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无论怎么看, 褚叙都像是故意放白溪进来，故意去拉大浴巾，故意扯下沐浴乳，故意让身前的小毛巾啪唧掉地上。
褚叙现在就算跳黄河也洗不请。
“我、我不、不……”他不但脸红, 还感觉周遭呼啦啦吹冷风, 往他羞红的毛孔里钻。
光那个光啊！
褚叙两手抖开大浴巾, 往腰身一裹, “不！我不是故意的！”
内怂外不怂，再没底气，也必须把否定话说得强劲硬气。
白溪看着他轻轻眨下眼睫，随即“噢”一声，往左边侧了下身子, 双手揣兜，面色淡然。
“那把浴巾裹好, 露了。”
褚叙的硬气一瞬泄气, 只定定看了白溪两秒, 立马低头。
一看。
裹住的浴巾分叉口正好处在他□□, 开口露了一小条缝隙。
他想遮挡的部位刚好透过缝隙若隐若现。
操了个操！
这下别说跳黄河, 就是跳银河也别想洗清。
尴尬中找回旋余地, 褚叙赶忙调整浴巾结头，把分叉口转到侧面。
“这是意外, 你信吗？”
白溪回答：“不太信。”
褚叙：“……好吧, 我就是故意的。”
白溪：……
原本褚叙也没洗多久, 浴室只升腾起了濛濛细雾。
白溪站在浴室门口, 和花洒下的褚叙视线极其清晰。
清晰到他推门而入, 褚叙的表情、脸红, 以及身上的露露水珠, 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更何况是小毛巾掉落地上的那刻。
除了尺寸大小，白溪脑子只剩一个念头——这小子是故意的。
但听褚叙亲口说出来，从否认到承认，白溪认为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期望这么个答案。
褚叙裹好浴巾，咳嗽一声，“怎么，找我有事。”
虽说浑身泛红，但转移尴尬，褚叙是一把好手。
只要脸皮厚，在白溪面前就不存在尴尬。
白溪感觉到一股热气靠近他，“要不等你洗完，我们出去说。”
“不。”褚叙一口接道，等他洗完，黄花菜都凉了，白溪肯定跑了，“就在这说，现在说。”
攒足了劲儿，一九九的身高，全身只裹了一条浴巾，毫无屏障地靠近白溪，他深吸一口气。
白溪转身，面对荷尔蒙爆棚的胸腹，麦色沾带颗颗晶莹水珠，他抬眸看向褚叙眼睛，尽量避开，脸上表情冷中带稳。
“好，我问你，你是不是在隐藏实力。”
经过刚才的尴尬，褚叙已经不尴尬了。
“什么隐藏实力，我听不懂。”
“提醒一下，和无冕那场比赛。”
“啊，那个啊。”褚叙清清嗓，“不过就是一次超常发挥，别把我想得那么厉害，嗯？”
白溪不动声色，牢牢紧盯褚叙眉眼。
微挑上扬的眉眼已然出卖了褚叙，深黑色的眼底明显流露出得意神情。
“你确定？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老不老实交代，你选。”
褚叙抿笑眨眼，顿了顿说：“选，我选老实交代。就是一次超常发挥，后面不也没激发什么强力大招，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屁颠屁颠打断后。”
一个人如果撒谎，他的眼神是虚的，会飘。
但褚叙要是撒谎，他的眼神只会越加得意。
这是褚少爷从小面对商业老狐狸养成的胸有成竹。
他瞒不了白溪。
不下点狠招，这小子不会老实交代。
白溪突然抬脚，看着褚叙眼睛，脚下步子缓慢朝他靠近。
褚叙微愣，眉峰往上挑了挑，“你、你不信啊，为什么不信。”
熟悉的压迫感袭来，褚叙瞬间秒怂，往后退一步。
白溪还在向他逼近，双眼依旧盯死他眼睛。
“不信。”白溪回答。
白溪倒要看看，这小子的眼神是否能在他的逼迫下，继续保持这种沉稳得意。
一秒后，褚叙眼神开始飘了。
“你、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确实就是一次超常发挥，我的实力也就在新人里比较出众，放职业选手里完全平平无奇。”
褚叙扯了扯唇，被白溪的压迫感逼得他举起双手，还在垂死挣扎。
“真的，有话好好说，深更半夜，你这是干嘛。”
“不干嘛，就这样看看你。”白溪声线低柔，眼神却凌厉。
褚叙突然就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了扬嘴角，又顷刻间压下来。
“白溪，再往后退，我就没路可退了。”
心里怂得发颤，喉结微微滑动一下，褚叙看了看两侧。
白溪已经把他逼到浴室的一角，墙面和盥洗台呈三角形区域。
他被逼到三角区的中心，那里只有个马桶。
褚叙小腿弯儿突地杵上马桶边缘，嘴角跟着触感扯了一下。
“别别别，真有话好好说，你要继续逼我，下一步我就有你要干我的错觉。”
可不是，白溪再逼近他一步，他恐怕得一屁股坐马桶盖上。
白溪停了下来，没有半点因为褚叙的玩笑生气。
褚叙为保持平衡，双手展开，一手撑墙面，一手撑盥洗台边沿。
白溪就立在他面前，距离不到十厘米的位置。
他说：“我打了四年职业，玩了五年狙击，我会看不出来你在烟雾里击杀kue和零度是不是超常发挥，嗯？”
长密的眼睫轻轻一扇，褚叙心尖发颤。
“哈……我……”他扯了扯唇，“真就是超常发挥，你要我怎么解释。”
死猪不怕开水烫，褚叙咬死不承认。
白溪双手缓慢从兜里抽出，身子突然向前，他的手捏在了褚叙的下颌处。
褚叙下颌颤了颤，咚一声，他真一屁股坐在了马桶盖上。
白溪的杀伤力堪比诛心，褚叙心尖像过了电，比刚才抖得厉害，已经变成酥麻状。
他知道他会被他撩死。
“好好说，别，别动手。”身子到脖子，再到脸，褚叙一秒涨红。
白溪又扑闪了下眼睫，从上往下看褚叙，指腹轻轻摩挲他下颌，一副极具诱惑力的身子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他圈在逼仄的三角区。
“说啊，我现在给你机会说。”白溪高傲得像只孔雀。
褚叙的眼里，这只孔雀矜贵漂亮，带着一顶精致的皇冠，下挑的眼神饱含压迫，却又无限释放诱惑和挑逗。
仅仅一句话，一次眼睫扑闪，白溪分分钟将他身体掏空，掏得干干净净。
“好，我承认，我水平是隐藏了一点。”褚叙毫无抵抗地全盘托出，“在进TOP的时候，我就刻意在隐藏，包括你那次‘娱乐局一分钟六十个人头’，我其实是可以完成的，就故意留了几个。”
指腹的磨挲停止了，白溪仍敛着眼神，在褚叙脸上打量。
“是吗。”他说，“单凭和无冕那场我就看出，你的反应、意识、判断、枪法，不止你说的水平。”
顿了顿，一缕气呼出，“——所以你还是没老实。”
褚叙眼睑心虚地抽了抽，嘴角轻颤。
“看，我是不是很了解你。”白溪的声音越发低柔，压迫感越发逼近褚叙的脸，“你说‘你比我爸还了解我’，同样的，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褚叙。”
“——就像现在，如果换一个人把你逼成到角落，你不会给他机会，也不会这么乖。”
褚叙瞳孔充血般放大。
此刻的白溪已经完全在他心尖跳舞，他会因为白溪的一个“乖”字，胸腔开始上下起伏。
浴室的暖光灯从侧面打在白溪脸上，形成明暗的阴影间隙。
褚叙看到白溪脸上呈现迷离的诱惑。
完了，跟那晚喝醉了在金碧辉煌一模一样。
他开始抬起下巴，下意识轻轻舔抿唇缝。
这是在宿舍的浴室，不是在金碧辉煌，有些东西和感觉，他不能不压。
只能努力抬起下巴，强硬去迎合白溪的压迫感。
“我……”
话没开始说，白溪便停在他的鼻尖上方，褚叙的强硬一瞬变得温柔，心尖更颤，火气也更重，眼底的红色像落日一样，染了一抹温柔的红。
白溪停顿下来，等褚叙“我”字后面的回答。
但五秒之内，褚叙没有再说话，微红的眼眶逐渐泛起了透亮的光。
白溪就这样俯在褚叙上方，盯着这抹透亮，将压迫转圜成等待。
他也继续在打量这双泛光的眼睛。
白溪似乎能确定，不是他的错觉，是褚叙眼底的光，每次都只在褚叙看着自己的时候才会出现。
就像李子木之前在吃龙虾时说的，Aix看队长的眼里有光，一种刻意的光。
白溪当时听见了几人谈话，他默不作声。
之后有意无意，他才总会往褚叙眼睛盯。
想确定是否像李子木说的那样，褚叙看自己的眼睛总会有光。
确实有，白溪的心跳开始沉稳加速，比平时的心跳频率稍微快那么点。
可是等了五秒，褚叙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不知道他在期望什么。
大概率是在橱窗里看到一件心仪的玩具，期望得到它，等了一会儿，那件玩具最后被别人买走。
一种怅然若失。
白溪天性不甘于受控臣服，如果真有那件玩具，并且被人买走，他会去找买玩具的人，付出多少代价也要拿回来。
除非玩具亲口跟他说，我不喜欢跟你玩，那白溪便会不屑一顾。
所以在没等到褚叙的答案之后，白溪开始松手了。
他松开褚叙下颌，重新直起身子。
褚叙一把拉住他，一手拉住他手腕，一手攥着他衣角。
“生气了？”他说，“因为我开始不老实，所以你生气了对不对。”
这会儿的褚叙像个要糖的小孩，耷拉着眼睫毛，柔得一身没了痞气和脾气。
白溪心头好似被拨了两下，舌尖微微抵在唇缝。
他不禁垂眸，视线下移。
却突然，眉心皱了。
他看见褚叙原来是岔着腿坐的，白色的浴巾布料空荡铺在马桶盖上，侧面的缝隙露出腿部线，中间更是极具诱惑。
一个大男孩上柔下硬，画风极其不搭。
“你……”白溪呼出气息，唇线抿了抿。
褚叙：？？？
顺着白溪视线下看，我去，自己这次得先跳黄河，再跳银河了。
他双腿一闭，赫然从马桶上站了起来，上身到脖子到脸，又一次在瞬间就涨红。
“我我我……”连说三个我，褚叙心里难以压抑那股涌动的浪潮，下一秒他索性摊牌，“我就是看到你撩我就忍不住有反应，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只会对你白溪产生反应，我真的……”
别看褚叙平时痞里痞气，他底子可纯情了。
即便跟白溪有过一次，到这会儿能一口承认他的反应，他到底是觉得羞涩难开口。
白溪耳根子被褚叙的话渲红，他滚了下喉间，抬眸正视褚叙眼睛。
褚叙的喉结和他的脸色一样通红，凸出微滚，他没想到，褚叙竟然会因为这种情况，三番两次在他面前羞红。
白溪突然笑了，浅浅地笑了，“怎么，不是都做过了，还会怕我看见。”
褚叙生硬张唇，被白溪的话怔住，胸口像有一条小溪流过，酥痒、起伏、流线，喉结也从微滚到深深滚了一下，他咽嗓。
白溪又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这好像不是他认识的褚叙。
他抿笑抬颌，就刚才讨论的事情，他回复一句：“行了，你的实力我清楚，明天训练我再跟你细说，今晚先这样，我走了。”
随之准备离开。
让这小屁孩这样尴尬，倒不如他直接结束谈话。
可脚下步子刚挪开一点，褚叙一把把他扯进怀里，又猝不及防将他抵在三角区的另一面墙。
白溪看着他：？？？
一脸疑惑。
褚叙脸色通红，眼底的光又染上了火的颜色。
咽完嗓，褚叙很认真地看着白溪，胸口起伏带动白溪的衬衫领口微微波动。
“对不起。”他认真说，“我是隐藏了实力，还骗了你，不过就狙击水平来说，我还是比你差那么一点。”
手指比了一个一厘米的距离。
“我水平不稳定是真的，跟无冕那场确实是大爆发，我急了，看到你手疼还要上去杀敌，我真急了。”
“——喔对，你手怎么样。”说到这个，褚叙下意识抬起白溪手腕，扒开他袖子又开始看，“我才来几天，两次看见你手不对劲，你手到底怎么回事。”
语气急出关心和担忧的意味，褚叙的眉眼一点点皱起，眼底的火色一点点恢复如墨的黑。
白溪感觉到了，这小子确实急。
可是他体内的静谧，因为褚叙的急又荡起微微波澜。
“褚叙。”沉默片刻他轻轻唤一声。
褚叙：“在呢。”
从褚叙手里抽出手腕，白溪抬起来，温柔地触上褚叙的眼尾。
这抹透亮纯粹得让他心动。
他不由地开口说：“我喜欢你这里，好想亲一下。”
*
作者有话要说：
白溪撩拨技能：五颗星
褚叙反压技能：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