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杯咖啡——”坐在位子上的这位中年麻瓜犹犹豫豫地望着手上的手写菜单,他低头时光秃秃的脑门就对着哈利,就像是一个大灯泡——哈利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

  “有什么推荐的菜式吗?”这位麻瓜抬头看着这个年轻的店员,他非常好奇地望了又望,毕竟这店里只有这么一个年轻到令人怀疑他有没有成年的店员,“孩子,你是离家出走了吗?”

  哈利挤出一抹营业式笑容——这还是这段时间他和店员玛丽学的——这位年纪够得上他祖母的店员已经为这家店服务了超过20年,她现在去了伦敦看望她的新添的孙子去了,所以他才会在这里替班。

  “香蕉松饼,会配上枫糖浆,在这家店非常热销——几乎老顾客都会点。”

  “另外,我成年了。”哈利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句话他每天都要说上几百遍。

  “拿给我来一份,谢谢。”中年麻瓜合上菜单,将其交还给哈利。

  “一杯咖啡,加上香蕉松饼配枫糖浆,一共1.99英镑,谢谢惠顾。”哈利在记菜单上写下桌号以及菜式。

  在他伸出了手获得了相应的金钱后,他走向柜台里忙碌的咖啡师兼收银的□□。

  “哦,又是香蕉松饼,你怎么对每个新来的顾客都推荐这个啊?”□□好奇地询问哈利。

  “因为大多数客人会直接给2英镑不找零,那么多出来的1便士就是我的小费。”哈利理所当然的说,咖啡店很少有小费,除非客人不找零。

  他还需要存钱找魔药大师,那是一大笔钱,都怪鼻涕精扣了他那么多生活费,害得他现在钱包瘪瘪,每个客人1便士日积月累那也是一笔钱呀。

  现在的英镑那么□□,4英镑就能兑上1金加隆了。

  “你还真是机灵。”□□羡慕地看着哈利。

  “别聊天了,还不去工作。”主厨罗兰凶巴巴地瞪着闲聊的两人,□□立刻赶去取咖啡杯,完成那些等着完成的订单。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奇怪青年走了进来,老顾客们悄咪咪投去一眼便漠不关心地低下头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今日早报,有些人沉迷于报纸上的赛马消息,有些人则在小声地谈着街坊八卦。

  这是一家开了几十年的咖啡店了,占地不大,顾客大部分都是周围的邻居,偶尔会来一些观光客。

  他们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观光客,甚至还有来自东方的和尚——为了唐人街的庙宇而远道而来,麻瓜们对此可津津乐道了,时不时和哈利讲述这些趣事。这些老头老太非常喜欢阳光帅气的哈利,毕竟看多了玛丽那张更年期的脸,谁不喜欢水嫩嫩的少年呢?

  “欢迎光临……”哈利挂上营业式笑容他对上那张面无表情的熟悉的脸后,脸上的笑容直接崩裂了。

  就好似地上突然生长出荆棘缠绕在他的脚上令他止步不前,哈利的心脏都在尖叫让他跑进后厨去躲起来——可是,罗兰和□□还在身后瞪着他,他必须去接待客人。

  哈利头皮发麻地望着鼻涕精冷漠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那张讨厌的脸就对着他,他的头发甚至能够滴出油——一看就是整日泡在研究室熬制他的药水,所以他已经将那剂毒药交上去了吗?

  他不得不拿着手写菜单走过去,身上穿着的墨绿色的围裙都快被他抓皱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小声地对着斯内普说。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斯内普反问回去,他打量着哈利身上的穿着,白色的衬衫,下摆全都塞进紧身牛仔裤里,小皮带一勒将他的纤细的腰毫无一丝多余地展现给世人,而他身上的牛仔裤的尺码恰到好处地将他的臀部展露出来,挺翘的窄臀恰好合得上他的一只手掌。——这和没穿衣服有什么区别?就他所知一个秉着传统的巫师是不会穿麻瓜的衣服,唯有暗街里那些以□□谋生的妖媚男孩才会——而那件墨绿色的围裙又非常的情趣。

  “还穿成这幅模样?”斯内普冷哼着,那副表情就差在告诉哈利他的穿着十分不得体。

  “这是工作服,我在工作——咖啡店店员又不是什么奇怪的工作。”哈利怒瞪着斯内普,吃多了鼻涕精的口水,他早就练就了解读鼻涕精话语的本领,至少现在他明白的很。

  这个混蛋居然在指责他的穿着不得体,果然痛恨麻瓜的家伙思想总是奇奇怪怪又古板守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麻瓜的穿衣习惯一清二楚。”他迅速找到了理由,这个鼻涕精就是专程来讽刺他的吧!

  “一杯Espresso。”斯内普合上菜单,他慢吞吞地说,不愿在关于哈利的衣着上继续扯下去。

  “还有呢?”哈利拿着记菜单,他瞪着这个从来不好好吃早餐的鼻涕精,“你吃过早餐了吗?一大早就喝浓缩咖啡对胃负担特别大。”他说着又忍住了自己同情心泛滥。

  鼻涕精照顾不好自己患上胃病关他什么事?这家伙的一切都已经和他无关了。

  “你总是这样。”斯内普动了动下颌,他盯着哈利,那双黑色的眼眸中沉淀的漆黑令哈利忍不住想要后撤一步。

  “你指的是?”哈利吞咽着口水,他率先移开了视线。

  “废话特别多。”斯内普给出答案后嘴角一扯,又止住了上扬的趋势,变得平直。

  哈利怒瞪着斯内普。

  这个该死的鼻涕精!有本事说些好话呀?——果然,他就是来看他的笑话的!

  “真可惜,我过得滋润极了,没能如你愿的那般凄惨无比。”他收起记菜单,将圆珠笔别在胸口的口袋上。

  干嘛要关心斯内普呢?任由他挥霍自己的健康,反正——这家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种,他要烂下去,没有人会拦着他!

  哈利压下心脏的抽疼。

  “我要一份香蕉松饼,配枫糖浆。”斯内普说。

  “不,那个太甜了。你不会喜欢。”哈利立刻反驳,他讪讪对上那双沉静的如同黑夜下的海的黑眸,突兀地面颊迅速烧红起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变得奇怪,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在那双眼中看见了什么样的情绪。

  或许他的身体总是先于意识更懂这个以冷漠作为伪装的青年。

  “烟熏三文鱼三明治,你会喜欢。”他说着抽出笔低头在记菜单上写下菜,然后转身就想走。

  “你还没告诉我费用。”斯内普的声音叫住了哈利。

  “我请你。”哈利咬着牙。

  他头也不回地冲向了柜台,然后在口袋里掏出这些天攒下来的工资,最多的是1便士,一时不查掉落在地上,哈利低头便想拾取,却看见一只苍白而五指修长的手拾起那枚便士,银色硬币就夹在透着粉的拇指和曲起的指骨间,那真是双漂亮的手,就像是大师的杰作。

  哈利顺着那只手看向了手的主人——是跟随他而来的鼻涕精。

  这个家伙的手确实适合精细操作,他生来便是做那个的,将熬制魔药变成艺术。

  斯内普将那枚银币放在哈利的手上,然后对着柜台里一边给松饼上倾倒枫糖一边瞅着他们的□□询问道,“一共多少钱?”

  “你们认识啊。”□□看足了八卦,这个耳朵上穿了三个耳环的男人戏谑地冲哈利眨了眨眼睛,“你就让他请你呗,他可攒了不少小费呢。”

  “小费?”斯内普回瞪着哈利,“看来你受欢迎的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众星捧月?”他的语气阴阳怪气到哈利的脸都气的涨红。

  “你想什么呢?”哈利憋着一口气,他不能在这里就和斯内普吵起来,“我努力工作为什么不能获得小费?”

  他低下头迅速数出了相应的面值的硬币然后递给了□□。

  他瞪了眼斯内普,而这时一位客人起身,他只能赶过去收拾桌子。

  斯内普就望着哈利的背影,望着那被牛仔裤包裹而越发挺翘的屁股。

  波特总能令人发疯,以各种各样的形式。

  斯内普冷着脸走回位子,等着享受丹尼尔给他的周到服务。

  “你的Espresso。”一杯咖啡被生硬地放在斯内普的面前。

  “你的烟熏三文鱼三明治。”一盘热乎乎的三明治被粗暴地放下。

  “你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这是哈利第三次走到斯内普的面前,他举着空了的托盘,笔插在围裙上胸口的口袋里,夹记菜单的银色长夹被他夹在了头发上,将额头上的碎发夹在耳后,令人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于那双镜片下的翠绿色的眼眸上。

  “是时候回去了。”斯内普放下咖啡杯,他望着哈利。

  又一张桌子空了下来,哈利犹豫着要不要先去收拾再回来。

  “我没有做那单药剂。”斯内普继续说。

  一句话说完会死吗?

  哈利抿起嘴,“哦。”他同手同脚地走向那张等着他收拾的桌子。

  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成了刷满蜜汁的烤火鸡,还能塞上一只苹果,成为圣诞节大餐中最被人期待的那道菜。

  斯内普居然特地跑过来告诉他这句话——他在邀请他回去!

  如果不是他吃错药,那么——果然这个混蛋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哈利吸了吸鼻子,他挂上营业式笑容对着推开门进来的客人。

  然后在路过斯内普时冲着他比了个数字,又指了指墙上的时钟。

  至少他要把今天的活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