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等于没问。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在郊外的一栋别墅前停下,姜武意整理资料,揉了揉眼睛,最近用眼过度角膜炎又犯了。

  霍君兮赶紧接过他整理好的材料,帮他拎包,不忘提醒他,“别揉了,眼睛更红了。”

  姜武意嗯了一声,道:“走吧,一会儿你尽量别说话,看我眼色行事就可以了。”

  又是看眼色。

  霍君兮还真的就是最擅长看人眼色,要不怎么说他以前是微表情专家呢,其他事情帮不上什么大忙,察言观色这种事儿手到擒来。

  这是一桩荷兰传统的独栋房屋,面积不算太大,需要穿过一个小花园才能到达中厅门口。

  姜武意走在前面,步履生风,霍君兮抱着文件包跟在他后面,小跑紧追,路上扫了一眼花园,貌似没有人在认真打理,花草疯长的特别任性。

  姜武意扣门,再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瘦高个,黄头发,蓝眼睛,戴眼镜,文质彬彬。

  男人冲着姜武意颔首点了点头,眼神扫过霍君兮,侧身请他们进屋。

  客厅堆满了杂物,大多是书籍和看上去像是古董但没有被友善对待的瓷器瓶瓶罐罐。

  “报价你们看过了?”男人连请他们坐下的客套都省了,直截了当谈正事。

  关键,这屋里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舒服的坐下,唯一的长条沙发正被两只猫占领。

  “看过了,没问题。你有把握吗?”姜武意站着跟男人说话,霍君兮跟在姜武意身后,用余光打量着这个有些古怪的房间。他心想姜武意不是要见调查公司的人吗?就是这个人?

  男人道:“你们中国有句古话,死马当活马医,我可不敢保证。”

  霍君兮看得出来,姜武意略有不悦,开口就要钱还说不敢保证,搁谁谁能高兴?霍君兮心想,这哥们儿不太会做生意。

  霍君兮估计这哥们可能是个私家侦探什么的,但估计生意也不怎么兴隆,这屋里,啧啧啧~比霍君兮的公寓也强不到哪里去,甚至还能让霍君兮稍微找到一点平衡,生活境况不佳呀。

  姜武意其实不悦的是男人那一句“死马当活马医”,他这明显就是在说霍君兮,姜武意不爱听了,人还好好的呢,你就开始咒我们,不吉利。

  男人挤到沙放上坐下,一只猫乖顺的爬到他怀里,他一边抚摸着猫咪的脊背一边低头问道:“最近有眩晕或者头痛的症状吗?”

  霍君兮左瞧瞧右瞧瞧,屋里统共就仨人,这……意思是在问我?姜武意身体状况良好,目前没什么大毛病。

  霍君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姜武意进门之前还叮嘱他不要乱讲话,他眼神飞到姜武意脸上,寻求指示。

  姜武意思索片刻,道:“前几天晕厥过一次,偶尔会神经性头痛,早上起床前尤甚。”

  霍君兮着急了,“小武,你什么时候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呀?”

  姜武意拽他袖口,“待着。”

  霍君兮以为是姜武意病了,内心凌乱待不住。

  这时,那男人又开口对姜武意,道:“我给你的实验药品你务必要严格遵照说明使用,看好他。”

  姜武意点点头,“您放心。”

  嘶~霍君兮怎么又觉得他们俩是在说自己啊?

  男人道:“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酒店的谋杀案子,这项服务可没有在我们的约定范围内。”

  姜武意道:“我们可以单独付您服务费,只要,您肯帮忙。”霍君兮第一次见姜武意对别人这么客气,就像个听话乖巧的学生一样,毕恭毕敬站着聆听导视教诲。

  “可以。”男人轻轻拍了拍抱在怀里的猫咪,那小物儿不情愿地起身,优雅地蹿到了沙发上,他站起身,慢吞吞走进里屋,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递给姜武意。

  姜武意道:“谢谢!”

  男人道:“老规矩,收到钱我给你回复。”

  姜武意说了声“好。”拽了一下霍君兮,“走了。”

  霍君兮连忙跟那男人说再见,又是一溜小跑跟在姜武意身后。

  “那屋子里面黑乎乎的,连个阳光都见不到,好吓人。”两人上车,霍君兮忍不住吐槽,“那男人是干什么的?”

  “约瑟夫教授介绍的,”姜武意还是习惯叫约瑟夫教授,尽管他现在的身份是议员,“帮忙治你的病。”

  霍君兮嘻嘻笑道,“我什么病都没有,有也是相思病。”

  原来刚才他们俩打哑谜真的是在说霍君兮,关心则乱,霍君兮心里只想着姜武意病了,话听到一半就忍不住凌乱了。