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会里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候哥问信长怎么办,都在商量这事情呢。

  叫兽突然说:“爱来来,爱滚滚,公会不做了。”

  信长说:“随你吧。”

  侯哥骂了句:“都他妈是势力眼儿。”

  我说:“我还没走呢。”

  公会里面一些没走的人也应声说还在呢,侯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哎呀,至少要把韩尛尕给拉回来,可不能再让我们跑去找她了。”

  我想也是,我就跑去找了韩尛尕,结果她把我大骂了一通。并且提出了一个要求。

  

  韩尛尕这人,真是不刷喇叭不快活。就连和她商量个事儿,她也非要刷喇叭。

  她上喇叭大嚎着:“花花迩太呸要脸勒,迩还敢和硪这么说,硪笑!硪不会离开硪得劳工得,硪劳工说勒,要硪回去,除非迩删号,衮出本区!”

  我问她:“我删了你就会回去?”

  她说是。末了又说:“硪笑,迩舍得。花花那末呸要脸得人,给迩脸迩都呸要?迩呸4去删号了呒?迩删迩MB啊,呸要在这里犯见勒。”

  一群火星文喇叭又跟上了,污言秽语刷得全区都不得安生。

  我身上早就没喇叭了,这些人每天刷啊刷的,不知道哪儿那么起劲,要说中国的网络游戏,最大的特色是什么,那就是——刷喇叭。

  别给我说魔兽除外,以前可以世界喊话的时候也没消停过。我以前在二区玩的时候也没清静过几天,除了联盟和部落可不在游戏内互骂(但是已经发展到论坛和别的地方了),人民的内部矛盾也是强大的,天天各种互喷直至无聊。要说没见过人刷屏,除非玩的是鬼区。

  我不知道这个风气是从哪儿来的,但绝对不是劲舞团,(虽然确实是它把喇叭党发扬光大了)在这之前就有喇叭党了。但是这个风气确实没有得到过任何的遏制,反而变本加厉,感染了一个又一个游戏。

  其实很多穷B,一直都在忍耐,当他对喇叭的厌恶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就会爆发。就像是那句话一样——让一部分脑残先刷喇叭,然后逼死不刷喇叭的,最后实现一起刷喇叭。

  我的帐户里已经空空如也,我在周围的店里花钱买了个喇叭,说——别嚎了!都他妈闭嘴!真是他妈太操蛋了你们!我删号去了,韩尛尕记得你说的话。

  不理那些人的谩骂,我迅速下线,在输入“确定删除”的时候,我手抖了一下,又点了取消,在那里呆了半天,最终还是把人物给删了。

  

  删除了帐号之后,我觉得天旋地转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好像身体里的力气都一下被抽光了一样。

  我瘫坐在那里好大一会儿,像傻了一样。想起过去的一幕幕,似乎就发生在昨天。正当我

  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有人把门铃按得震天响。

  我本来打算不去搭理的,可是拍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一声比一声高。我拎了一抽面巾纸就过去开门去了,我本来是打算把纸丢拍门那丫的脸上的,结果让我给丢地上了。拍门的人,是叫兽。

  他站在那里,漆黑的眼睛像受伤的鹿。要说这眼神我在哪儿见过,就是在割未成小鹿的鹿茸的时候。我几乎不看正式他的眼睛,站那里傻了巴几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出来。”他说。

  我出了门,顺手把门给带上了。我把背贴门上,看着他背后的树,问:“你想干嘛?”

  “干你大爷!”叫兽突然像发狂的狮子一样攻击我,就是一拳打到我腮帮子上了,让我感觉一阵眩晕。尝着嘴里的腥味儿,我也火了,输人不输阵,迪哥打架从不含糊,绝对不能光挨打不还手不是,于是我就是一招左直拳给招呼过去了。

  不知道打了多久,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们打着打着就打进了小区的湖里去了。等蛋定的围观群众把我们从湖里给捞出来的时候,110也来了。

  我撒了个谎,虽然我经常说谎,可是这是说得最完美的一次。我说我们哥俩本来是在闹着玩呢,结果我不小心脚一滑掉湖里去了,说叫兽是勇救落水儿童的好青年……

  难得的是,这种说词竟然还有人信。

  我落汤鸡似的在那里说了一大堆的好话,叫兽阴沉着脸一语不发。

  

  蛋定的围观群众和伟大的淫民警察都离去了,只剩下俩二傻子站在湖边吹冷风。

  我看叫兽混身湿漉漉地,问他要不要先去弄干?结果他把头一扭,直接丢给我一个侧脸。鸟都不鸟我一下,我觉得很尴尬,就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了。

  这么尴尬地站着,也不说话,直到我再次开口,叫兽才“哦”了一声,算是回答。

  正当我拿钥匙开门的时候,背后传来脚步声。我扭头一看,好家伙,竟然是候哥和信长。见鬼了,见鬼了啊。这两家伙这么快来了,就站门口也不太好,就给请进屋里去了。

  我说你们怎么来了,候哥说他们知道叫兽说要宰了我,就开了俩小时的快车过来了。候哥还说,在我和韩尛尕吵架的时候,他一直在密我劝我,我就是不应声,可是急死个人了。

  信长接话说:“我也1:1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