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飞跟着张晓波走到山脚,看着张晓波走在前面的背影还没缓过神,就见张晓波转过头对着他,指了指自己停在旁边的自行车问,“你骑还是我骑啊?”

  谭小飞,“……”

  谭小飞在前面蹬着张晓波,路况坑坑洼洼,小路上都是石子,两个人都觉得颠颠的。谭小飞骑了一会儿问,“酒吧都开起来了,怎么不买辆车?”

  张晓波紧紧拽着谭小飞的衣服,生怕这人把自己给颠下去了,对于这个问题简直嗤之以鼻,“北京雾霾那么严重,保护环境呗。”他顿了顿道,“你呢?刚从湖南过来的?”

  “恩。”谭小飞道,“刚巧冬至,就先过来看看。”

  张晓波在谭小飞身后荡着腿,漫不经心地问,“那你回来就是给张学军扫墓的?”

  谭小飞侧过头说,“我想你了。”

  谭小飞刚骑上一条岔路,张晓波心神一晃,掐着他的腰叫道,“左边,左边,走错了!”

  那墓地本就安得远些,张晓波本来就是当锻炼身体,所以自个儿捧着束花就骑着自行车过来。谭小飞带着他,人比他高,张晓波看不太清那路,连着给指错了好几次,结果两人在路上兜兜转转给耗了好久。骑到后来,张晓波实在绷不住,挂在谭小飞背后笑个不停。

  他就是很开心,很想笑。

  弹球儿从今天早上开始眼皮就跳个不停,一个人守着聚义厅快打起瞌睡了,见下午都要晃过了张晓波还没回来,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酒吧的门被人打开后,带进了一阵风,弹球儿一回神,见张晓波带了个人回来,看那脸蛋子还有点眼熟,再凝神一瞅,竟然是谭小飞!弹球儿特惊讶,接着他掐指一算,发现三年已到,这大神是该被放出来了。弹球儿想,谭小飞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当即揣上弹簧锁要保护小老板。

  张晓波笑着支开他,顺手把六爷那尺把来长的弹簧锁给没收了,眨巴着眼对弹球儿说,“也不怕闪着腰。”

  弹球儿不服,“我年轻着呢,闪什么腰啊?”

  张晓波忧伤地看着他,“看你最近看店忙,面色都不太好,过两天我给你鼓捣点牛鞭子补补。”

  弹球儿嫌弃地道,“别,别。你给谭小飞补补吧。”

  张晓波和弹球儿互相呛声逗乐惯了,谭小飞竟然噗嗤一笑,张晓波和谭小飞想到了一个地方去了,反而弄得自己一脸尴尬。

  张晓波把坏事儿的弹球儿支走,自己一边带着谭小飞在聚义厅里逛了起来,一边同谭小飞说了起来,“全都是按张学军说,酒吧里要摆长条板凳,每桌都要有一个披着虎皮的大椅子,还得给它挂一个聚义厅的匾,他当时同我说的时候我还笑他胡说,办起来其实也就是那么个事,还挺好。”

  谭小飞说,“是挺好的,像个江湖。”

  张晓波带谭小飞转完一圈,挑了个好位子让谭小飞坐下,道,“回来了,得喝个酒。咱就喝二锅头吧。”他拿了两个碗,把酒水倒满道,“我以前陪张学军喝酒的时候,他喝伏特加,我喝二锅头,那个时候其实特喝不惯这酒。开了这酒吧之后,却总觉得在这里就该喝这酒。你喝的惯不?”

  谭小飞没说话,一口闷了。

  张晓波也跟着谭小飞喝光了自己碗里的酒,再给两人的碗里都满上,他看着自己碗里的酒说,“侯小杰说三年前是你把我送去医院的?我说你看我被那棒子给抡成那样,你看着心疼不?”

  谭小飞抬起头,轻声道,“心疼,你还疼不疼?”

  张晓波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哼哼了两声道,“侯小杰常来这个酒吧,我看他其实是挺钦佩张学军的。说实话,有段时间我都觉得好像除了我,全北京城都崇拜他。”

  谭小飞笑笑,“六爷影响了很多人。”

  “是,张学军还给我留了话,说你这个朋友可以交,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是怎么互相待见的。”

  谭小飞想到了什么,没说话。

  张晓波突然端起酒碗,凝视着谭小飞道,“敬一杯吧?”说完他朝谭小飞一碰碗,看着些微酒水洒在自己的手背上,挑了挑眉,一字一顿道,“敬自由。”

  谭小飞觉得张晓波眼睛里有光,他手腕一顿,想了想道,“敬……得偿所愿。”

  聚义厅已经开了灯光,弹球儿给放起了音乐,正好唱到周华健的刀剑如梦,“爱也匆匆,恨也匆匆,往事都随风……”他们两三碗酒的功夫,聚义厅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少人都认识张晓波这个小老板,但对于当年的三环十二少已经记不清了。

  有人看谭小飞和张晓波很熟的样子,不由问,“晓波,这位是谁啊?”

  张晓波笑了笑回答他,“男朋友!”

  那人以为张晓波在开玩笑,跟着傻笑了一阵后走了,弹球儿正在给别人递碗,恰巧听到这句,差点给摔了。谭小飞怔怔地看着张晓波,还有些无措。

  张晓波奇怪地看着他,“不是敬得偿所愿吗,你玩我?”

  谭小飞喝了口酒道,“没玩你,想抱你。”

  张晓波放碗骂道,“你丫怎么还是那么色情?!”

  ……谭小飞委屈。

  张晓波从椅子上站起来,抱了谭小飞一下。然后他说,“你跟我来。”

  他从酒吧出去,旁边就是他家的院子,张晓波推开门,谭小飞不发一言地跟着他。张晓波走到角落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他从小盒子里拿出一把钥匙,质问谭小飞,“这玩意儿你什么时候放我衣服口袋里的?”

  谭小飞看了一眼那把钥匙,心思有点飘,他说,“你最后一天来我家,我趁你不注意顺手放进去的。”

  张晓波一动不动地瞅着他问,“你在医院扔了你的那把,还剩下这把,你把这把给我,后来你是怎么回去的?”

  谭小飞老实道,“后来就不锁门了。”

  张晓波怔了怔,一脸看神经病似得看着他,“你丫挺大方啊?有小偷怎么办?”

  谭小飞扬了扬眉道,“小偷哪里敢偷我家的?”他叹了口气,“偷就偷了吧,总归都是要换新的了。”

  “算了吧你。”张晓波看着谭小飞理所当然的表情就笑了,他把钥匙放回盒子里,“这房子大概也被查了吧。”

  “没有。”谭小飞覆上张晓波的手,“那间房子早就转到你名下了,是你的,要不要去看看?”

  张晓波愣住了,“什么时候?”

  谭小飞道,“忘了。”

  张晓波,“……”

  谭小飞继续在自行车上蹬着张晓波。

  张晓波直接把头靠在谭小飞的背上,他问,“谭小飞,你喝多了吗?喝多了骑自行车算不算酒驾啊。”

  谭小飞道,“我没喝多,我看你要么喝多了。”

  “我才没喝多。”张晓波看着谭小飞的脑袋,“说实话,我当初只想叫你把头发染黑了,没去想象你剃光了脑袋会是什么样子……”

  谭小飞僵硬地感受到张晓波慢慢地摸上自己的脑袋,还无比欣赏地揉了揉,男人的头不能随便碰,可他被张晓波摸得很安心。张晓波缓缓道,“但是这发型挺好的,真挺潮,你知不知道那什么EXO……不是,是EXO里那个好不容易回到祖国的叫吴亦凡的,跟你还挺像,最近也是这个发型,弄得这发型最近还真挺兴的。”

  张晓波在谭小飞脑门上敲了敲,诚恳道,“挺潮的。”

  谭小飞有些头疼的想,张晓波脑袋被敲了以后是不是有么子叫胡言的后遗症呀。

  啪嗒——谭小飞打开了门,张晓波从他的身侧踏进去。

  房子里还是三年前的模样,不过所有的物什都染了灰尘,空气里飘散着时光已去的味道,却让人有一种心定的感觉,似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三年前的日子里。人总是怀旧的,好像能透过过去的事物看到那时节里青涩的自己。

  张晓波走到大厅里,很多家具上都用白布盖上了。他掀开所有家具上的白布,全部都给堆到一旁的地上,干完这些后发现这个家看起来竟然还有那么点样子。 他走到落地窗前,打开了一点缝,微凉的晚风吹进来,他静了几秒,一口口呼吸着外面透进来的新鲜空气。

  张晓波拉上窗帘,回头扫了一眼茶几,汽车杂志和武侠小说还是杂乱地堆在那处,谭小飞把他们刚刚去超市买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张晓波从袋子里面一捞,顺手叩开了一罐啤酒。

  谭小飞也拿出了一罐酒,张晓波坐在沙发上和他碰杯,冰凉的酒液流到了胃里,和白酒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我真不明白你总是在想什么。”

  谭小飞坐在他身旁,轻轻地嗯了一声。

  张晓波垂下眼道,“当年这事吧,我承认我也有错。我是划了你的车,但是我没有上过大乔,你说你让人把我打一顿算什么事?”

  谭小飞道,“不是我让人打的,是阿彪自己动的手……行,是我的错。”

  张晓波翻了个白眼,口齿有些含糊不清,“再说你后来……恩,恩,那事!”

  谭小飞看着张晓波好看的眉眼道,“那是你的错。”

  张晓波睁大眼睛,“我的错?!”

  谭小飞瞧着张晓波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要是长得没那么……我也不会……”

  张晓波晃了下脑袋,“也不会什么?”

  “……心痒。”

  张晓波瞪着他,但没忍住,笑了。认栽。

  张晓波躺在谭小飞大腿上,谭小飞问,“你开着酒吧,有没有小姑娘来搭讪你?”

  “有啊,当然有。”张晓波说,“每天都有寂寞的少女,你知道吧,我那么帅,怎么可能没有?”

  “骚气。”谭小飞的手指一寸寸地划着他的锁骨,点上他的喉结道,“怪不得还穿V领。”

  张晓波睁着眼看着谭小飞,“你呢?这三年,怎么样?”

  谭小飞弯了弯嘴角,“没怎么样,就是想你。”

  “也是。”张晓波喃喃道,“我要是不想你,就不等你了。”

  谭小飞心口一痛,张晓波看着他说,“别想以前了,以后呢?”他微微仰起头,眼睛里有好看的光晕,声音有些微哑,“三年前那句在一起,我听见了。”

  谭小飞心神一动,再忍不住。他低下头,咬住张晓波的唇,吻里还渗着酒甜味,似咬又似吻,更像是厮磨。待张晓波吃痛,他右手扣上谭小飞的后脑勺,用力地回咬过去。舌头与唇齿相撞却依旧不甘示弱,两个人都喘着气,张晓波的脑袋搁在谭小飞腿上,觉得后脑勺上碰着的东西硬的发烫。

  谭小飞的手伸进张晓波的衣服里,张晓波的胸前两处早已红而挺立,他用指腹摩挲着张晓波敏感的乳尖,看张晓波控制不住地一哆嗦,更惹人心痒。谭小飞撩起他的衣服,舌头从上到下转移而去,吻过张晓波吞咽着口水的喉结,咬上他红嫩的乳尖,打着圈吮吸。张晓波发出压抑的呻吟,身下也硬的翘起。

  谭小飞拉起张晓波的身体,侧过头吻过张晓波的腹肌线,在白皙的肌肉上慢慢舔舐。他一只手挑开了张晓波裤子的扣子,裤子滑落到膝盖处,他用手掌包裹住那发烫的部位,舌头隔着内裤舔上张晓波的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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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小飞的舌头在性器上不轻不重地按压,但偏偏不去触那前端,染湿的内裤透着微弱的凉意,口水的印记看起来更是色情。张晓波被谭小飞的手撑着后颈,看得一清二楚。谭小飞竟然还不要脸地描述一下,“好硬。”张晓波脸颊发红,眼神有些茫然。

  谭小飞扒下张晓波的内裤。内裤被扯下,身下一下子受了凉,张晓波还没来得及反抗,谭小飞的手指就已经放进了他的嘴里,逗弄着让他舔湿。谭小飞一只手抚慰着他的性器,张晓波身下被弄得极其舒爽,嘴里也开始情不自禁地舔弄着谭小飞的手指,手指像用性器交合一样在他的嘴里抽插着,张晓波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嘴角流下来,以至于谭小飞手指抽出时还挂着银丝。他的手移到张晓波身后,张晓波喘着气坐起来,分开腿坐在谭小飞的身上,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谭小飞的手指还埋在他的身体里面,搅得他没有力气,堪堪用手勾着谭小飞的后颈。张晓波顺从地叉开腿,谭小飞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捅进去。

  谭小飞扩张的速度逐渐加快,穴口陷进去,手指在炽热的肠壁里如同阴茎一样戳弄,开始还有些艰涩,不久夹杂着肠液逐渐润滑起来。张晓波的性器不断拍打在他的小腹上,蹭到衣料时感觉又痒又麻。谭小飞从袋子里拿出避孕套,用嘴撕开包装。

  张晓波不知道他最后在超市竟然拿了这个,看着他熟练的动作问,“你买东西的时候在想什么?”

  谭小飞逗他,“这难道不是男朋友必备吗?”

  他把避孕套套上自己的性器,挤掉上面的空气,避孕套上的润滑油和橡胶味都带着催人情欲的功效,那味道好似毒药。张晓波顶着谭小飞的阴茎,趁着自己的后穴扩张后还未合拢,慢慢地坐下去。

  谭小飞声音沙哑着说,“三年前我也是在这个沙发上,操你。”

  张晓波想到了什么,身下一顿反驳道,“能耐了?”

  刚刚说完,谭小飞压着他的腰身往下坐,性器顶到最深,直插得张晓波有些喘不过气。他的后穴有些不适应那根粗大的阴茎,脱口而出的却仍是呻吟,直至穴口被一下又一下抽出又深入的抽插给破开,而他的肠壁依旧紧紧箍着谭小飞,里面又湿热又温润。谭小飞直往张晓波敏感点上一阵戳刺,毫无顾忌那快感是否让人经受得住,后穴的温度烫的他近乎失语。当下没顶的快慰像潮水一样冲到张晓波的四肢百骸,酥麻的战栗顺着血液爬上指尖,大腿内侧夹着力道打颤,他感觉沉睡三年的身体再次被谭小飞打开了,从下而上地被性器贯穿。两个人许久未尝这销魂蚀骨的滋味,都有些难以忍耐。

  谭小飞低哑着问,“能耐吗?”

  张晓波脑海里一片混沌,全身上下都在发热却偏偏还要嘴硬,“……痒死了。”

  谭小飞扬了扬眉,封住张晓波胡言乱语的唇,“那得干到你不痒为止……”

  翘起的性器用力地向上顶,谭小飞扶着他腰往下坐,阴茎像热楔一样打进软肉里,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张晓波敏感的地带,谭小飞吻着张晓波的唇,堵着他勾人心神的呻吟,他们的身上都像是着了火,欲望沿着脊柱一路向上,胸口是红的,耳朵是红的,眼圈也是红的。

  谭小飞勾住卡在他腰侧的双腿,托着他的腿弯从沙发上站起来。张晓波撑着他的颈脖,被谭小飞带着走进卧室,性器还卡在他的肠壁里,每一步都引起身体敏感短促的颤栗。

  张晓波躺在床上,双腿被谭小飞拉至胸前抵住。身下的戳刺愈发狠厉起来,张晓波感觉一串串的快感在自己身体深处炸开来,他忍不住握住自己前端已经流水的性器,随着谭小飞的节奏撸动起来。两处都是炽烈的快感,他的手却无法停下来,快意要把他逼至顶点,两人交合之处时而翻出红肿的软肉和黏腻的汁水,满目都是狼藉不堪。

  谭小飞拉过张晓波的手强迫他放在头顶,张晓波的呻吟里已经带上哽咽。

  “波儿,波儿,叫声好听的……”

  什么时候喜欢上你,或许我自己都说不上来。

  谭小飞越操越狠,几乎想把身下这个人揉碎了吃进肚子里。身体都发着烫,交合处又湿又热,但哪里都比不上张晓波紧致湿热的肠壁,张晓波和谭小飞四目相对,手指相交。

  但是这一刻,我想和你在一起。

  “操……!”

  三年都未曾尝过的情欲滋味与欲念在今夜彻底爆发,他们像困兽一般相拥着舔舐无言的伤口,用吻进去的爱,用压抑着的爱,也用做出来的爱。

  复杂的情绪随着高潮一起汹涌而来,性器全部拔出用狠狠插入,沿着前列腺一路狂乱地碾磨至深处,张晓波半张着嘴,谭小飞低下头含住他所有淫乱的喊叫,在不断淫靡的抽插声中逐渐听到自己的心跳,眼前就算一片迷茫,也依然爽得绷紧所有的肌肉,爽的蜷起痉挛的脚趾。后穴一阵销魂的紧缩,夹着谭小飞不让他离开。欲仙欲死的高潮爆发在肉刃结实的顶撞里,张晓波呜咽着喘着气,精液一股股地射出来,插射的快感就要让他窒息。

  谭小飞握住他正射着的阴茎,缓缓撸动着让张晓波把所有的精液吐完,他抱起张晓波发颤的腰身,在身体内部颤抖不停的软肉上射出热流,张晓波扬起颈脖,近乎无力地搂着他的肩。

  谭小飞从张晓波身体里拔出来,用顶端磨着张晓波被操得红肿敏感的穴口,张晓波反射性地一个哆嗦。谭小飞的性器却还没有软下去,他把张晓波翻了个身,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掌。

  “呃……恩……”

  张晓波几乎合不拢腿,性器很快就又从身后捅了进去,高潮过后的身体一遭刺激格外敏感难忍,张晓波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过电,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谭小飞的性器在自己身体里的动作而作出反应。

  谭小飞喘着气咬着他后颈上的软肉,鼻息间的热气扑上泛红的肌肤,“算账。”

  张晓波红着眼眶,后穴颤颤地夹紧,“算、什么账?”我什么时候又欠你了?

  谭小飞眯眼,手指翘进张晓波的嘴里让他含住,“不是有很多寂寞的少女来找你喝酒吗,我们一个个算?”

  张晓波被谭小飞堵住两张嘴,屁股被拍的发热,下身淫靡的水声和交合的撞击声入耳,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妈的??这时候吃醋了??

  张晓波气喘吁吁地摇着头,见谭小飞还不肯把手指从他嘴里拿出来,索性张嘴咬了他一口。

  谭小飞手上吃痛,既觉得张晓波的牙利得很,又觉得这一口实在暧昧得可以。他身下抽插的动作非但没有停下,还更加利落地剧烈抽送起来。张晓波逐渐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呻吟断断续续地不着调,可还是好听的很。谭小飞的手指从张晓波的口中撤出,转而揉捏他胸前性感的乳尖,打着圈挑逗着他。

  张晓波觉得身上火热,低声求饶道,“那些话都是我骗你的……唔,恩啊……操。”

  谭小飞顺着他话说,“那也要操你。”

  张晓波酸软得挺不起腰,谭小飞让他侧过身去,向上掰起他的一条腿,性器斜着插进去。臀瓣被迫向上抬起,阴茎捅不到最深处,却用一种奇妙的角度摩擦着肠壁,更加撩火和煽情。张晓波温热湿软的内壁用力地绞着快速挺入的性器,一边兴奋地哆嗦一边还要这样和谭小飞较劲,反弄得自己更激动。

  谭小飞用力挺动了十几下,并上张晓波的双腿,欺身上去,性器瞬间捅至最深处,臀部发出一声撞击,情欲交合处再无一点缝隙。张晓波不由喊出一声惊喘,谭小飞扣上张晓波的手指,凑上去吻他的唇。唇齿相缠,舌头舔舐过牙齿和软腭,最后沿着舌尖慢慢地吻,就像是在品尝精致的甜点。又甜又软和。

  双唇稍分,谭小飞一遍一遍地说,“波儿,想你。”就是那么想你,要一遍遍地告诉你才好。

  张晓波侧过头,颈脖泛着红,有些别扭地说,“混蛋。”

  知道了,我也有点,那么点,就那么一点,大概就是那么一点,反正是,想你。

  明明都是对方生命力横空撞进来的一个人,偏偏都浓墨重彩的很,不见面,也能不明不白地想你。

  谭小飞的手握上张晓波的性器,先前的精液蘸在他的茎身上,看起来情色而迷人。谭小飞碰着他哪里,他哪里就开始像火一样燃烧,连阴茎的推送都显得肉麻而缠绵。可惜距离上次高潮的时间太短,此时张晓波的性器既敏感又脆弱,谭小飞手掌裹着强硬地替他撸动,带来是无法承受的比平时更为强烈的快意。张晓波忍不住弓起身子,眼里像是蒙了一层水汽。

  张晓波有些崩溃地去挡谭小飞捣乱的手,嘴里无意识地叫着,“别,别……受不了……”

  谭小飞逗弄着他,看着他在自己身下颤抖着,问,“那你想怎么样?”

  张晓波瞅着他,手指触上谭小飞的身体,觉得这个人的身上也是热的,血液似乎要从体内沸腾至体表,一点点地缠绕拥抱着他的身躯。他心中一动,声音沙哑着说,“你帮我舔舔。”

  谭小飞没说话,视线不断扫着他的身体。

  谭小飞勾起嘴角,笑得邪,“舔舔你就受得了?”

  张晓波还没缓过神,就觉得后庭一凉,谭小飞把挤着自己的粗硬的性器把避孕套摘下来,打了个结就随手扔到地上。

  张晓波看着他的动作,觉得自己身下空空的,有些泛凉,忍不住收缩着自己的后穴道,“我要在下面。”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不太明白,含糊不清道,“躺着。”

  谭小飞握着自己的性器根部,性器被捏着上下拍打张晓波软软的大腿,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张晓波,“你在想那个?”

  张晓波头顶有些冒烟,还是大着胆子舔了舔自己被亲得红肿的唇,嘴角噙着笑意。明明什么都懂,他的眼神却偏声夹带着半分茫然,情色中混着纯情,轻轻地抬起腰凑到谭小飞耳边说,“是啊。”

  谭小飞一把压下张晓波的肩,把他推回床上,拉过他的腿,自己转了个身,趴到张晓波身上。

  这样的姿势就可以……互咬。张晓波想的就是这个。

  双方都含入对方热胀的性器,谭小飞舔着张晓波的茎身,上面还黏着他带着腥味的精浆,一股浓浓的荷尔蒙味道。他舔弄着张晓波性器的前端,舌头不断卷过冠状的沟壑处,口水顺着前端流到性器的底部,深入到喉头处碾磨,张晓波爽的不能自己,敞开双腿拢着谭小飞,大腿内侧的肌肉都在颤抖。他的手揉捏着张晓波的睾丸,上面也蘸着黏腻的唾液。

  情欲融在空气里,湿热。张晓波在下面的位置上并不如他想象中的舒服,但是很刺激。张晓波想用手握住着谭小飞的性器,却没有什么用。阴茎直直地插进他的喉咙里,还没完全吞没在他的嘴里,他只能勉强地用舌头舔弄着,任由谭小飞的性器在他口中挺动着。性器几乎堵住了他的嘴,根本没办法吞咽口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低声的呜咽,同时也不断地刺激着顶在他喉咙中的肉棒。

  张晓波红着眼眶扒住谭小飞的臀瓣,他又爽又难受,谭小飞的性器上不仅有男人的味道,还有避孕套摘下后并没有消失的橡胶味,是惹人欲望的气息,他心情一荡漾,手指摸索着在谭小飞的后穴上戳了戳。

  ……没有润滑,手指顶不进去。哎呀。

  谭小飞因他的的动作顿了几秒,张晓波还没反应过来,谭小飞的性器已经更加深入地插到他的喉咙里,而谭小飞也同样一个深喉,同时用手抱着他的大腿根部用力向外掰开他的双腿,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地就顶入张晓波早已湿润的后穴里,伴随着深喉一下子捅到最深。张晓波觉得自己身上三个地方同一时间都在被操着,当下竟然硬生生逼出了泪。

  呜咽声像是在哭,像是委屈,又像是爽到了极致。都是男人,在口技上知道怎么让对方更爽。谭小飞想,就是要欺负你,要让你哭,让你爽到发抖。

  两个人都在双方的口腔里射出精华,咸腥的精液一股股地喷进齿腔,喉咙,一点点舔掉,又一点点吞下去。张晓波有些来不及吞咽,觉得自己的喉咙口黏搭搭的,不由低低地骂了一声王八蛋。作为回报,谭小飞在他敏感泛红的性器顶端吸吮了一口。

  王八蛋,从第一次开始,张晓波总喜欢这样骂他,不轻不重,不痛不痒。

  但是喜欢你,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接受你的全部。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张晓波忍不住想要弓起身,却被谭小飞压着,他有些透不过气,也在谭小飞性器顶端用力吮了一口。是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谭小飞从张晓波口中挣出来,再惩罚似地在张晓波屁股上捏了一下。

  张晓波舔了舔唇,有些得意地看着他笑。

  谭小飞把张晓波搂到自己怀里,两个人身上都是粘的,但又很烫。粘的分不开,烫也要受着。

  张晓波闭着眼,迷迷糊糊地靠在谭小飞的怀里说,“我怎么遭得住你?”

  谭小飞看着张晓波蜷着的样子,觉得三年来这个人其实一点儿也没有变,又野又奶的一只猫,虽然他其实觉得不该用可爱这个词去形容一个男人,可放在张晓波身上却莫名合适。况且他觉得张晓波脸上好像长肉了。

  有人说,当你觉得一个人可爱的时候,是真的没救了。

  而张晓波其实说不清自己到底喜欢谭小飞什么。很多人说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其实不是这个道理,他和谭小飞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乱得不想理,乱得没空理。爱情里面没有公平的交易,他记得谭小飞对他的坏,但也不会忘记谭小飞对他的好。张晓波也说不清为什么,他或许讨厌过谭小飞,但从没有在心底里厌恶过他。

  他大概就输在这一字之差上,可是两个人如果都动了情,那这场游戏也不亏。

  张晓波转过身,往谭小飞的怀里挤了挤想,真暖啊。

  甜啊,谭小飞拉起被子,吻了吻他的额头说,“睡吧。”

  第二天早上张晓波被谭小飞搂的有些喘不过气,给憋醒了。

  谭小飞那玩意儿在身后顶着他,搁臀缝那儿磨蹭着,张晓波刚想骂人,就发现自己是一样的情况,当下没理去骂了……本来就都是男人啊。张晓波只好装腰疼,叫谭小飞给他揉揉。谭小飞那玩意儿起来本来只是正常的现象,他没睡醒,还有点迷糊地就往张晓波身上捏。

  但是火不是被捏出来,是被张晓波给叫出来的。

  张晓波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自己捏自己就没事,谭小飞的手一捏上他他就想笑,笑得蜷起来,再笑得扭起来,谭小飞愣是被他给笑醒了……关键他笑就笑吧,笑声里还夹着迷之娇喘。谭小飞有些搞不定他,转而挠他痒痒,这下更不得了,张晓波叫的跟叫床似得,又笑又躲的,眼泪都飙着洒出来了。

  谭小飞觉得特别神奇,挠得更卖力了。张晓波笑得比做一次还累,都要笑出八块腹肌了。

  俩人又磨磨唧唧地干了点不好的事,才互相蹭着爬起来。

  三年前各种这房子的手续都让谭小飞给办完了,就是后来两人没有再见面,谭小飞索性就多交了几年的钱。家里很多日常用品都有新的,都是当年谭小飞懒得一趟趟买而屯着的。张晓波觉得自己接受能力还挺强的,他连自己站在马桶前撒尿的时候谭小飞在旁边刷牙这事都坦然的接受了。

  都!接!受!了!但是……

  “你大爷的能别看着我撒尿吗?!”

  谭小飞呸了一口泡沫,笑他,“你还害羞啊?”

  张晓波还真不是害羞,都是大老爷们的,什么事没干过呀,就是觉得谭小飞的眼神特别邪门。果不其然,谭小飞下一句就接着,“我还想让你在床上尿出来呢。”

  张晓波神清气爽地提上裤子,“就尿你丫嘴里。”

  谭小飞握着的牙刷在嘴里一顿,端起牙刷杯笑着往嘴里灌了口水,没忍住,抖着肩给笑吐了。

  张晓波,“……”不好意思,好笑吗?你丫的。

  他在牙刷上挤完了牙膏,看谭小飞刷个牙都能磨磨唧唧地刷半天,直接抢走了他的牙刷杯。

  两个人都饿了,但是还没洗澡。淋浴的地方搁了不少东西,一时有些不太好理,谭小飞索性把旁边的浴缸洗了,张晓波靠着门点着手机定外卖。谭小飞把塞口给堵了,把浴缸的清洁剂一股脑地往里面倒,张晓波问,“这清洁剂没过期吧?”

  “管他呢,能洗干净就行。”谭小飞没看见生产日期,把瓶子一放就打开了水,拿着抹布抹了点清洁剂就往浴缸壁上擦,他没穿上衣,露着腹肌看起来特别性感。

  张晓波舔舔唇,视线在谭小飞身上飘着,嘴上却问,“等会儿吃什么?”

  谭小飞说,“随便。”

  “随便个屁啊……”张晓波一家店一家店地往下拉,“有烤鱼嘿。”

  谭小飞差点跌到浴缸里,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晓波,“大早上的你吃烤鱼?”

  张晓波诚恳道,“看着什么都想吃……”

  谭小飞还想说什么,转过身却发现张晓波人不见了。

  他洗完浴缸,走出浴室后看见张晓波在大厅的沙发上躺着,一条腿大咧咧地架在茶几上,一只手刷着手机,一只眼睛闭着,刷着刷着就打了个哈欠。

  谭小飞想,怎么那么逗呢。

  张晓波看到他,说,“唉,想吃火锅啊。”

  谭小飞无奈,“……你还是先去洗澡吧。”他一把抓过张晓波的手机放到旁边,扬了扬眉盯着他看,“难不成还要我抱你过去?”

  张晓波双手一摊,“行啊,你以前怎么抱女朋友的就怎么抱我!”

  谭小飞睨了他一眼,当即一弯腰,直接把张晓波给公主抱起来了,张晓波惊得立马勾住他的脖子。

  要命,你他妈真来啊?

  谭小飞嘲他,“走吧,哥。”

  谭小飞把张晓波给抱到浴室,衣服还没脱就直接给扔水里了。张晓波被摔了个目瞪口呆,刚从水里爬起来抹了把脸,眼前一黑,谭小飞就跨进来了。

  “节约用水。”谭小飞一脸正直地解释道,“穷啊。”

  张晓波张了张嘴,任由谭小飞把自己扒光,他竟然无言以对。鉴于两个人洗澡很容易惹火,张晓波只能把等会儿吃什么这个问题抛给谭小飞,谭小飞不傻,直接说,“吃你。”

  ……太狠了,张晓波竟然万万没想到。

  这间到底是空了三年的房子,他们昨晚是扯了最上层的床单睡上去的,好在谭小飞的床软,累的狠了也就睡过去了。洗完澡以后少不了再把这房子整理一通,只是两个人都不是擅长过日子的人,最后难免搞得乱七八糟。

  张晓波无奈了,对谭小飞说都扔了吧,买新的。

  谭小飞无比赞同。

  张晓波把房门钥匙还给了谭小飞,他还有聚义厅要管,不可能天天都住在这儿。不过他们都到了这份儿上了,其实两个人住哪儿也都无所谓。

  两人莫名其妙地忙活了一天,最重要的是先吃了顿饭,然后一起去把该买的东西给买了。买床单的时候谭小飞看起来极其不对劲,首先是视线一个劲儿的往张晓波身上瞟,然后是对颜色的选择极为挑剔,张晓波买个床单都给买的热火朝天的,最后谭小飞还向张晓波提议要不要在卧室放面镜子,被张晓波无情地拒绝了。

  谭小飞不放弃地劝他,“哥,放一块吧,有用。”

  最后那面镜子又大又圆还镶边,看得张晓波脸都红了。

  谭小飞无辜地问他到底在脸红什么。

  张晓波,“……”气死。他难道还猜不到谭小飞为什么要在卧室,放!镜!子?

  晚上他们一起回了聚义厅,聚义厅的生意很好,弹球儿在那里照看着。张晓波进门的时候看见侯小杰坐在吧台上喝酒,和弹球儿聊着天。侯小杰和张晓波很早就已经熟了起来。说实话当年谭小飞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侯小杰就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种不对劲的气氛,想想当年谭小飞看张晓波的眼神,啧啧啧。如今看到谭小飞和张晓波一起走进来,玩味儿的心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

  更何况……

  打完招呼,互相也就不遮着掩着了,侯小杰看着张晓波脖子上的印记,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问,“嘿嘿,谁给你种的草莓呀?”

  张晓波有些不自然地拉起衬衣领子,朝谭小飞瞟了一眼道,“一泰迪。”

  侯小杰一愣,听出他在指谭小飞,笑得差点喷酒。张晓波还敢当着谭小飞的脸骂他呢,挺行啊?

  谭小飞不动声色地掐着张晓波的腰,悄悄地说,“你是不是能耐了?那你算……小母狗?”

  侯小杰没听见这话,但是张晓波立即被谭小飞呛得咳嗽了两声,拿起一瓶烈酒就往侯小杰被子里倒。侯小杰灌酒被灌得极冤枉,但是看着谭小飞领口隐隐约约的红痕,笑得更欢了,“晓波,你也挺厉害的!”

  ……纯情少年张晓波,卒。

  谭小飞也不是空着手回北京的,谭家倒了,但之前有做过准备,不可能什么都不剩。政界换水的确是小老百姓不能触及的,里面的道行深,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是脏水池里的东西大多人都染了身,许多东西却也不能赶尽杀绝,就算是打老虎,也不过是今天打的这派人,明天打那派人。小老百姓要做对的事,党争却又是另一回事。

  谭军耀倒了,谭小飞以前挥金如土的日子也到了头。谭小飞虽然坐了三年牢,出来后发现有些东西并没查到他身上。谭小飞今后还会做和车有关的事,车是他感兴趣且擅长的东西,他有能力在这个领域崭露头角。张晓波也觉得没什么不可以,他觉得谭小飞就是应该是这样的人,执着的东西不会放手,只有他不再去飙车就什么都好。

  一想到谭小飞飙车,张晓波就晕,感觉当年的后遗症要犯了。

  小老百姓的日子可以过得更加充实,就算将来他们会遇到各种人,各种事,各种妥协,各种不公,总有一股理儿能让人撑着。那些爱呀,理呀,道义呀,哪一样都比钱多一点人情的滋味,毕竟钱是死的,情是暖的。

  张晓波没去问过谭小飞三年在监狱里是怎么度过的,他觉得人要向前看。况且他觉得这种事情问出来总有一种建设社会主义的味道。太寒碜了。谭小飞那天晚上说他很想他,就是他得到的最好的回答。

  张晓波和谭小飞的事情没几天大家就都知道了,这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事,更何况他们也都没想瞒着。用侯小杰的说就是两个人每天实力秀恩爱虐狗,谭小飞看着张晓波的眼神里都能开出花来,但对张晓波有想法的姑娘都被扼杀在谭小飞传奇的三环十二少式杀人般的目光里。而张晓波看着小姑娘对谭小飞抛媚眼都一副这是我家的泰迪特别蠢您可别碰因为他只操我的骄傲模样。

  对于霞姨,闷三儿叔,灯罩儿叔张晓波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虽然他们难免有些不理解。

  霞姨一直把张晓波当儿子疼,也同他更亲近些,那天就直接问了。霞姨说,你要和谭小飞一辈子在一起?你喜欢他?还是你爱他?这不对呀,他是男人啊。

  张晓波想了想,觉得这话没法回答。

  他最后笑了笑,对霞姨说,“随心走吧。”

  随心,头两个字就点到了霞姨的心坎上。

  霞姨跟了六爷二十年不求什么,闷三儿为了女人最后还是孑然一身,而六爷为了尊严踏上冰湖,也不过是随了自己这颗心。人心可丰富着呢,张晓波其实一直觉得张学军最后之所以会这样做,除了为了尊严,为了他,为了道义,还存了点自己的小心思。

  六爷看着硬气,却也不是无所畏惧的。他怕张晓波出事,怕这个日新月异的北京,怕逐渐丢失的江湖道义,也怕别人在他看不见的肚子里划刀子。又或是,他也有自己的骄傲,死也不能丢了姿势的骄傲。

  张晓波也一直记得张学军最后同他说过的话。而当年谭小飞同张学军的那个约定,其实特蠢。完全就是谭小飞一个人的意思,换了谭军耀、龚叔,谁都不会同意,但是谭小飞说了出来,张学军就算是把对账单寄给中纪委,只要赢了那场架,就不算辱了江湖上的规矩。

  张学军懂了谭小飞的意思,毕竟他们都是信仰着江湖的人啊。

  张晓波当时听张学军说了这两人之间的约定以后就想明白了,有些难过,却又十分嫌弃。再结合一下虎子叔交给他的那封信,难道这就算心里头通着了?这些话他也明白,张学军怎么不和他通通?

  ……谁让张晓波自己别扭呢,赖谁!

  后来谭小飞和张晓波又去六爷的墓前扫了扫墓说了会儿话,张晓波说我按您说的把谭小飞这朋友交了,还顺便给您送了个媳妇,这买卖干得不错吧?

  谭小飞说你这样瞎掰六爷能不知道吗?不管你多么嘴硬,反正我和六爷心里头通着呢。

  张晓波想那封信里话他只同谭小飞说过一次,怎么就给他记挂上了。脸一红,又想起了昨晚在床上谭小飞要他叫老公的事。

  太黄了,太黄了,这样不好。

  张晓波掰过谭小飞的脸,“啵叽”就在张学军的面前亲了一口。

  “你别开心太早,今儿晚上当心着点,张学军看着呢!”

  日子就是一碗端平的糖水,但是看在眼里的旁人觉得谭小飞和张晓波都变了。就像是……两个曾经不懂爱的年轻人,或许都有些孤僻,性子里也都有些傲气,但是我开始愿意把我的孤独去喂养你的孤独,愿意让我的幸福有你参与,也因为有你而更加幸福。能和你在一起,这个世界就是好的,江湖道义,爱恨情仇,人间百态,酸甜苦辣,都愿意用我的眼睛去看,拉着你的手一起去闯。

  而侯小杰觉得谭小飞和张晓波在一起后,身上多了些人气。不是说谭小飞以前没有人气,只是侯小杰觉得谭小飞似乎同这个世界和解了,以至于他现在不喝酒,都敢拉着谭小飞问,“小飞,小飞,叫你一声哥你敢答应吗?!”

  谭小飞无语地看着他耍宝,“你要问什么?”

  候小杰贱兮兮地瞅着他,“你和张晓波是三年前开始的吧,怎么回事呀?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张晓波正在门口逗着鹩哥,正好转头朝谭小飞笑了一下。

  谭小飞看着张晓波,眼神里温柔得很,声音微微低哑,似乎是回答,又像是喃喃自语。

  “我喜欢一见钟情后,再日久生情。”

  张晓波看他们说个没完,鹩哥总算是顺了他的意思喊了声“爸”,让他的心情也好得很。他走到谭小飞和侯小杰的中间,从手里接过让谭小飞去买回来的饺子馅,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踏,喊着,“废话完了就快点进来包饺子!”

  侯小杰砸吧着嘴,看着谭小飞乖乖地跟着进去,望着张晓波的背影吐出三个字,“牛逼啊。”

  谭小飞把饺子皮放在大院的桌上,张晓波洗了个手,从厨房里拿着调好的馅儿出来,“一起来包吧。”

  谭小飞看了看皮,又看了看那馅,停顿了足足一分钟才道,“我不会。”

  张晓波一脸“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痛心疾首地问他,“你到底会干什么?”

  谭小飞想了想,颇认真道,“我能把你睡得舒舒服服的。”

  张晓波怒道,“不算,这个我也会!”

  他放下调好的馅,朝谭小飞招招手,“快过来,我教你!”

  说是教,但包饺子这活儿其实掌握技巧以后也没有什么难的,练了几个之后谭小飞包的几个饺子都要比张晓波捏的好看了。

  偏偏谭小飞还要问他,“怎么奖励我?”

  张晓波把手上的白面糊了谭小飞一脸,心痛道,“冰箱里给你买了牛奶,自己去拿。”

  谭小飞一歪头,把脸上的白面蹭到张晓波的头发上,“我最想喝你的奶。”

  张晓波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我波小。”

  那天晚上侯小杰在聚义厅里喝酒的时候,张晓波正好在吧台上,他想起之前问谭小飞的问题,觉得也应该找张晓波八卦一下。

  张晓波靠在吧台上像个江湖上卖酒的店老板,听了侯小杰的问题后哂然一笑,他温和地同侯小杰说,“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侯小杰听不懂,“能不能说人话?”

  张晓波,“我想请你上天。”

  侯小杰趁着酒意不依不饶,非要张晓波说出个大概来,张晓波拗不过他,叹了一口气,不愿意再委屈了侯小杰这条单身狗,也诚实地回忆起来,“……那个时候我也没什么本事,不但泡了他的妞,划了他的车,就单凭长得帅,所以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他要是喜欢我,还真挺肤浅的。”

  侯小杰被张晓波唬得一愣,问,“那现在呢?”

  张晓波寓意深长地一笑,“现在我就喜欢肤浅的人。”

  侯小杰,“……哦。”

  原本张晓波只想怂恿着侯小杰多喝点酒,喝醉了正好,还能多赚点酒钱。没想到最后竟然把自己也灌多了。谭小飞走进聚义厅的时候刚好看见张晓波喝得眼神迷离的场景,正对着他笑,笑得好看。他把张晓波的手从酒瓶上扒拉下来,打算索性抱起来扔车里,带回家去好好教训。

  刚走到一半,张晓波突然勾住谭小飞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往上移了移,小心翼翼地啄了啄他的唇,最后还扯掰着下面那瓣唇给轻轻咬了一口。

  谭小飞垂下眼看着他。

  张晓波睁着微眯的眼,对上谭小飞深沉的目光,伸出舌头慢慢地舔了舔他的唇。

  原来爱情能成瘾,怎么吻你都不腻。

  “谭小飞,谭小飞……”

  “恩,波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