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慢条斯理地扣上领口最上方的扣子后便开始整理袖口,他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某个熟睡不醒的波特,口口声声说要分房睡,最终还是乖乖留下来了。

  斯内普伸手摸了摸那头乱糟糟的头发,不可思议居然会如此柔软,那些蜷曲的发丝就穿梭在他的手指间,带着他本人的那股韧性。

  “真是个懒虫。”他轻哼,然后弯下腰亲吻了那缠绕在手中的发。

  哈利迷迷糊糊地哼声,“热。”无意识地抬起手打开那恼人的手,大喇喇将两个胳膊都从被子中拿出来,脚一踢就想摆脱被子的束缚。

  斯内普只得木着脸帮这个睡着也好动的大男孩将被子拉拢,把胳膊放回去,连快到他怀中的枕头都原模原样地塞回他的脑袋下。

  他犹豫了会放下手中的魔杖,没有给他的大男孩一个昏迷咒,或许过一会他就睡醒了。

  “我很快回来。”他说,却也知道熟睡的波特是听不见的。

  他扯了下嘴角,自嘲他自己的多话。最近他自己身上的改变太多,他也在习惯两人的生活,这和一个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而介于这个波特一言不合就喜欢离家出走——如果能够将他锁起来,斯内普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美味,可——他又摸了摸这个睡熟后乖巧地不可思议的男孩的头,他不能这么对待丹尼尔。

  哪怕他们之间的分歧大到丹尼尔会走向凤凰社,他也不能伤害他。

  他拉拢身上的长袍,脚步轻悄地离开了卧室,他要赶去霍格沃兹,商量雇佣合同的细节,或许他能够多争取点,以后还需要布置一间婴儿房,那开销会特别多。

  他想到了卢修斯·马尔福对待刚出生的儿子的宝贝态度,哪怕他的儿子只会哭,他已经把一岁到十岁的玩具都准备好了,堆满了一整个库房。

  而他的孩子也会需要一把玩具扫帚的,那个孩子会像丹尼尔一样喜欢扫帚,这点上他绝对要比詹姆·波特做得更加细致!

  “西弗勒斯,你来的可真早。”邓布利多意外地在走廊上碰见了斯内普,正巧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

  “守时是一个好习惯。”他乐呵呵地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或许这个青年在教学上会认真些,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斯内普对于专业知识的认真,和魔药的热忱,这很难得——寻找一个合格的魔药学教授实在是太难了,一不小心整个城堡都会被那群学生们给炸了。

  邓布利多头疼得从口袋中拿出一粒蜂蜜滋滋糖拆开包装放进口中,英国巫师未来的魔药水平就只能靠面前这个有为青年了。

  他拍了拍这个年轻人的背,“走吧,我的孩子。已经预先写了一份草稿了,你先看一看,细节什么的我们可以逐条过一遍。”

  斯内普的肩抖了一下,他很想大声对着这个脑子坏掉的老校长喷一句他不是他的孩子,但是出于合同还未签订,他还是忍了下来。

  于是他跟着老校长走向了校长室。

  在斯内普离开后没多久,没人管束的哈利便蹬掉他身上的被子,直到他全身冰凉到打了个喷嚏,他才醒了过来,发现他身上的睡衣都快被自己脱了个精光,他立刻拉拢起来,将扣子扣回去环顾四周发现斯内普并不在。

  “哦。”哈利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发现头疼得厉害。

  下床时才看见掉在地板上的那团被子,“我的睡姿有这么差吗?”他嘀咕着走向了盥洗室。

  洗漱完毕后,连衣服都没换,他光着脚下了楼梯,发现客厅黑漆漆的,窗帘都拉上了,他立刻挥着魔杖将窗帘拉起,于是阳光照进室内,看上去都快中午了。

  而斯内普并不在,他是去哪儿了——哈利又敲着脑门,只觉得头重脚轻,脑壳中嗡嗡地响,他的身体摇晃了下,幸好他抓住了沙发背,才不至于倒下。

  “阿嚏。”又一个响亮的大喷嚏。

  哈利吸着鼻子,他这下明白他该去找瓶感冒药水。

  他记得前几天才接到圣芒戈的订单,虽然西弗勒斯说以后不接订单了,可是他在家也没事可做,而这些订单他自己也能够完成,斯内普可以在一旁做研究的同时抽出时间指导他。

  他按照斯内普的改良手法额外熬制了一瓶特效感冒药,没有呛鼻的胡椒味,只要喝一口就能退烧。

  哈利推开研究室的门,随手拿起放在料理台上的一瓶药水,他的脑袋已经昏沉沉地如同戴着钢盔,提不起精神,一思考就头疼。

  “应该就是这瓶,我放在桌上的。”他嘀咕着,口中的热气已经高于以往,他的眼睛都热得难受,于是他摘下了眼镜,用力眨着眼却还是又热又干,他只能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

  但是入口的味道却是甜丝丝的,就好似蜂蜜水。

  蜂蜜水也不错——他的嗓子没那么疼得难受了。

  哈利拍了下脑门,他喝的是感冒药水又不是蜂蜜水,随手将药剂瓶放在桌上,他应该再去找一瓶——他歪歪斜斜地朝着储物柜走去,只踏出一步便倒了下去。

  “好热。”哈利张开嘴,他浑身迅速热起来,发烧来的太快了。

  他解开扣子,迷迷糊糊地脱下裤子,头一晕就又倒了下去,他只来得及招来水,未能装进杯中就哗啦落在他的身上,将他淋了个湿透。

  这下衣服全都黏糊糊的,他不得不将自己剥了个精光,头发也耷拉在他的脑门上,纠结成好几撮小揪揪,他迷茫的睁着眼睛,低温的水令他好受了些,至少眼睛没那么热得睁都睁不开,可是没了眼镜,他只能迷茫地望着这模糊的世界,更不用说研究室内灯火昏暗。

  又一阵热浪将他拍倒,哈利喘着气,呼吸出的都是高热的浊气,他难受地吐着舌头,手指塞进口中,过多的唾液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西弗勒斯。”他难耐地叫着那个他所需要的名字。

  他难受地又强迫自己站起来,身上的湿淋淋令他找回了些许理智,足够他到达那张单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