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秀吧, 待会儿秀脱了，brook肯定削他。】
【削不至于，某些人肯定会后悔。】
【你们好毒，是Aix的粉吗？】
【不是啊, 我是B哥的粉。】
【我是万人嫌的粉。】
【我是凑热闹的。】
【靠！别聊了！Aix真秀脱了！】
……
白溪刚从五层中舱出来, 公屏就刷出一条战绩：【飞鱼 十杀 Aix 】
他眉宇瞬拧。
全场爆发嘶的惋惜声。
Aix的最后一狙, 如果不是直接冲上去, 这狙的胜负还真不一定那么快结束。
因为Aix和飞鱼是同时开狙，互相击中对方腿部。
Aix20残血倒地，飞鱼100满血剩20，残血胜出。
褚叙一瞬间像坏掉的闹钟，静止看着变灰的电脑屏幕, 刚才的勾笑已然凝固，眼神没有了之前的光亮, 凛凛定住。
白溪紧着嗓子呼出一缕气, 起身放下耳麦, 双手松开键盘、鼠标。
他看着微怔的褚叙, 一步一步走向他。
路过之处, 身边全是其他教练和选手的欢呼、拥抱。
白溪没有理会, 径直走到褚叙机位，他说：“没事, 咱们进入下一轮了。”
原本是安慰话, 木讷中的褚叙回神了, 喉结上下滚动, 又一点一点抬头看向白溪。
然后微微扯唇。
嘴唇轻触, 眼眶却染上不仔细看, 看不出来的红色。
迟缓之后他吐出一缕气息：“白溪, 我大意了。”
白溪没有马上接话，这一刻，他的心尖都在发颤，原有的自责在褚叙眼眶微红下，全都烟消云散。
顿了大概三秒，他冲褚叙展开双臂，什么也没说，只想给予眼前人安慰和鼓励。
第一次，白溪第一次主动在人前对褚叙臂膀大敞。
他微笑，褚叙也笑。
两人身体紧贴的瞬间，全场CFer尖叫连连。
有叫他们师徒的，也有喊他们CP的。
至于真正出于什么心态，只有白溪清楚。
他安静地抱着褚叙，微微吸气，吐气。
他了解的褚叙是个多要强的人，也是个从来没有输过的人。
现场所有人都相信他能干到最后，结果却不如人愿的输掉。
褚叙多要面，白溪能指责他吗？
不忍。
只想抱抱他，拍拍他后背。
安慰，振作。
结果褚叙突然埋下脸，双手滑进他的后颈衣领。
白溪脊背瞬间有股电流通过。
下一秒，褚叙的嘴唇偷偷覆在他的侧颈上，亲着他，扬唇扯笑，“宝贝，你以为老公很脆弱？”
白溪：……？
身体僵了一下。
轻笑声裹挟气息扑在他颈动脉上，“老公是大意，不是无能。”
没容白溪反应，褚叙指尖不轻不重地按住他后脖颈。
之后抬头，勾着单边嘴角看向他，“乖乖在观赛区等我，看老公下一轮怎么报仇。”
原本以为气馁是褚叙该有的反应，但接下来的转身，褚叙的190背影是凛厉的。
电竞往肩头一挎，他背对白溪摆了摆手，昂首走向候赛区。
霖烁忙完后台，好不容易有空走到前台看看现场比赛，一来就看见白溪一个人坐在侧面区域的角落里。
他走过去，“怎么，Aix刚刚失手，你心情不好。”
白溪闻声看向霖烁，微微摇头，“没有。”
霖烁抿住嘴唇笑了一下，走到他身边的空位坐下，“那干嘛一个人坐这，不去后台跟他们一起看。”
白溪脸上没有表情，“你知道我喜欢看现场，不喜欢看转播。”
“是吗？”霖烁深深盯了他一眼，“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看现场的，你只是想看Aix。”
白溪顿了顿，收回视线，没有回答。
霖烁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我想抽一根，介意吗？”
“不介意。”白溪确实不介意。
霖烁知道的，一边把烟叼嘴里，一边拨动打火机。
于 严师吸了一口后，他冲一旁吐出烟圈。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在这个角落，那会儿这个角落有一台很大的转播机，没人看，就你一个人。”
白溪回答：“嗯。”
霖烁笑笑，偏头，“那一次你也输了。”
“……”白溪没说话，几秒又嗯了一声。
那是高二，白溪第一次报名参加青训赛，用一个叫【bing】的ID参赛。
那会儿他自信满满地站上赛场，连续三轮都以第一的战绩入围，直到第四轮决赛，他输了，止步于第四轮。
因为大意，他在最后一轮输给了同届参赛的选手。
比赛下来，白溪一个人坐在这个角落，看赛事回放。
霖烁出现的时候，白溪眼眶是红的，对上来搭讪的霖烁一个字不理。
还是霖烁陪着他坐了一个下午，临走时，白溪开口了。
“找我有事。”这是白溪跟霖烁说的第一句话，语气淡得没有一丝色彩。
当时的霖烁已经退役一年，作为刚入行的白溪并不知道，霖烁可是当年的TGA枪王。
他看着稚嫩的白溪，只说一句话：“输有什么可怕的，我拿了冠军也输过，反正我俩都输过，要不要一起组队赢啊。”
就是因为霖烁的话，白溪骨子的热血被激起，他改头换面，更改ID为【brook】，和霖烁组了TOP。
所有人都不知道brook，为什么会戴着帽子口罩站在CF的赛场上，不以真面目示人。
也包括TOP的队友。
大家至今都以为，白溪只是不喜欢别人挖他现实背景，从而掩饰。
霖烁也从来没跟任何提起过，战无不胜的brook，就是当年参加青训赛止步四强的bing，一个楞青头小子。
“实话说，今天Aix这场失手，跟你当年很像。”霖烁脸朝一边，又抽了口烟。
白溪不否认，只是说：“他比我坚强。”
霖烁被烟狠呛一口，“……别那么说，其实你们俩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一样爱争输赢，也一样不服输。”
这话的言外之意，暗指白溪换ID入行的事，死要面子。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那次失败确实在白溪心中根深蒂固地挖了一个坑。
这也是他后来开始打电竞，告诫自己，只能赢不能输的前情原因。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白溪默了默，淡淡看向霖烁。
霖烁稳了稳呛入肺腑的烟气，“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跟我同事那么多年，直说吧。”
白溪点头，“我手出问题了。”
下一秒，霖烁呆住，“……你、你说什么？你手出问题了？”
白溪拉回视线，重新看上比赛台。
此时，第二轮的十八名选手正在机位调试设备。
他看着褚叙冷凝的脸，嘴角微微扬了下。
“我手出问题了，但我不能退，我想再赢一次，和上面那位一起赢。”
霖烁脑子像经历了排山倒海的袭击，半天没缓过神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手什么时候出问题的，怎么了？腱鞘炎？确诊了？”
白溪又淡淡笑了下，“不是，不过老毛病，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
“嗯。”
“小时候发生什么了？”霖烁问。
白溪摇了摇头，“我不想回答。”
霖烁噎了一下，“成，我不问，那你计划呢，和Aix一起打一场，然后退役？”
“不知道。”说着白溪抿唇看向褚叙，“我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但今年TGA应该没问题。”
霖烁懂了。
别看白溪平时冷得跟冰块一样，Aix跟火一样，他俩的骨子里都有相同的傲劲和倔强。
白溪当年输掉青训赛，之后brook的崛起，一路卫冕冠军，全部源于那股傲娇。
Aix一样，刚刚一狙输给飞鱼，所以现在一上场，他往死了盯住飞鱼打。
Aix战绩遥遥领先，飞鱼一个人头没拿下。
霖烁笑了，又恢复悠然抽烟的姿势，再吐出。
“正所谓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你跟Aix现在是都爬起来了，而哥哥我……”
话说半截，霖烁自嘲地勾勾嘴角。
“你怎么，你不在后台指挥他们办比赛，跑这跟我闲聊。”
霖烁豁然失笑，又缓缓点头。
“出来抽根烟嘛，顺便跟你聊聊，既然说到TGA的事情，那就这么办，TGA我们接着打，不过，咱得先把Aix的作弊嫌疑搞定。”
白溪轻笑：“这个我已经有安排，等比赛结束吧，借你的场子一用。”
第二轮比赛进行了三十分钟，Aix像杀疯了一样——
一杀
二杀
三杀
四杀
一直到六十八杀。
这样遥遥领先的战绩在本场比赛里完全是碾压。
褚叙震惊了全场CFer，一个个接二连三地站起来燥，尖叫着为Aix鼓掌。
白溪望了一眼，松唇一笑。
而目前垫底的，就是刚才在第一轮狙杀Aix的飞鱼。
眼看飞鱼一直在被Aix狙杀，狙杀了二十多次，在死了复活，复活了又死，死死活活状态徘徊，导致他很难杀到人头拿到分。
他的教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在台下打转，干着急。
比赛进行到最后五分钟时，白溪起身走向侧面通道，从兜里淡定自若地摸出手机。
因为这个时候，整场已经没有谁的比分能追上褚叙。
实属让同届选手望尘莫及。
除非褚叙他自己作死，但白溪知道，这压根不可能。
因为褚叙跟他一样，输过一次拼死了也要赢。
果然，当他在跟人打电话说了几句话后，听到比赛前台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恭喜，恭喜Aix拿下TOP杯青训赛的第一届冠军——”
白溪轻轻勾了勾嘴角，跟电话里的人续道：“我在赛区的侧面通道，你直接过来找我，我在这等你。”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