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

  被抓住尾巴,猫猫一挣扎就好痛,完全不敢跑。

  猫猫干脆将尾巴开除, 装作和自己无关, 愣是睁眼说瞎话。

  “啊?听不懂?”

  按在尾根的手指缓慢撩动,缓慢打圈, 慢慢挪向尾椎骨的位置。

  沈冬冬猛打了个颤,忍住喵喵叫的冲动, 抓着盛见野的手指逐渐用力,尖锐指甲不自觉地冒出,扣进盛见野的小臂肌肤。

  被水打了半湿的尾巴绷紧, 试图收起来, 可是无济于事。

  反而因为盛见野不知分寸的抚摸, 越发难以控制,连没湿的耳朵都钻出发丝,冒出来了!

  啊啊,沈冬冬要疯了!

  “那你怎么这么紧张啊冬崽?弄得好像我要吃了你一样。”盛见野慢条斯理,掌心隔着薄薄的裤子, 盖在尾椎与毛绒尾巴连接的位置,不轻不重地拍了把, “这里怎么连着?嗯?”

  “呃!”小猫咪脚尖瞬间绷直。

  心头恐慌和焦虑控制不住, 猫猫忍不住低头,在盛见野的右臂结实地猛啃一口,牙齿划破肌肤。

  “嘶……”盛见野疼地眼角微抖,沈冬冬趁着盛见野手指微微放松的珍贵间隙, 赶紧挣扎出来。

  可是手按在门把手上, 正要用力拉开时, 一只温热湿润的有力大手覆盖过来。

  拐带着猫猫的手指,硬是把门重新推上,拧了反锁。

  “露了馅就想跑,大晚上的去哪儿啊?冬崽,你其实就是个小猫咪吧,让我看看。”

  盛见野在他耳畔的声音低沉微哑,还有几分轻松的调侃笑意,话音落下的瞬间,卫生间的灯被按开。

  暖黄的光充斥房间,瞬间照亮所有阴暗角落,小猫咪彻底无处遁形。

  盛见野低头一看,背对着他的猫猫迅速把尾巴夹入腿中,折出个有些勉强的弧度,弯到胸前蜷成一团,试图掩藏。

  毛茸茸的深棕耳朵也用力下趴,想藏到头发里,柔软耳廓在害怕地轻轻发抖,连肩膀都是紧绷的。

  猫猫背对着盛见野,忽然小声地结巴道:“被你发现了,那个……其实我、我在cosplay小猫咪!”

  盛见野挑眉:“是吗?好兴致。”

  沈冬冬吸了吸鼻子,扭头看他一眼,眼尾和鼻头泛着浓重红意,踮脚朝盛见野抬起屁股,强作镇定地解释。

  “你、你看这个尾巴,其实他是插在里面的,所以看起来连在一起。还可以伸缩呢,高、高科技你不懂吧?别说些乱七八糟的,你才是小猫咪,反正我不是!你看你自己的去!”

  “。”盛见野一时失语,大脑空白。

  还是拔插的。

  亏猫想得出来。

  盛见野打断自己的旖旎想象,淡定又抬手,弹了下果冻似的猫咪耳朵,“那这个呢?也是高科技?”

  猫猫强撑:“嗯。”

  盛见野:“材质这么真实,还能随时伸缩,这种高科技产品得几十万才能买吧?你哪儿来的钱?买了又想干嘛,嗯?”

  “……”猫猫哑巴了,陷入沉默。

  “反正就是我花钱买的!不要你管!”猫猫实在编不动了,运转缓慢的CPU干烧冒烟,直接原地摆烂,开始大喊大叫地撒泼。

  猫猫企图蒙混过关,把自己当成了小牛,疯狂用脑袋去顶盛见野的胸口,盛见野被反客为主的猫崽弄得措手不及,忍着笑想扶稳他。

  “小心点——”

  “啊!”

  光着脚丫子的猫猫脚底一滑,扑通摔倒,吓得大叫了声。

  盛见野连根猫毛都没来得及碰着,猫崽粗溜就下去了,瘫坐在浴室,还把尾巴结结实实坐在了屁股底下。

  

  浑身绷紧,紧抿的嘴唇不停颤抖。

  随即“哇”地哭出了声。

  盛见野简直哭笑不得,蹲下揽住沈冬冬的腿弯,另一只手扶着少年后背,把湿漉漉的小猫咪打横抱了起来。

  沈冬冬不知是疼还是想哭,傻乎乎地张着嘴巴合不上,用力眨巴眼睛,水雾很快凝成大颗泪珠滚了下来。

  抽噎的声音越来越大,猫猫气得又拿冒牌铁头去撞盛见野的肩膀,“疼!疼死我了!盛见野都怪你,谁让你吓唬我的!我要咬死你!呜呜呜……”

  盛见野憋笑憋得很辛苦,咳嗽了声道:“冬崽,抱着哥哥的脖子,不然待会儿又摔下去了。”

  猫猫细瘦手臂立马缠上去,也顾不上掉马后得逃跑,被疼痛碾压了脑细胞,张嘴就想嗷嗷撒娇喊疼。

  盛见野单手拧开门锁,用脚拨开浴室门,轻手轻脚地想把猫猫放在床上。

  没想到猫屁股一碰软乎乎的床,立马“啊”地一声向上弹腰,高高挺起小腹,原地做了个极具难度的空中臀桥,眼泪直往外飙。

  “……你屁股疼还是尾巴疼?乖乖乖。”盛见野有种不好的预感,低头想在他额头亲一口安抚,又怕再次把猫吓到,再刺激他伤到自己,只好硬生生憋着。

  他放软声音道:“冬崽乖点儿,待会儿再找哥哥算账,随便你打,你先别乱动,我要把你翻过来趴在床上。”

  小猫咪很吃被人温声细语哄的这一套,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还是在泪花朦胧中乖乖点头。

  盛见野动作很小心,先让沈冬冬侧身落在床上,又慢慢翻过来,直到少年稳当当地趴在床上。

  “这儿疼不疼?”盛见野手掌轻轻按在猫咪后腰。

  “呜……”沈冬冬扭头可怜巴巴地看他,眼眸委屈的红被水色荡碎,下唇咬到发白,表情像在忍耐和失控的边缘反复游离。

  猫努力摇了摇头。

  “……”这一眼看得盛见野心头发抖,那感觉就像雷电直劈。

  他喉结缓慢地滚了两下。

  忍不住,根本忍不住,这谁能忍住啊?

  最好再弄到哭得更厉害点儿。

  不过少年脸色的苍白,很快就让盛见野回了神,他闭眼压了压情绪,深吸口气,手掌又压向猫猫的右臀检查,轻按下去像棉花糖。

  “疼就喊出来。”

  盛见野低沉的声音带了几分喑哑,像被火燎过,却平心静气地垂着眼,继续检查。

  直到捏了沈冬冬说cos小猫咪的“猫尾道具”,猫猫忽然痛地浑身扭了下,还疼得大叫出声。

  “这儿?”盛见野试探着,轻捏在距离尾根十厘米多的位置,猫猫又是一声痛喊,浑身发着抖。

  “疼,别弄,呜呜……”

  猫猫呜咽声响了起来。

  “你这……”盛见野揉捏眉心,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好消息,猫猫终于主动露馅了,在他面前翘起了猫咪尾巴,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撸人形猫猫了。

  坏消息,猫尾巴当场骨折。

  看到盛见野起身,猫猫心头一慌,赶紧喊住他:“别走啊你!我这儿还好疼啊,你不给我处理一下吗盛见野!”

  “这就要去处理。”盛见野去客厅取了手机回来,有点无奈地拨号,“这状况只能送你去医院。”

  “医院?”猫猫惊恐。

  电话很快接通。

  盛见野坐到床边,随手撩开沈冬冬的湿透的额发,还有他蔫嗒嗒的猫咪耳朵,冷静地向接线员描述情况。

  “你好,家里有人尾巴骨折了,没有流血,无法正常行走和移动,地址是……”

  沈冬冬:?

  尾巴骨折,他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说出口了!

  盛见野瞄了猫猫一眼,又道:“对的。是只布偶猫,男生,年龄不详。”

  沈冬冬:!!!

  盛见野很快就联系好了救护车,挂断电话,看着冲他瞪眼的沈冬冬,有点无语地笑着叹口气。

  “你你你,刚才说得什么胡话啊?我是正了八经的男大学生,你才是布偶猫!”

  沈冬冬不忘初心,依旧嘴硬,甚至还理直气壮地骂盛见野。

  “你啊你。”盛见野真是又心疼又气,还很想笑,挑起眉头,指着猫崽湿漉漉的尾巴,“那你说说,什么道具能骨折啊?”

  沈冬冬:“……”

  “刚刚联系的是你那狗屁许老师介绍的圣心医院,放宽心。”盛见野笑了,漫不经心随意翘起二郎腿,伸手揉捏沈冬冬冒出来的猫耳朵,手指拨弄。

  弄得沈冬冬好痒,也很难受。

  他朝盛见野凶狠地露出了猫猫小尖牙,“你再摸!我今晚上就暗鲨你!”

  “敬业。尾巴折了还执行任务。”盛见野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又换去揉捏沈冬冬的脸颊,笑着说:“现在还瞒吗冬冬?总该承认自己是个小猫咪了吧,放心冬崽,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我不相信你。”沈冬冬看到他就生气。盛见野可是第一个揭穿他身份的人类啊,气得猫猫凶巴巴地摔下句话,转过头去。

  “不相信?”盛见野笑了。

  又慢悠悠道:“冬崽,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在宿舍藏得很好吧?”

  “……”猫猫僵住。

  难道不好吗?猫很老实的。

  唯一出格的,就是猫猫睡觉的时候会放出猫尾巴和耳朵,因为他喜欢抱着尾巴睡,全都放出来也比较放松,猫猫的睡眠质量会变好。

  除非……

  “你晚上掀我被子偷看?!”

  猫猫难以置信地质问。

  看向盛见野的眼神就像看变态,猫猫羞愤难当。

  “……我还没这么恶趣味。”

  盛见野都想打猫屁股了。

  不过现在哄小猫咪别急眼更重要。

  而且小可怜还折着尾巴,他只能在心里想想。

  “你不相信也得信。笨猫,你根本就没注意,我在宿舍给你打过多少次掩护。放心,以后哥哥还会帮你,好吧?”

  “打掩护?”猫猫迟疑,盛见野是不是在诓他?

  “我就是不信,你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啊?我什么时候露了馅?”

  猫猫坚持追问。

  盛见野声音有些低,笑笑说:“很久以前。”

  很久是多久?

  沈冬冬兀自皱眉困惑。

  对了,刚开学那阵儿,盛见野就说他乳糖不耐受,抢他的牛奶,还拿家里给小猫咪准备的冰淇淋给他吃……

  现在一想,实在不正常!

  那时候猫就被发现了吗?

  可猫猫苦思冥想半天,只记得自己开学后,处处都很小心,甚至都没和盛见野有什么接触。

  因为这个大坏蛋,开学一见面就装鬼吓唬他,吓死猫猫了!

  猫猫才不想和他说话。

  猫刚要继续质问,忽然鼻子发痒,嘴巴张了几秒,“阿嚏”地重重打出个喷嚏。

  小猫咪顿时脑袋空空,通红着鼻子懵懵望着盛见野,刚才脑子里想的问题,被一个喷嚏打出去了。

  “啧,忘了你身上还湿着。”盛见野被他这样儿萌到,摸摸猫猫脑袋,拽过旁边绵软的厚实被子,也不在乎少年衣服湿漉漉,避开尾巴给猫猫盖上。

  又起身提了浴室的吹风机过来。

  “碰到伤口疼的可是你,哥给你吹干,免得又着凉。乖乖趴好啊。”

  沈冬冬不愿意让盛见野伺候他,可又的确觉得尾巴好冷,最后憋屈地把脸埋进柔软床铺里,装作无事发生。

  吹风机嗡地打开。

  盛见野垂着眼眸,手指轻轻拢在尾根,随着暖风,屈指缓慢地挠。

  唇角有浅淡舒心的笑意。

  他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这么做了。

  这一天,不知道想了多久。

  其实盛见野也很忐忑。

  今晚的事来得意外,他的语气有多镇定,心头就有多担忧,害怕沈冬冬因为受到惊吓跑出去,再也不回来。

  幸好,沈冬冬还算信任他。

  只是猫猫摔的那一跤,让盛见野有点自责,只能细心照料,来弥补可怜的猫崽,还得做点好吃的哄哄。

  强劲暖风不断吹拂湿成小皮鞭的细尾巴,盛见野的修长手指熟练翻弄捋顺毛发,避开骨折的位置,辅助吹风机一点点吹干尾巴。

  布偶猫的鸡毛掸子毛逐渐干燥蓬松,恢复往日的漂亮。

  猫猫把脸埋在枕头里,用力咬着床单发泄难忍冲动。尾巴不断传来强烈的酥麻感,让猫脸颊红得滴血,床单都被他的脸蛋给加热了。

  这是猫猫第一次作为人形,被别人揪着尾巴吹。

  连养他长大的老板都没做过。

  老板怕吹风机声音太大吓到猫,洗完猫之后,会直接放进烘干箱里,沈冬冬也被这样处理。

  在里面睡两觉,醒来浑身都是干干爽爽的,那样已经很舒服了。

  但被别人伺候着吹毛毛,就像按摩,好像更舒服哇……猫猫眼神都开始涣散迷离了。

  不过猫猫忽然想起了什么,蓝眼微清,扭头凶巴巴地质问:“你怎么连吹猫尾巴都这么熟练?你是不是养过小猫咪!每天都给它吹毛?”

  他刚开口,盛见野就啪地关掉吹风机。

  听清后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怎么了,你吃醋啊冬崽?你又不是我的小猫咪,我以前给我的小猫吹毛很正常吧?”

  手底的毛毛逐渐炸开,盛见野看着猫崽逐渐立起的猫耳朵,憋着笑说:“逗你玩呢,这都信啊?你在我家或者老宅闻到过其他猫的味道吗?”

  那倒没有。

  沈冬冬迟疑了下,又道:“可是你以前给小猫掏墙洞,还给它做帐篷,你没养过它吗?”

  盛见野沉默了下。

  他扯唇笑笑,好像有些无奈,又推开吹风机,继续给猫猫吹尾巴。

  

  “你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他用力扭头,推开吹风筒追问,也不知道自己这股执拗劲儿从哪来的。

  一想到还有只猫猫曾经也像这样,也像他这样趴在床上,被盛见野忙前忙后地伺候着吹干,沈冬冬心里就很不舒服!酸酸涩涩的想挠人!

  “冬崽。”盛见野只好把吹风机放到旁边,手指搭在沈冬冬的发丝里轻轻抚弄,淡声道:“你真的忘了。”

  “?”猫崽发懵。

  盛见野偏过身子,慢慢低下头,隔着薄薄衣物,额头抵在了少年蝴蝶骨中央的凹陷,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有点疲惫道:“有没有想过,那只小猫其实就是你?”

  猫猫一愣,皱眉摇头。

  “不可能,我生活的地方离这里很远的,干嘛莫名其妙跑这么远?你钻的那个墙洞,很明显是给小奶猫用的,那我就更不可能长途跋涉过来了。”

  盛见野没说话,脸依旧埋在沈冬冬背上。

  温热吐息隔着薄薄居家衣物喷洒,悠长沉寂,像沉沉睡去。

  “不重要,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是自己跑的,还是被人给带走了。”

  宽阔前胸随着低沉声音微微震动,还有声仿佛从心口叹出的气。

  “你认错猫了。”沈冬冬有点生气地堵他一句,心烦意乱。

  猫猫解释了一大通,这人还在较劲,盛见野有什么证据认定以前养过他?莫名其妙。

  烦死了,猫猫是在做替身吗。

  “想不起来也无所谓。”盛见野顺势躺在沈冬冬身边,捏起猫猫下巴,与他水润澄蓝的两眼对视,喃喃道:“我现在想通了。只要你现在老实待着,别突然跑掉,小时候的事情就都无所谓了,活在当下就可以。”

  “……都说了,你认错猫了!”沈冬冬火大,真想给他来一爪子。

  “化成灰我也记得。”

  “那你认错灰了!”

  猫猫虫开始疯狂扭动想挣开他手,不小心撞到尾巴,嗷地惨叫出声,眼泪汪汪地老实了下来。

  “小可怜。”盛见野有点无奈地笑了下,低头撩开猫咪额发,在他光洁额头亲了口。

  温软触感勾起的电流顿时窜遍猫猫全身,猫差点炸毛跳起来。

  “你亲我干什么!”沈冬冬赶紧两手交叠捂紧了额头,冲盛见野瞪眼。

  “因为你是小猫咪。”

  盛见野淡定搬出万能理由。

  “小猫咪生来就是要被亲亲摸摸的,你是猫猫,两脚兽亲你口怎么了?嘴巴噘起来,哥哥也要亲。”

  他的眼中浮现熟悉的坏笑。

  “变态,走开!”

  猫猫赶紧把脸埋进被子里,不敢再亮给盛见野看。

  难怪呢……

  沈冬冬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那次布偶猫被他薅到床上去,盛见野对着猫说那些奇怪的话,说舍友沈冬冬可爱,说什么代餐,还想亲舍友……原来他早就知道舍友就是猫猫!

  人类亲猫猫,那就很正常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冬冬心头忽然有点空空的,原来盛见野只是因为他是小猫咪才亲他吗?

  那如果宿舍里有其他小猫咪,他也会一样去亲亲。

  “想什么呢?嘴撅得能挂壶了。”

  盛见野揉他耳朵,安抚受伤猫猫,声音喃喃。

  “冬崽,在宿舍瞒着所有人,每天躲躲藏藏,是不是很累?”

  沈冬冬不说话了。

  废话,当然累了。

  尤其猫猫还要学习,每天的精神压力都很大,想放出尾巴来放松放松,都要小心翼翼,小猫咪快烦死了。

  盛见野的手机重新响了起来,应该是救护车喊他下去刷卡开门,他拿起手机接通前,朝沈冬冬露出个浅淡的笑。

  “想点儿乐观的。以后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辛苦地伪装了,随心所欲做你自己就好。我们是可以坦诚相见的队友了。”

  话音未落,便起身接电话去了。

  趴在床上的猫猫呆呆看他背影,脸轰地红了。

  谁跟你坦诚相见,臭变态!

  

  -

  沈冬冬当晚就住院了,检查发现是尾巴骨裂,预约了明天下午的骨固定手术,术后还需要观察和静养。

  盛见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升级了圣心医院的VIP,给他办了个豪华单人套房,也收拾收拾东西搬了进来。

  趁着盛见野去找护士,沈冬冬艰难地微微翻身,半侧着躺,掀开被子。

  低头指着小猫凶:“你给我下去!烦不烦人啊现在是冬天,还在医院!按个摩而已,光天化日丢死猫了!”

  小猫不为所动。

  猫猫羞愤地想一头撞死。

  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始终趴着的沈冬冬才意外发现,因为盛见野给他吹尾巴,猫猫居然……唉!

  猫猫试图学习电视剧里的霸总,发挥小猫咪的超强意志力,不过猫猫发现,原来他完全没有意志力耶……

  盛见野把他当猫猫,猫却对着盛见野发……

  哎呀猫都不好意思说了!

  沈冬冬只好又提上裤子,往被窝深处又缩了缩,在心里哭唧唧。

  还能怎么办?

  忍咯。

  沈冬冬必须得趴着睡觉,盛见野几乎一夜没睡,一直在小心地帮沈冬冬调整睡姿,防止他压到猫咪尾巴。

  可沈冬冬情绪紧张,再加上身体某个难以启齿的因素,晚上睡得并不好,浑身酸痛很难受。

  第二天早晨,沈冬冬生无可恋地顶着黑眼圈,非常郁闷。

  在舍友面前掉马第一天。

  尾巴摔骨折,晚上还……

  沈冬冬趴在病床上,禁不住开始思考,冬天跳进河里是不是太冷了,还是去教学楼顶比较好,啊,会不会吓到同学们?

  呜呜,猫真的不想活了。

  太社死了!

  “吃早餐了冬崽。”盛见野推开病房门。

  “嗯嗯。”有饭吃,猫猫短暂地燃起了生的希望。

  盛见野找了张小桌,放在沈冬冬的床头,猫猫没办法直起身子来,盛见野就耐心地一口一口地喂猫猫喝粥。

  “不好喝。”沈冬冬偏过脑袋扁嘴。

  “明天哥给你弄鱼肉粥,今天太仓促,先凑合。”盛见野舀起一勺小米粥,哄他:“冬崽张嘴。”

  沈冬冬只好乖乖张嘴吞下。

  盛见野真的把他当成了小猫崽来照顾。

  手把手地擦脸刷牙,换衣服喂饭,聊天解闷儿,还拿了玩偶给猫猫抱着,垫在下巴下面会舒服点儿。

  “这只丑猫长得有点熟啊。”沈冬冬捏着玩偶打量。

  猫猫眉头皱得很紧,总觉得有什么灵感一闪而过,可仅仅几秒就毫无印象,只能抓着空壳努力思考,头都开始突突地疼了。

  玩偶的款式有点旧了,接线处还跑棉,不知多久之前的老物件。

  “因为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偶。”收拾碗筷的盛见野瞥来一眼,唇角微勾,是抹怀念的笑,让沈冬冬觉得有点刺眼。

  真讨厌,猫猫明明不记得。

  可盛见野总是信誓旦旦,让猫有种强烈的被剥离感。

  就像在围观盛见野全心宠着另一只小猫,那只猫存在于久远的过去,永不褪色也无法取代。

  等出院了,猫猫一定要搞清楚,他小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

  难道他的确在盛见野家生活过?

  还是说,盛见野真的认错了猫,把那份倾注于“白月光”的爱给了他。

  想想后者,沈冬冬就觉得鼻子发酸。

  哼,如果是真的,那猫才不稀罕,立马提着行李箱跑路。

  病房门被敲了敲。

  盛见野把垃圾打包,正好打算丢出去,顺手拉开了门。

  看清门外是谁,盛见野的手顿了下。

  砰地又把门关上。

  顺便反锁。

  门再次被轻轻敲响,规律温和,富有节奏。

  “冬冬,老师听说你生病,来探望探望你。让盛见野同学给老师开门好不好?”

  许蔚新的声音清晰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