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剧本是由白雪公主改编而成的俗套故事。
白松谕饰演公主,
时嬴饰演王子,
时序饰演王后。
还有一个学妹扮演猎人。
剩下的人扮演七个小矮人和村民。
闻灯大概扫过剧本,感觉大部分情节都是在水字数。
凭闻灯对他们的了解,因戏生情肯定不可能。
闻灯的指腹无意识的拂过白松谕三个字,他承认他不止一次想要放弃这个任务。
毕竟这只是个小说世界。
他也只是一个路人角色,似乎本来就不应该承担这么沉重的使命。
闻灯感觉有些烦躁,他感觉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盯着天花板,心想,在这之前他从来不是推脱责任的人。
闻灯停驻了思绪,他反问自己:
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答案显而易见,他就是个大傻逼。
闻灯自嘲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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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用了三天排练。
期间闻灯一直没在现场,也许是在逃避自己是傻逼的现实。
在舞台剧开场那天,闻灯被应兰揪过去干活,让他负责安排角色上场。
闻灯又翻了翻剧本,第一幕是王后与魔镜的对话。
虽然距离开场还有很久,但作为社团第二大牛马的闻灯知道自己有必要去检查演员准备的情况。
闻灯刚钻进更衣室,就看到裸露着后背的时序。
闻灯这才发现时序的皮肤很白,和白炽灯放在一起比较竟然没能分出来个高下。
时序若有所感的转过头,看到进来的人是闻灯,他勾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闻灯:好渗人。
“学长。”
作为一个直男,看一眼同为男性的下半身都算不上啥,更何况现在时序也只是裸露上半身。
所以闻灯坦荡的打量一下时序。
闻灯看到他光洁的肩膀有着薄薄一层流畅的肌肉线条,白皙的后颈随着转头的动作隐没在碎发的阴影中。
闻灯回忆起时序捆住他的经历,心想时序这小子到底哪来那么大力气。
但是他还没怎么细想,时序就开始发烧了。
“学长,帮我系一下后面的拉链,可以吗?”
作为王后,时序深黑色的带着复杂装饰的长袍华贵而泛着金色的纹路,不显一丝女气,诡秘感十足。
在他朝闻灯歪头微笑的时候像极了游戏中隐匿在森林里的暗夜精灵。
闻灯评价,时序要是去当明星,可能真能拿一个大满贯。
闻灯看了一下时序的长袍后面的拉链,想着,这时序是胳膊多短才会够不到?
或许是作为牛马副社长的本能,闻灯没怎么思考就靠近了时序,然后找到收束后腰的拉链。
闻灯刚刚触碰到拉链,就有一只温暖的手贴在了他的手背上。
时序反手握住他的手,慢慢向上拉,视野中华丽暗色的绸缎慢慢收拢,遮住时序白皙的后背。
等拉到尽头,闻灯还是愣愣的没松开手,时序把闻灯的手牵在身前,一边摆弄他的右手一边靠在他的身上颤颤的笑。
闻灯是多么想说,你好骚啊。
但是他忍住了,他抽出了手,后撤了一大步。
闻灯的双臂在胸前交叉,认真的说:
“不要在这里发癫。”
时序摸了摸下唇,眼里泛着滟滟的光想是被闻灯逗笑了。
“学长还是这么可爱。”
闻灯不知道该回复什么,毕竟时序实在是太gay了,gay的他害怕极了。
时序看闻灯不应答也不恼,接着说道:
“学长准备好了吗?”
什么准备好?
闻灯的疑惑好似写在了脸上,被时序读了出来。
时序逼近了一步,“演出啊。”
“你是说组织演出的工作?”闻灯刚想后退,就想到为什么要怕他啊?闻灯思考了一下,时序身上的疑点很多,但是他已经并不关心了,他想知道的也只有那么一件事。
那自己在害怕什么呢?
闻灯灵光一现,仿佛终于找到了答案。
大概是,他恐烧零。
时序的脸上还挂着天真烂漫的模样,眨了眨眼睛。
闻灯挑了挑眉,因为时序依旧没有做出回应。
时序仍旧笑着没有回复。
.
患有和烧零独处综合征的闻灯先一步退出了更衣室。
而他刚刚退出更衣室,就看到了站在更衣室门前的白松谕。
闻灯呼吸一窒。
他刚刚没打开门吧他刚刚没打开门吧他刚刚没打开门吧他刚刚没打开门吧
脑子的弹幕忽然空白了一秒,然后换了一句话刷屏。
我为什么要这么心虚我为什么要这么心虚我为什么要这么心虚我为什么要这么心虚
垂着头的闻灯看到了白松谕素白色的下摆,他这才把视线慢慢上移。
好奇克服了恐慌,他最终抬起了头。
白松谕已经早早的换上了演出服,身着素白印着纯金色细纹的长袍,开襟式宽松长衣在胸前用银链相连,宛如圣洁的神父,外面加上绸缎短披,踩着一双宫廷纯白长靴。
虽然他扮演的是公主的角色,但白松谕穿上那身不像个公主,而像一个要参加祭祀的圣子。
距离很近,闻灯甚至能看到他眼尾贴的碎金片在阴影下闪烁。
他垂眸看着闻灯,鸦羽般的长睫毛垂下。
闻灯对上了一双浅灰色的眼眸。
他心中的杂乱情绪好像被这双神性的眼净化了。
恍惚间闻灯似看到神明朝他流露出的悲悯。
依旧恍惚的闻灯不由自主的朝他的脸庞伸出了手。
他可能只是想触摸是否眼前这个漂亮又圣洁的生物真实存在着。
白松谕侧着头把他的脸颊送到闻灯的手心里。
那双极漂亮浅灰色的眸子也随之矮了下来,让人轻而易举的发现它们其实并不神性。
.
还挺意外的。
闻灯站在漆黑的台下,看向舞台。
舞台上的时序和一个小时前调戏他的时序全然不同。
时序站在舞台上,和镜子里的鬼魅对戏,褪去甜腻和戏弄,那确实是一张和时嬴百分百相似的脸,而时序此时依旧是带着笑,但是灯光凝聚在他的身上映照出的都是危险而诡谲的气息。
时序懒散的坐在王座上,语气起伏不大,看上去还挺优雅。
他的头上带了两只纯黑弯曲的恶魔犄角,与他的气质融合恰当。
此时时序的形象与王后这个词沾不上边,分明就是魔王的模样。
闻灯却莫名觉得这样更适合时序。
闻灯看着观众席上成百的摄像头齐齐拍摄,少男少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我草好帅啊!这是谁啊?”
“时序时序时序!超级帅的新生!听说被星探挖掘过,但是拒绝了!”
闻灯听到这里真心替时序惋惜,因为他几乎是每天都能领略到时序演技的人。
“太可惜了吧!!他这个演技,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我跟他说过话,他超有礼貌的!!”
“斯哈斯哈斯哈,好帅好帅好帅!”
闻灯站在台下,抬眼看着时序。
时序的眼睛偏偏却能在人群中抓住他,闻灯和时序的视线对上,时序的眼睛微微弯了弯。
闻灯偏开了目光。
时序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从头到尾。
他的身上也有太多谜团。
闻灯看不透时序,也读不懂他的行为背后的意义。
随着魔镜的声音响起:“白雪公主是下一任国王。”
时序摩挲着自己的戒指,轻轻撩起眼皮笑了笑:“那真是糟糕的未来。”
“我也会失败吗?”时序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单纯困惑,但是夹杂上几分笑意,倒是显得他这句话的意味不明。
左边的舞台缓缓升起,在明亮的灯光中站立着比灯光更明亮的白松谕。
纯白的灯光,他则是纯白之下好似随时会散去的天使。
他的瞳孔像是两泊剔透的镜湖,瞳色被灯光映出浅白的光,像泊松雪光中显出一层银白色的灰。
当白松谕上场的时候观众席的呼吸声明显一滞,声音小了好几分贝,好似怕吓散了眼前的天使。
巨大的魔镜分割了舞台,左边是面无表情摆弄花草的白松谕,右边是看着白松谕,摸着下巴思索着的时序。
似乎台上台下都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但闻灯感觉自己已经听不到了。
闻灯只是看着白松谕愣神,放空大脑什么都没想。
直到有一个社团成员忽然拽住了他,有些语无伦次:
“副社长!完蛋了,扮演猎人的李湘不见了!”
.
闻灯赶到了幕后,先清点着人数,发现只有李湘一个人不在,而此时旁白的话已经到了尾声,闻灯刚想安排接下来的角色上去顶一下,再找一个看过剧本的人换个装再上去。
结果,忽然有一个人从闻灯身旁跑了过去,撞了他一下。
闻灯被他妈的直接撞到了幕前。
闻灯前方就是坐在王座上的时序。
而时序脸上没半分惊讶。
他身披一身华贵的黑披肩,指尖戴着眼花缭乱的银饰。
闻灯知道如果他这时候鞠躬抱歉说他是误闯上来的才算真笑话。
闻灯稳住了身形,扯出一个从容的微笑,朝时序行半跪礼。
闻灯懊恼于他由于个人原因没有看过剧本,于是只能等时序先发话,再作应答。
不知为何,闻灯抬眼对上了时序盛满笑意的眼眸,他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只见时序伸出手,轻捏闻灯的下巴,朝他笑着说:
“你就是魅魔?”
妈的?
闻灯震惊的看着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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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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