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将这香炉放在案上,又在里面添了些安神香。薛洋看着他做这些,有些好奇的开口:“泽芜君,这是想毒死我?还是用什么秘术控制我?”

  蓝曦臣做完了准备,端坐于案后,“此物名叫貘香炉,能让人进入别人的梦境,现在我会引你入我梦中。等你见过了我梦中之事,我便放你离开。”

  薛洋听了这话好奇之心不减,“还有这等灵器,入你梦之前,不如先让我研究研究。”

  见薛洋并无反抗之意,蓝曦臣便祭出裂冰吹了一曲《洗华》。此曲乃是安神静心之效,再加上安神香的作用,很快屋中的二人便沉沉睡去。

  眼见到了晌午,蓝曦臣和薛洋却一直没有动静。金光瑶坐在院内石凳上,虽然面上镇定自若,他的手指却在杯壁上不停摩挲。

  此时听得木门吱呀一声,金光瑶抬头望去,见蓝曦臣怀里抱着那布包,将那香炉裹得严严实实,满脸疲惫自屋中走出。

  金光瑶快步走到他面前, 面上是掩盖不住的担忧,“二哥怎的如此劳累?”说罢,便扶着蓝曦臣在石凳上坐下。

  蓝曦臣把那香炉放在石桌上,伸出手揉了揉眉心,“我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精神疲惫了些,休息片刻便好了。”

  金光瑶正要开口,就听得身后屋中一声嘶吼,薛洋夺门而出,一闪身到了蓝曦臣面前便要伸手抓他衣领。

  金光瑶见他如此,左手将他挡住,右手出手如电将薛洋击退。慌乱中不小心将这布包打落在地,露出了香炉一角,幽幽的香气飘散,又没入在场三人鼻息。

  金光瑶将这香炉包好放回桌上,又转身看向薛洋。他这才发现,薛洋此时双目赤红,灵力混乱,嗓音嘶哑,开口好似沙石般粗砺:“你骗我,这不可能是真的!”

  蓝曦臣淡淡开口:“是真是假,信与不信都在于你。”

  薛洋听了这话呆立半晌,好似没了魂魄,转头慢慢走进屋内。蓝曦臣见他如此便起身拿起桌上的布包,“阿瑶,我们走吧。”

  “好。”尽管满腹疑问,他还是一字不问,只是虚扶着蓝曦臣一起出了院门。

  二人刚出院落,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痛苦的喊叫声,就好像,一个人永失所爱一样。

  蓝曦臣回头看向那间小屋,面上不悲不喜,眼里却是金光瑶没见过的悲天悯人。

  月上中天,蓝金二人皆已熟睡。没过多久,蓝曦臣醒来,只见自己正在金麟台下,一青年身着布衣,背着个粗布包袱,虽然简陋,却也干净整洁。

  见他一步步向金麟台上走来,蓝曦臣猛地反应过来,这应当是阿瑶第一次上金麟台认祖归宗的场景!他心知自己该是通过貘香炉入了金光瑶的梦,一切所见都是过往,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那时的阿瑶是何种模样。

  他看着那些宾客从他身边走过进入斗妍厅,那里面正在为了金子轩的生辰大肆庆祝,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金光善坐在主位上,接受着众多修士的恭维。而他的阿瑶却孤零零站在金麟台上,被金光善的手下一脚踹了下来。

  金麟台那么高,他该有多疼。

  正想着,就见那手下抬起腿,狠狠踢在金光瑶身上,蓝曦臣飞身上前将他稳稳接在怀里。还没自己看清楚怀中人的神情,蓝曦臣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金麟台的客房。

  金光瑶醒了。

  蓝曦臣没顾得上保守貘香炉的秘密,也没顾得上姑苏蓝氏长年教导的雅正端方。他匆匆披了外袍,向金光瑶的卧房走去。

  他走的极快,几乎可以说是在跑,这若是让蓝氏小辈们看见,只怕是要惊掉了眼球。

  蓝曦臣走到金光瑶门前,微凉的夜风吹了一路,吹散了那个梦带来的急迫与慌张。他站在门前,微微有些喘息,刚举起手还没来得及落下,眼前的木门就被人一把拉开。

  金光瑶只着寝衣,抬起头看着蓝曦臣,看上去古井无波,可是额头的细汗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蓝曦臣喉结滚动,抬脚迈过了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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