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夜宵还不到十点半。秦骄想邀请沈雾双排的时候，不出意料的被拒绝了。
“不和哥哥我玩，又找你那小主播去了？”秦骄酸溜溜地说，“天天直播甜蜜双排，你粉丝都吃醋了。”
“那就不开播了。”沈雾淡然地瞥了他一眼。
“……怪不得你粉丝说你在搞网恋。”
“搞什么网恋。”沈雾理直气壮，“他陪我双排冲分呢。”
沈雾用的是大号，有心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谁的，不过Avanger很敬业，除了玩游戏，其他的连屁都不放一个。
说来也有意思，那家伙本来是他下单的一个陪玩主播。
沈雾很少找陪玩，陪玩的水平和他们打职业的肯定没法比。
沈雾之所以喜欢和他玩，纯粹只是觉得Avanger这个人有意思。
那个陪玩原本是有一次水友请来的，很有两下子。沈雾观察了一下，原本还以为是神仙，没想到是真有两把刷子。
更有缘的是，Avanger和他的打法非常类似。
沈雾几乎可以说是俞烬枫亲自手把手教出来的，一般人比不上他这么强的意识，配合起来会很累。
至于Avanger又是谁教的，或者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沈雾和他战术习惯相似，配合起来很舒服。
沈雾对这个技术流陪玩小主播“一见钟情”，很豪气地当即下单包了他一个月。
秦骄也就是假意邀请一番，见沈雾不来，随即露出一个愉快地表情。
他大大咧咧地往椅背上靠了靠，顺手打开了一个直播间，画面右下角顿时出现了一个前凸后翘36D的美女主播在“嘤嘤嘤”。
沈雾对这些不感兴趣，只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抓起桌上的啤酒罐子。
他酒量差，啤酒一瓶倒，白酒一口倒。连喝了三罐啤酒就有点晕了。
等沈雾把最后一口啤酒喝干，脸上有点发热，终于也坐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面，
这时候，Avanger已经发来了组队邀请，沈雾迅速点下确认进了队。
刚一进队，说好不起哄的粉丝们又开始了。
[甜蜜双排哎！]
[又来了，雾神有了这个小主播之后连秦骄都失宠了]
[好久领教沈队的枪法了，快开快开，我自愿当靶子！]
[呜呜呜小雾为什么这么温柔，我要死了！]
[小雾真可爱，我已经完事了]
[阿姨们快闭嘴，我们沈队还是个孩子!]
[讨厌，人家不是阿姨，人家是gay粉啦~]
画面上的沈雾专心致志地按着键盘，没看见他们这些危险发言。
“玩什么图？”Avanger问。
“什么图都行，训练都快玩吐了……那就萨诺吧。”沈雾回答到。
Avanger切了图，点下匹配。
他们把跳点选在了祭坛。
祭坛的三层结构相对复杂，战斗紧凑，是一个相对高难度的跳点。
沈雾精准操纵着落地方向，落在外面的石台，迅速地捡了把枪就冲进了门。
四面八方都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枪声。但是他依靠着过人的听力，辨析出敌人的方位给Avanger报点，两人合力很快把整个祭坛清理干净了。
占领了整个祭坛之后，沈雾叫住了Avanger。
“给你看个东西。”沈雾说。
[？？？？]
[什么东西，给看个你大宝贝？]
[沈队疯了，一个破AK皮肤他要昭告天下，炫耀了一天了哈哈哈哈哈]
[妈妈好欣慰，一定是真爱了]
沈大队长几罐啤酒就喝上头了，不顾一头雾水的Avanger，从地上捡了一把枪。
“Flames套装里的皮肤？”对方道。
小主播是个识货的，沈雾正愁没人可以倾诉，立刻来了劲。
“A兄你知道Flames吧？”
“当然。”
沈雾“啊”了一下，口吻有点骄傲：
“果然……Flames是我男神。”
对方没说话，缓缓地打出一个“？”。
“我特别崇拜他。”沈雾补充道。
半晌，对面又打出了第二个“？”
“你知道崇拜是什么意思吗？”
Avanger的语调好像有点不那么高兴。
沈雾一愣，总觉得这话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知道。我就是因为崇拜他才选择打职业的。”
对面的Avanger这回愣了半天没有回应，以至于沈雾以为他掉线了。
“A兄你还在吗？”
“在。”
“我还以为你掉线了——”沈雾话说了一半，忽然发现手机亮了。
他余光瞥见是发信人是Avanger，于是避开了直播摄像头，悄悄打开消息看了一眼。
“……俞烬枫退役之后名声不如以前，你还在这个圈子里，以后不要在人前提起他，对你影响不好。”
看清楚了这行话，沈雾的话音戛然而止。
Avanger的忠告其实很诚恳，以前也有人这么和沈雾说过。
俞烬枫在战队巅峰时期背信弃义退役，引得无数人扼腕叹气的同时，还掀起了不小的争端。
争吵过后，圈内人都达成了共识，尽量不去提这个名字。
不过是退了个役，引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的骂战，随后风浪平息，大家渐渐又忘了他。只有沈雾一个人还念念不忘的，这滋味很不好受。
俞烬枫不是那样的人，他热爱赛场。不管别人怎么说，沈雾相信事出有因。
Avanger没再出声，沈雾的眼眶已经有点红了。他低声说：
“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
十几公里外的一栋高级公寓里，俞烬枫指尖夹着即将燃尽的烟头，盯着屏幕上那两个字发怔。
“崇拜”？他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词了。
半晌，俞烬枫关掉游戏界面，看着搜索引擎上“LIXT-foggy”的搜索词条。
第一条赫然就是沈雾的简介和照片。
看着画面上面容俊朗的美少年，俞烬枫若有所思。
沈雾还记得他。
而且，沈雾说崇拜他？还说他是为了他才打职业的？
俞烬枫简直难以置信，不得不从口袋里又摸出烟盒冷静。
这怎么可能。
沈雾能达到今天的成就，俞烬枫并不觉得奇怪。他一开始就很看好这孩子。
但是印象里的沈雾很怕他，怕得要命，一见他就跑，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俞烬枫摸摸自己的脸。
靠，这么帅的一张脸，怎么也不可能吓到人啊！
俞烬枫只记得，这一切好像是从一次聚会他醉酒之后开始的。
他一直在反思，自己那晚酒后是不是对小沈雾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但他是真的喝断片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加上沈雾自己不肯说，就更无从得知了。
俞烬枫自觉有愧。既然沈雾讨厌他，那么他就自觉地有多远滚多远好了。
……但是，但是现在沈雾还说崇拜他。
俞烬枫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困惑地眯起眼睛。
现在看来，当年的情况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沈雾当年出走RISE的真实原因也有待考量了。
翻看了几条粉丝发的照片，画面里的少年神采飞扬 ，眼神里熠熠有光。
俞烬枫伸手用指尖描摹了一下少年脸蛋的轮廓，顺手把照片保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