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铺满香菜的两碗面条,马伯骞乐了,突然来了心思调侃周震南,“谁让你每次都会忘了跟老板说不要放香菜。”

  周震南眼睛一眯,把面条推到马伯骞面前咧嘴一笑,“给我把香菜挑出来。”

  马伯骞把筷子和勺子一同拿起,“其实香菜真的挺好吃的,你再试试?”

  “不要,坚决不要,”周震南单手支撑下巴看马伯骞把香菜从碗中一一剔除,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马伯骞,我将来忘记什么,也肯定不会忘掉你在这里给我挑过香菜。”

  马伯骞此时也没有多想,直接应了句,“那你一定要一辈子都记住了,将来我会考的。”

  周震南撇了撇嘴,用筷子轻敲了下马伯骞头,“我说着玩呢,你还来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马伯骞把挑出香菜的那碗面条放到周震南面前,“这种不好的话以后不要乱说,我听着总有股后怕的感觉。”

  “好,”周震南喝了一口汤又侧头看了马伯骞一眼,“你刚刚说那个老伯怎么了?”

  

  、第二十八章

  “老伯以前有个很相爱的男朋友,那只相思鸟就是他男朋友养的,”马伯骞夹起一大口面放在嘴边吹凉,“我当时跟他说了好几次女士,现在回想起来怪尴尬的。”

  “就这样?”

  “不是,邻居伯伯说他们年轻时在这个小区也是轰动了一代时光的人物,只是造化弄人,后来两人都各自成亲了,成亲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回过小区了。”

  马伯骞把把嘴里的面条咽下继续说,“邻居伯伯说老伯会再次搬回这个小区,是因为他夫人去世了,他曾经跟他们关系也是不错的,老伯夫人病危的时候他也在场,他现在对那天的场景还是记忆犹新。”

  “老伯夫人躺在病床上拉着他的手,眼里没有一点责怪老伯的意思,夫人跟老伯说我们相敬如宾过了一辈子,现在我也要走了,我不会捆绑着你了,你可以去找他了。”

  周震南继续吃了一口面静静听着。

  “邻居伯伯说老伯夫人去世后,他就搬回了这个小区,当时还听到了些风声,老伯子女坚决不同意他搬回来的,说他大把年纪了,隔得太远他们照顾不到他,老伯还是坚决要回来,子女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

  马伯骞说到这里时,面已经吃去大半碗了,倒杯水喝了一口,“邻居伯伯说老伯回来的那一天,他去找了老伯,我们这一辈的都知道老伯是为什么回来,邻居伯伯跟老伯说何必呢,大半辈子都过去了,现在再回到这里有什么用,老伯说他就是想回来看看,不走这一遭总感觉人生留有遗憾。”

  “邻居伯伯说他其实知道老伯等不到那个人了,在老伯夫人去世之后,那个男人也走了,可是他不忍心将这件事告诉老伯,他说老伯年轻的时候可调皮了,别说养鸟了,养只乌龟都能养死,老伯现在把相思鸟养得这么完美,就知道他对那个人是抱有怎样的期待。”

  “他们结婚之后就互相不往来了吗?”吃饱了,周震南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下嘴巴。

  马伯骞顿了下,侧头看向他恍然大悟,“我当时忘了问,我听得太入迷了。”

  “后来呢?”

  “邻居伯伯说后来有段时间他被女儿接去住了一段时间,那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就不知道了,老伯以前一直就是这样,不管或苦或累或哭或笑,他从来不会对人诉说,只有那个男人能一眼看出他内心,我回来的那天正好赶上他在搬家。”

  “邻居伯伯问老伯怎么突然就搬走了,老伯说这辈子不等了,邻居伯伯当时以为是老伯想通了,后面才知道是那个男人的妻子找了过来,那个男人的妻子跟老伯之间说了什么,他也是零零散散的从别处听到了一些。”

  “邻居伯伯说那个男人结婚后一直有跟他妻子说过老伯和他年少的事情,当初结婚的时候他也跟妻子说过自己年少时的爱情,只是既然自己选择了娶妻,那些过往就不复存在了,他选择踏进这个婚姻,就会对妻子负起责任,但是他给不了妻子爱情。”

  “怎么感觉听起来有股渣男的味道,”杯子里有黑点,周震南倒掉之后重新倒了一杯水,“他妻子为什么要嫁给他?”

  “为什么你每次关注的点都在不同的地方?”马伯骞眼底赫然浮起一丝猝不及防的笑意,“那你还要不要继续听下去?”

  周震南做了一个把嘴巴封住的动作,做了一个请马伯骞继续说的动作。

  “邻居伯伯说那个男人的妻子来找老伯并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很好奇他们曾经住的地方,也很好奇那个男人一直深藏心中,直到死嘴里仍叫的那个名字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听说那天老伯和那个男人的妻子聊得很欢乐,她告诉老伯那个男人一直都没有爱上她,但是作为一个丈夫该做的他都做到了,婚姻中他们互相尊重,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令人羡慕的恩爱夫妻。”

  “邻居伯伯说他听到这件事时,脑中忽然浮现老伯带着浅浅笑意认真聆听的样子,他当时心里应该很难受才对,邻居伯伯说他当时莫名想起了一件事,曾经老伯和那个男人被迫分开的那个晚上,老伯脸上就挂着这种浅浅的笑意,明明在笑,却令人头皮发麻。”

  “我当时问他们为什么会分开,邻居伯伯说他们那个年代这样的爱情是不会被接受的,那个男人当时为了老伯差点被家里打断了腿,老伯也因为这件事差点得了抑郁症,邻居伯伯说现在回想起这些还是感慨万千,说老伯我也见过几次,他根本不像那种会得抑郁症的性格是不是,我说是的,我每次见到老伯他都是笑眯眯的。”

  出了面馆之后,周震南直接跨到马伯骞背上。

  马伯骞身子摇晃了下把他扶好,黒目带着一缕诧异,“怎么了,你这样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没事,就是想让你背我一次,不许说不愿意。”小镇的晚上不像大城市,夜里的灯光比较暗,周震南拿出手机给马伯骞照明。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愿意,”马伯骞小心翼翼移动脚步,惊呼:“用不着这么夸张吧!我看得见。”

  “走你的,那个妻子后面还跟老伯说了什么?”

  “邻居伯伯说那个男人和妻子刚结婚的前几年,也会偶尔调查老伯的生活,有时候喝多了会无意间吐露心声,说看到老伯和他夫人很恩爱,他也放心了,他跟妻子说下辈子希望我们别遇见了,误人终身,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