旗木卡卡西辩护,“有些事情上我不认为他骗了你。”

  “那么,既然连鸣人也说你没骗我。”我转向了那边的男人,问道,“卡卡西,你对我说过的话里有一句是真实的吗?”

  这个向来伶牙俐齿的男人这时却好像开口很艰难,我等着他的回应,但他只是沉默。

  “你倒是说呀,你对我说过的话里有哪怕一句是真实的么?”我又问了一遍。

  但他依然是沉默。

  “哈哈哈哈。”我双手交叉抱着肚子,靠在背后被砸得凹陷的墙上笑了起来,“你确定他对我有真心实意的部分吗,鸣人?你看他就是在这种时候,也连说个不太容易拆穿的谎话来骗我都不愿意。”

  我笑得滑坐在了地上,然后感到眼前一黑。“唔”了一声,我拼命按住了右眼,一个声音从脑海中降临了。

  “你·动·摇·了。”

  这个声音晕染了世界的漆黑。

  “……你要这副身体吗?”我问。

  “怎么回事?”纲手问道。

  “出了什么事?”鸣人问。

  “咦?”大蛇丸伸出了他的舌头。

  旗木卡卡西:“眼睛很痛吗?”

  我不懂那个男人这时才露出了担忧的表情要干什么,但是在所有人中间,只有他关心的是我痛不痛。只是这个时候再想到来理会我,不嫌太晚了些吗?

  明明我都打算相信了,只要你骗骗我我也打算相信了。

  “我腻了。”我说道,“你陪他们玩一会吧。”

  五代目,大蛇丸,鸣人他们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们说的话我已经听不见了,只有那个陡然降临在脑海里的声音清晰而庄严。我似乎已经陷入了深渊,世界的深渊,周围好像已经完全是漆黑一片。

  “那·个·男·人?”

  那双睥睨着整个世界的写轮眼似乎正审视着我。

  “无所谓,只是个骗子。”我对斑的意志说道,“如果觉得碍眼的话,杀了就好。”

  我让出了身体的主导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