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人家俩小情侣,江明明倒是识趣,刚一走出办公室,他就随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天,也渐渐亮了......
俱乐部里很是清冷,
易初阳牵着谢青旂的手,一路往前走......
只是看着易初阳的神情,那般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即便他不说,谢青旂也还是会忍不住地去担忧,“所以,俱乐部是真的要卖了吧?”
易初阳即刻停住了脚步,将谢青旂的手,握得更紧了些,随后低声应了一声,“嗯......”
谢青旂抿了下唇,“那有想到什么解决方案吗?”
“还在想,估计得等天亮了,再开个会好好商量一下。”
“......”
易初阳并不想让谢青旂去为这种事情心烦,于是偏头对他笑道:“好了好了,快回去睡吧,今天本来也就不用你跟着我起那么早的。这事儿啊,我来解决就好。”
谢青旂面色微凝,正色道:“这种时候,我怎么能不在你身边?”
易初阳笑了笑,拉了拉他的手,说:“回房吧。”
谢青旂也笑了一声,“好。”
直到天光大亮,直到易初阳都去会议室了,谢青旂却还是依旧没再睡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又辗转反侧......
只是心中藏着的事,却怎么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出来解决。
他蓦然坐起身来,像是下定了决心,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非常熟练地打开了聊天软件,
置顶的, Xiao
谢青旂的手指顿了一下,
他和他之间的对话,还停留在了上一回,萧哥不小心被打翻了的粥,烫伤的那一天。
也是那一天,他和初阳.....
谢青旂缩了一下手指头,才只是这样想了一下,他就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
对于那日的情景,在谢青旂的脑海里,即是清晰的、也是模糊的,
他也没敢再继续细想下去......
谢青旂犹豫片刻,在字眼里斟酌良久,甚至在打字框里反反复复地删删改改了好几回,才终于发出去了两个字,
‘萧哥。’
下一秒,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谢青旂也没有犹豫,直接就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
对面先开了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沉默了一会儿,谢青旂才喊了一声,“萧哥.....”
“嗯。”对面的人,停顿了一下,又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谢青旂抿了抿唇,“我就是想.....想跟你借点钱。我现在的资金都是不动产,一时之间可能没办法——”
“要多少?”
那边很果断,这也不禁让从容不迫惯了的谢青旂,都忍不住动容,“哥......”
在他眼里,萧然总是这样,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谢青旂突然就是很想哭,很突然的那种......
其实他和萧哥之间,能说的话,也确实不多。
尤其.....是这几年,基本上也都只剩下了逢年过节的嘘寒问暖了.....
可他又很清楚,清楚他们之间,究竟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对于那件事情,谢青旂总觉得,是自己欠他的。
毕竟是竞拍,保险起见,谢青旂还是将数目往上一提再提,却总觉得还是不够......
他不想再看到易初阳失望的表情,一次,也不想了......
萧哥那边也忍不住沉吟了一下,“怪不得你一时拿不出手,数目确实不小,给我几天,我给准备好。”
“嗯.....”停了一下,谢青旂才说:“谢谢哥。”
两人又相互寒暄了一下近况,才挂了电话。
......
等所有人都醒了的时候,发现刘斯年早已连夜将自己的东西,都给搬空了。
一夜之间,AUW-刘斯年,好像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江明明的处理速度,还是相当快的。
从抓住刘斯年到现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从内到外,从安抚到公关,一条龙服务,完全不拖泥带水。
这训练有素的样子,又不免让人感到一丝心疼......
当然了,因为没有抓到王琛指使刘斯年的直接证据,单靠着刘斯年的一面之词,根本也就站不住脚。
所以,在对外宣称中,也从没提刀客半句。
刚处理完刘斯年的事,紧接着就是宣布了AUW大换血。
一队的第三位正式成员,经过教练队长的一致决定,最终选择了拥有极高天赋的沈星晖。
并同时成立了二队,由周明轩担任二队队长。
这也不仅仅是为一队做后勤保障,更多的,是想要让外界知道,AUW不单单只有一队。
再往后,那就是高层会议了.....
但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他们几个知情的,一起坐在了会议室里,快抓秃头地去想AUW即将被竞拍的这件事,究竟该怎么解决?
这也几乎让所有人都犯了难,因为他们都很清楚,AUW那么大的一个俱乐部,实际上就是一个空壳。
无论是账上还是队员手里,基本上都没几个子儿。
可谁也不能去否认AUW的商业价值,尤其是在他们拿下夏季赛之后,那商业价值,简直就是在直线飙升的状态——
他们几个人坐在那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江明明先熬不住了,“小初阳,要不.....你去跟暖暖说说?她最近可火了,肯定能出这笔钱的。”
“......”
看易初阳靠着椅背,默不作声,。
裴庄立马把面前那刚喝完的塑料水瓶,一把扔给了江明明,“卧槽!江明明,你他妈要点脸吧,人家有钱那是人家的事,凭什么要为我们买单啊?”
“我——”江明明自知理亏,却又忍不住委屈地撇了撇嘴,“我那不就是说说而已吗?那么凶做什么?”
裴庄蹬了他一眼,“随便说说,那也不行!”
可能也觉得是自己欠考虑了,江明明叹了口气,小声道:“对不起啊,小初阳,我就是......”
易初阳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没事。”
“.....”
江明明简直就是要疯了,“妈的!早知道是这样,这夏季赛还不如不赢呢。”
裴庄白了他一眼,“夏季赛要不赢,你现在就应该是刀客的员工了。”
“说的也是啊.....”
叶旌也发话了,“没退役之前,我倒是攒了不少,只是这几年都没怎么打理,也不知道能有多少,我回去的时候看看。”
“.......”
几个人都同时沉默了,就算是他们几个把裤衩都凑上了,也根本就凑不出一千万,更何况还只是个竞拍底价!!
江明明小小声地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裴庄仰天长叹,“天啊......我才二十二!为什么要让我承受那么多啊!!!”
.......
花都一连下了几天的雨,这仿佛是在昭示着秋夜的降临......
清列的雨水噼里啪啦地拍打着那开始有些微微泛黄的树叶,点点滴滴的露珠附着在窗前,渐渐汇聚成一条条细小流涓......
路道上传来的潺潺流水声,像极了乡间麦穗旁,湍急的小河。
哗哗啦啦地——
那声音,由远及近,由浅至深,带着点微微的凉意,伴着他们进入这墨玉般的夜色里......
明明易初阳的体温高得那般吓人,明明是一触即伤,却又总能让谢青旂变得极度贪恋。
他在与易初阳交换着彼此的温热呼吸之间,稍缓、稍沉、稍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谢青旂的心,跳得很快.....
有的时候,他是真的很好奇,
一个人,究竟要做到怎样?
才能那么心甘情愿地让对方住进自己心房里,那最脆弱的那一块?
思其所思,念其所念,伤其所伤......
思之极念,念之极伤,伤之.....极伤.....
他蓦然弓起身来,那劲瘦的腰身,像极了窗头外悬挂在树梢之上的月牙儿.....
皎洁、明亮、不可亵渎......
谢青旂眼前忽然冒起了星星点点的白光......
高抬下颌之间,眼神稍显迷离......
仿佛只限一刻,他的灵魂,就像是要被谁给抽离了出来。
“怎么哭了?”
易初阳吻掉了他眼角的泪....
谢青旂终于在混沌之中寻找到了一丝清明.....
哭了.....?
我吗?
怎么会?我怎么会哭呢?
.....
直到后来的后来,
当谢青旂再度想起今日时.....才迟钝地发觉,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注定的.....
耗尽的注定会离去,玫瑰也注定会枯萎,而他....注定会爱上易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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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大家差不多可以搬小板凳听谢某人哭了。
“哈?什么?!哭大点声!!!”
谢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