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就真的只是稍稍剪短了一些,怕不是过两个月还是要剪。

  “不是说做法式洋葱汤吗?”哈利望着面前的这道洋葱汤,他捞了捞只捞出一小块肉,怕不是做意面时剩下来塞进来的。

  “这个洋葱汤是怎么回事?”他就算喜欢洋葱也不会喝这种不见牛肉只见洋葱的完全就是洋葱泥!他的汤呢?他汤里面的主角牛肉呢?

  “这确实是洋葱汤。”斯内普面不改色的说,“你不是说喜欢洋葱吗?”于是他就一不小心放多了,怀孕人士应该多吃点蔬菜,洋葱对身体又十分有益,治疗师都建议多多食用。

  “你不尝尝肉酱意面吗?”

  哈利又看向那番茄洋葱盖面,“我怕我吃完就变成了洋葱小精灵了。”

  斯内普咳嗽了声,他止住了他忍不住上翘的嘴角,注视着坐在对面的犹犹豫豫磨磨蹭蹭地拿起叉子吃着意面的青年,他真是无时无刻都那么可爱。

  这世上怎么会存在这么一个令他坚硬的心肠都融化了的可爱之人呢?而且还是他最讨厌的波特——不,丹尼尔是独一无二的,他令那个令人憎恶的姓氏都带着温暖的意义。

  就算哈利百般抱怨他还是吃下了那顿餐,他饱饱的打了个富有洋葱味的嗝,毕竟这可是斯内普亲自特地为他做的菜,和之前那些蔬菜沙拉完全不同——好吧,他知道斯内普也是很用心地在做沙拉,想方设法让他吃下去。

  “当你站在讲台上时,你会不会感到胆怯或者想着万一搞砸?”哈利忽然想起斯内普准备的教案,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家伙做到什么程度了,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

  他应该多关心关心西弗勒斯。

  “你知道斯拉格霍恩的教学秘诀是什么?”斯内普轻笑。

  “是什么?”哈利顺着斯内普的话问了下去。

  “他把学生们当成乖巧的不会应答的山羊,事先准备好问题,只选择回答的出来的人,加分,然后进入正题,走完这个流程,他本人又会烘托气氛,所以他的课程很受一部分人欢迎。”斯内普说。

  这个课程完全成了那条只老变色龙推销他的那个破俱乐部的代言课程。

  哈利想起斯拉格霍恩的课,还真是如此。一想起那些不属于他的夸赞,哈利知道那都是面前这个可会给自己起外号的鼻涕精的功劳。斯拉格霍恩还真是特别喜欢找那些家庭背景优越或者天赋潜力格外出众的学生。

  “要不我们先排练一下,反正开学还有半个月,可以多多练习。”哈利忽然想起,他在家也没有事可做,不如陪斯内普练习上课。

  “开学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吗?有需要处理的材料,我也可以帮忙——再不找点事,我真的要变成墙角的苔藓了。”哈利舒展着胳膊,关节处发出了好久没有运动的咯吱声。

  “排练?”斯内普重复了那个词。

  “对啊。”哈利推着斯内普的背,“等等,我先布置一下——或许我们可以偷偷溜进霍格沃兹,在魔药学教室里,那样会更加真实。”但一定要挑邓布利多不在的时候。

  “不用,你坐在沙发上就好,什么都不用做。”斯内普反手压着丹尼尔的肩,让他坐下。

  现在他可不能看见这个多动症患儿动手拿刀处理材料或者熬制魔药,他的心脏忍不住跳出他的胸腔。

  “你打算现在就开始?”哈利眨着眼睛,他透过眼镜望着面前握拳清着嗓子的青年,他是那么的鲜活又带着不易察觉——可他自己确实感到了——的腼腆。

  他爱着这样真实的西弗勒斯。和他印象中那个总是藏身于阴影不愿露出真实一面,不愿任何人接近他了解他的斯内普不同,这个人是属于他的。

  他的气息,他的灵魂,乃至现在他的脸上的每一细微的表情,他抿起嘴的嘴角和眼中藏着的星光,这些全都属于他。

  在魔法意义上,亦或者在法律意义上,当所有的约束未订立之前,这个人也依旧属于他。

  他现在注视着的人,只有他一个人。

  “为什么不?”斯内普反问,“这是你要求的,那么你就应该做好准备,随时随地,让你的言行一致吧,你是个具有完全行为能力的成年人。”

  “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学习这门课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斯内普忽然板起脸,他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就好似在对着一堆各种规格口径大小的不会说话的魔药瓶。

  哈利认得这个表情,斯内普在制作魔药之前就会这样注视着他的那些精密器皿,实际上那个时候他什么都没有想——他习惯在制作魔药前清空思路,为沉浸入魔药制作中做准备。

  “没有了吗?”哈利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一句话,就只见斯内普从他的公文包里取出了准备好的教案。

  “接下来将书翻开到第十页。”斯内普的声音变得干巴巴地毫无趣味。

  “你不是应该再多说一些?”哈利不满地说,“你是准备直接开始教学吗?就这么无聊的直接进入正题?”

  “那样学生会无聊透顶的,你是在上第一课!帮助那些孩子们进入魔药学的课堂,想想你的学生是我——我就是你的第一个学生,哦——还有这个。”哈利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就当趁机做胎教了。”

  “你可真是会为那群叽叽喳喳的鸭嘴兽着想。”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合上了教案。

  波特的要求向来是多,可他说的没错。

  “那我来问问你几个问题,想必你对魔药有着独特的见解,这位波特先生。”他眯起眼睛,声音变得轻柔,就如同在耳语般。

  如果是以前的他绝对会被激得跳起来狠狠怼着斯内普,可是他已经习惯了,甚至还觉得耳朵热乎乎的。

  该死的这就是吃多了鼻涕精的口水的后果!哈利捏了下自己的耳朵,他红着脸瞪着斯内普。

  “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斯内普欣赏着丹尼尔脸上的瑰丽的红色,不禁有些心中发痒,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出卖了他的内心。

  这个问题——“如果我说不知道呢,教授?”哈利咧开嘴,恶作剧地笑了。

  “那么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去哪里找?”斯内普又找了个问题。

  “不知道。”哈利无所谓的说,掩盖了他心中涌起的万分复杂的情绪。

  同样的问题,完全不同的场景。

  他知道如何对付斯内普,甚至能够指使着他帮他做饭,就连家务都是这个青年任劳任怨地全数包揽。

  记忆中那种被针对的场景就好似是另一个世界所发生的事。

  “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的区别?”斯内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些问题全都是送分答案,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不知道。”哈利耸肩,“你为什么不问问其他人?”

  “说谎是要遭受惩罚的。”斯内普冷笑着,“预习是一个学生的本分,而《千种神奇药草与蕈类》这本书也陪伴你不少时光了,我的波特先生。”

  “西弗勒斯,你应该更严肃些,我都要笑的肚子疼啦。”哈利咧开嘴,捂着肚子笑瘫在了沙发上。

  “下次吧。”斯内普说,一听到肚子疼就让他神色紧张了一瞬,可明显波特就是在打趣他,“那么格兰芬多扣10分。”他上前拍了下笑的没了形的某个青年,让他乖乖坐好。

  “嘿,我都没进入霍格沃兹!”重新坐直的哈利不满地叫起来,凭什么在家里也要扣分?

  “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格兰芬多。”斯内普双手抱胸,“回答不上问题当然要惩罚,扣分以及禁闭。”

  “你还想禁闭。”哈利难以置信地指了自己,“给我?”

  “当然,我有这个权利不是吗?”斯内普虚伪地笑了。

  “行了,继续下去吧,快点走完排练,魔药制作环节就跳过吧——对了你要多多注意那些学生们,有些人可不会记得看课本,说不定就会干出忘记把锅端走就把豪猪刺直接放进去的事。”哈利煞有其事地说。

  “我知道。”斯内普点头。

  这事每年都发生,记忆中还有彼得·佩德鲁的那张长满疥疮的脸——当时那只虫尾巴怎么就没把那锅药水往那只蠢狗和蠢鹿的脑袋上倒呢?

  之后的排练相当迅速,哈利还让斯内普又继续演练了下一场魔药课。

  “好了,你已经扣了45分了,还累积了两场禁闭,我的波特先生。”斯内普拿着教案拍了下这个一直装傻充愣的波特的屁股。

  “你还来真的啊。”哈利抱怨了一声,他捂住屁股,然后咕噜着,一副犹犹豫豫有贼心没贼胆的害羞的模样,“治疗师说前三个月不行。”

  但是他的眼睛却十分地露骨地看向他的魔药学教授的腿间,他确实还真有点想——毕竟他是一个正处于骚动的青春期尾巴上的大好青年。

  “你在想什么呢?”斯内普嗤了一声。

  “你不是要找点事做做?我觉得你可以练练字——例如抄写《千种神奇药草与蕈类》,毕竟你是如此的对它不熟悉。”斯内普拥着他的善于胡思乱想的波特,咬着他的不安分的耳朵,在他的耳边吐露了他的禁闭内容。

  “鼻涕精,你还没做教授你就上瘾了是吧?”哈利捂住耳朵大叫着,“你这绝对是家暴,才过了多久你就嫌弃我了!”

  这个混蛋居然嫌弃他的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