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一众修士,金光瑶才刚得以缓一口气,就见蓝曦臣坐在那里面色难看。周围的修士不知为何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泽芜君今日怎的如此可怖,都不敢离他太近。此时蓝曦臣周围被修士们的有意回避隔出了一块空间,金光瑶见状便走了过去,金子轩不知怎的也跟了过去。

  金光瑶走到他身边,把手搭在他手臂上柔声开口:“二哥别气,我不会娶那秦家小姐的。”

  蓝曦臣听了这话神色稍有缓和,但表情仍然有些冷,金子轩见了心下不解,便直接问道:“为什么阿瑶娶秦愫泽芜君会生气啊?”

  金光瑶无奈抬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这个哥哥。

  金子轩被他这么一看恍然大悟,“难道泽芜君有意于秦家小姐?!”

  蓝曦臣忙道:“莫要胡言!休要毁坏了人家姑娘名誉。”

  好在金子轩此时声音不大,并没叫别人听见。

  金光瑶被他的榆木脑袋弄得没了脾气,对着金子轩语气严肃、一字一句地说:“二哥有意的不是秦愫,是我。”

  金子轩一下子噎住,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你?蓝曦臣?有意?”

  这时金光瑶因为金子轩发愣太久,索性不再管他,转头开始查看蓝曦臣的手。

  上好的瓷器被他生生捏碎,锋利的碎片扎进手心,鲜血从白皙的手中流淌下来。那一片鲜艳的红,晃的金光瑶心里一痛。

  金光瑶虽然听见了金子轩的问话,却也无暇回答,一门心思都放在蓝曦臣的伤口上。

  倒是蓝曦臣对金子轩点了点头权当回答。

  此时金子轩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急开口,“父亲话已经说出去了,而且他总不能把你嫁去姑苏蓝氏联姻,于礼不合啊!”

  蓝曦臣心知金光善提出联姻,不过是看重金光瑶的能力,又见他与金氏关系不睦,想用联姻拉拢他罢了。

  哪怕金光瑶心里不愿,只要婚事定了,那么在仙门百家眼中,他也是与金氏牢牢地绑在一起。

  蓝曦臣嘴角轻挑,金光善这一招当真巧妙。既留住了想留之人,又给多年的老朋友卖了个好。这金麟台上的风气多半是由他而起,上梁不正下梁歪。

  金光瑶也是冷冷一笑,金光善所行之事又有那件合乎礼数。若是今日有求于姑苏蓝氏,只怕他恨不得让自己立刻搬去姑苏。

  蓝曦臣沉吟片刻,开口道:“不如从秦夫人那儿入手。”

  金光瑶立时明白过来,见金子轩仍然一脸疑惑,他解释道:“若说父亲肯为了家族事业牺牲掉女儿的幸福,那么母亲却肯为了儿女牺牲一切。虽然不知秦夫人能否在秦宗主面前说得上话,但是敲敲边鼓吹吹枕边风总是可以的。”

  蓝曦臣执意要留在厅内不去包扎,金光瑶无法,只得先用手帕将蓝曦臣的手包扎好,“现在不宜声张,等晚些时候来我住处再帮你包扎仔细点。”

  蓝曦臣温和点头,一旁的金子轩看着二人互动,顿觉自己在这儿实属多余,匆匆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金光瑶看着他离开觉得有些好笑,“看他这么识趣,我怎么着也该帮他快点把江厌离娶进门,才没辜负他这难得的好眼色。”

  蓝曦臣笑着拍了拍他,宴会继续。

  夜幕降临,蓝曦臣坐在金光瑶寝殿,看着他给自己的伤口仔细上药。

  他眉头紧紧皱着,“白日里我就该强拉你回来上药,你看看这伤口,瓷片扎的这么深,手帕都染红了这么一大块。”

  金光瑶嗔怪地乜他一眼,“蓝宗主真是好本事,血流不止还能谈笑风生。我若是医师,这种不爱惜自己的伤患,就该活活流血疼死。”

  蓝曦臣被他一顿数落也不恼,用另外一只手捉住金光瑶的袖子轻轻拉了拉。

  “我知错了,阿瑶别生气,可万万莫要真的让我疼死。”

  金光瑶被他气笑,“现在知道错了,以后可要小心着。知道你手劲大,杯子可不像衣服,弄破了可是会伤人的。”

  小心地把蓝曦臣的伤口包扎好,金光瑶长出了一口气。蓝曦臣见状拿起桌上茶壶给金光瑶倒了杯茶,金光瑶也没阻止,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蓝曦臣问道:“关于秦家小姐,阿瑶可有想好对策?”

  金光瑶听了这话,正色道:“此次秦夫人也一道来了金麟台,只是清谈会上女眷不便出席罢了。明日花宴男女不同席,我便借着打点事宜之由去探探秦夫人口风。”

  蓝曦臣点点头,“以阿瑶的本事,相信此事应当不在话下。”

  金光瑶揶揄道:“连你的情敌都是我自己解决的,泽芜君威名好像名不符实啊。”

  蓝曦臣老神在在,“能让聪明机敏的敛芳尊死心塌地,连自己的追求者都自己解决,难道还不够?”

  金光瑶奇道:“我竟不知,泽芜君是如此能言善辩。”

  蓝曦臣道: “与阿瑶待久了,总要学到些什么。”

  二人对视良久,双双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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